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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小说中自我存在意识与人物塑造的关系

2018-04-26娄丹丹

青年文学家 2018年9期

摘 要:“我不知道哪个人像他那样总是强烈地意识到 自己的存在”。看过英国作家毛姆长篇小说《月亮与六便士》的人,无论对其根据印象派画家保罗·高更生平为素材创作的查理斯·斯特里克兰德或爱或憎,相信都曾被他独特的灵魂所震颤。那如烈焰般的自我存在意识,强烈到可以荡平一切妨碍他实现画家梦想的阻碍。为何会对斯特里克兰德陈述性的一句评价,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我想这正是找寻的答案。

关键词:自我认识;自我体验;自我存在

作者简介:娄丹丹(1987-),女,纳西族,云南古城人,文学硕士,丽江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教师教育学院助教,研究方向:先秦时期古代文学、中西方比较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9--01

“……我们提出‘人是什么这个问题,就是要问:人能成为什么,即人是否能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人是否能‘造就自己即创造自己的生活?”[1]无论是印象派大师保罗·高更,还是毛姆笔下以此为原型创作的小说主人公斯特里克兰德,都给出了极其肯定的答案,他们的人生,不管是在现实还是文学作品中,都堪称传奇。他们以强烈的自我存在意识,成为了 自己命运的主人,虽历经磨难,却创造了只属于自己的生活。下面,本文将从自我意识中的两个方面即自我认识、自我体验来分析《月亮与六便士》中人物形象的塑造。

一、自我认识在人物形象构建中的运用

自我认识,首先是指自我认知和自我评价。正如蒙田的感慨“我一心思想我自己,我只研究和检验自己,如果我还研究什么别的,那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把它用于自己,或者更确切些说,为了使他归于自己”。[2]正是对自我认识与自我评价的判断与坚守,这种专注而又独一无二的心灵体验,才促成了斯特里克兰德传奇的一生。这解释了为什么斯特里克兰德会突然对绘画的着魔,抛妻弃子,远赴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在那里终于寻到内心的平静与安宁。在41岁前,斯特里克兰德都以一个银行家的身份参与社会生活,在别人眼中,他在事业和家庭中都大获成功。但在粗野的面庞和木讷的性情之下,掩藏着一颗躁动的心,这使得他不安于看似幸福的生活。结婚17年后,他毅然离家追寻绘画的梦想。自我的实现固然困难,多少人从孩提时代就怀揣各样的理想,可多少人穷其一生都行进在找寻理想的途中。别尔科夫斯基在《德国浪漫主义》一文中对自我实现的困难表述深刻,他指出:“自我实现之所以困难,一部分原因在于个人的丰富性和多面性。一个人现在所形成的面貌,其本身并无任何必然性,通过他现在的面貌可能看得出完全不同的另一个面貌。”[3]所以,斯特里克兰德在银行家与画家两个面貌与身份之间,长期进行抗争与审视,最后在客观的自我认知基础上,根据对自我身心特征的认识,做出了正确的自我评价,把生命的价值全部倾注到画布之上。毛姆运用的挖掘自我之创作手法,可谓新颖而客观,在交织着天才、个性、婚姻、家庭等矛盾的小说 中,作者的第一人称“我”,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对多层面貌的人性进行解剖,挖掘深埋之下的自我,寻求自我实现的可能性。

二、小说主人公形象构建对“自尊心”的态度

“‘自我始终表示人稱,亦即主体;它是独有的、第一性的东西;它同心灵或者某种实体性的积极性载体相联系,但是只有在同某个别人的交往中它才具有存在的实在性。”[4]这里反映的是个体对自己怀有的情绪体验,也就是主我的需要与客我的现实之间的关系。其中 “自尊心”是一种重要的内驱力,激励着个体努力在社会上获得别人的尊重与肯定。斯特里克兰德对此却满不在乎,他想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他突然远赴荒岛,所有人都认为他有了外遇,斯特里克兰德太太甚至做好了原谅丈夫私奔的心理准备,事实却是:他只想画画。当斯特里克兰德成名之后,他的儿子为了能荣获显职,极力渲染父亲行为的正统性,殊不知掩盖的是他父亲一生耀眼的传奇。将小说命名为“月亮与六便士”,毛姆用斯特里克兰德离经叛道的一生,已经做出了最好的诠释。“月亮”代表的纯粹理想,斯特里克兰德穷尽一生,终于寻得。“月亮”代表的美,慰藉了斯特里克兰德孤独的心灵,在塔希提岛上也同样抚慰了“我”的心灵:“这里的夜这么美,你的灵魂好像都无法忍受肉体的桎梏了。你感受到你的灵魂随时都可能飘升到 缥缈的空际……”[5]“六便士”代表的现实世界,那个以“自尊心”为驱动力,个体以此尽可能地维护自己荣誉和地位的现实社会,斯特里克兰德决然抛弃。因为在这个社会中,斯特里克兰德总是引起人们的厌嫌,没有人理解他,他的奇行怪癖总使人感到诧异和难堪,就像俗话说的“圆孔里插了个方塞子”。而塔希提岛,就像任何塞子都能各得其所的孔,像斯特里克兰德这样不合时宜的人,在这里得到的是同情,是抬头仰望“月亮”得到的抚慰。

三、自我意识在小说主人公形象塑造上的作用

“我很想知道,是否有人能够准确地确定,他在一生的什么时候初次产生了关于自己的自我的明确的观念——自觉生活的萌芽。”[6]这是科瓦列夫斯卡娅关于自我意识萌芽的论断,关于斯特里克兰德,无法确知他的自我意识萌芽始于何时,但我们能够明确,在年逾不惑 之时,他遵从内心自我意识的召唤,走上绘画之路,尽管当时他没有一丁点绘画知识。毛姆对人物内心的剖析与建设是深刻的,主人公的形象在他的笔下,不仅丰满立体,有本尊保罗·高更可依据;而且令人艳羡,勇敢到敢于放弃社会生活中的准则,成就了一段读者心目中的传奇。

参考文献:

[1]《格拉姆希选集》,三卷本,莫斯科,1969,第三卷,第三页。

[2][4][6]《自我论》,伊·谢·科恩著,苏联,佟景韩等译,三联书店,1987年12月,北京,第161页;第19页;第267页。

[3]别尔科夫斯基,Н·Я.:《德国浪漫主义》,第54页。

[5]《月亮与六便士》,毛姆,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上海,第30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