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少数民族画家高克恭

李琳珂

摘 要：高克恭是元初一位具有影响力与神秘色彩的画家，此篇文章要从四个方面对这位画家进行剖析，首先是他的生平，揭示了他的性格特征，对他的民族问题进行了分析。其次通过考察高克恭的交友，并仔细梳理他的画学渊源。再次是他的绘画以及文学成就，探讨了这些作品的创作时间、风格特点，以及绘画上的博采众长，借此对他的师承关系、绘画风格以及艺术思想进行深入的探究。最后想要论述的是在看待他的历史地位以及对后世影响的同时用批判的眼光看待他的这些成就。

一、高克恭家室及生平

高克恭生活在元代，元代是我国封建社会中第一个以少数民族贵族为统治核心的中央集权国家，也是一个民族压迫和文化融和的时代。在绘画领域，出现了一批运用汉族绘画形式进行创作的少数民族画家。

高克恭，字房山生于蒙古定宗三年，高克恭身在色目[1]世家，他祖父高乐道就是西域人，后来占籍大同（山西）。其父亲高嘉甫不喜做官，也不与权贵之人苟同，但却被六部尚书所器重，可见他的名字在当时也具有一定的影响力，赢得了许多人的夸赞。他饱读诗书，研究《诗经》，《春秋》等儒家经典文化，在年轻时就已然成为许多人的老师，颇有声誉。由于受到汉文化的影响，所以常常会有一些道家清静无为的思想作画自娱。他隐居燕地山林，研究儒家经典，不愿入朝为官，最后归老房山后。

至元十二年，二十八岁的高克恭由京师贡补工部令史，后来由于政治因素，他的官职和做官地点也一直在变，所以他一生去过很多地方：河南、杭州、江苏、安徽、河北、京师等。在这些地方他担任的官职不同，见识的人也不同，所以他性情开朗，工作上尽职尽责。房山交友甚广，在杭州期间高克恭爱慕其山清水秀，又有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好友，所以常常爱在此地游览，也画了不少山水作品。

二、高克恭画学渊源

我们在说他的生平中提到他还去过江苏、安徽、浙江一带为官，这是因为他得罪他人被贬到此为官，但是他性情豁达，并不表现的悲情，而是在此地与文人墨客交往，与文人书画家齐聚，例如赵孟頫、鲜于枢、邓文源、周密等文人雅士相互来往，冲破民族的隔膜，将少数民族的绘画艺术融合在中华民族文化的艺术宝库中，体现出中华书画特有的艺术风采。这种艺术的熏陶对他后世成为画家奠定了深厚的基础。

据我所查阅的资料，他不仅山水画造诣很高，墨竹图也是造诣精绝。他的墨竹开始学习的是文同苏轼的，后来又学习的是王庭筠。柯久思《题高尚书竹石图》中就讲到了高克恭与之的艺术传承，“黄华（王庭筠）澹游（王曼庆）今已去，尚书笔力惊千古；月明风细晚凉生，环佩翛翛渡湘浦[2]”。倪瓒也在《清闭阁全集》卷八中提到《题高尚书画竹》诗中曰：“石室风流继老苏，黄华父子亦敷腴，吴兴笔法中山裔，只有高髯不让渠”。[3]由此可以看出他的绘画师从王庭筠。王庭筠号黄华老人，擅长画山水竹石，也精通诗文，绘画作品目前也只有一件——《幽竹枯槎图》，这张画笔力苍劲，与苏轼、米芾的师承关系很明确，因此高克恭墨竹学习王庭筠的观点也就被接受了。所以王庭筠的喜好也直接影响到了高克恭的绘画取向。

在元代画坛上赵孟頫和高克恭的声誉和名望都很高，元人张羽对赵孟頫和高克恭的评价：“近代丹青谁最豪，南有赵魏北有高。”可见两人交往也甚密。赵是力摒南宋院体的，元代的画家，赵孟頫之后，无论是“元四家”还是以后的朱德润、曹云西等人的山水画中基本都可以从赵孟頫的山水画中寻到依据，所以高克恭也不例外。赵孟頫的题诗有《山村隐居图》题跋“彦敬所作山水，真杜子美所为元气淋漓者也！仁近得之，可为平生壮观也[4]。”

李衎、柯久思、高克恭是元代画竹子闻名的画家。既然并称，说明他们艺术造诣都很高，并且关系十分密切，尤其是高克恭与李衎。我们前面提到的他在江南结识了很多文人雅士，这与李衎的推荐有相当大的关系。总之高克恭交友十分广泛，所以他的师承说法来历不一，主要面貌还是继承了米芾、董源、巨然的绘画风格。

三、高克恭的绘画风格及艺术思想

元代张羽夸赞他：“米家小虎出逸品，力挽元气归苍茫。房山尚书初事来，晚自名家称绝美。”又云：“房山尚书师小米，画得云山称独步。”[5]由此可见，高克恭学二米比较成功，得到了很多文人的赞誉。随着绘画经验的丰富，视野也变得开阔，画画水平、技法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高克恭学二米学的很快，一是因为二米的画简单、易上手；二是因为这种画风符合南方文人寄性于笔墨的感受。所以高克恭就更能深入的学习领会米氏山水的技法，画的米氏山水的作品多了，再加上见得世面也广了，高克恭对自己的要求也再不断的增加。他在学习的过程中慢慢感觉到了不能只留于二米的形式，要在此基础上使山水画要变得更加的严谨，于是后来又学习董源、巨然的笔法，以求画面烟雨掩映的朦胧之态时多一份苍茫浑厚之气。

故宫博物院藏有一副《春云晓霭图》轴，图上重叠这两个突兀的山峰，白云飘渺其中，下有桥、流水、树木、房屋。山石用了董、巨的披麻皴勾写，碎石堆砌甚多，石块相间，一以米法，一以披麻皴。墨点和重花青色点横点，最后着赭石色。云空勾，全类似米法，房屋尤似小米，近处的树干双勾后着赭色，杂叶用个字点，整个画面墨、青蓝、赭色全俱，笔调粗、色调重，显得浓烈而脏。画法吸收了董、巨、米三家，但是精神气氛却有些不似。

高克恭较为出色的是《春山晴雨图》轴和《云横秀岭图》轴。《春山晴雨图》描写春山雨过之后的景象。近处景物繁茂、细致，远處景物简洁概括，前景笔墨并重，中远景笔墨轻淡，层次分明。高克恭的山水画，善于用云烟渲染气氛。在元代画家中，是绝无仅有的。雨过春山秀水长，烟云升腾忽消长。山居不过黄公望，原本山水非寻常。《云横秀岭图》轴和《春山晴雨图》轴精神境界差不多。笔式皆较粗重，设赭色。云蒸霞蔚，万物一新，意境悠远高渺。高克恭并非元丹青执牛耳者，功力竟也如此了得。窃以为，元人山水画巅峰也，竟无出其右者！

四、高克恭的历史地位及影响

平心而论，看问题要用辩证发展的眼光去看，高克恭的山水画虽然有一定成就，但并非太高。他的画主要是融合了几家的画法，而形成了一种似新似旧的面貌。因为他不是独创的，而是继承和发挥。他和赵孟頫的画不一样，赵孟頫画中是可以寻找到董、巨、李成的影子的，但是自己的艺术风格、精神也在后期已然形成。但这也不是说高克恭的影响和成就太低，也正是这种继承基础上的发挥，才能更好地发展二米的绘画风格，他第一个用米点法画高大的山岭，对后世的影响还是比较深远的。

参考文献

[1] 色目人在元朝的建立和统一全国的过程中大量进入汉族居住地区﹐他们受到元朝的重视﹐被列为全国四等人中的第二等人﹐待遇仅次于蒙古人。

[2] 元代 柯九思 《草堂雅集》 卷1

[3] 元代 倪瓒 《清闭阁全集》 卷8

[4] 清 吴升 《大观录》 卷18，录《高文简山村隐居图卷》，赵孟頫跋。

[5] 元代 张羽 《题高彦敬云山图》，载《静居集》 卷30

（作者单位：河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