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五年来美国教师教育研究状况的分析——基于2012—2016年JTE的统计

叶晓飞，洪 明

(福建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由Sage 公司网络发行的《教师教育杂志》(Journal of Teacher Education)于1950年创刊，每年出版一卷，每卷五期，分别在每年1月、3月、5月、9月和12月出版。作为美国教师教育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 Colleges for Teacher Education)研究美国教师教育的代表期刊，根据2015年期刊引用报告(Journal Citation Report)数据，2015年JTE的影响因子为2.754，名列231本教育及教育研究期刊的第10位①Journal of Teacher Education,https://us.sagepub.com/en-us/nam/journal-of-teacher-education/journal200961#editorial-board.。相较2014年JTE在同类224本期刊的第21位排名，2015年排名上升11位[1]。六十多年来，JTE一直占据美国教师教育研究的制高点[2]81。JTE是美国教师教育研究的主要平台，其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教师专业发展、教师教育、教育政策等方面。研究JTE近五年的研究状况，对于我们了解美国教师教育具有典型意义。本研究以2012—2016年JTE发表的论文为样本，通过研究其主题、作者群等方面的规律及特征，探析近五年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的研究状况。近五年来美国教师教育研究与之前相比有怎样的变化？美国教师教育研究主题有怎样的规律及特征？有关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的研究者及研究单位又有怎样的分布特征？

一 有关本研究的说明及2012年前研究重点

(一)有关本研究的说明

2012—2016年JTE共发表文章185篇(包括社论25篇，论文151篇，评论文章等9篇)，本研究主要针对其中的151篇论文进行整理分析。在这151文章中，本研究主要对其主题及作者群进行统计分析。

(二)2012年前JTE的研究重点

爱德华·R·杜沙姆(Edward R. Ducharme) 和玛丽·K·杜沙姆(Mary K. Ducharme) 对21世纪前七年间(1993—1999)JTE发表的254篇文章进行主题和作者群的研究。他们总结出20世纪末美国教师教育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多样性和多元文化主义、学校专业发展和合作关系、改革、学科事务及性别等方面(见表1)[3]51。

表1 1993—1999年JTE主要研究主题统计

浙江师范大学的杨天平和欧玉芳对21世纪以来的12年间(2000—2011)JTE发表的475篇文章进行主题和作者群的可视化研究。他们总结出21世纪以来的12年间，美国教师教育的研究主题主要集中在教师教育/发展、专业发展、教师培养等方面(见表2)[2]82。

表2 2000—2011年JTE高频关键词词频

在主题方面，如表1所示，21世纪前七年中有关多样性和多元文化主义的研究占35篇，有关专业发展学校和合作关系占11篇，有关改革占10篇[3]83。而在21世纪后的十二年间，如表2所示，有关教师教育/发展占129篇，有关专业发展占42篇，有关教师培养占40篇[2]84。21世纪前后在主题研究方面，从多样性、学校专业发展向教师教育、教师专业发展转变。

在作者群方面，在21世纪前七年间共有328位作者在JTE上发表文章，其中202位(62%)为女性作者，126(38%)为男性作者。在254篇文章中有134篇为合作完成，占总文章数的53%[3]83。由此可见，21世纪前美国教师教育问题合作研究较为普遍。在21世纪后的十二年间，共有734位作者在JTE上发表文章。除去书评、评委名单及纪念性的文章外，JTE发表的475篇文章中有423篇为合作完成，占总文章数的51%[2]85。相较21世纪前七年的文章合作程度，21世纪后十二年虽总体变化不大，美国教师教育问题合作研究仍然较为普遍，但合作程度有所下降。

而在杨天平与欧玉芳的研究中，21世纪后十二年间JTE高产作者主要集中分布在美国的东西海岸及五大湖。而在内陆的分布呈分散、零星状[2]86。

二 2011年后美国教师教育研究主题的分析

文章的主题反映研究者的趣旨，通过对近五年文章的主题统计分析，可发现研究者对于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的研究视野及焦点所在，及美国教师教育研究的热点领域。

(一)美国教师教育研究主题的词频分析

1.2012—2016年JTE高频关键词词频。将151篇文章的关键词进行统计分析，151篇文章共有381个关键词，其中选取词频排名前十位的23个关键词得表3。

由表3可知，排名第一位的关键词是“专业发展”和“职前教师教育”，排名第二的是“教师学习”，排名第三到第五的分别是“教育政策”“教师教育”和“职前教育”。

2.近五年与前两个时期JTE研究主题的比较分析。根据关键词词频统计结果显示，2012—2016年JTE的研究主题与1993—1999年和2000—2011年JTE的研究主题相比，有较大变化。根据爱德华和玛丽的研究，1993—1999年JTE的研究主题排名前五位分别为：多样性和多元文化主义、专业发展学校和合作关系、改革、学科事务以及性别。而根据杨天平和欧玉芳的研究，2000—2011年JTE的研究主题排名前五位分别为：教师教育/发展、专业发展、教师培养、教师学习、数学教育、教育改革和多样性(数学教育、教育政策和多样性并列第五位)。

表3 2012—2016年JTE高频关键词词频

退出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的重点领域。

虽然近五年高频关键词前十位的数量相较2000—2011年有所下降，但关于教师教育及教师专业发展的关键词频次排名依旧靠前。同时，有关职前教师教育的相关关键词进入到近五年JTE主题研究的高频关键词前十位，成为几年来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的热点领域。有研究表明，在与学校相关的所有因素之中，对于学生成绩和学习效果方面影响最大的因素是教师[4]。加强对职前教师的教育与培养，有利于提高教师的能力，进而提升学生的成绩和学习效果。因此，近年来职前教师教育问题成为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的热点。

(二)美国教师教育研究主题小结

1.专业发展及职前教师教育研究跃居魁首。由以上分析可知，专业发展和职前教师教育已取代教师教育/发展位居榜首，成为JTE中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的重点对象。专业发展及职前教师教育成为2012年以来研究的热点，与美国相关法律的颁布实施紧密联系。随着《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No Child Left Behind Act) 和《让每个学生都成功法》(Every Student Succeeds Act) 的相继颁布，美国对于教师质量的关注度从未减弱，尤其是在《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中提出评定“高质量教师”(highly qualified teacher) 更是带动高质量教师问题的相关研究。而培养高质量教师，职前教师的教育与在职教师的专业发展就显得无比重要。职前教师教育主要体现在教师在任职前在大学本科院校中的培养，而在职教师的专业发展主要体现在任教学科教师的培养与测试[5]。与此同时，21世纪前JTE中重点研究的多样性和多元文化主义的研究热度已逐渐降温。

2.学科教育不断发展。学科事务研究涉及英语、数学、科学等学科的教学及教师培养。三个时期中，学科教育都位于美国教师教育研究高频词的前十位。特别是21世纪以来，数学教育一直是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的重点领域。从实践层面来看，美国相当重视数学及科学教育。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曾多次提出，美国的未来取决于数学和科学的教育水平。2009年4月，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在国家科学院第146届年会上宣布启动“竞争卓越”的全国性计划。该计划是为了提高学生在数学和科学方面的成绩，从而让美国学生在国际数学与科学成绩排名中在未来10年内从中等水平达到优秀水平[6]。因此，学科教育尤其是数学教育会继续受到研究者的不断关注。

3.基础教育更受重视。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美国经济一蹶不振，奥巴马在2008年竞选时就励志做一名“教育总统”。奥巴马一上台就着手修改《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直到2015年12月推出新的法案——《让每个学生都成功法》以此推动美国基础教育水平，使得美国学生在高中毕业时的学业水平能够满足升学和就业[7]。随着美国基础教育的不断发展，小学教师教育问题得到更多关注，从而进入到JTE近五年关键词词频排名第8位。

4.高频关键词相互交叉。2012—2016年JTE151篇文章共有381个关键词，这些关键词出现的频次为812次。虽然关键词较多，但大致可分为四大类：分别是职前教育(preservice education)、教师教育/发展(teacher education/development)、教育政策(educational policy)和教师评估(teacher evaluation)。这四大类在2012—2016年均频繁出现。同时，这四大类中又包含若干小类。如职前教育包含职前教师教育、特殊教育与多元文化教育。教师教育/发展包含专业发展、教师学习、教师教育、城市教师教育、小学教师教育和数学教师教育等。教育政策包含教育改革、量化研究和教师研究。而教师评估则包含教师教育培养、教学效果考核和教学实践。由此可见，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的研究主要是从这四方面展开。

在研究主题研究形成聚合的同时，各高频关键词之间相互交叉。例如高频关键词排名第一位的职前教师教育所出现的文章，通常伴随着教育政策、教育改革、专业发展等关键词。而同样排名第一位的专业发展则伴随着教师学习、城市教师教育、案例分析等关键词出现。各高频关键词相互交叉形成一篇文章。由此可见，研究者对于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的文章并不仅仅局限于某个领域，而是各领域问题相互交叉分析研究。各研究的问题存在着相互联系的关系。

5.视频分析研究方法蓄势待发。随着科技的进步，视频分析的方法逐渐运用到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的研究之中。视频具有强大的情景记录功能，它既可以记录整个课堂的情景，也能放大课堂中的某个情景进行微观研究。在2012—2016年JTE的高频关键词中，视频分析(video analysis)首次进入高频关键词的前十位，虽然排在近五年高频关键词的末位，但作为研究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的一种方法，正越来越引起研究者的关注。运用视频分析课堂情境中的案例知识，成为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有效手段[8]。

三 美国教师教育研究作者群的分析

衡量一门科学的发展通常有两个重要的参数指标：一是在这门科学中所发表的文献；二是发表这些文献的科学家[9]。本研究在第二节分析了JTE在2012—2016年发表的文献的主题规律及特征，本节将分析2012—2016年JTE的作者群。

(一)高产作者频次分析

1.高产作者统计。2012—2016年，共有387位作者在JTE上合作或单独发表文章。根据统计，共有20位作者在JTE上发表文章两次或两次以上，其余367位作者均只在JTE上发表文章一次。因此，这20位作者确定为JTE在2012—2016年的高产作者，具体如表5所示：

表5 2012—2016年JTE高产作者

2.高产作者研究领域分析。从表5我们可以看到有许多作者活跃在JTE上。例如排名第一位的玛丽莲·科克伦·史密斯(Marilyn Cochran-Smith)是波士顿学院林奇教育学院专门研究城市学校教师教育的考索恩名誉教授，同时她也是波士顿学院林奇教育学院课程与教学哲学博士的负责人。玛丽莲教授从事教师教育研究四十多年，曾于2000—2006年担任JTE的编辑，其研究领域和兴趣主要包括教师教育研究、教师教育实践和政策、社会公平及教师从业者研究等。同时，玛丽莲教授也是2000—2011年JTE的高产作者，共发表34篇文章，位列2000—2011年JTE高产作者第一位[2]89。

同样位列第一位的加里·T·亨利(Gary T. Henry)是范德堡大学毕保德学院的特聘教授，他曾主持公共政策部门的邓肯·麦克雷2009年和丽贝卡·凯尔·麦克雷教授的公共政策，同时他也曾在北卡罗莱纳大学的教堂山分校指导卡罗莱纳学院的公共政策。其主要研究领域和兴趣包括教育政策、教育评估、教师质量研究和定量研究方法。

3.合作文章相对前两个时期呈上升趋势。2012年以来JTE由作者合作发表的文章呈上升趋势。在2012—2016年JTE发表的151篇文章中，由两个或两个以上作者合作完成得文章共111篇，占总文章数的73.5%。而只由一名作者单独完成的文章共40篇，占总文章数的26.5%。相比1993—1999年和2000—2011年合作文章的53%和51%，2012年以来JTE合作文章分别上升了20个和22.5个百分点。因此，2012年以来JTE作者合作呈上升趋势。

(二)作者单位、国家和地区频次分析

1.高产作者单位统计。高产作者单位分布主要根据文章作者所在的工作单位来统计有关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的情况。在方法上主要依据作者所在单位进行累加计算。2012—2016年JTE发表文章的387位作者分别来自153个单位，其中有11家作者单位进入JTE近五年高产作者单位前五位，统计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2012—2016年JTE高产作者单位前五位

由表6可见，JTE文章发表量前五位的作者单位机构均为美国高校，其中密歇根大学与加利福尼亚大学发表文章频次为12次，并列文章发表量首位。密歇根大学教育学院与加利福尼亚大学教育学院都致力于教育和教育者高质量专业发展的研究。

2.作者单位所在国分析。通过统计2012—2016年JTE上所有作者单位所在国的频次分布状况，了解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状况。其方法主要采用直接统计作者单位所在国的频次累加计算。2012—2016年JTE的作者单位所在国频次统计为271次，具体情况如表7所示：

表7 2012—2016年JTE作者单位所在国频次统计

由表7可知，作为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的对象国，美国的相关研究单位对其研究独占鳌头，其作者单位所在国频次为228次，领先第二位的德国218次。虽然研究的对象国是美国，但其他国家的相关研究机构也依然热衷于研究其相关问题。除美国以外，还有德国、荷兰等14个国家的相关研究机构在JTE上发表文章。同时，我国香港教育研究院也曾于2013年在JTE上发表一篇文章，其研究内容为教师教育者的相关问题。

随着合作文章呈现上升趋势，JTE上的合作文章不仅为同单位或同国家的研究者一同合作完成，也出现跨国合作现象。例如，在2016年第二卷刊登的《五个国家关于职前教师项目在伦理教育的调查》(Maxwell, Bruce; Tremblay-Laprise, Audrée-Anne; Filion, Marianne; Boon, Helen; Daly, Caroline; van den Hoven, Mariette; Heilbronn, Ruth; Lenselink, Myrthe; Walters, Sue)就是跨国由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和荷兰四国的9位作者共同完成。因此，跨国合作也将成为研究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的一种趋势。

3.美国作者单位所在州地理分析。2012年以来JTE美国作者单位的地理分布研究可以找出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的重镇。本节对美国作者单位的228次进行所在州统计，其分布在美国的34个州，其中有15个州排名前十位，具体情况如表8所示：

表8 2012—2016年JTE美国作者单位频次前十位

由表8可知，美国作者单位高频所在州为加利福尼亚州和密歇根州，这与高产作者单位前两位不谋而合，加利福尼亚大学与密歇根大学并列JTE高产作者单位第一位。

同时，美国作者单位所在州主要集中分布在东西海岸及五大湖周围。西海岸主要有：加利福尼亚州和华盛顿州；东海岸主要有北卡罗莱纳州、马萨诸塞州、新泽西州、佐治亚州和佛罗里达州；而五大湖主要有：密歇根州、纽约州、宾夕法尼亚州、伊利诺伊州和威斯康星州。这与杨天平与欧玉芳总结的JTE在2000—2011年高产作者地理分布规律大体一致，主要分布规律为沿海靠湖。虽然内陆地区作者单位发文频次较低，但排名第九位和第十位的亚利桑那州及密苏里州却位于美国内陆地区，这表明美国内陆地区相关研究单位也开始大量关注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

总之，2012年以来JTE研究重镇依旧分布在美国东西海岸及五大湖周围，但内陆地区的相关研究单位也逐渐出现在JTE高频作者单位中。

四 结 论

在研究主题方面，形成四大类研究主题。专业发展和职前教师教育研究跃居魁首，学科教育及基础教育因应美国政策及发展需要，继续不断发展，运用视频分析研究美国教师教育问题蓄势待发。同时，各研究问题之间并不孤立，高频关键词相互交叉联系。

在研究作者群方面，首先，美国作为研究的对象国拥有大量的研究者及研究机构对美国教师教育问题进行不断研究，但其他国家也不断研究美国教师教育的相关问题，进行借鉴学习。合作文章相较之前两个时期呈上升趋势，跨国合作研究成为一种趋势。其次，美国研究机构主要以高校为主，且主要集中分布在东西海岸及五大湖周围，但内陆地区也开始大量研究美国教师教育问题。总之，美国教师教育问题研究热度不会减弱，只会不断增温，引发更多国家研究者及研究机构持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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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In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Speech, President Obama Announces Major Investments in Research and Education, Encourages NAS Members to Think About New Ways to Engage Young People in Science[EB/OL].http://www8.nationalacademies.org/onpinews/newsitem.aspx? RecordID=20090427,2013-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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