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兴实体经济 解决“脱实向虚”问题刻不容缓

谢恺

认真贯彻落实全国金融工作会议精神，落实好中央提出的“三去一降一补”政策，引导资金脱虚向实，处理好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关系，振兴实体经济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内容。现将社会关注的我国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发展作一综述。

一、目前中国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发展现状

在新常态下，中国发展的环境、条件、任务、要求等都发生了新的变化，经济增长面临速度换挡、结构调整和动力转换三个节点。在这些节点上，将伴随着新问题、新矛盾，一些潜在风险渐渐浮出水面。其中，资源成本、融资成本、制度交易成本、税费成本、劳动力成本等不断抬升，给实体经济发展带来了困难。

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呈现冰火两极

实体经济方面，2016年前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增长6.7%，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6.0%，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实际增长9.8%，进出口总额下降1.9%。与此同时，2016 年前三季度，人民币贷款余额同比增长13%，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实际增长7.1%（是第二产业投资增速3.3%的2倍多），全国商品房销售额同比增长41.3%，债券发行规模同比增长77.82%，保险业总资产同比增长26.4%。反映实体经济发展的指标明显低于虚拟经济指标。

金融等社会资源呈现脱实入虚的趋势

2016年广义货币（M2）余额同比增长11.3%，而人民币贷款余额同比增长13.5%，高出M2增速2.2个百分点，显示杆杠还在。而同期前三季度第二产业投资增长仅3.3% ，民间投资增长仅2.5%。该现象说明大量资金流向还是以金融领域为代表的虚拟经济市场，对实体经济而言相当于增加了融资难度。可见，在资金脱实入虚的情况下，金融循环封闭圈如果没有打开，降息、降准、增加货币投放等释放流动性的举措很难解决实体企业的融资难问题，只会让更多的资金流向虚拟经济，导致泡沫越吹越大，金融风险越积越高。

产能过剩使传统行业陷入恶性竞争

经历了多轮的产能扩张后，钢铁、石化、有色、建材等行业产能达到或超过上限，绝对过剩和周期性过剩同时显现，中国PPI指数到2016年9月才结束连续54个月的负增长，企业盈利状况持续恶化，生产领域长期通缩。持续的产能过剩导致市场恶性竞争、企业经济效益下滑、工厂开工不足等一系列问题，甚至出现“钢价不如白菜价”现象，恶性竞争必然陷入恶性循环，大部分传统行业出现经营困难，个别传统行业甚至出现倒闭潮，严重影响宏观经济运行。

综合成本不断攀升持续挤压传统制造

进入21世纪后，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劳动力、土地、能源、物流成本不断上升，企业生产经营压力越来越大。资金成本、土地成本和物流成本的快速上涨也不能忽视。制造成本的不断攀升，形成了“开厂不如炒房”的怪象，企业不敢进行新的实体投资，助长了投机炒作赚快钱等浮躁行为，加剧了社会资源不断被挤出实体领域。虽然中国经济存在持续脱实向虚的隐忧，但中央先后出现了多项政策措施，2016年下半年以来中国实体经济的生存状况与发展环境呈向好态势。一方面税费压力有所缓解，2016年营改增全面推开后全年减负达5000亿元，阶段性降低企业社保费率预计减轻企业负担 1200多亿元；另一方面企业盈利水平有所提高，2016年前 10个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同比增长8.6%。从目前形势看，2017 年实体经济要保持这种好趋势还会遇到许多困难，关键是在指导思想和政策导向上坚持脱虚入实。

二、如何正确处理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关系

创新驱动发展，振兴实体经济

要着力振兴我国实体经济，就要坚持制造业创新驱动发展，就要增强制造业人力资本，而最为关键的就是要建立一种以制造业创新驱动发展为导向的社会报酬结构，通过建立健全机制、降低企业成本、提升品质、优化市场环境等综合举措，切实提高实体经济制造业的盈利能力和要素聚集力，让做制造业的人有前途、有钱赚。1.着力建立健全产学研协同创新机制，促进科技创新链与制造产业链有效融合。从制造业技术创新的开放性和协同性着眼，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主导作用和政府的引导作用，从产业界、科技界和人才群三个方面推动产学研用的协同创新：一是从财税上鼓励制造业企业开展产学研合作，比如支持构建以企业为主导、院校所协作、军民商融合的产业技术创新组织联盟；鼓励探索以企业为主导、多元投资、风险共担、成果共享的产业技术创新运行模式；优化配置社会科技创新资源，着力整合形成诸个类别的产业创新中心。二是从政策上激发我国科技、高教、院所等知识界主动参与产学研用协作的积极性。三是从体制上调动广大科研工作者开展产学研用合作的积极性，如改革科研工作者的岗位薪酬管理制度，解除科研工作者流向企业开展科技成果转化的体制机制障碍，促进广大科技工作者在事业单位与制造企业的双向流动：加快社会保障、教育医疗制度改革，完善广大科技工作者在事业单位与制造企业双向流动的社会保障关系和教育医疗权利可转移接续政策等。2.着力建立实施人力资本权益性、分享性的激励机制，强化人力资本的产权保护与价值转化。人力资源无疑是企业创新的原生动力和第一资源，对人力资本产权的保护是对知识产权保护的重要基点。中外企业发展实践表明，对核心人才的竞争是各企业核心技术或管理能力竞争的最直接、最根本的表现方式；如何对拥有高科技成果和高管理才能的核心人才的维护与激励，让其才能得到充分发挥与施展，又是企业能否长期拥有和不断提升自身核心竞争的关键。采取企业股权、期权、绩效奖励、收益分享等的主动让渡，把其长期锁定的人才充分发挥其价值。为了振兴实体经济，坚持制造业创新驱动发展，亟待在我国企业中建立起这种基于人力资本产权的权益性、分享性的激励机制。3.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降低制造业成本。要振兴实体经济，就必须采取切实措施进一步降低我国制造业成本。首先，要继续全面深化改革，持续推动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抓紧制定实施和逐步完善政府权力清单、责任清单，切实降低制造业制度性交易成本。还要坚持政府过紧日子，继续压缩一般行政性开支，为制造业企业减费降税提供空间。其次，要加大企业减费降税力度。推进行政体制改革，大幅减少行政性收费项目，系统清理规范各项政府性基金收费，进一步清理各种不合理收费。积极营造公平的税负环境，进一步推进结构性减税，完善和落实鼓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的各项政策，切实落实高新企业所得税、小微企业增值税、企业所得税、固定资产加速折旧等等优惠政策。在当前制造企业税前利润率普遍跌至15%以下的新形势下，建议考虑将制造业相关增值税率合并调整到6%～10%之间。再次，要千方百计降低企业物流成本，加快建立衔接畅通的物流交通运输网络体系，形成通暢快速、经济便捷的跨区域物流大通道：进一步完善物流服务体系，提高交通物流枢纽服务水平和服务收费的透明度，提升交通枢纽节点的畅通度。加快推进交通物流枢纽服务信息公共平台建设，推动跨国界、跨区域、跨部门、跨运输方式的信息互联互通、共建共享；积极推进“互联网 + 物流”。鼓励大数据、物联网等先进信息技术应用。加快公路收费制度改革，降低高速公路收费标准，实行分时段差异化收费，过了收费年限的一律停止收费。最后，要进一步降低企业能源成本。一方面，制造企业要加强资源能源集约节约利用。提高资源能源利用效率。另一方面，政府要加快在天然气直供、天然气经营企业成本监审、趸售电价、留存电量价格、直购电和富余电量消纳等方面的改革步伐，进一步降低制造企业能源成本。

充分发挥金融市场配置金融资源的作用，更好地服务于实体经济

1.正确认识经济金融的关系，落实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重要任务。金融要更好地支持实体经济创新驱动、转型发展，各金融机构要深刻领会经济金融关系，坚决抑制社会资本脱实向虚、以钱炒钱，防止虚拟经济过度自我循环和膨胀，防止出现产业空心化现象。要坚持金融业与实体经济共同发展、和谐发展的理念，坚持在服务实体中求发展。2.保持货币信贷的合理增长，满足实体经济合理资金需求。保持社会融资规模合理增长实质就是要求信贷保持合理增长，是支持实体经济稳定较快增长的重要保证。各金融机构要继续执行稳健货币政策，合理把握信贷投放总量和投放节奏，满足实体经济合理资金需求。3.优化信贷结构，促进实体经济转型发展。充分发挥货币信贷政策导向交易评估的引导作用，大力发展小微金融。积极拓展“科技金融”、“绿色金融”。呈现贷款机制体制，发挥金融导向在促进产业升级、调整经济结构中的作用。4.深化金融改革和创新，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继续推进各项金融改革，稳步开展实体经济需要的金融创新，各银行要加强制度建设，提升自身风险管控水平。促进市场结构优化，继续推进金融机构综合经营试点，改革跨行业经营金融业务集团的风险监测。5.加强金融风险监测与评估，夯实实体经济发展的金融稳定基础。认真开展系统性金融风险的监测，密切关注影子银行体系和实体经济风险对金融体系的影响，防范跨行业、跨市场风险。开展金融机构稳健性现场评估，完善评估框架和指标体系。

以实为本、虚实并举

坚持“以实为本、虚实并举”的原则，既要大力振兴实体经济、为虚拟经济发展提供坚实基础，也要按照实体经济的发展需要稳步推进虚拟经济有序发展、充分发挥虚拟经济对实体经济的提升作用。同时，还应加强和完善监管体系与制度建设，防止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过度膨胀而阻碍经济发展。具体来说，可以采取如下措施：一是牢牢把握发展实体经济这一坚实基础，实行更加有利于实体经济发展的政策措施。科学制订振兴实体经济的战略规划。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政策支持力度，提高各项政策的协调性。积极营造规范有序、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促进各类要素向实体经济聚集，重塑实体经济竞争优势。二是加快金融体系改革，充分发挥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功能。推进利率、汇率市场化改革，加强货币政策、信贷政策和产业政策的协调配合，以货币政策工具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积极探索金融发展新模式，加快构建多层次、多样化、服务能力更强、适用对象更广的多元化金融服务体系。健全中小企业融资政策法规体系，建立中小企业贷款和信用担保风险补偿机制，使金融更好服务于实体经济。三是强化制度约束，防止虚拟经济领域过度投机。加强金融法规与监管体系建设，完善信息披露制度，严格规范金融市场行为，严厉打击投机操纵行为。建立符合国情、适应市场规律的房地产平稳、健康发展长效机制，回归住房的居住属性，遏制投机性购房需求。

促进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协调发展

一方面，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是相互交织的。另一方面，虚拟经济也是经济发展所必需的，对于实体经济具有服务和支持作用。因此，引导资金脱虚向实，是要让虚拟经济回归本源，服从服务于经济社会发展，与实体经济协调发展，防止过度投机行为。可见，强调发展实体经济并不是简单地打压虚拟经济，而是要处理好二者之间的关系，把握住实体经济的基础性地位，防止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过度扩张。新形势下，促进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协调发展，尤其要求金融把为实体经济服务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创新和完善金融调控，完善金融市场体系，推进构建现代金融监管框架，加快转变金融发展方式，促进经济和金融良性循环、健康发展，使金融更好地服务于实体经济发展。一是把握好加强金融监管、去杠杆和维护市场稳定之间的动态平衡性。金融去杠杆的目的在于压缩金融同业链条、降低资金在金融体系内部空转的风险，促使资金从金融系统流向实体经济，降低实体经济的融资成本。在央行稳健货币政策的基础上，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配合央行加强协同监管。银监会规范理财资金，整顿影子银行；证监会加强对上市公司质量的审核，规范大股东减持行为，积极完善资本市场；保监会规范保险资金，防止保险公司利用高杠杆的险资扰乱实体经济。这些举措为引导资金脱虚向实营造了良好政策环境。同时也应看到，强监管、去杠杆容易引起资金利率不断攀升，需要把握好节奏和力度。应准确监测和把握全社会的实际融资状况，合理安排相关工具搭配和操作节奏，维护流动性基本稳定，把握好去杠杆和维护市场基本稳定的平衡，进而稳定市场预期，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二是把握好去产能与消除体制机制障碍之间的高度同步性。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出现失衡，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近些年来很多产品的生产能力严重超过有效需求，造成社会资源巨大浪费，导致实体经济资本回报率低，对资金的吸引力下降。因此，只有采取去产能等手段提高资源配置效率，才能更好引导资金脱虚向实。为了防止已经化解的过剩产能死灰复燃，应大力消除体制机制障碍，使去产能与消除体制机制障碍、采取市场化手段之间具有高度同步性。为此，必须加快建立市場化法治化去产能机制，按照企业主体、政府推动、市场引导、依法处置的办法，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减少政府干预，由市场来进行优胜劣汰，对“僵尸企业”进行兼并重组、债务重组乃至破产清算，淘汰行业内的落后产能和低效率企业。同时，要发挥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的功能，完善政策支持体系，支持银行业金融机构运用市场化手段妥善处置企业债务和银行不良资产，灵活运用不良资产批量化处置、信贷资产证券化等方式，提高不良资产回收效率和回收价值，提升不良资产处置效果，为过剩产能企业提供新的退出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