改革开放以来党的知识分子理论创新与政策调整

郑自立

〔摘要〕 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之后，我们党致力于推动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中国化，形成了关于我国新时期知识分子工作的正确理论。同时，知识分子政策经历了拨乱反正、两大战略框架下的再调整，并经历着新时代背景下的大创新。知识分子理论创新与政策调整的良性互动，对于今天知识分子工作的推进具有启示作用：要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指导知识分子政策实践；坚持加强和完善党对知识分子工作的领导，实现知识分子理论与政策的有机链接；坚持准确把握新时代历史方位，实行更加积极、开放、有效的人才政策。

〔关键词〕 改革开放；知识分子；理论创新；政策调整

〔中图分类号〕D66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1203（2018）06-0120-06

步入改革开放新的历史时期以来，我们党一直高度重视知识分子工作，不仅致力于推动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中国化，科学论证和揭示了知识分子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进程中的重要地位和独特作用，以及党的新时期知识分子工作的本质和规律，为党的新时期知识分子工作奠定了正确理论基调，提供了科学理论指引，而且通过知识分子政策的不断调整与完善，极大地调动了广大知识分子投身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强调，“人才是实现民族振兴、赢得国际竞争主动的战略资源” 〔1 〕64，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正大步迈入新时代的今天，应当更加重视发挥知识分子的作用。总结和回顾改革开放以来党在知识分子工作方面的既有理论与政策创新实践，对于推进党的新时代知识分子工作和党的新时代伟业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党的知识分子理论创新

1978年12月召开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冲破了党的指导思想上存在的教条主义和个人崇拜的严重束缚，实现了党的思想理论路线的拨乱反正，同时开启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化的新征程，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中国化成为其重要内容之一。自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们党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结合国家和社会发展实际，对新时期的知识分子工作进行了创新性的理论探索，取得了理论上的诸多新突破，给予了党的知识分子工作正确的理论指引，具体来说，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关于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与社会地位

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问题是知识分子理论的首要问题，能否正确看待我国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问题是党的知识分子工作能否做好的基本前提。对于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问题的认识，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前，党内曾一度出现严重的“左”倾错误，将知识分子看作资产阶级的一部分，认为知识分子是“同无产阶级较量的主要力量” 〔2 〕。这种错误认识导致党的知识分子工作出现严重偏差，许多知识分子因此受到不公正对待，随之科学、文化、教育事业受到重创。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前后，邓小平等中央领导人对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问题进行了重新审视，在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的基础上，作出了符合我国实际的正确研判，即当时我国的知识分子自觉自愿地为社会主义服务，为工农兵服务，已确立起了无产阶级世界观 〔3 〕92，“总的说来，他们的绝大多数已经是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自己的知识分子，因此也可以说，已经是工人阶级自己的一部分” 〔3 〕89。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邓小平代表党中央站在实现国家现代化的战略高度，多次就知识分子在新时期中国的社会地位问题发表重要讲话，并作出了深刻的理论阐述，其中的核心思想就是强调，要在全党全社会营造一种“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氛围。他指出：“靠空讲不能实现现代化，必须有知识，有人才。” 〔3 〕41“双尊论”的提出，极大地提高了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为其发挥才干营造了必要的社会舆论基础。在以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的力推下，我国1982年宪法用根本大法的形式明确了知识分子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地位，规定“社会主义的建设事业必须依靠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邓小平之后，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等党的领导人及党政理论工作者又立足于各自所处的时代坐标，坚持并发展了这些理论。比如，江泽民在代表党中央作十四大报告时，在继续肯定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的同时，强调知识分子“是先进生产力的开拓者” 〔4 〕。随后不久，江泽民在阐述“双尊论”时，创造性地提出了“四尊论”，他指出：“必须尊重劳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创造，这要作为党和国家的一项重大方针在全社会认真贯彻。” 〔5 〕540又如，习近平总书记在2017年召开的全国政协十二届五次会议上讲道，“我国广大知识分子是社会的精英、国家的栋梁、人民的骄傲，也是国家的宝贵财富” 〔6 〕。这标志着全党关于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些理论阐述，为党的知识分子工作的开展提供了新理路，拓展了黨的知识分子工作视野，“体现了我们党与时俱进的可贵理论品质” 〔7 〕。

（二）关于知识分子的历史角色和社会作用

在改革开放新的历史条件下，知识分子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又会发挥怎样的社会作用，这是新时期党的知识分子理论需要着力回答的核心问题之一。改革开放40年间，从邓小平到习近平，我们党的几代领导人和党政理论工作者结合时代实际对其作出了诸多富有创新性的探索。邓小平在改革开放之初创造性地提出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重要论断，他认为，实现现代化，必须大力发展科学技术，而这就需要大量的从事脑力劳动的知识分子，他指出：“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 〔8 〕江泽民创造性地提出了“人才资源是第一资源” 〔5 〕319的重要论断，而且还有区别地指出了知识分子与农民及其他劳动群众在当代中国社会发展中的社会作用，他认为知识分子是“推动我国先进生产力发展的基本力量”，农民和其他劳动群众则是“推动我国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力量”。这一具有创新性的理论划分，凸显了知识分子在推动先进生产力发展方面的独特作用和巨大能量。胡锦涛继续肯定知识分子在科技、经济发展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同时又强调了知识分子在宣传文化战线上的重要作用，他指出：“加强党的意识形态工作，必须紧紧依靠广大知识分子。要切实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队伍和哲学社会科学队伍建设，注重培养一批德才兼备、在国际学术界有影响的专家学者。” 〔9 〕习近平总书记在既有探索的基础上又创造性地提出了“三个支撑”的重要论断，深刻阐述了知识分子在实现中国梦进程中的角色与作用，他指出：“我们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依靠知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我国广大知识分子能够提供十分重要的人才支撑、智力支撑、创新支撑。” 〔10 〕这些理论阐述逐步让全党明晰了知识分子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各个领域所充当的角色及其重要作用，有效防止了来自“左”和右的错误思潮的干扰，使马克思主义得以在知识分子工作领域得到较为彻底的坚持和贯彻。

（三）关于知识分子工作原则、方针和策略

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之后，我国知识分子工作的任务、对象及环境相对改革开放之前都有了较大的变化，这就使得新时期知识分子工作呈现出新的特点和规律，而知识分子工作原则、方针和策略亦要随之作出调整与改进。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全党一直比较重视对新时期知识分子工作规律问题的研讨，在一些党的重要文件和党的领导人的讲话中，涉及诸多关于做好新时期知识分子工作的正确原则、方针和策略，这些都是对新时期党的知识分子工作实践经验的正确总结。比如，邓小平批评了改革开放之前那种乱给知识分子扣政治帽子的做法，他强调，对待知识分子在政治上应相对宽松些才好，要把“为人民造福，为发展生产力，为社会主义事业作出积极贡献” 〔3 〕151作为衡量知识分子的主要政治标准。江泽民针对20世纪90年代党的知识分子工作中出现的“物化”现象，提出要树立“全面人才观”，努力“克服见物不见人和重使用轻培养的倾向” 〔5 〕319。中共中央于1990年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知识分子工作的通知》强调，要在知识分子工作领域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注意区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区分学术行为和政治行为。该《通知》还强调，要积极引导广大知识分子走与实践相结合、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以更好地发挥广大知识分子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价值和作用。进入21世纪后，随着新的阶层人士不断涌现，知识分子群体构成有了明显变化，在新经济组织、新社会组织中分布着大量的党外知识分子，他们在促进共同富裕、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方面发挥着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针对这一形势，2006年中共中央印发《中共中央关于巩固和壮大新世纪新阶段统一战线的意见》，该《意见》强调，要坚持充分尊重、广泛联系、加强团结、热情帮助、积极引导的方针做好党外知识分子的统战工作。胡锦涛针对21世纪我国知识分子工作形势的变化明确提出了“党管人才”的原则，他指出：“党管人才，主要是管宏观、管政策、管协调、管服务。” 〔11 〕步入新时代之后，在新的经济成分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党外知识分子群体进一步壮大。针对这一新形势，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了做好党外知识分子工作的基础性和战略性，他指出，在做好党外知识分子工作中必须坚持正确处理一致性和多样性关系的方针，要充分发扬民主、尊重包容差异，尽可能通过耐心细致的工作找到最大公约数 〔12 〕。

二、党的知识分子政策调整

改革开放以来，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先后经历了三次大的调整。第一次是改革开放之初进行的党的知识分子政策拨乱反正，这次调整使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政策得以恢复与重建。第二次是在20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头十年，在这个时期党先后提出科教兴国战略和人才强國战略，为了顺利实施这两大战略，党对知识分子政策作出了一些新的调整。第三次是在党的十九大之后，我国开始大步迈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新的时代赋予知识分子新的使命和责任担当，为了聚天下英才而用之，使广大英才都能顺天时而尽其才，我国知识分子政策进入了又一个大调整大创新阶段。

（一）知识分子政策的拨乱反正

在“文革”期间，党内奉行一种极“左”的知识分子政策，使广大知识分子受到了不该有的“待遇”，也使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失去应有的“活力”。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以邓小平为核心的中央领导集体将知识分子政策的拨乱反正作为一项重要任务来抓，不仅从思想层面较为彻底地清除了“左”倾错误思想的影响，而且还重新构建了符合马克思主义原则的以“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为核心思想的党的知识分子政策体系。据统计，仅1977年至1988年十余年间，有关知识分子的文件就有近600个 〔13 〕。这些政策涉及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社会地位、入党、专业技术职务评定、流动兼职、社会福利等方面的内容。比如，1979年党中央下发的《关于地主、富农分子摘帽问题和地、富子女成分问题的决定》，为所有地主、富农分子摘帽，由此党的大门开始向出身于剥削阶级家庭的知识分子敞开。据统计，1979年至1990年底，全国共有311万名优秀知识分子加入中国共产党 〔13 〕。又如，1981年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对知识分子的地位和作用作出了明确结论：要坚决扫除“那种轻视教育科学文化和歧视知识分子的完全错误的观念” 〔14 〕，“明确肯定知识分子同农民一样是社会主义事业依靠力量，没有文化和知识分子是不可能建设社会主义的” 〔14 〕。《决议》的通过标志着全党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思想认识已统一到马克思主义正确轨道上来。再如，1986年国务院印发的《国务院关于发布〈关于实行专业技术职务聘任制度的规定〉的通知》，对专业技术职务聘任的条件、结构比例及工资额的确定等内容作出明确规定，虽然在任职条件的设置中依然将政治条件摆在首位，但其标准已调整为“热爱祖国，遵守宪法和法律，积极为我国四化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该《通知》还鼓励选拔优秀的专业技术干部担任行政领导职务。据统计，1979年至1990年底全国有100多万专业技术干部担任各级党政领导职务 〔13 〕。另外，在这一时期，中共中央非常重视新时期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政策的落实。比如，1981年中央设立知识分子工作联系小组，中组部和地方组织部门设立知识分子工作办公室，专门负责协调检查、督促和落实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处理历史遗留问题。从1982年到1986年中央连续四年发出关于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的检查通知，制定继续落实政策的具体内容。通过政策落实，大批知识分子得以平反，重新回到教学科研以及领导岗位。

（二）两大战略框架下的知识分子政策再调整

步入20世纪90年代之后，伴随着国际国内经济形势的变化，我国开始着力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由过去主要依靠资源和廉价劳动力逐步转变为主要依靠科技水平和劳动者素质，科学技术和知识分子在经济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进一步凸显。在这一背景下，党中央提出了“科教兴国”战略。1995年召开的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明确将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列为加速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方针之一，知识分子政策亦随之作出相应调整。比如，1995年印发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速科学技术进步的决定》强调，要不断改善科技人员的工作和生活条件，使其收入和住房水平逐步提高。改革和完善科技奖励制度，加大对作出突出贡献的科技人员奖励的力度 〔15 〕。1999年第三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强调，全面实施教师资格制度，引入竞争机制，完善教师职务聘任制。高等学校依法自主聘任教师，吸引优秀人才从教。继续关心和改善教师的工作条件和生活待遇。各地要认真做好各级各类学校转岗教师的管理服务工作，进一步建立和完善人才流动的社会化服务体系 〔16 〕。进入新世纪之后，国际国内形势又发生了新的变化，从国际上看，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以科技为先导的综合国力竞争日趋激烈，人才资源在国家发展较量中的战略性、基础性作用日益凸显。从国内来看，我国已步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时期，人才资源供给不足的问题比较突出。在这一背景下，《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年计划纲要》专章阐述人才强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正式被确定为国家战略，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总体规划和布局中的一项重要内容。顺应这一战略需要，知识分子政策作出了相应调整。比如，2002年由党中央、国务院印发的《2002-2005年全国人才队伍建设规划纲要》提出，要加强对青年知识分子的培养，建立健全青年科技人才培养基金体系；要树立“西部大开发，人才是关键”的观念，通过完善人才收入分配机制、提高西部地区人才工资水平等举措，进一步改善西部地区现有各类人才特别是专业技术人才的工作、生活条件；要建立健全人才管理体制机制，这包括建立国家重要人才安全管理工作体制、建立和完善领导干部联系专家制度等 〔17 〕。2003年印发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人才工作的决定》强调指出，要树立德才兼备的科学人才观，不唯学历、职称、资历和身份，而要从品德、知识、能力和业绩等方面综合考量人才，不拘一格选人才；要深化事业单位人事制度改革，建立健全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有利于激发人才创新创造的分配制度和激励机制；等等 〔18 〕。

（三）新时代背景下的知识分子政策大创新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经过长期努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这个时代，“我们也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加渴求人才”，“没有一支宏大的高素质人才队伍，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难以顺利实现” 〔19 〕。为进一步提高人才的质量和利用效度，为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凝心聚才，从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着力推进知识分子政策创新，成效显著。就政策创新的向度和内容而言，主要发力于三个方面：一是鼓励知识分子创新创业。比如，2015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大力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见》，该《意见》强调，各地要加快落实专业技术人员离岗创业政策，建立健全科研人员双向流动机制；深入实施大学生创业引领计划，发挥大学生、留学回国高端人才的创业引领带动作用 〔20 〕。2016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关于实行以增加知识价值为导向分配政策的若干意见》，该《意见》指出，允许科研人员通过从事兼职工作或离岗创业获取合法收入，其所得收入不受本单位绩效工资总量限制，但应按有关规定缴纳个人所得税；提高科研人员科技成果转化收益分享比例 〔21 〕。二是实行更加开放的人才政策。比如，国家“十三五”规划明确提出，实施青年英才开发计划，每年从应届高中、大学生中筛选优秀人才到国外一流大学深造，进行定向跟踪培养；放宽国外技术技能型人才在我国取得永久居留权的条件；加快完善高效便捷的海外人才来华工作、出入境、居留管理服务。2015年国家外国专家局、外交部、公安部、人社部联合制定实施《关于进一步完善外国专家短期来华相关办理程序的通知》，为来华工作不超过90天的外国专家提供免办工作许可的便利。2017年公安部印发《外国人永久居留证件便利化改革方案》，规定持有中国“绿卡”的外国人同中国公民一样，享有在中国不限期居留、开办银行账户、购房、子女入学、住房公积金、在华投资等权利。这些举措的出台向世界释放出中国引才引智、招贤纳士的积极信号。三是推动知识分子管理法治化、多元化。比如，党的十八大以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先后对《中华人民共和国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專利法》等与知识分子政策相关的法规作出修订和完善。2016年由中共中央印发的《关于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提出，要深入推进人才管理法治化，加快研究制定促进人才开发、评价、安全等方面的法律法规；改进人才评价考核方式，发挥政府、市场、专业组织、用人单位等多元评价主体作用。

三、党的知识分子理论创新与政策调整的经验启示

40年来党的知识分子理论创新与政策调整是一种理论与实践之间的良性互动。一方面理论创新给予政策调整以正确指导，另一方面政策调整又为理论创新提供实践土壤，正是这种良性互动不断推动知识分子工作向前发展，有力地促进了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其中许多有效做法对于今天知识分子工作的推进具有启示作用，具体来讲，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坚持推动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中国化，用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指导知识分子政策实践

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阐述了无产阶级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基本立场、观点和看法，揭示了知识分子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和巩固政权中的重要作用，也阐明了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知识分子工作的基本原则和主要方针。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对于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中有关知识分子问题的原理性论述应无条件地遵循和坚守。但也正如马克思指出的那样，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理解和解释历史事件的万能理论钥匙，哲学社会科学理论要能解释社会历史和促使它向前发展，就需要与时俱进 〔22 〕。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不是一成不变的教条，我们必须结合本国国情和时代背景对其不断发展完善，即要推动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中国化，这是改革开放40年党的知识分子理论创新与政策调整实践所得出的首要经验。自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几代中央领导集体都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的基本立场、观点，结合我国具体国情和时代际遇，进一步创新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并不遗余力地推动党的知识分子政策的完善，使得知识分子工作一直能够顺利发展。在当前世事复杂多变的大环境下，要确保党的知识分子工作沿着正确轨道顺利前行，就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的指导。而要提升党的知识分子工作的实效性和针对性，则需要创新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指导知识分子政策实践。就当前而言，必须坚持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知识分子观指导与推动我国的知识分子政策实践。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知识分子观是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理论的又一次重要发展，系统阐明了新时代我国知识分子工作的战略目标、重要意义、主要路径以及实践要求，对做好新时代党的知识分子工作具有全局性、根本性的指导作用。

（二）坚持加强和完善党对知识分子工作的领导，实现知识分子理论与政策的有机链接

建设一支听党指挥、业务精良、作风正派的知识分子队伍，是推进伟大工程、实现伟大梦想的战略支撑。坚持和加强党对知识分子工作的领导，是增强知识分子有机性的必然要求，也是改革开放40年来的党的知识分子理论创新与政策调整实践所得出的根本经验。具体包括要全面贯彻党管人才的原则和制度，加强知识分子队伍党建工作，积极吸纳符合条件的知识分子入党，发挥共产党员在知识分子队伍中的表率作用；要在党内营造“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良好氛围，坚决反对和抵制“知识无用论”“读书无用论”等错误思想；要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始终按照知识分子工作规律办事，改进领导作风和工作方式方法，加强党同知识分子的联系；要深化教科文体制改革，深化人才工作机制改革，加快形成有利于发挥知识分子聪明才智的体制机制，让广大知识分子有用武之地；要抓住高校这个主阵地，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于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全过程。另外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要重视知识分子政策的提出与执行，实现理论与政策的有机链接。改革开放以来的知识分子工作之所以得以顺利推进，不仅在于理论创新，更在于这种理论认识的深化能够及时地通过政策制定与执行贯彻下来，真正付诸行动。因此，新时代党在关于知识分子政策完善上要注重理论创新与贯彻执行的统一把握，要在微观的具体落实中不断优化，找到二者的最佳衔接点和共振点。只有这样，新时代知识分子政策实践才会更有理、更有效。在新时代的知识分子政策实践中，必须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着力解决知识分子在工作与生活中面临的各种实际问题。否则，再好的政策也是一纸空文，只能永远停留在理论层面，知识分子的作用也就难以真正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