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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光(上)

2018-05-12巴里·洛佩兹张建国

美文 2018年7期
关键词:海冰浮冰洋流

巴里·洛佩兹 张建国

前天晚上,收音机发布的天气预报简短而不利:为北拉布拉多海发出大风预警。然而,我们忧惧的不仅仅是狂风巨浪。前方有许多冰山,而我们将要在黑暗中驶向前方海域,径直进人像哨兵一样整齐、如教堂一般大的巨冰块中,这些冰块随加拿大洋流缓緩南移。这是来自格陵兰岛西部人海冰川的一些漂浮冰山。具体地说,是从格陵兰西海岸萨维细微克(Savissivik)、托苏卡塔克(Torsukattak)和乌佩纳维克一带高耸的、大理石般的冰墙上脱落而来。但我们明白,行驶在波涛汹涌的海域,即使有比我们所乘轮船大50倍的物体,船上雷达也无法把它与狂风掀起的巨大浪头分辨开来。

满载设备和一年供应物资的“苏德克”号内燃机船(MV Soodoc)*,在黑暗中坚定地向一个极地矿区驶去,船头荡起阵阵浪花。大风劲吹,船上的锚索不停颤抖,发出萧萧之声。甲板上的吊架也在长啸。我们处在船的中部,但浪花已开始飞溅到我们身上。船员关上上层甲板的舷窗和舱门,并做好应对船身剧烈颠簸摇晃的准备。

我们平安地进入了戴维斯海峡。狂风风向转向左边,我们的船驶出了风区。我们暂时缓了口气,但还是将信将疑,不敢掉以轻心。

早上,我站在船头,看船首平稳劈开6英尺厚的墨绿色海水前行。那些冰山在雾霭中若隐若现,不断南移,令人生畏;我们中一些人曾因此彻夜未眠。冰山的移动悄无声息,其中却酝酿着杀机。如果我们昨晚撞上了冰山,轮船会在一片警报声中陷入慌乱。我们会胡乱穿着衣服,踉踉跄跄地从舱梯冲上甲板,坐进小救生艇,挣扎在死亡边缘。在黑暗中,救生艇被降入20英尺下的冰水里,你惊恐万分,就像有一条野狗扑入你的怀中。

我们一切平安。我凝视着浅黑色的海涌。思索着停落在船上的雀鸟如何受到船员的款待。随后,我便去船尾吃早餐。

蒙特利尔被我们远远地甩在后面。我们的船警惕地向西北航道行进,和当年弗罗比舍、戴维斯和巴芬穿过的是同样的海域,看到的是同样色彩、同样的动物、同样的清澈水流。这就是我请求同行的原因。我请求搭船来看使上述先行者陷入绝境的海冰。如果我被问道,在北极渴望与什么东西朝夕相处。答案就是冰山。我说不清,这一愿望是由来已久呢,还是重走西北航道的计划有望落实后,我才有了这一强烈的愿望。但当我看到冰山时,感觉就好像我已经静静地等了很久,就像信徒见到达赖喇嘛时的感觉。

当天下午,我们意识到,风暴的确已经过去。我站在轮船舰楼右舷的一个窗户旁,打开厚重的玻璃窗。我的前臂倚在窗台上,双腿感到的是舰楼供热设备提供的暖气,面部却有一股股冷气拂过。我们看到的第一簇冰山位于贝尔岛海峡的北部,排成一排,被海水侵蚀出许多凹痕,看起来非常悲伤,好像已被一些莫名的苦痛折磨得筋疲力尽。我们从这些冰山一侧驶过。往北去,这些冰山就像一些掉队的士兵,在这一望无际的荒凉海面上我行我素地漂泊着。它们好像来自一个神秘的世界,那里充斥着众神的争吵声和大灾难。它们又像是月亮上掉下来的碎片。

再往北去,冰山显得更有气魄。它们体积庞大,侧壁高耸而陡峭,让人想起拉萨的布达拉宫——一座依山而建、禁欲冥思的建筑。我们将要从冰山间穿过,两侧与其相距都不到半英里。我从船的一侧走到另一侧,惊诧着这些生命迹象如此明显的庞然大物怎么会显得既离我们很近,又距我们很远。那种感觉。就好像站在飞行于喜马拉雅山系中的安纳普尔纳峰和珠穆朗玛峰一侧的飞艇上一样。

冰山周围有生命迹象并不是幻觉。格陵兰海豹和群群海鸟,被游动在营养丰富的冰山基部水域的鱼群吸引——来自冰山上的淡水径流使得鱼群上涌,涌人海水中较轻的淡水中。我用望远镜可以看到,一层蓝绿色融水犹如一张巨大面纱,从400英尺的高度垂向海面。

我问或从右舷窗口稍许后退,去画张景物素描,或拿起望远镜向外眺望。我看到光线在冰山周围产生的奇观,就像看到那些冰山在海水中赤裸、执着地漂浮前进一样,感到惊叹不已。由于太阳照射、云朵飘浮及海水映射,冰山便有了不同颜色。但也由于光线原因,冰山的立体感也有所不同:光线越强,照射角度越大,冰山表面及冰本身与海水的对比会越鲜明;冰山侧壁暗淡的表层被蚀刻得也会越严重。天空越蓝,冰山在天幕上的轮廓线越清晰。

我写下了各种色彩的景象——灰色的海鸥和珍珠,还有灰色烟雾。从望远镜中看,一座冰山犹如平顶山似的,其壁垒般的高大侧壁,似乎是一块被切割的巨大湿润滑石的切面。另一座冰山上部没有棱角,呈圆形,在天幕上犹如人类的额头,表面既有许多凹凸痕迹,又有不少条形痕迹,就像抹香鲸有划痕的桶状身躯。冰山呈现出漂浮山岳的景观——它们原本就是从山脉上脱落下来的:那山脉有白雪覆盖的山脊、环形盆地、陡峭山峰。冰山陡峭的侧壁通常直达海面,它们就像花岗沥青岩;其表面不平,犹如未加工的玉石,或有更粗糙的,就像有磨损的黑曜石。

冰山没入水中的那部分侧壁,受到海浪冲蚀,形成不少冰洞、冰穴和冰桥,酷似海蚀崖。冰山与海面相接的地方,冰体闪烁着蓝宝石色,与上部的灰白色冰墙明显不同。冰山融水会注入冰山上的缝隙,或在冰山上积聚成一潭水,由于缝隙或水潭周围冰体的厚度不同,水脉和水潭会呈现淡蓝色或更亮的海蓝色。如果冰山刚刚断裂分开,那么新的断面会呈蓝绿色——稍早的、被侵蚀的断面呈灰绿色。黎明或黄昏时分,由于阳光的作用,冰山表面会呈现多种颜色:玫瑰红,红黄色,淡紫色,浅粉色。冰面能在晶莹透亮的边沿和角落反射和捕捉光,并强化其效果。

冰山包含的岩石、砾石、泥沙和沙子,使其侧壁呈现许多条纹和斑纹。由于逐渐融化,冰山从海面渐渐上升,堆积在冰山根基部分浅水滩里的残屑,在其侧壁形成一道道吃水线痕迹。由于冰山的分裂和倾斜,吃水线痕迹会以奇异的角度交叉,并会向上倾斜。

尽管看起来几乎是没有必要,船上的三副还是拿出六分仪来测量冰山。其中一座冰山高64.7米,长465.4米(212.27英尺高,1526.88英尺长)。另一座高70.4米,长371.0米(230.97英尺高,1217.19英尺长)。但这些数字不能体现冰山的真正大小。冰山沉浸到海面以下很深的地方,并以第三维度向后延展。要想弄清冰山有多大一部分位于海平面以下是不太可能的——按照航海者的一般经验,冰山高度的五分之四,总质量的八分之七都在海面以下。随着船的行进,每座冰山的形状都在变:一会儿像刚形成的河谷,一会儿像被风吹聚在一起的雪堆,一会儿像一道壁垒和一座尖塔,一会又像柱状绝壁。这样,对同一座冰山进行测量所得的数据就有所不同。

一天,层层低垂的积云向东南方向散去,西部和北部,海水与蓝天相连。在熠熠阳光下,横在前方的闪亮冰山历历在目,在黑色海水的映衬下,犹如被大风吹开的片片白帆。过了一会,在海水与蓝天相接之处,一座座冰山似乎脱离海面,在低垂的淡蓝色天幕上漂浮。其中四五座像是海市蜃楼,看起来颇为虚无缥缈。我回过神来,微笑着观察近前的几座冰山,开始修改画错的素描。我记得,在新墨西哥的兰舒斯德陶斯(Ranchos de Taos)有座圣方济各教堂,数十年来,摄影师不断前往那里,渴望拍摄有关那一人文景观的黑白照片。类似爱德华·维斯顿、温·布洛克或者保罗·史川德这样的摄影师,会如何看待眼前这些景象呢?透过右舷窗,我凝视冰山长达数个小时,这些造物以前我从未见过。它们在清爽、美好的天气里飘然而过。它们看起来无比静谧,无比独特,无比奇妙。

在格陵兰岛的内陆地区,威斯康星冰期仍在继续。格陵兰冰盖长1500英里,宽450英里,厚达11,000英尺;它是由层层压实的积雪、滞留空气不断堆积而成,并以不同的速率扩张。其压力巨大,以至中心部分没人海平面以下1180英尺。有几个地方,冰盖的冰舌和冰川边缘伸进海洋,因而经常有一些巨大冰块断裂,随着洋流漂走。在那些向海洋延伸的部分当中,最壮观的一处是洪堡德冰川400英尺高的冰质绝壁,在凯恩盆地的边沿向南北蔓延50英里。

北半球的大部分冰山,都是从格陵兰冰盖的西部冰川上断裂,落入迪斯科海湾和梅尔维尔海湾后漂浮来的。它们先是随西格陵兰洋流向北漂浮。然后在当年或第二年随加拿大洋流向南行进至拉布拉多海。冰山尽管壮观,但与冰岛相比则逊色许多;在格陵兰岛北部海岸和埃尔斯米尔岛西北海岸,巨大的陆架冰超出海岸,蔓延至海湾,断裂后就形成冰岛。(陆架冰的结构和动态被比作冰川和海冰,但严格说来,它与二者都不同。)这些冰岛的面积最大可达300平方英里,但只有150英尺到165英尺厚,与极地浮冰群融合,可为极地科学考察提供长期的漂浮基地。它们结构稳固,顶部大体上是平的,像白铁皮屋顶一样起伏有致,为人们提供了一个靠近水面的工作平台。(弗莱彻冰岛,面积达50平方英里,从埃尔斯米尔岛迪斯雷利峡湾的沃德亨特冰架上断裂后产生,截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科考工作结束,作为科考团体的基地长达25年。)一般情况下,冰岛会在阿拉斯加以北海域的浮冰群中环游数十年,最终会被卷入东格陵兰洋流,然后在此水域逐渐碎裂融化。

扁平冰山几乎与冰岛一样大,却比冰岛厚得多。这类冰山是低平海岸边沿的冰川整块断裂飘人海洋,体积大约40到50立方英里,是北半球最大的漂浮物。其他类型的北极淡水冰包括:北极的河流冻结的冰,苔原湖和水塘冻结成的冰(冬季时底部都能结冰),以及永冻土中包含的各种形状的地下冰。地下冰会使苔原的冻土形成特殊形状的冻裂,这种冻裂被称为“定式地面”,它能使地面拱起,形成被称作冰核丘的半圆形小土丘或冻腾。(在马更些河河口东侧的托克海岬附近,有一个由150多个冰核丘组成的著名冰核丘群,这些冰核丘已有3000年到5000年的历史。)*

比起淡水冰,形成于海洋表面的海冰的相关情况较难预测;具体体现在其形成方式和变化方式及其形成时间长短等方面。海冰的物理性能非常复杂;这些性能包括力在其内部的分布,其弹性和可塑性的大小,以及其晶格的结构特征等。一位科学家曾写道:“地球上很少有这样一种物质,既很温顺,又出乎意料地复杂,它的顺从是一种假象。”

淡水通常在39.2华氏度开始结晶,在这一温度淡水冰的密度最大。气温下降到28.6华氏度时,海水才开始结冰,就是说,这时海冰的密度最大。海冰刚形成时,其晶体结构包含着盐水,因而并不坚固,承重时先弯曲,而不是立即破裂。新形成的淡水冰易碎,且更加透明,会像窗玻璃一样随时破裂。(由于海冰有弹性,即使行走在厚达四英寸的海冰上也不安全,而仅有海冰一半厚度的淡水冰,却能承载一个人的体重。)

在无风无强大洋流的情况下,海水最初冻结形成的晶体,就像一层油一样漂浮在海洋表面。这种碎冰晶不断变厚形成一种灰色半融冰,这就是凝脂冰;接着,它继续加厚,形成约一英寸厚的弹性冰晶层,这就是暗冰。新形成的暗冰近乎透明(如海水一样呈浅黑色),像波纹绸一样在海洋的微波之上起伏。大约四英寸厚时,暗冰开始慢慢变成灰色。这就是新冰或灰冰。灰冰最终变得不透明时,就被称作首年冰。到后面这些阶段,海冰变厚过程比较缓慢。

到春天时,首年冰可能有四到六英尺厚。如果它在夏天没有完全融化,在秋天就会成为隔年冰,泛出蓝色且更坚硬。(冰层上部包含的盐水在夏季已经流失,新形成的冰晶填补了空隙)。隔年冰会不断变厚,直到几年后稳定到10到12英尺的厚度。如果隔年冰在下一个夏天仍没有融化,便被称为多年冰或是极地浮冰,以便与首年冰和隔年冰相区分。*还有一种更坚固的多年冰——陈年积冰,形成于开阔的极地海洋,可能有50英尺厚。

大量的浮冰可能会融合成广阔的崎岖冰面,形成冰原冰;或者程度不同地被一些水道(冰间水道)分隔成不同部分,形成各种类型的密集流冰群和稀疏浮冰群——比如,形成“密集冰”(覆盖海洋表面的十分之七到十分之九)。**

风和洋流通常会影响海冰的形成。例如,如果泥状的凝脂冰层中出现海涌,这种冰的晶体会凝结成许多又大又圆的片状冰,其边沿因相互撞击而上翘,这个阶段的冰叫作荷叶冰。如果暗冰被风吹裂,裂开的冰块经常以一种典型的相互搭接模式叠在彼此之上。这种模式叫作指状叠加。较厚的浮冰可能是一层叠在另一层之上,也可能是由于自我摩擦,形成低矮的、由碎冰堆成的条状突起,或冰塊堆。经过风吹来的雪的进一步堆积,碎冰堆会形成圆形小丘,这就是冰丘。足够厚的冰由于风、潮汐和洋流的作用发生断裂,并且因同样的力量自我堆积。形成高20到40英尺的巨大碎冰堆,该碎冰堆会延伸到冰层以下,这就是冰压脊。

风和洋流对海冰的形成影响很大,除海湾和沿岸浅海以外,北极其他海域很少有平滑冰面。春天,冰面上形成一些水潭和融洞(常在长久使用的呼吸孔),以及复杂的排水模式。隔年冰冰面上融水水潭的底部可能产生针状冰,这种冰的顶端十分锋利,无论人类、狗还是北极熊,都会敬而远之。在排尽了盐水的首年冰的上层,有时会形成烛冰,一阵风掠过或用手触碰时,这种冰会倾倒,发出叮当声。好像枝形玻璃吊灯被叩击一样。

因为海冰受风和洋流影响,风和洋流又有着显著规律,研究人员每年都会在相同地点寻找所形成的同种海冰。在皇冠湾,风和洋流都较弱,连续数英里海冰都可能十分平滑。在埃尔斯米尔岛与格陵兰岛之间的内尔斯海峡(肯尼迪海峡、霍尔湾以及罗伯逊海峡),风和洋流驱动多年冰从北方南下,堆成80英尺高的冰脊,这一皱裂严重的冰面向北、西两个方向延伸,直达林肯海极其崎岖的冰面。

冰有多种不同类型,其断裂和错位的模式也五花八门,这会使首次造访北极的人大吃一惊。我们本以为,在冰上行走如在土地和岩石上行走一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现在却发现,脚下的冰面如另一个星球的表面一样,异常奇特,难以把握。当暗冰在腳下凹陷,你顿时不知如何迈步。如果你不得不乘坐较大的雪橇翻越一个个冰压脊,或者在移动的浮冰中间不停地竭力操纵一艘小船,以免被撞得粉碎,这时候你很难想象,还会有其他什么地方能像这里让人感到如此疲惫,如此渺小。

要想大范围观赏北冰洋海冰的构造活动,更好地了解北冰洋冰面的永不稳定特征,乘飞机是一个简易办法。从空中俯视,相互搭接、巨大而透明的暗冰块,就像一片片精致、整齐的细木窗玻璃。片片新形成的暗冰相互拼接,形成松散的高层云般的样态。深色的浮冰块要么被海藻覆盖,有动物在上面活动,要么是海象在冰上活动、休息和排便的地方。有雪覆盖的辽阔冰面上穿插着长长的、条纹形的灰白冰面,后者是冰间水道新近冻结成的冰面。一条低矮的冰压脊可能会通向一个深色的洞口,以及一片淡红色的雪,那是北极熊捕杀猎物的现场。在一片片开阔水面上,如飘带似的凝脂冰随风向绽出纵列式图形。冬天,冰间水道会冒出冻烟,这是相对温暖的水面遭遇寒冷空气所致。

闪电状的冰问水道,又长又黑的水塘,曲曲折折的小溪,像蛇丘一般蜿蜒的、由碎冰堆成的冰脊,这些景象呈现的种种几何形状一直绵延至视线不能企及的地方。一条宽阔的冰间水道中,小块的浮冰顺着风向,缓缓向右侧飘移,斜角为30度左右。(受到地球自转偏向力的影响,在地球表面运动的任何一个物体都会向一边倾斜,这就是科里奥利效应;由于这种效应,北极被风吹动的冰都会出现偏移现象。)

由于冰面经常出现手风琴般的开合运动,即使在最冷的天气,北冰洋海域也常有无冰水域。沿海岸会形成稳定的附岸冰带(shorefast ice),通常有一条细窄冰间水道把这一冰带与离岸的浮冰群分隔开,这种情况在离岸风吹拂时尤为明显。(这一冰间水道区是海洋哺乳动物的惯用通道,也是北极熊和人类捕猎最频繁的海冰区。)

除了这些细窄冰间水道和浮冰中定期开合的众多冰间水道外,还有一些比较广阔的水域常年不结冰,即使冬季也是如此,这就是冰间湖。由于独特的洋流和风向模式,冰间湖得以存在下来,常年出现在同样的位置。如果冰间湖的大小和位置适宜,它们就可成为大量海鸟和海洋哺乳动物的过冬场所。(捕鲸者所说的、位于巴芬湾的西部水域,实际上是北美北极地区最大冰间湖的南端,这一冰间湖总称为北部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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