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呼隆走向精准
2018-05-14朱仲南
朱仲南
几十年前的教育有不少是搞大呼隆,上政治课的教师只要记住若干句口号,去解释这些口号的指向性、重要性、迫切性大抵就可以了。上语文课也不算太难,熟读一些诗词、警句,教一些生字,纠一些错句,读一两段批判文章,已经够份量了。英语课基本不设,坚持要设的,就英译中教读一些口号,也有一些有创意的,如教学生读一些“缴枪不杀”之类的口号。数学物理也差不多,上“两机一泵”,讲一颗子弹能打多远,说扔手榴弹的抛物线原理,等等。老师认为这样教结合现实,学生听得云里雾里。
那时候没有什么“三点半钟”难题的,也不存在什么“特长班”。“三点半现象”好解决得很,学生没课了,一律由班干部教大家唱革命歌曲,或者全班留在课室自习,谁请假要登记。那时也没什么“特长生”之说,谁有特长就说你“封资修”,说你没有和工农群众打成一片。
那年头最能表现文艺特长的是唱歌,能唱“杨白劳”的就算中音了,能唱杨子荣“穿林海”那一句高音,算是男高音了,能唱李铁梅“都有一颗红亮的心”的,算是女高音了。跳舞也不算太难,主要是整齐就可以了,能“劈一字马”的算很厉害了,男的只需懂三个动作,一是举起右手,眼看前方;二是腿迈弓箭步,左手曲抬胸前,右手后撇,算是造型了;三是緊握拳头,脸向前方,两手有力地摆动等,这就可以进宣传队了。当然,样子也要考察的,一般煞气重的和低俗长相的,总会被浓眉大眼,长着“向日葵”脸的取代。
后来的教育也很难,个个老师想赢,都鼓励学生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其核心就是不能够输,只能赢,想赢怕输,输不起便成了每个学生家庭的“枷锁”。还有的高考班,课室里张贴着标语,写着:“提高一分,干掉万人”,在这种口号的刺激下,哪能使同学之间、人与人之间互爱互帮呢。于是,悄悄地产生了一批批冷漠的、缺乏爱心的人。这些人后来参加工作了,又慨叹:怎么没有人愿意参加同学聚会呢?这个答案并不难找到。
我们都知道教育很难的,孔子就是典型例子,孔子辛辛苦苦办教育,今天还是老有人骂他,有的人有空就骂孔子,但受了委屈时就会埋冤别人不仁不义;有的骂孔子骂了几十年,老了一想,还是“仁义礼智信”有道理。这类事原因很多,出发点不同,动机复杂,不在本文议论范围。
当过教师的,大抵都知道教育的难,莫说是教书育人了,就叫你家里喂养几十只猫,几十条宠物狗,几十头牛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何况人和动物不同,每个学生后都有父母,有爷爷奶奶,有姥爷姥姥,他们老在背后议论你,评价你,表面上一个班40多个学生,但背后却有一支团队。那个难啊,可想而知。
我们培养的是人才,人才是第一资源,所以我们必须吃透什么是新时代的人才,社会发展需要什么人才,我们怎样培养人才,必须向“精准”方向迈进。搞过扶贫的人,深知“精准扶贫”几个字的珍贵和可操作性,因为你精准了,就不是拿钱买富,拿钱“填坑、补洞”,不是用钱“摆平”那么简单,它势必要求你分层、分类、分性质、分急缓、分轻重,这一分,才可体现精细、准确,一举歼灭困扰我们民族几千年的大难题。教育也是如此。
教育也要迈向精准化,要向培养各行各业,包括新兴产业,包括按预测到的发展方向培养人才,而不是那种“大呼隆”,不是那种“应试”战略,而是人才战略。不是那种一考公务员就人山人海,一去企业、实体就冷冷清清的教育,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能适应群众需要,能创出一片新天地的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