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森林》
2018-04-24洪耀
文|洪耀
“治学先治史”是鲁迅的话。研究任何一门学问,探索一项新学科,都是从其最初的历史开始起步。这是很有道理的,更何况中国是世界上历史学最为发达的国度。我跟着徐刚走进《大森林》。
从南到北,穿越海南的椰林,云南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这个被称之为“森林中的森林”,一直向北挺进,来到大兴安岭茂密的森林。感受“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的北国林海之粗犷雄美;从东到西,由崇明岛的大芦苇,向西向西,来到新疆塔里木河畔的号称“生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烂”的胡杨林和天山雪松……从远古的“人猿相揖别”,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穿越到木器时代、石器时代,奴隶、封建社会……唐宋元明清民国到近现当代,见证了福建永安市洪田村1998年9月25日那张签下自己名字,写上“同”(意)—
可与安徽凤阳小岗村分田单干大包干相提并论的“中国林改第一村”的分林到户纸条。
上下五千年,纵横数万里,沧海桑田,朝代更替,花开花落,山河依旧,换了人间!徐刚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如同一个教授给我讲授中国历史的发展、战争自然灾害造成的损失、环境的变化、农业的演变史、林业的政策法规……娓娓道来,如探囊取物,历数家珍……我听着记着思考着,思考着记着听着,眼前不时展现出全景画般的一个个场面宏大的震撼画面—秦时车马汉唐风—金戈铁马大中国—辉煌与崩溃—草木拯救中国……讲到花草树木,他又成了植物学家,各树种寿命:苹果树100~200年、梨树300年、核桃树400年、榆树500年、桦树600年、樟栎树800年、松树柏树则可以超过千年……
树参与人类的生存,也参与人类的死亡。森林的历史,即为生命的历史。《大森林》是一部跨越学科、超越体裁的自然文学创新之作,是一部用诗的语言、史的考证精神、报告文学的现实意识统领完成的前所未有的森林文化史。全书47.7万字读来却不觉得冗长。因为每个字都充满诗人徐刚的激情和报告文学作家徐刚的细腻,以及匹夫有责的中国当代知识分子的沉重使命感。
在题记中他写道:太初,森林显现于天地之间。林中有草,有虫,有鸟,有潺潺流水。大地敞开,接纳根的游走深入;天空澄明,让站立的树舒展枝叶花朵。森林为大地拥抱,亦为天空召唤,森林为万有,要生养万类万物。人在万类万物、鲜花开放之后出现。折木为棍,人发明之始,器物也;岿然茫然,人感受之初,精神也。“它的繁花预示着我们从天而降的果实、神圣、拯救和对必死者的爱。”(海德尔语)
望着他飘逸的白发,看他突出的前额,年逾古稀的诗人是老了……徐刚推心置腹地说:本书是我对森林草木之沉默而高贵的心灵倾诉。君见草木乎?或屹立于山石,或隐于凌谷,或在荒野,或在大漠,又或显现于城市的水泥丛林,人山人海间。其高,其伟,可望天,可蔽日,可撩云,可拨雨。唯草野细微,虽小,有大美有大用。结籽也,鸟雀可食;开花也,招蜂引蝶;鸟雀食之而鸣,人得闻天籁也;蜂蝶绕之而飞,人得见天姿也。放眼自然,树无声,草不言,它们参与人类的生存和生活,却不以奉献为奉献,存乎天地间,只以温柔面世,沉默而高贵也。《大森林》写作始于2010年,囊括了从史前到历朝历代乃至当下森林草木,体制沿革之种种及文化流变,年代久远资料繁累,涉及植物、地理、气象、文学、历史、考古及文化人类学等多种学科……物种保护研究者史蒂夫巴克曼提出疑问:如果我们彻底砍掉森林清理出土地,种植单一作物,那么当一种新的植物疾病出现,把作物全部毁掉时,将发生什么?
此书与《癌症新知》《上帝的手术刀》《驱魔》《地球正义宣言》《未来景象》……一起被深圳评为2017年度十大好书。塞罕坝林场建设者获联合国“地球卫士奖”, 天蓝地绿水清气爽成为追求和向往,在生态文明的理念日益深入人心,成为全党全国人民的共识的时候。《大森林》的出版可谓恰到好处。鉴于此,笔者郑重向全国环境保护、农林园艺业、城市建设、环卫、文教卫生……市民公民推荐此书—您读吧,书中自有新鲜的空气和一片绿荫……
链接
徐刚,上海崇明人,1945年出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环境文学研究会理事、国家环保总局特聘环境使者等,以诗歌散文成名。 1970年就读于北京大学中文系。1962年参加解放军,任南京军区某部文艺宣传队创作员,中共崇明县委写作组组长,《人民日报》文艺部编辑,《中国作家》编辑部副主任,副编审。自1988年发表《伐木者,醒来》振聋发聩,是中国环境保护的第一声号角,与《寂静的春天》的作者齐名,他因此被称为中国的卡逊。致力于生态文学创作,代表作《中国风沙线》《绿色宣言》《守望家园》《地球传》《长江传》《国难》、《沉沦的国土》《大山水》等。其作品近几年来曾获中国图书奖、首届徐迟报告文学奖、首届中国环境文学奖、第四届冰心文学奖等。徐刚曾获选“世界重大题材写作500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