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透视雾里花
2018-05-14蒋林
蒋林
文学是对生活打量后的心动,打量需要一双慧眼。
在皖东这块地界上,几十年来,生有这双慧眼的先生不少,对于生活的打量之后的心动之作,自然也不少。程学武便是其中一位。
最近几年来,程学武的杂文登上了国内几十家报刊的版面,洋洋洒洒,篇幅逾千,结集有《新三教九流外传》《化学演义》《刀尖上的舞蹈》等。程学武的杂文,往往一针见血,观点独到,点中看不见而摸得到的时弊之穴,说出心里有而难以言的大众心声,形成了有质量有特色有魅力的文风。
阅读程学武的杂文,会从中看到忧患意识,看到担当意识,看到正义感和同情心,看到爱与恨这个永恒的也是根本的文学主旨。他观社会时局,探时代脉搏,开扶正祛邪良方,日常所见与知识修养发生的化学反应,很容易使他成为所谓“感应的神经”和“攻守的手足”,而出于对灵敏和敏锐的迫切性需要,杂文自然成了他手里最具机动性和高效能的应急手段和应对装备。
杂文有见微知著的功效。程学武杂文很多篇什,就是从细微处入眼,不慌不忙展开,一事一例道来,让道理渐渐显现,进而若有所悟。《何为“有文化”》一文就是这般操作的。有文化,不仅是国策构想的目标,更是普通百姓的人生基本愿望,但有文化是否一定对于国家民族有益、是否一定能够实现自爱与爱人、是否一定高贵于“没有文化”的人群?未必。程学武挑拣了几例社会生活常见之事,活生生剥下一些“文化人”的斯文伪装,从而将告诫之剑高悬于所谓文化人的头顶,让人对自身所持之“文化”一再质询、一再反思、一再求证。
杂文的作用,是警愦觉聋。程学武在眯眼看世界的时候,常常将瞬间的心动,转化为一篇篇的杂文新作。《闲话“捞人”》一文,即是用心之作。捞人一词大家都懂的,人情社会嘛,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特别是近年,捞人,实际上已经成为某类人群的常见现象———所捞之人,专指落马的贪腐官员,通过疏通关系、钻法律空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策略,将负罪之人的罪责减轻,提前重获自由。程学武从五花八门的捞人故事里,看到了一个惊人的问题:捞人背后隐藏着对于公共权力的动用;这种动用,或许还会演化为擅用。于是,学武开始了“闲话”,举例子说故事,娓娓道来,最后通过故事本身,揭示出这种人情背后对于公信力和司法权威的伤害以及社会的公平正义得不到伸张的实质,其效果是振聋发聩的。
愤世嫉俗是杂文的表象,爱才是杂文的灵魂所在。恨铁不成钢的恨字哪里有一点恨的意思?完全是爱意遭到误解、遭到扭曲、遭到破坏时的委屈之词。程学武的杂文也大多饱含此意。他采取针砭的姿态,采取“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的技术性手段,采取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表达方式,来帮助他自己赖以生存的社会和生活走向进步,这不就是大爱吗?在《时光怎能倒流》一文里,程学武将很多官场的“过来人”的忏悔进行了玩味,在時光不能倒流的真理中,意味深长地说到:“人生没有下一次,只有这一次;今天不忏悔,明天就后悔。”这对于众多的公务人员以及位高权重者来说,无异于一剂醒酒汤。
程学武为文,非常注意为人之道。他大量的杂文洋溢着内省和批评的味道,这也恰好说明了他的爱之深和爱之切;正是因为热爱,才有了以理性和冷静对待生活和工作的态度。这是一种具有辩证色彩的人生。
程学武有一双慧眼,而且他没有辜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