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激凌尖上的意大利

王海滨

在北京用餐和在意大利用餐有几样不同，其一，在北京的任何一家饭店吃饭，点餐完毕，所点菜品很快就会悉数被端于面前。如果侍者端送不及时或者稍有拖延，还会招来客人的不满和催促。在意大利却不然：吃完一样再端送一样，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想要同时吃两样菜品，难！而且，吃一样菜品换一副刀叉。

其二，在我们北京一般性用餐都是尽快结束。所以，繁忙时节，很多餐厅酒店门前会有排号等餐的人，吃一拨走一拨。但是，在意大利想排号等餐，那就意味着吃不到饭，因为，意大利人吃饭特别耗时，午饭至少一个半小时以上。如若是晚餐，三两个好友亲朋相约落座，谈笑风生，吃一盘撤一盘，来一盘再吃一盘，绝对不会少于三个小时。

晚饭吃三个小时，吃什么呢？

在我们北京，可吃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可选川鲁闽粤湘不同菜系，不出四九城，尝遍大江南北，品味四海奇珍。在意大利主要是吃比萨。虽各式各样，装饰五颜六色，用料丰富不一，但本质就是比萨。

除去比萨，还有面包。在随处可见的面包店，面点师傅很多是青年男子，蓄着络腮胡、身形健硕、面容朗润，女面包师好像不多。在大小超市、在街头巷尾的小酒馆，里面摆放最多的食物就是各式面包，可夹肉（肉似乎就是生肉，新鲜得很，薄薄的一片，泛着鲜艳的红）、夹蛋、夹水果、夹果仁、夹火腿（很多店堂都在醒目位置悬挂着硕大的火腿，用时直接摘下来抱到机器前，切出厚薄均匀的一片，不加热蒸熟，直接放入面包）、夹奶油和芝士、夹时蔬，等等。口味有甜、咸、原味、各种果味等，不一。有酥嫩暄软入口即化的;有硬得硌牙齿生疼，需要蘸汤而食的。总之，各式各样、大大小小、颜色各异，可谓琳琅，面香四溢，看得人头晕目眩，口舌生津。

还有意面，餐馆酒店里的意面似乎和北京没有不同。倒是很多超市里摆放的意面产品非常诱人，形状千奇百怪，颜色五彩缤纷，黑颜色的都有，不知口感如何。

有蔬菜吗？有，少。蔬菜呈现的主要形式是沙拉，各种搭配，不怎么添加作料，最多会滴几滴橄榄油，来一包沙拉酱汁。在罗马和米兰的有些餐馆里，也看见过熟食蔬菜，曾经欣喜若狂地点了一份绿叶菜泥，吃在嘴里，一脸苦相，因为不咸不淡，无味无香，就是水煮之后剁碎而成，哪怕加一点盐点一滴醋呢！好像意大利人不会，他们严格秉承意大利菜系的特点：原汁原味。

意大利人只吃不喝吗？当然不是，有汤。汤很浓稠，会很咸，是佐食面包用的。有水，水是矿泉水，很多地方是玻璃瓶，可以回收再用的那种瓶子，一瓶水1欧元，也有的2欧元。想喝白开水？没有。但可以专门点白开水，一杯1.5欧元，一茶壶2欧元;还有咖啡，咖啡比喝白开水便宜，1欧元一杯，那咖啡杯堪称袖珍精美，一杯是倒不满一口的，但咖啡是真好喝。

所以，在吃的方面，我对意大利没有好感。短短几日，没有发现意大利美食美在哪里。

让人流口水的汉堡

据說，网上这样描述意大利餐：典雅高贵，且浓重朴实，讲究原汁原味，源远流长，是“西餐之母”。我实在欣赏不来。

但在意大利，唯有一样食品令我惊艳叫绝，那就是冰激凌。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实际上是罗马处处都有冰激凌，三步一个店面，五步一个摊点，中间夹着一个面包店，里面仍然有专门一柜台，售卖冰激凌，生意照旧毫不逊色。其实，不仅在罗马，在佛罗伦萨圣百花大教堂的广场上、在威尼斯狭窄惬意的冈朵拉里、在米兰时尚的购物大道上，上至耄耋老者，下至黄口小儿，有的举家吮吸，有的整个旅行团队人手一支，到处都是举着冰激凌招摇过市的人，喜笑颜开地大快朵颐。相对于北京的冰激凌，意大利的冰激凌种类繁多，颜色夺目，葡萄味、草莓味、苹果味、山楂味、柑橘味、西瓜味、猕猴桃味、巧克力味，等等，口味杂陈。并且量大而丰满，仅盛放冰激凌的容器就有五六种之多，有筒、盆、碗、火炬、花朵等。在意大利任何一个城市，某店铺门口倘若有排队长龙，那必定是家冰激凌店。说意大利是冰激凌尖上的意大利，真不为过。

吃饱喝足，需要方便，麻烦来了。

有人问在北京长大的李连杰，最怀念小时候什么？得到的答案是“最怀念小时候在胡同口厕所里蹲坑的感觉”。行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要想如厕很容易，全城人性化的如厕设施建设，总能让人轻而易举地完成这件事，但在意大利，则相当有难度。在拥挤的威尼斯、在如仙境的五渔村、在古老的佛罗伦萨，要想就地找一个洗手间，棘手。意大利人好像不愿意让洗手间占据寸土寸金的地面。在罗马斗兽场外面，等候的人们会互相打听，哪里有洗手间？人人都蹙头皱眉，苦不堪言。而且，任何一个洗手间，都需投币，最少0.5欧元，罗马很多地方是1.5欧元，有些不习惯。

如果问在意大利什么最不方便，想必凡是到过意大利的人一定英雄所见略同——上厕所不方便。

为什么意大利在这个方面如此不人性化呢？回了北京，我仍百思不得其解。

（编辑·韩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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