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漆器工艺的传承与创新

林希 卓启明 谢锦红 黄琪琳

福州脱胎漆器，是我国著名传统漆种之一，其中国传统工艺“三宝”之一，同时作为福州 “三宝”、榕城“三绝”之一，名号享誉国内外。脱胎漆器质地坚固，防水耐腐，不惧高温，色彩光亮不褪色，且轻巧便移动。它同其他漆器的区别在于脱胎。脱胎是就其做法而命名的，脱胎漆器的胚体制作分为两种：脱胎和留胎，前者针对泥土、石膏的胎体，在髹漆阴干之后，脱去内胎，而后继续其他工序；后者则是就木胎或其他硬胎而言，无需脱胎直接髹漆。

脱胎漆器小至杯、盘、碟、碗，大至花瓶、神像、屏风等18类品种，1200多花色，数不胜数的组合方案，精细的做工，或刻或绘的点缀，让世人为之沉醉，有诗赞曰：“天下谅无双，人间疑独绝。”

笔者通过文献考究，搜集数据，走访三坊七巷漆器店，访问千文万华堂的陈老师，得到相关的市场需求、发展现状、工艺改进等数据与资料，现将其整理如下：

一、历史传承

脱胎漆器的发展传承历经多次沉浮，道路蜿蜒曲折，但时光无法抹去它的光彩。笔者将其归纳为4个阶段：

1、产生与落寞：脱胎漆器工艺首创于清乾隆年间，是沈少安经过研究还原夹纻技艺，并青出于蓝的创新技艺。因当时工匠对吃饭营生的重视，它被作为沈家独门技艺传承，没有发展和对外传授。尽管作品不断，这项技艺自沈公创之后近200年享誉国内外，却缺少了精简和创新的机会，也导传承的几近断绝。第六代传人沈忠英（第五代传人沈正镐幼女）作为唯一直系传人亦改行从医。

2、新生：新中国成立后，党政府重视起脱胎漆器艺术，开办福州第一、第二脱胎漆器厂，福州工艺美术研究所和学校，劝服了沈忠英重回脱胎漆器行业，并将一批老工人召回，推动脱胎漆器工艺的复兴和传承，并在漆艺上发展出了漆画，即把髹饰技艺用于绘画上，形成独特的画种，使得这项技艺得以延续。

3、个体经营：随着我国的对外开放和经济体制改革，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全国，轻工业飞速发展，福州脱胎漆器行业遭遇倒闭危机，90年代末，福州第一、第二脱胎漆器厂相继倒闭，大量师傅和职工被迫下岗，大工厂式的国有、集体企业，转变成个体户经营和私人作坊。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国有、集体企业的倒闭没有使得脱胎漆器技艺陷入失传局面，而是于变中求存，这种个体户经营和私人作坊营业形式使得脱胎漆器行业在福州形成了庞大的产业群。这种经营模式，摆脱了原有的脱胎漆器风格固定生产，个人出于兴趣的经营让脱胎漆器染上独属于个人的色彩，创作风格多变让脱胎漆器市场重新焕发活力。

这种模式的经营有利也有弊，它虽然摆脱风格固定，但后劲乏力，又使得脱胎漆器行业发展回到了过去的工匠的敝帚自珍，脱胎漆器在一段时间的辉煌后又重新面临了无力创新、无人传承的状态，逐渐被现代工艺美术品取代。

4：文创时代：当前，国家对传统手工艺文化的重视，使其在新时期焕发出别样光彩。在2006年入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更多地政府、社会力量以及个人投身到脱胎漆器的制作与创新中。

二、困境分析

1、外部困境：近年来，脱胎漆器虽然享誉国内外，但是一直被当成艺术品或工艺摆件，与当前普通消费者重视性价比的消费心理无法重叠。同时，国内民众购买工艺品的渠道与选择繁多，同时对于西方品质与审美的趋同心理，导致脱胎漆器日用品在争抢市场遭遇滑铁卢。即便脱胎漆器在国外享誉盛名，但在性价比与熟知度在消费者的心目中并不高。

2、工艺制作困境：脱胎漆器的制作工序复杂，成品出厂时间不可控。脱胎漆器的精美让人心动不已，但其动辄几十道，上百道的复杂制作工序以及大漆阴干时间的不可控、精细的图案刻画工作、枯燥的打磨以及不合格的返工让成品的出厂好似永远遥不可及。市场行业标准缺位造成产销混乱。商贩对利益的追求，用塑料胎冒充布胎，用有害的化学漆取代价格日渐上涨的大漆，统筹缺乏，脱胎漆器制作仍多以家庭小作坊为主，但对高昂成本费用的无力支付，部分商家滥竽充数，偷工減料，使得购买者对脱胎漆器的信任感丧失。

3、价格困境：脱胎漆器价格居高不下，相较于其他工艺品的性价比不高，无法获得普通家庭市场。纯手工工艺制作，老匠人对传统的坚持，用高端市场的认可来肯定自己的坚持，在追求文化思想传承和维持生计的商业化间的矛盾排斥，脱胎漆器的价格居高不下，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承受。小康家庭不愿购买；只有富裕家庭愿意购置收藏，彰显身份，或是用来送礼，表现低调奢华，但对于工薪家庭有些不合时宜。

4、技艺传承的困境：艰苦长期的技艺学习与低廉的回报不成正比，从事漆艺事业的人也随之日益减少。笔者通过采访得到过一个令人心痛的比例：十个学习漆艺的人，最后可能只留下一两个人，而他们还有可能是偏向于理论研究，做了一个专家，而不是真正的花上数十年实践操作的一个手工艺人。福州多所艺术院校对漆艺的教育更侧重于漆器的衍生物——漆画，所造成的人才流失，这套内外因组合拳硬生生打断了脱胎漆器技艺传承的脊梁，是造成脱胎漆器工艺几近失传。

5、宣传上的困境：相较于及其市面上的消费品的宣传力度，脱胎漆器除了在官方的一些活动中被宣传，在大众媒介上很少有进行广告与活动。因此在中青年中，普及度较低。

三、创新发扬

通过调查，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方面为脱胎漆器在新时期的发展进行一些构想：

首先，补充凋零的人才群体。有部分匠人在聋哑学院对一些学生进行技艺的传授。部分特殊群体在技艺的学校上实际比普通学生更为专注，这种做法既可以减轻社会不少压力，也可以帮助这些群体找到生存的技能，融入社会。此外，可向漆艺教授、大师寻求帮助，老匠人攥写心得，教授帮助补充知识，编写成具体的教材，用来授课，再辅以实践操作，不仅能够提高教学效率，而且能够扩大课堂，扩大招生，补充更多人才。

其次，促进政府完善脱胎漆器各环节的行业标准规范，加强市场监管，完善品质，生产、销售等条例，减少行业漏洞。坚决不给那些黑心商贩机会，并对投机取巧者，偷工减料者，滥竽充数者进行严厉处罚，令其谨记。

再次，加大合格的、精致实用的脱胎漆器日用品的生产，能够很好的挤占市场。拿漆筷举例，它有很好市场前景的：第一，多为木质底胎，以木材为原材料，同一次性筷子一样，但可以循环使用，更为环保；第二，木材和从漆树上采集的大漆都是可再生资源，而金属材质的筷子所消耗的金属矿和冶炼金属需要的煤炭等都是不可再生资源。在坚持可持续发展道路的今天，漆筷显然更有市场优势；第三，现在部分的上班族群体、年轻家长和他们的孩子在外用餐时都会使用自己的餐筷，那么当精美的漆筷上市，就能很快地被这些群体接纳，他们在使用的时候会觉得很卫生，而且很有面子，达到很好的宣传效果，然后吸引跟多的群体购买，形成一种良好循环，进一步拓宽市场。投入有了回报，那么漆匠、漆厂的生存就不再是问题，生存需求得到了解决，他们就能更安心地投入到脱胎漆器工艺的传承和创新中去了。

最后，脱胎漆器的文化创新。脱胎漆器在制作时将内胎塑造成更具有现代气息的摆件，或者加入一些西方元素、像西方名建筑、英雄形象等等，不单单局限于花瓶、屏风、碗盘等，或者让顾客DIY制作、选色，再由师傅加工制作，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顾客重新升起购置脱胎漆器产品的念头，为脱胎漆器产业的发展注入新活力。

参考文献

[1]詹伟锋（莆田学院）.福州脱胎漆器产品的型意设计研究[J].包装工程，2017，第38卷（18）：215-219

[2]孙曼亭编著.福州脱胎漆器与漆画[M].2012

[3]闽文.沈绍安家族与福州脱胎漆器[J].闽都文化，2016，（2）：44-47

[4]聂路，曾祥远（福建工程学院人文学院；福建工程学院机械与汽车工程学院）.福州脱胎漆器的造物精神对文创产品设计的启示[J].藝术与设计（理论），2015，（3）：137-139

[5]王晓戈（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福州脱胎漆器的传承与发展问题初探[J].集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3）：28-33

[6]宫旭红（北京大学）.论福州脱胎漆器的流变与传承性--兼论当代福州脱胎漆器的发展状态与困境[D].北京大学，2009

[7]陈磊（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福州脱胎漆器传承与创新[J].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第8卷（3）：355-360

[8]黄晶晶（厦门理工学院艺术设计系；）.1980年代前后福州脱胎漆器发展历史的再思考[J].艺术探索，2009，（2）：71-72，150-151

基金项目：2016年院级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

（作者单位：福州大学至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