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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之版本辨析

2018-04-02

山东图书馆学刊 2018年6期
关键词:总目四库全书图书馆

钱 昆

(长春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吉林长春 130032)

1 引言

目前学界直接以“续修四库”之名命名的大型丛书及提要著作主要有两部:一是民国时期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组织编撰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由于历史原因,该目长期处于有目无书的状态;二是当代清华大学傅璇琮等组织编撰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与该目相配套的《续修四库全书》自20世纪90年代即已修成,而该目至2016年才集结出版完毕,因此该套《续修四库全书》曾长期处于有书无目的状态。这种情况曾一度引起学人认知上的混乱,容易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续修四库全书》与民国时期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视为一体,甚至有些图书馆在分类排架时也将并不相关的当代《续修四库全书》与民国时期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排在一起,徒增混乱。现就以上两个版本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以下简称《续修提要》)作一对比分析,以期进一步明确渊源递进关系,总结其各自的特点、作用及影响,为“四库学”的相关研究贡献绵薄之力。

2 版本缘起

2.1 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组织编撰的《续修提要》

1909年,美国政府决定退还庚子赔款的部分款项,用于在中国办学和派遣留学生到美国学习,随后英、法、俄、日等国纷纷效仿,退还庚子赔款用于中国的文化教育事业[1]。1923年(民国十二年,日本大正十二年)3月,日本国会通过议案并公布“对支文化事业特别会计法”,退还庚子赔款用于中国的文化教育支出,但每年的预算要由日本国会审核通过。我国教育学术界人士对日方退还庚子赔款固然欢迎,但是对于决定权完全掌握于日本人手中表示不满,为此国内教育会、联合会、退还庚子赔款事宜委员会等十一个教育学术团体发表宣言,明确主张:“由中日两国推选专门学者,组织文化事业理事会,筹划决定并管理日本以庚子赔款办理文化事业之一切事务。理事人数中日各半,别设理事长一人,由中国人充之。”[2]此后两年,中日双方就设立此文化事业理事会互有争议,时停时续,直至1925年(民国十四年,日本大正十四年)5月4日,中日双方就组织委员会之事正式换文。同年10月9日,由中日双方成立的文化事业总委员会在北京召开第一次大会,全体委员出席,推举中方柯劭忞为委员长。此次会议就研究对象、经费问题、委员会权限等事项进行讨论。会议决定委员会拟在京成立下属机构北京研究所,分经学、史学、哲学、文学、美术、法制经济、宗教、考古、言语学九部门,并列出了一系列研究课题,如《续修四库全书》之编纂、《四库全书》之补遗、朝鲜大同江附近乐浪郡时代古坟之挖掘、中国全国中药之搜集、长江以南地质调查等。

日本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自1928年起,正式开始组织编撰《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的相关工作,截至1945年10月日本战败投降,该项续修工作并未完成,所遗藏书、稿件及相关设施由中国教育部委派沈兼士负责接收,其中约1万册“善东”善本存于今台湾傅斯年图书馆,而余下的近16万册藏书和33733篇续修提要,则存于北京中国科学院图书馆。后世学者根据这些遗留下来的台湾、内地所存的藏书、提要稿,以及日本战败投降以前所存留的部分续修四库提要打印稿,先后整理出四个版本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今简列如下:

(1)台湾商务印书馆排印本《续修四库全书提要》:1972年,台湾商务印书馆据日藏打印稿出版排印本《续修四库全书提要》,约11000篇提要稿,占全部提要稿总数的约三分之一左右;(2)中科院图书馆整理点校本《续修四库全书提要》(经部):1993年,中国科学院图书馆出版整理点校本《续修四库全书提要》(经部),4400篇,是对续修提要稿中经部稿件的单独整理与出版;(3)齐鲁书社影印本《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稿本):1996年,齐鲁书社据原稿出版影印本《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稿本),34000余篇,1册索引、37分册提要稿正文,共38册。因是原稿影印,故而颇受当代研究机构及学者重视,成为史料价值极高的第一手资料来源;(4)书目文献出版社、中华书局整理点校本《续修四库全书提要》:2008年,书目文献出版社(现国家图书馆出版社)、中华书局出版整理点校本《续修四库全书提要》,该次整理以《续修提要》影印稿本为工作底本,参校《续修提要·经部》标点本和台湾商务印书馆排印本(见上文所列三个版本),较之前篇数有所增加,此次整理的最大特色是一旦发现问题均出校记[3]。

上述所举四个版本中,齐鲁书社影印本《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稿本)比较受后世学者看重,而且2008年的中华书局整理点校本也是选择《续修提要》影印稿本为工作底本,因此笔者本文所做的《续修提要》之版本辨析,首选齐鲁书社影印本《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稿本)。

2.2 清华大学傅璇琮等组织编撰的《续修提要》

自日本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组织中日学者于民国时期(1928-1945)开展续修四库提要编撰工作之后,直至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前,我国国内并没有直接以“续修四库”之名命名的大型丛书及提要著作。20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四库未收书辑刊》《四库禁毁书丛刊》以及《续修四库全书》等大型古籍丛书相继问世,推动了“四库学”的发展。然而20世纪九十年代以后的《续修四库全书》与民国时期日本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开展的续修四库工作已经完全是两个概念了,因组织方与参与人员的不同,收书范围及提要的撰写上亦有区别。

1994年,《续修四库全书》编纂工作委员会成立,由中国出版者协会、深圳市南山区政府与上海古籍出版社合作,并邀请二十余位知名学者作为学术顾问,如启功、饶宗颐、程千帆、杨明照、任继愈、李学勤等,历经八年,于2001年完成全书的出版,精装1800册。该书既补辑清乾隆以前有价值而为《四库全书》所未收的著作,也选辑清中期以后至1911年辛亥革命前的各类代表著作,共收书5213种,是《四库全书》所收量的一倍半。该书出版后在学术界反响巨大,2002年时任全国政协主席的李瑞环在出席《续修四库全书》出版座谈会时称:“这是一项了不起的工程,对保存、研究和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必将产生重大影响。”[4]

然而该书既成,未有相配套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梓行,实为学界一大憾事。其实早在《续修四库全书》开始编纂时,已计划仿《四库全书》之例对所收各书撰写提要,但因工作量巨大未能正式开展起来。2008年4月,清华大学延聘傅璇琮为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古典文献研究中心主任。该中心经与上海古籍出版社磋商后,拟定正式启动《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编纂工作,主编由傅璇琮教授(《续修四库全书》主编)、赵昌平编审(上海古籍出版社原总编辑)、刘石教授(清华大学中文系主任)和高克勤编审(上海古籍出版社社长)联合担任,同时邀请了一批术业有专攻的知名学者参与提要的编撰,前后历时六年多,先于2014年12月出版了史部和集部的提要,又于2015年12月出版了子部和经部的提要,至此,《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终于在《续修四库全书》成书15年后集结出版完毕,避免了有书无目的尴尬。

民国时期日本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组织编撰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虽是未竟之作(但已梓行),但其规模宏大,从收书数量、收书范围及提要撰写方面来看,仍有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和价值,而清华大学傅璇琮等组织编撰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目前已是完帙。今仅做概要比较,希望在文化保存与传承方面能够给后人以启示,在版本选择与阅读推广方面能够给后人以参考。为行文方便,笔者将日本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组织编撰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简称为民国版《续修提要》,将清华大学傅璇琮等组织编撰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为今版《续修提要》。

3 版本辨析

3.1 收书范围

3.1.1 民国版《续修提要》

主要收录清乾嘉以后至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存世典籍的概况,收书范围包括八个方面:《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虽已收录,但窃改、删削过甚或版本不佳的书籍;修改阮元的《四库未收书目提要》;《四库全书总目提要》遗漏的书籍;乾隆以后的著作和辑佚书籍;禁毁书和佛、道藏中的重要书籍;词曲、小说及方志等类书籍;敦煌遗书;外国人用汉文撰写的书籍[5]。

3.1.2 今版《续修提要》

主要收录清修《四库全书》以后至清末的学术著作,收录下限大体止于民国元年(1912年),收书范围包括七个方面:《四库全书》失收(遗漏、摒弃、禁毁)而确有学术价值者;《四库全书》列入存目而确有学术价值者;《四库全书》已收而版本残劣,有善本足可替代者;《四库全书》未及收入的乾嘉以来著述之重要者;《四库全书》所不收的戏曲、小说,取其重要文学价值者;新从域外访回之汉籍合于本书选录条件者;新出土的简帛类古籍而卷帙成编者[6]。

3.2 收书来源

3.2.1 民国版《续修提要》

撰写提要依据的图书,主要有五个来源,即北京人文科学研究所图书筹备处耗资约四十万银元采购的书籍;北京地区的各大图书馆,如北京图书馆、故宫博物院及各大学图书馆;原奉天图书馆和大连(满铁)图书馆;各私家藏书,如傅增湘、李盛铎、叶德辉、罗振玉、刘承幹、霍启甲等;国外藏书,如日本内阁文库、朝鲜奎章阁所藏的汉籍及英、法图书馆收藏的敦煌遗书[7]。

3.2.2 今版《续修提要》

基于全国范围内的文献普查,国内82家重要藏书单位提供了底本,这些单位包括中国国家图书馆、中科院图书馆、故宫博物院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清华大学图书馆、人民大学图书馆、复旦大学图书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语言/历史/文学等)研究所图书馆、上海图书馆、中华书局资料室、宁波天一阁博物馆,等等,在此不一一列举[8]。

3.3 收书数量

3.3.1 民国版《续修提要》

根据当年北平人文科学研究所藏《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为33733篇,因是未竟之作,不知最后总数将至何等规模,但仅就当时留存下来以备续修的图书数量来看,共15420部,合168529册,与《四库全书》(不包括存目)相比较,只多不少,甚至数倍余。

3.3.2 今版《续修提要》

共收书5213种,与《四库全书》(不包括存目)相比也已经是近2倍的规模了。可见二者在收书数量上都较《四库全书》宏大,且因前者是未竟之作,在时代上也比较靠前,图书散佚情况应比现在的收集情况好一些,所以与后者在收书数量上相比,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3.4 参与人员

3.4.1 民国版《续修提要》

续修工作从1928年始至1945年止,最初经史子集各部认领提要的主要撰稿人,包括中日双方学者31人,其后不断有学者加入,最后实际参与撰稿之人达70人,同时也有一人认领多个部类的情况,因此不能根据经史子集各部类先后次序罗列人名,以下名单仅根据影印《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稿本)中的提要撰者表提取,按照册数页码的先后顺序,有重复出现者亦照录,最后取其重复,统计得70人[注]经中科院图书馆罗琳研究员统计整理得71人(包括余绍宋),见齐鲁书社影印稿本前言,但如果按该书所列撰者表统计,则无余绍宋,为70人。,包括:

王式通、王孝鱼、王重民、江瀚、冯汝玠、冯承钧、冯家升、傅振伦、傅惜华、傅增湘、吴燕绍、傅振伦(重)、傅增湘(重)、王重民(重)、杨树达、杨钟义、叶启功、董康、赵万里、何登一、余宝龄、奉宽、尚秉和、周叔迦、柯昌济、柯昌泗、胡玉缙、茅乃文、高润生、高观如、班书阁、夏仁虎、夏孙桐、孙光圻、孙作云、孙海波、孙雄、孙楷第、孙人和、孙曜、伦明、徐世章、孙人和(重)、商鸿达、许道龄、鹿辉世、黄寿祺、张伯英、张海若、张寿林、陆会因、陈鍫、冯汝玠(重)、江瀚(重)、向达、沈兆奎、吴廷燮、吴燕绍、吴承仕、何小葛、何登一(重)、赵万里(重)、赵录绰、刘白村、刘思生、刘启瑞、刘节、谢国桢、榭兴尧、韩承铎、瞿汉、瞿宣颖、谭其骧、罗振玉、罗福颐、罗继祖、萧璋、铁铮、柯劭忞、黄寿祺(重)、谢国桢(重)、奉宽(重)、孙人和(重)、孙曜(重)、徐世章(重)、榭兴尧(重)、罗继祖(重)、傅惜华(重)、陈鍫(重)、刘启瑞(重)、陈鍫(重)、刘启瑞(重)、许道龄(重)、刘启瑞(重)、吴燕绍(重)、许道龄(重)、许道龄(重)、孙海波(重)、刘白村(重)、孙海波(重)、谢国桢(重)。

3.4.2 今版《续修提要》

据2014年12月至2015年12月上海古籍出版社陆续出全的《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各分册主编及撰写人员姓名表统计,因撰写人员过多,不一一罗列,仅列主编及各分卷撰写人员人数,如下:

主编:傅璇琮(《续修四库全书》主编)、赵昌平(上海古籍出版社原总编辑)、刘石(清华大学中文系主任)、高克勤(上海古籍出版社社长);分卷主编:经部单承彬(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史部刘韶军(华中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院长),子部刘石(清华大学中文系主任),集部谢思炜(清华大学古典文献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参与撰写人员:经部78人,史部17人,子部65人,集部99人,合259人。

3.5 分类体系

3.5.1 民国版《续修提要》

1927年北平人文科学研究所暂定续修细则时,即规定“四库书目各部中子目录甚繁,此次续修均准据乾隆成例”,因此可见民国的续修提要工作也是延续前法,打算继续采用经史子集四部分类法,部下类目亦然,然而根据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后移交给中国教育部的藏书情况来看,当时的藏书分为经、史、子、集、丛书、方志六大类,而且丛书类与方志类属下的藏书也很多,完全可以单独成类,因民国版《续修提要》是未竟之作,因此不知成书时是否延续前法四分,还是另创新法六分。今据中科院图书馆整理、齐鲁书社影印稿本版罗列基本类目,共分六大类,如下:

经部:易、书、诗、礼、乐、春秋、孝经、四书、小学、石经、群经总义

史部:正史、编年、纪事本末、别史、杂史、史钞、史表、载记、外国史、传记、地理、时令、诏令奏议、职官、政书、目录、金石、史评

子部:儒家、兵家、法家、农家、医家、天文算法、术数、艺术、释家、道家、杂家、说丛、谱录、类书

集部:楚辞、别集、总集、词曲、小说、集评

丛书部:类丛、杂丛、郡邑、族望、专著

方志部:北京、天津、河北、山西、辽宁、吉林、黑龙江、上海、江苏、浙江、福建(附台湾)、内蒙古、安徽、江西、山东、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

3.5.2 今版《续修提要》

基本延续《四库全书》类目,有所分合增益,共四部四十八小类。

经部:易、书、诗、礼、乐、春秋、孝经、四书、群经总义、小学

史部:正史、编年、纪事本末、别史、杂史、诏令奏议、传记、史钞、载记、时令、地理、职官、政书、目录、史评

子部:儒家、道家、兵家、法家、农家、医家、天文算法、术数、艺术、谱录、杂家、类书、小说家、宗教、西学译注

集部:楚辞、别集、总集、诗文评、词、曲、戏剧、小说

3.6 类序与提要

3.6.1 民国版《续修提要》

因是未竟之作,没有最后的统稿工序,现存稿本与打印本中均无凡例,上述各分类中亦无完备的类序,仅能从现存资料中发现一些零散的类序,如向达《六朝佛教史料提要凡例》、桥川时雄《续修四库全书提要义例·词曲义例》,傅惜华《拟〈续修四库全书总目〉集部词曲类南北曲提要体例书》,另中科院图书馆的罗琳先生在《四库未收书辑刊》前言中,曾引用《经部小学类甲骨之属序》《经部小学类音韵之属序》《经部易类序》《经部诗类序》《史部政书类序》《子部农家类序》的全文或片段,这些材料均辑自原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所编制的《四库未收书分类目录》。据罗琳先生所言,现存已知的民国版《续修提要》的大小序,仅此数篇。今举2003年王亮在北京图书馆北海分馆发现的冯汝玠《续修四库全书总目金石类叙目》一篇,节取如下:

金石之学自晋陈勰撰《杂碑》、梁元帝撰《碑英》,金石始有专书。自郑樵撰《金石略》、赵明诚撰《金石录》,始立专名。自有清纂修四库,列于史部目录之次,金石始设专类。百余年来,蔚为专门之学,研究之家日益众,考订之书亦日益增。南皮张文达公录咸同以前之著录……于金石类中,乃又有子母之分。光绪初元以后,地不爱宝,古器出土月增岁剧,金石玉匋之外,又有甲骨竹木之属,其考订之书,随之而盛,分金石玉匋甲骨竹木种种,各从其类,广分细目,不足以符名实而便观览。考南皮分目之后,各家最录诸书,惟容氏《金石书录目》,分总类、金类……玺印类、石类、玉类、匋类、甲骨、竹木……,类内又分目录、图像、通考、题跋、义例、传记、字书、杂著若干属,纲举目张,条理最为明晰。……兹从其类,略微变更,以石经、甲骨文入经部诸经类、小学类,以无图像考释之印谱入子部艺术类,以总类冠首,次以金、石、玉、匋、竹木、泉幤、玺印诸类,殿以地志,各类之下,仍以目录、图像、文字、通考、题跋、义例、传记、字书、杂著诸属分属之。每属各以作者之时代先后为序,则一依《四库全书》之前例焉[9]。

以上所举为金石类类序,于“辨考源流”之义可做代表。除此之外,在提要撰写方面,虽未明确规定内容范式,但纵观影印稿本全文,提要体例大致以“叙录体”为主,兼有传录体与辑录体。提要内容主要包括作者介绍、图书内容及版本情况,兼及学术评价。

3.6.2 今版《续修提要》

经、史、子、集各一册,外加索引一册,共五册。每册前虽有总序(全书之编纂过程,索引册无)、凡例(本册之编排体例)、前言(本册之编纂过程,索引册无),但因是一套书,故总序皆相同,凡例、前言根据分册情况而有所不同,但并不是目录学“辨考学术源流”意义上的总序、大序和小序,因此今版《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无类序,只有每书提要,提要内容大致包括著者生平、内容要旨、学术评价、版本情况四个方面。

4 研究结论

4.1 版本的渊源递进关系较为松散

笔者曾比对民国版和今版的两部《续修提要》之目录,以期找出二者的渊源递进关系,奈何工作量庞大,笔者能力有限,仅选择经部诗类作一粗略比对:

民国版《续修提要》经部诗类共516篇提要,今版《续修提要》则只有104篇,在数量上远不及民国版;在内容的继承与发展上,笔者发现有《诗触六卷》《(毛诗)草木疏校正二卷》《毛诗天文考一卷》和《诗谱补亡后订一卷拾遗一卷》为两版相同著录者。另有一些题名稍有改动者见于今版《续修提要》,恐为补遗完善之本,如《韩诗内传征四卷补遗一卷疑义一卷叙录二卷》《三家诗遗说八卷补一卷》《诗纬集证四卷附录一卷》等,合计约有七部图书,在两个版本经部诗类中都有著录。

另中科院图书馆作为今版《续修提要》之借书来源单位之一,在该书经部提供文献的数量上,经笔者粗略统计,只有约55篇由该馆提供,而在经部诗类的文献中,这55篇提要并没有与上述统计结果相重复,可见中科院图书馆提供的文献源,并不是民国时期日本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遗留下来的那批书藏,而民国版与今版在经部诗类又有少量重复之处,恐是今版的续修编撰人员在他处寻得。仅就经部诗类进行两个版本渊源递进的研究,的确不够全面,但也能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这两个版本的联系并不紧密。究其原因,笔者推测:一是中科院图书馆在提供文献源时,没有或是极少地利用了当时日本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遗留下来的这批书藏,而是以本馆他藏代替;二是中国古籍在近现代的散失毁灭现象也比较严重,待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再次续修时,很多古籍版本已不复存在,只能以国内82家图书馆现存的古籍版本为普查对象。

4.2 版本内容各具特色、相辅相成

通过上述六个方面的对比研究,可以看出民国版与今版《续修提要》之事业,二者在时间上前后相差60余年,但这60余年也是中国近现代史发生巨变的时期,因此在编撰特色和质量上各有千秋。

在收书范围方面,前者主要收清乾嘉以后至20世纪30年代的著作,在时间下限上比后者多出近20年,但后者也收录了现代新出土的简帛类古籍;在收书来源方面,前者以中外各大图书馆和知名私人藏书家为主体,后者以国内文献普查为主,偶有兼及国外影印之举;在收书数量方面,对于“种”“部”“册”的比较没有统一标准,但是前者虽是未竟之作,竟在数量上与后者相比只多不少,甚至倍余;在参与人员方面,前者皆是当时国内知名学者和日本著名汉学家,后者在参与人员及人数上比前者庞大,但因今版提要的撰写者,有些并未参与前期《续修四库全书》的编纂,因此在提要的撰写上于版本优劣方面略有不足;在体系分类方面,前者根据中科院图书馆的整理,目前是经、史、子、集、丛书、方志六大部类,体现了当时图书的发展情况,后者基本依循清《四库全书》四部分类法;在类序和提要方面,前者的类序即使只根据遗留下来的数篇,也可知质量较高,而后者则无类序,实为一大遗憾;在提要撰写方面,二者基本以“叙录体”为主,提要内容大致包括著者生平、内容要旨、版本选择及学术评价等方面。

5 结语

任继愈认为:“清代乾隆年间编纂的《四库全书》是一项史无前例的巨大文化工程,这部名举中外的大型丛书,汇集了中国古代乾隆以前的主要文化典籍,长期以来被人们誉为‘传统文化之总汇,古代典籍之渊薮’。”[10]而《四库全书总目》因其“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体例,实际上是对乾隆以前中国典籍的一次系统分类和全面总结,具有较好的汇集之功与传播之用。同时因为清廷编纂《四库全书》时打着“稽古右文”的幌子,实际要达到的是“寓禁于征”的目的,因此难免有所疏漏,甚至有删改原文的行为,由此也激发了后世学者补正、辩证和续修《四库全书》及其目的宏愿。本文论及的两部《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即是续修领域的代表之作,虽然二者在版本的渊源递进关系上联系并不紧密,但也恰好说明了两个版本各有特色、相辅相成。从“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角度来看,二者均发挥了重要作用,积极地推动了“四库学”的相关研究,意义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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