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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骨造耳 : 赞歌聆听爱情的

2018-04-09梁水

恋爱婚姻家庭 2018年10期
关键词:周琦右耳左耳

●文/梁水

一名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男青年,爱上了漂亮的大连女孩周琦。在海边35公里长的“情侣路”上,两人的爱情不断成熟。可每当凭海临风,风儿吹起周琦养了20多年的长发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而且她始终只让恋人看她的左脸颊。一天,这个秘密终于被揭开……

三千长发下藏着20年隐痛

28岁的柳丁出生在大连。大学毕业后,柳丁到日本东京边留学边打工谋生。2014年学成回国后,他回到大连开了一间小型日本饭馆,当起了老板。

大连一家电脑公司的员工经常在柳丁的饭馆聚餐,柳丁注意到有一个漂亮的长发女孩总是郁郁寡欢,显得很不合群。得知女孩名叫周琦,柳丁产生了结识她的念头。

有一天上菜时,柳丁悄悄地塞给周琦一张自己的名片,他在名片背面用圆珠笔写了几句话:“‘好看的人’在招聘中被录用的机率高于普通人2至5倍,这叫‘外貌至上’。如果你同意这位美国作家的话,就不要总是闷闷不乐。”

柳丁见周琦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非常担心自己的话会惹怒她,但见她并无动静,聚餐结束时还带走了他的名片,心里不由一阵惊喜。几天后,他的邮箱里出现了一封电子邮件,只有几个字,还加上3个惊叹号:“我讨厌那位美国作家!”

1993年3月,周琦出生在大连市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天生只有一只左耳,右耳处只有一个像花生米般大小的肉球。她出生后,父母一直没有放弃对她的治疗。他们领着周琦先后去过北京、上海等地的大医院求治,但医生的回答如出一辙:“这种情况比较罕见,现在医学上还不能做这种手术。”

图文无关

周琦渐渐长成一个漂亮的姑娘,她很少剪发,母亲顶多把她的刘海顺一顺、齐一齐,因为那一头长发可以把她没耳朵的地方遮住。周琦上了幼儿园,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口无遮拦,常常模仿动画片中的人物叫她“独耳女怪”。周琦每次都是眼泪汪汪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孤僻。

周琦在自卑、压抑中上了高中,“独耳女怪”的绰号就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她的头顶,她对自己丧失了信心。

2011年参加高考,周琦没有考上大学。她没有复读,决定早一点自立。经过一段时间培训,她在大连富通电脑公司找到一份工作,还参加了电子商务大学本科自学考试。漂亮的她吸引了众多男孩的“眼球”,公司里有本科生也有硕士,亭亭玉立、长发飘飘的周琦成了众人眼前一道迷人的风景。对此,周琦本可以自傲,但她已习惯在自卑中生活,甚至把别人真心的称赞当成是对自己的“嘲笑”,致使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

周琦知道柳丁在名片背面写那句话,是对自己外貌的称赞,同时也是在提醒她跟同事在一起的时候不要那么不合群,可是他的话却勾起了她心中的隐痛,所以才会写了那样一封电子邮件,其实她是讨厌自己没有右耳……

就这样,周琦谨慎地开始了和柳丁的交往。

一天,两人在海边散步时,海风吹起了周琦那瀑布般的长发,柳丁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既温情又不失幽默地说:“周琦,我听人说,假如一个女孩愿意让一个男孩轻抚她的三千长发,就意味着她在心里已经接受了他……那么,你是否接受我了呢?”

周琦立刻就像受了惊的小鹿一样,打掉柳丁的手,双手捂着被风掠起的长发,声音颤抖地说:“柳丁,这又是那个美国作家说的话吗?那我告诉你,我不是那样的女孩!”

柳丁愣住了。他爱眼前这个有着一头长发的美丽女孩,可不知道这其实正是周琦的隐痛,她是为了遮住缺失的右耳,才不得已留了20多年的长发。她不让柳丁碰她的头发,就是不想被他看到长发下的残缺,生怕一不小心会吓走眼前这个让她心仪的恋人……

美丽之恋打动医学博士

周琦经常通过QQ跟柳丁聊天,1个星期后,同意再次跟柳丁见面。

在海边,周琦就像法国女影星索菲亚·罗兰一样,只让摄影师拍她认为比较漂亮的左脸颊,周琦也只让柳丁看她的左脸颊:“我的左脸颊漂亮一些,你看左脸颊就行了。”周琦红着脸对柳丁说。柳丁没有怀疑什么,反而认为她是一个很有趣的女孩。

这对恋人漫步在海边著名的“情侣路”上,身边松涛阵阵,海风徐徐吹来,周琦下意识地捂紧了右边耳际的头发。在这种浪漫的气氛中,柳丁情不自禁地拥抱着周琦,手穿过她浓密的长发,伸到了她的右耳处,然而触到的却是一片“空白”,他的心不由地“咯噔”一下。周琦的身体也一下子缩紧了,企图挣脱开他的拥抱,这时柳丁不管不顾地撩开了她覆盖在右耳上的长发,不由惊呆了:“你没有右耳?”周琦用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了下来。

过了好长时间,周琦才平静下来。她告诉柳丁,自打她出生那天起就只有一只左耳,为此她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惊异和嘲笑之中。“柳丁,这些年来由于耳朵的残缺,我只能听到半个世界的声音。我从不敢凭海凝望,害怕海风吹起我的长发,把我的残缺暴露在世人面前。我曾想过要逃离大连,到一个没有海、没有风的地方生活,因为无法舍弃父母,我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柳丁终于明白周琦为什么只让他看她的左脸颊。他为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疏忽感到愧疚,也为他刚才的惊诧心怀歉意,他把周琦搂得更紧了:“周琦,你看这条情侣路有35公里长,可它还不及我对你的感情长度的千万分之一。你不就是缺一只耳朵吗?但你不会缺少爱情,一只耳朵也能聆听大海的涛声,也能聆听爱情的赞歌呀!”

周琦泪流满面:“可是,‘情侣路’上岂能没有温言软语?女人被打动总是先从耳朵开始的。我们的爱情刚刚开始,我渴望你不仅对着我的左耳,也能对着我的右耳喃喃低语……”

柳丁的心被打动了,他紧紧地拥抱着周琦,亲吻她沾着泪水的右脸颊:“周琦,我要想办法让你的耳朵‘再生’,我要让我们的爱情没有遗憾。”

此后,柳丁从网上查了许多资料,辗转于大连市各大医院,最后找到了大连某大学附属医院整形中心主任张晨博士。张博士1986毕业于锦州医学院,其后在中国医科大学就读硕士、博士,2000年到美国威斯康新大学做访问学者,两年后回国,是国内著名的医学整形专家。柳丁向张博士详细介绍了周琦的情况,张博士说:可以从周琦身上取下一根肋骨再造一只耳朵,手术期最短也需要100天。

2017年10月3日,柳丁专程来到周琦家,对周琦的父母说:“虽然这个手术存在一定难度和风险,但我愿意带着周琦试一试。请你们放心,无论结果好坏,我都会爱周琦一辈子!”柳丁说手术费只需要2万元,全部由他承担。周琦的母亲拉着柳丁的手说:“周琦小的时候,我们没有条件给她做手术,为此我们一直愧疚不安。现在,你就带她去吧,即便不成功,我们也不怪你。”周琦在一旁早已听得热泪盈眶。

奇迹诞生完美爱情涌耳畔

2017年10月12日,张博士开始为周琦实施第一期手术。为了手术方便,周琦剪去已留了20多年的长发,右耳处露出耳根。张博士在她的右耳皮下埋入扩张器(水瓤),每天在她皮肤里注入一点点水把皮肤扩充起来,在右耳处形成一个气瓤,令皮肤松动,为将来做手术打好基础。

这需要2个月时间。在此期间,张博士先根据周琦左耳的形状,测量之后做出一个模片,而后翻转过来,正好是右耳的模型,其两耳模型的误差不能超过1毫米。接着,张博士扣一个石膏阴模进行灌注,再根据这个阴模拓出左耳的阳模。

2017年12月3日,张博士开始为周琦实施第二期手术。他先是给周琦做全身麻醉,大约30分钟后周琦慢慢失去知觉。张博士亲自主刀从周琦身上取下8厘米×1厘米的肋软骨2块,将其放到右耳阳模中进行雕刻。取出的肋软骨必须在3小时内雕刻成功,一旦其组织被破坏,雕刻的耳朵就会出现残缺。因为耳朵的型态复杂,有将近20个结构,雕刻起来非常困难;加之周琦的肋软骨有些骨化,稍有不慎,就会划伤肋骨……经过长达1小时40分钟的精雕细刻,终于做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人造耳朵支架。接下来,张博士将先前埋入右耳处的扩张器取出,然后通过技术手段,将人造耳架放至右耳处,再充填肌肉,并固定,缝合。

经过长达3个多小时的手术后,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个完美无缺、真实的耳朵!站在一旁的护士感叹:“根本分辨不出哪个耳朵是真的,哪个耳朵是假的。”

周琦从麻醉状态中醒过来,被推回病房。柳丁递给周琦一面镜子,周琦从镜子里看到两只几乎完全对称、完美无缺的耳朵时,不由得喜极而泣。柳丁用手掠掠她的短发,抚摸着她的额头说:“以后,你可以大胆地亮出你的右耳了!”

经过移植雕刻的右耳完全合乎各类生理指标。当周琦能够下地行走时,她的手里经常拿着一面镜子,没事的时候就对着镜子瞧,一会儿将刘海别到右耳后,一会儿又轻轻地扒拉着右耳……这天,周琦故意对柳丁说:“我按了只假耳朵,你不嫌弃我吗?”“傻丫头,你只有一只耳朵的时候,我也没有嫌弃过你。现在,你有了两只耳朵,我当然只有更爱你的份了。”

周琦再也不怕到海边了。

2018年1月15日这天,两人来到海边赏月。大连市最大的星海广场就坐落在海边,周围被五颜六色的灯光所环绕,一对对游人从广场走向海边。此时,柳丁和周琦并肩站在海滩上,只见一轮明月高悬在海上,海水闪着神秘幽蓝的光,轻涛一阵阵地涌入耳畔……周琦不经意地说了一句:“真美啊!”柳丁轻揽着她的肩,手不由自主地触到她那似一轮弯月的右耳,现在它完全裸露在外,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温柔。柳丁情不自禁地将嘴贴在它的上边,喃喃地说:“周琦,你太美了,我爱你!”

周琦娇羞地搂着柳丁,用清晰的声音说:“现在,我和常人一样有了两只耳朵。虽然用我身上肋骨雕刻的右耳还是听不见,但我已经能够感知整个世界的声音!它使我拥有了自信,让我拥有了完美的爱情……”

两人在海边相拥伫立,就像一尊合在一起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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