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视域下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初探*

鲍 江

(太原工业学院 思政部，山西 太原 030008)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上提出，“实施网络强国战略，实施‘互联网+’行动计划”，凸显出网络在我国政治经济文化方面发展的强大驱动力。随着网络空间的开放性及网络技术的便捷性，一种新型的政治参与方式开始逐渐形成并在政治领域产生日趋强大的影响力，这就是网络政治参与。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国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1]青年大学生作为国家未来政治生活的主要参与者，了解他们的参与型政治文化尤其是在“互联网+”背景下参与型政治文化发展状况，不仅事关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胜利，而且关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一、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的内涵及特征

(一)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的内涵

“政治文化”这一概念由美国政治学家阿尔蒙德率先提出。在对政治文化的特征进行研究时，阿尔蒙德和维巴以个人对政治体系的输入和输出，以及作为政治主体的自我对各种认知取向、情感取向、评价取向出现的频率，将政治文化划分为三类：“村民型政治文化(The Parochial Political Culture)、臣民型政治文化(The Subject Political Culture)、参与型政治文化(The Participant Political Culture)。”[2]

民主政治的发展，离不开政治文化的内在支撑。在现代民主政治的生态环境下，政治文化的发展目标就是建构“参与型政治文化”。参与型政治文化具有自身特定的规定性，“在参与型政治文化中，社会成员对政治系统以及政治输入和输出，都有着明确的意识，个体成员对自身在政治系统中的角色地位也有着清楚概念的一种文化”[3]269。由此可见，作为政治文化的亚文化，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是指作为大学生的青年学生对于自身在政治权利义务关系有着较为清晰的认识，并能够根据自身责任及能力大小做出相对应的政治参与行为的文化体系，是大学校园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的特征

作为具有较强能动、制衡、沟通机制的政治文化，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具有鲜明时代特征。只有准确把握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的特征，才能有效把握其内在价值关系。

1.政治输入与政治输出的并重原则。在臣民型政治文化，亦或是参与型政治文化中，臣民或公民都会强调在“政治输出”端的影响，如政府政策制定、政治规范性政治行为等。但二者的显著区别在于是否注重在“政治输入”端的作用：在臣民型政治文化中，人们更多地关注政治输出而非政治输入，此时政策制定是由上层政治权威决定的，这就意味着这是一条单向度的自上而下的政治输出过程。与此相对应的是，参与型政治文化强调政治输入与政治输出之间的协调对等，即传统的单向度的官方灌输式的政治输出过程转变为双向度的互动式政治输出过程，公民不仅在意政策结果，而且关注政策制定过程之中公民政治意愿的吸纳程度。当代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一改传统的“只注重对政治结果的关注”，将“重输出、轻输入”的格局转变为“输入输出并重”，强调大学生作为政治参与主体在政治输入方面的独立性与实效性，切实保证大学生的“政治人”身份。

2.理性政治参与。理性的政治参与是指以维护国家和公民利益为根本目的而采取的有序的、积极的、建设性的政治参与行为。双向度的互动式政治输入输出过程，使得公民的政治意愿能够很大程度得到满足，然而要使得每位公民的政治愿望都能实现又显得不太现实。在公民的政治意愿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他们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回应政府成为区分臣民型政治文化和参与型政治文化的重要指标。在参与型政治文化中，公民为了保证政治秩序的有效运行自觉地强调“理性参与”。大学生在政治参与过程中，既能够将参与意识、权利意识、自主意识运用于日常政治行为之中，在政治意愿受阻的情况下又能自觉地以协商精神、宽容精神、包容精神来正面回应。政治参与越理性，政治民主化的程度就越高。

3.独立人格。政治人格一般由政治品格、政治资格、政治尊严三要素构成。通过与臣民型政治文化相比较，参与型政治文化在三要素上与之存在巨大不同：前者的政治品格处于压抑状态，而后者呈现自尊自重状态，可以将内含的认知情感充分调动；前者的政治资格飘忽不定，难以自主把握参与主动权，而后者有自主的参与资格；前者的政治尊严被肆意践踏，而后者的尊严能够得以维护。可见，臣民型政治文化中更多的是自上而下的灌输，个体政治人格几乎难以主动体现，而参与型政治文化的自上而下强行灌输色彩淡化，自下而上渠道通畅，参与者的主观能动性得到肯定。在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中，大学生对自身的政治主体身份较之前有了更明确的认知：他们是自由的政治活动主体，不依附于任何人；具有独立的政治人格，以自己的政治意愿行事而不屈服于外在的权威。“独立人格”铸造着合格的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的参与主体，有效防止滑向臣民型政治文化的深渊。

二、“互联网+”视域下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现状

新媒体的迅速发展改变着公众的生产生活方式。在“互联网+”背景下，网络已成为解读国家政策、传播政治思想、提升公民政治素质的重要工具。对于大学生而言，网络不仅成为日常生活学习的重要载体，也是大学生进行政治参与实践的重要途径。当前“互联网+”视域下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发展呈现如下特征。

(一)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虚拟性与现实性”处理失衡

网络政治文化的产生发展是以网络为载体工具产生的，作为信息沟通交流的中介，网络本身具有虚拟性、交互性、无限性的特点。在网络政治文化中，生物个体特征的参与主体本身在信息表达层面存在一定的“失真性”，同时作为网络符号的参与主体在网络交流过程中更是以虚拟身份出来。由于网络空间监管及大学生主观原因，大学生在虚拟的网络环境中对现实政治进行交流讨论时“虚拟性与现实性”的矛盾凸显。

由于互联网的虚拟性，部分大学生认为能够摆脱现实社会的规范制约，从而放任自己行为，以“隐形人”的身份在网络政治参与实践中不够理性，做出非理性的政治参与行为；加之互联网的开放性与交互性，受“集体无意识”思想影响，部分大学生极易受到宣泄、暗示等从众心理影响，做出冲动、攻击性的行为。在本校进行的调查统计中发现，有43%的同学表示“曾在网络上辱骂他人、学校或政府”*特别说明:本文相关调查数据均来自于2017年太原工业学院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调查问卷,以下不再进行注释。。可见，部分大学生在进行网络政治参与过程中试图因网络虚拟而逃避规则约束，在虚拟网络空间进行非理性政治表达，处理不好网络空间的虚拟性与政治的现实性之间的关系。

(二)大学生“能力不足”导致网络政治参与行为失范

“互联网+”时代，大学生突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得以更有效参与到政治之中。但在享受网络政治参与的便捷之时，却囿于自身“能力不足”而产生了一些不理想的后果，这成为了制约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更好发展的重要因素。

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能力不足”首先表现为部分大学生政治理论认知能力不足。“政治认知是政治主体对于政治生活中各种人物、事件、活动及其规律等方面的认识、判断和评价，即对各种政治现象的认识和理解。”[3]265我国大多数社会成员基本政治理论知识主要来源于学校的“政治”教育，大学生也不例外。但就大学生目前的“政治”教育而言，除相关专业学科之外，其余大学生并没有进行系统的“政治”教育，自身政治理论基础薄弱，并未形成自身政治价值判断，政治分析、政治表达能力不够，政治认知存在理想主义色彩。政治行为是政治认知的直接向度指向，政治认知直接影响并决定大学生在政治事件中的政治态度和政治行为。在面对复杂的社会现象，尤其是网络上繁芜复杂的信息，大学生因自身政治甄别能力不足，极易对现实政治活动手足无措，引发无序的政治参与。其次表现为政治实践参与能力不足。在校大学生作为“学生”用在学业方面的时间与精力比重最大，难以匀出更多时间精力用于专门的政治实践参与经验的锻炼。他们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形式，如时事新闻浏览、信息传播、投票等行为与自身利益契合度较低，难以保证自己长久的兴趣点。加之“数字鸿沟”现象对一些大学生的影响，他们更愿意顺从网络领袖的意见而转发扩散，缺乏对自身独立思考能力的锻炼，逐渐丧失对信息的甄别能力，造成一些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的盲从性。

(三)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积极，但政治效能感较弱

鉴于网络便捷性，其已成为95后、00后大学生了解政治、关注政治、参与政治的重要工具。在网络政治参与方面，大学生通过新闻跟贴、直接参与讨论、谈论时事政治、传播时事信息等多种形式直接进行政治参与。在问到“党代会和两会期间，你是否关注会议的专题网站”时，只有16%的大学生选择不关注；在问到“你在网上看到关于‘十九大精神’的精彩解读时是否会转发”，有17%的大学生选择“大多数情况会转发”，有61%的大学生选择“看情况而定”，22%的大学生选择“从来不转发”。这表明大学生不仅是时事政治的讨论者，也是网络时事信息的传播者。他们对于网络政治参与抱开放态度，并开始积极参与其中。

在大学生积极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同时，却存在另外一种情况，就是他们网络政治参与效能感较弱。“政治效能感指一定的个体或社会群体对自身影响政治体系的能力和对政治体系就其要求作出回应的心理认知。”[4]虽然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开始强调自己“独立人格”的政治品质，政治敏感度不断上升，开始有更多的个人意志表达，但对于自己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影响政府政策，大都持怀疑态度。在问到“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能在多大范围内影响政府决策”时，62%的大学生表示“影响不大”。政治效能感较弱的大学生通常会表现出“远离政治”行为，而变得政治冷漠或政治不作为。大学生政治效能感的弱化，也恰好解释了另一个现象：大学生对于综艺、体育等自由度较高的话题更感兴趣，对于政治类的话题不怎么关心。这种现象需要引起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者注意。

三、“互联网+”视域下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的优化路径

参与型政治文化是民主政治稳定发展的精神内核和内驱力，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的建设发展更是事关未来中国民主政治发展及社会秩序的稳定。在“互联网+”视域下我们必须合理构建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的发展路径，控制网络政治参与过程中的不当行为，保证网络政治参与适应社会发展规律、大学生成长成才规律，促进大学生理性有序的网络政治参与。

(一)加强网络治理建设，营造有序的网络政治参与环境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加强互联网内容建设,建立网络综合治理体系,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1]在“互联网+”背景下加强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建设着手点在于网络空间治理。首先加强网络政治参与的法制建设，通过完善网络治理薄弱环节立法，有针对性地规范与引导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行为，形成“网络法治”以达到政治参与的规范化、制度化、法治化，真正使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成为国家政治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次加强网络政治参与的监管力度，政府、社会、高校各主体形成综合治理意识，齐抓共管、互相配合，打击非法网络言论、造谣中伤等行为。政府主动公开政务信息，积极了解社情民意；新闻媒体加强舆论引导宣传，加强大学生的文化认同。通过有效的网络综合治理，利用网络手段提供技术便利服务，为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提供制度化参与渠道。再次加强网络治理工作机制创新，创立“公共论坛”，培养“意见领袖”，为不同文化背景的大学生提供交流平台。通过这些“意见领袖”的建设性意见来消除文化敌意，从而增强大学生群体之间理解与包容。在不同形式的平等协商、交流沟通过程中大学生也在不断将参与型政治文化之“理性”“法治”“包容”等最基本的价值元素吸收内化，进而更理性更有效引导大学生参与到网络政治活动中来。

(二)提升大学生政治素养，提高网络政治参与水平

思想是行动的先导，理论是实践的指南。切实改善提高大学生网络参与型政治文化建设成效，突破点在于提升大学生政治素养，提高政治认知。通过提升政治素养，提高政治认知，培养大学生形成现代公民意识，增强大学生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确保大学生政治参与的有序理性进行，保证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在正确的轨道上不断发展。因此，提升政治素养需要从两个角度着手。一是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教育，尤其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政治价值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也已经发生了转变，我们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更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中国“强起来”的表现，这一切都归因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正确指引。通过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教育，特别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强化大学生历史使命感，增强大学生民族自豪感与自信心。二是扩大开放意识，正面回应西方外来政治文化。在全球化的今天，试图封闭自我独自发展已经变得不可能，在文化领域也是如此。对于西方外来政治文化，我们不能扭扭捏捏，躲躲闪闪，必须“文化自信”，正面回应，坚持国际化与民族化相统一的原则，科学评价、合理借鉴。有了“文化自信”的底气，主动扩大开放意识，引导学生正面回应评价一切的外来文化，这样的政治认知教育才能使大学生以充足的底气与自信参与到政治实践过程中来。提升政治理论素养破解政治认知能力不足问题，拓宽政治参与渠道强化政治实践能力，双管齐下，切实提高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能力。

(三)完善政治回应机制，增强政治效能感

“广泛的政治参与也能提高人们的政治效能感，减少人们对政治与权力的疏离感，培养对公共问题的关注。”[5]破解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效能感较低的问题关键在于完善政治回应机制。当前我国电子政务系统建设处于初级阶段，信息资源共享不对等，沟通渠道不够通畅，大学生对于自身在政治系统中的作用持怀疑态度。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大学生向政府进行政治表达的积极性，也降低了大学生政治参与的政治效能感。因此完善政治回应机制，增加信息“供给侧”改革，使大学生在网络政治参与过程中不断获得回应，满足他们对政治信息的适当获得感，便显得尤为重要。一方面政府应积极构建公开透明的“回应型政府”，顺应互联网时代大学生对于政治治理的新要求与利益新诉求的大背景，及时发布政府权威信息，完善政府电子系统构建，通过在线交流使大学生信息需求与政府信息公开达到和谐对接的效果，进而获得大学生的信任与支持，提高政府网站对于大学生的吸引力。另一方面，作为与大学生利益最直接关联的高校自身也应该不断完善利益诉求的回应机制，不断完善监督管理体系，设置“校长信箱”“书记信箱”“公共论坛”等，加强校园网络平台建设，保证对大学生密切关注问题的及时回应，以激发大学生政治参与热情，树立规范参与意识，从而促进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的健康发展。

总之，在“互联网+”时代，大学生政治参与的广度和深度得以延伸，对公共管理领域也有更自主的见解。虽然当下大学生在参与型政治文化发展方面仍存在一定不足，网络参政议政存在一些不成熟表现，但新媒体发展方兴未艾，大学生借助互联网平台参政议政的趋势不可阻挡。我们相信，通过加强制度建设、提升理论认知、丰富实践环节等措施，“互联网+”时代下大学生参与型政治文化的发展必将沿着更加理性有序的方向进行，对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将产生积极影响。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EB/OL].(2017-10-27)[2018-01-16].http:∥www.gov.cn/zhuanti/2017-10/27/content_5234876.htm.

[2] 阿尔蒙德,维巴.公民文化：五个国家的政治态度和民主制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17-19.

[3] 孙关宏,胡雨春,任军锋.政治学概论[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9.

[4] 熊光清.政治效能感：规范研究与实证研究的进展[J].学习与探索,2015(12):41.

[5] 蒲岛郁夫.政治参与[M].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198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