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上的青春照样精彩

湘水

90后的张磊拥有一份听上去比较酷的工作——捅山工。它类似攀岩，需要在峭壁上攀爬，把一些风化的石头从山崖问清理干净，以防落石坠至铁轨，引发火车交通事故。

张磊是河南郑州铁路局月山工务段一名捅山工，其工作的地点位于太（原）焦（作）铁路地段，是晋煤外运的重要通道。铁路有100多千米穿越豫晋交界的太行大峡谷，依山傍沟，桥隧相连，地势复杂。沿铁路的山体多为石灰岩结构，山上的石头被风化后，经风吹雨淋，时常会掉到铁路上。为确保火车安全行驶，每到汛期前，张磊他们都要对山体进行检查、清理，为铁道线排除隐患。

张磊清晰地记得自己第一次捅山的情景。脚下是呈90度垂直的绝壁。他系紧安全带，双手死死揪住铁索，双腿仍然止不住发抖。当队友把他一点点放下去时。他的双脚未能适时蹬住崖壁。以致他整个身子悬空，吊在山崖上晃荡起来。山风呜咽着将他包裹。他连往下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抽出腰间的钢钎。将风化的石头击落崖下。完成捅山作业了。

如此这般地吊了几次后。张磊终于有了经验和胆量，慢慢成为捅山工中的主力。年轻、体力充沛，是捅山工这种需要在悬崖上一吊就是几个小时的工种所需要的。

每次捅山作业，都必须选在火车空窗期。何谓空窗期？即火车在此时段内，不会从作业区通过。空窗期一般为两个小时。别看只有两个小时。要做的工作却是这个时间数的几倍。

捅山地点大多位于深山峭壁中。张磊凌晨就得起床。收拾好捅山需要的工具：绳索、钢钎、钢刀等，然后和工友沿着铁路线出发。一般需要走四五个小时，才能抵达作业地点。因为地处悬崖峭壁，很多时候无路可至山顶，他们就用刀劈开荆棘，拨开灌木丛，开辟一条上山的通道。抵达崖顶后。他们把钢钎打入石缝。将绳索的一端系在钢钎上，由几个工友用力拽着。把身体扎向地面。绳索的另一端则缠在张磊的腰间。张磊就抓着绳索，插上钢钎，朝他的工作地点——崖壁“出发”了。

每一块松动的崖石，都可能是潜在的祸患。若不把它们捅下来，清理干净，一旦坠落铁轨，小则阻碍交通，大则酿成列车脱轨事故。在此之前，已有专门的巡检员用望远镜观测到危石的位置。张磊便依照指令，蹦到一处处需要清理的危石面前。用钢钎将其撬落。相比最初的手忙腳乱，现在他的动作已是张弛有度。当石头随着他的动作坠入万丈深渊时，他的内心萌生一种无法言说的自豪感。

之所以不像很多年轻人。汇入大都市的洪流。而是选择与荒无人烟的深山峭壁打交道。张磊称是因为受父亲的影响。他的父亲也曾是一名捅山工。从小的耳濡目染。让张磊对这份工作有一种特殊的情愫。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份工作能不能干得长久，而是全心全意地享受工作中的每一缕经历。在他看来，每一次捅山，都要尽职尽责，如此才能发挥自己在这个岗位上最大的价值。他说：“身为90后，从小被父母惯着，有时候会认为自己了不起。有些事情，当自己去做时，才知并不是简单就能完成的，而是需要每一步都踏踏实实，才能做好。”当一列列火车从山岩间安全通过时。快乐会从他的心底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责任编校/宋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