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为亲信被搜怒批FBI

●本报驻美国、加拿大、德国记者 李勇 陶短房 青木 ●陈一

“这是扔到特朗普家门口的一颗炸弹。”美国《华盛顿邮报》这一比喻，指的是美国联邦调查局（FBI）9日突然搜查特朗普私人律师科恩在纽约曼哈顿的办公室。科恩10年来一直担任特朗普的私人律师，被认为是特朗普除家人外最亲密的人，是替他“干黑活的人”。FBI的这一突袭令特朗普陷入疯狂状态，他当天发飙怒批FBI，宣称这是“对整个国家的攻击”。他还暗示可能开除主持“通俄门”调查的特别检察官穆勒。《华盛顿邮报》称，这一搜查显然让特朗普“闻到了致命威胁的气味”。

FBI突袭特朗普“内部密室”

9日，《纽约时报》网站最先报道了FBI搜查科恩办公室的消息。据报道，搜查令由“通俄门”特别检察官穆勒提出并转交曼哈顿联邦检察官申请并获准。事后，科恩通过律师发表声明称，这次搜查“完全不妥当”，它“不必要地扣留了律师和委托人之间受法律保护的通信等文件”。《纽约时报》称，这其中包括科恩与他“最重要的客户”特朗普的通信记录。

据报道，FBI查封的文件中，还包括科恩2016年向成人片女星丹尼尔斯支付封口费的相关资料。丹尼尔斯此前向媒体爆料称，在2016年大选前，特朗普为禁止她对外透露两人的婚外情，通过科恩向她支付了13万美元封口费。不过，《华盛顿邮报》引述消息人士的话称，FBI搜查科恩的办公室，可能还涉及他欺诈和违反竞选经费的法律规定。报道称，科恩是通过一个公司替特朗普付封口费，等同于对特朗普竞选的非法资助。此外，美国律师协会禁止律师在客户不知情的情况下解决索赔问题，也不能使用自己的资金来达成协议。

“这是扔向特朗普家门口的一颗炸弹。”《华盛顿邮报》称，近一年来随着“通俄门”调查越来越深入到其核心圈子，特朗普一直在不停咆哮。特别检察官穆勒先是起诉了他的前竞选经理，然后是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弗林承认有罪。调查人员还曾就总统是否试图妨碍司法一连数小时质问多名白宫官员。然而，FBI周一突然搜查特朗普私人律师科恩的办公室并带走一些文件，这才是一个“极其不寻常的举动”，这是在缠绕特朗普的法律战中开辟了一条全新战线。

报道称，科恩担任特朗普的私人律师已有10年。他就是特朗普的“虚拟保险箱”——保守着他的秘密，从商业交易一直到私人事务，而且他也是特朗普意愿的忠实执行者。有知情人士称，“科恩是在做总统不能做的‘黑活，而且这样做了10年。”华盛顿知名大律师扎伊德称，FBI获得的科恩的一些文件“应该是令特朗普总统最担心的”，“除了逮捕某人的妻子或者向家庭成员施加压力外，没有比这更糟糕了”。报道称，这被视为是对特朗普“内部密室”突袭的开始：除了个人律师外，他的会计师，甚至理发师、服务员等，知道丑事的所有人。

为什么特朗普紧张颤抖

当地时间9日中午，刚在白宫就叙利亚问题和贸易战问题举行了内阁全体会议的特朗普似乎还沉醉于自己对世界的颐指气使之中，他兴奋地在推特中称“刚在白宫举行了伟大的内阁会议”。但紧接着，科恩办公室被搜查的消息给了他当头一棒。澳大利亚《悉尼先驱晨报》称，这次突然搜查激怒了特朗普，他对“通俄门”调查进行了迄今为止最为疯狂的谩骂，称“这是对我们整个国家的真正攻击”。

美国国家公共电台称，特朗普9日整个下午都在盯着电视看。傍晚，特朗普才走出房门，对记者大声发泄他的不满：“这太可耻了，完全是一场猎巫行动。这种不公平达到了一个新水平。”他称科恩是个“好人”，并严厉指责穆勒团队是“偏见最大的一群人”，“全部是与民主党有关的人，还有为奥巴马工作过的几个共和党人”。引发“通俄门”调查的前FBI局长科米和特别检察官穆勒都是共和党人。当记者问特朗普是否会开除穆勒时，特朗普说，“很多人对我说应该开除他”，“让我们看看将发生什么”。

特朗普当天还大骂司法部长塞申斯。塞申斯此前以曾涉案为由回避参与“通俄门”调查，因此调查由司法部副部长罗森斯坦负责。特朗普称，塞申斯当时主动选择回避“对国家来说是犯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错误”，“他应该告诉我们他要回避，那样我会另外选择一个司法部长”。“美国之音”称，穆勒的调查重点是俄罗斯对美国选举的干预，依照法律，如果他在调查期间发现了别的值得调查的事情，必须得到司法部的许可。而这次批准FBI搜查科恩办公室的应该是司法部副部长罗森斯坦，正是罗森斯坦任命穆勒为特别检察官。

10日一大早不到七点，特朗普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连发两条推特：“律师对客户的保密权利已死！”“这是完全的猎巫行动。”

“为什么FBI的搜查让特朗普感到紧张颤抖？”德国《图片报》总结了几大原因：一、无风不起浪，美国舆论正在猜测这种搜查获得了什么样的证据。二、这次搜查表明，特朗普敌人数不胜数：纽约地区检察官、联邦法官、司法部副部长罗森斯坦，至少他们都认为科恩存在犯罪嫌疑，否则就不会有FBI的搜查令。三、特朗普政府中还存在一个令他非常难受的敌人：罗森斯坦。罗森斯坦不仅是FBI新任局长的直接上司，他还任命了“特朗普猎人”穆勒。四、特朗普可能会因丹尼尔斯事件而陷入不得不出庭作证的尴尬境地。

特朗普会引爆“政治核弹”吗

“FBI搜查科恩办公室后，特朗普真的‘疯了。他可能采取被认为是‘政治核弹的措施：开除穆勒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称，特朗普9日称：“我为什么不能开除穆勒呢？让我们看看将发生什么。”这是一个引人关注的说法，比特朗普此前对穆勒的指责都进了一步。特朗普公开表示考虑开除特别检察官，让人感觉是在采取实际行动之前发出的“试探气球”，看一看气球会如何落地。报道称，在特朗普的心中，FBI把矛头对准科恩就相当于对准他的家庭成员，他和科恩的关系就是这么亲密。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特朗普开除塞申斯或者罗森斯坦作为对搜查科恩的惩罚。

特朗普的言论立即招致了议员们的警告。共和党参议员格雷厄姆说，他不知道穆勒搜查科恩的目的，但是“我只想让穆勒先生在不受任何政治干涉的情况下开展他的工作”。参议院民主党领导人舒默发表声明，警告特朗普不要开除穆勒，“这项调查对于维持民主的健康运行至关重要，必须得允许工作继续进行下去”。

根据美国法律，特朗普不能直接开除穆勒，但是可以命令司法部副部长罗森斯坦或者他的继任者解除穆勒的职务。去年，罗森斯坦任命穆勒为“通俄门”事件特别检察官，穆勒只向罗森斯坦负责。

德国新闻电视台10日称，尽管特朗普近来大打贸易战，制裁俄罗斯，计划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会晤等，希望通过外交建树在中期选举中获得支持，同时转移“通俄门”的视线。但结果却是越陷越深，这也说明了美国国内政治的复杂环境。特朗普很可能解雇穆勒或罗森斯坦。许多观察家认为，这将引发前总统尼克松要求开除“水门事件”特别检察官考克斯以来最严重的政治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