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当代女性主义艺术——以“游击队女孩”为例

付志莲（河南大学艺术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女性主义艺术不同于女性艺术，女性艺术指女性的艺术，而女性主义艺术则指体现了女性主义和性别问题的艺术。“游击队女孩”是当代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女性主义艺术团体，这些戴着黑猩猩面具的酷女孩们不仅实现了性别上的自我意识觉醒，而且为了实现艺术界性别权利上的平衡而一直努力着。

一、当代女性主义艺术概述

当代女性主义艺术产生的根源是西方女性主义思潮的发展。女性主义思潮最早可追溯到西方启蒙运动，后来经过法国大革命和十九世纪两次妇女运动浪潮后女性自我意识得到极大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也有所提升。女权主义运动的第一次浪潮开始于十九世纪中叶的法、美、英等国，此次浪潮中女性对男女平等提出了法律要求，女性主义的思想也广为传播，为女权主义运动的第二次浪潮的兴起打下了深厚的社会基础。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出现了美国女权主义运动的第二次浪潮，它提出“个人即政治”的口号，要求改变女性在文化艺术等领域中的处境。此后女性主义逐渐成熟，同时也带动了女性主义艺术的不断发展。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是西方女性主义艺术蓬勃发展的时期。出现了许多女性主义艺术家，她们创作的状态比较自由与开放，但在当时的艺术环境下女性艺术家不仅在政治上要求更多的平等权利，而且还要求在艺术地位、美术馆藏、艺术教育以及画廊展览组织等方面的拥有更多的权利。由于受到 20世纪 60年代的西方女权主义运动思想的影响，当时的女性主义艺术创作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自由与开放状态，并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此时的女性主义艺术家已经意识到，在这个以男性为中心的艺术界中，独自随意的创作是很难被他们接纳，也很容易被历史所遗忘的。此时为了增加社会对女性主义艺术的认可和关注，女性主义艺术家逐渐形成团体，建立画廊和工作室；号召女艺术家在艺术杂志中发表文章；帮助新的女性艺术家进行创作和参加展览，以团体的声音来争取社会权利。

当代出现很多的优秀女艺术家，如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李▪科拉斯娜，她的老师霍夫曼评论她的作品时说“这作品非常优秀，丝毫看不出是出于女性之手”。美国女艺术家朱迪•芝加哥成立“女性之家” 工作室，聚集了一些想要从事艺术道路的女学生，为她们授课，她们在这个不受男性思想行为影响的环境中创作出很多各具分格的艺术作品，比如朱迪•芝加哥1971年作品《月经厕所》，米莉安•夏皮罗与雪莉•波罗迪一起创作的作品《玩具室》。1973年另一个女性艺术家团体“女性之屋”成立，“女性之屋”工作室包括女性书店、女性政治团体、女性艺廊等，后来“女性之屋”又吸纳了更多女性团体，成为一个比较成功的女性主义艺术团体。游击队女孩成立于1985年，她们以大众宣传途径来传播其思想，指出在社会各专业方面女性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当代女性主义艺术虽然各有风格各有思想，但共同的特点是表现自我，发掘女性自身价值。

二、“游击队女孩”的特征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美国第二次女性主义浪潮达到了鼎盛期，一群女性艺术家聚集在一起组建了游击队女孩 。“这个组织代表女性和其他受忽视和压制的艺术家向艺术界的父权体制开战。作为社会变革的煽动者，‘游击队女孩’目前仍十分活跃，任何成员同时也在其他领域从事着妇女权益活动。”[1]有一次有人不小心将“游击队”（guerrilla）和“大猩猩”（gorilla）拼错了，后来成员们干脆开始带上黑猩猩面具进行活动，她们匿名创作了许多公告牌和海报，抨击艺术领域中的性别歧视。

“游击队女孩”的主要特征是其与公共艺术领域的联系。她们不仅在艺术机构宣传她们的思想，公共交通工具、网站、楼墙等公共领域也是她们的宣传媒介。1985年她们印发了一张关于女艺术家参加个展调查的传单，传单上的数据显示美国四大美术馆中只有一个美术馆内有女性艺术家的个人展览，这些传单张贴于美国各个街头，向人们展示了女性在艺术界得到的不公平待遇。因为独特的行事作风她们很快遭受了社会上的批评之声，有些人把她们称作“ 后朋克恐怖主义者”，然而成员们却以此自嘲并自称为“女性艺术家的恐怖组织”——因为她们印发的海报及传单犀利地指出当时艺术界的性别歧视问题。游击队女孩最著名的海报则属以法国艺术家安格尔的《大宫女》改创而来的“女性是否一定要赤身裸体才有资格进入大都会美术馆”，在这幅海报中，大宫女头戴大猩猩面具，回头望向观众，“海报有着这样的广告语：‘女性必须裸体才能进入美术馆？女艺术家的作品收藏在现代美术中少于5%，但85%的裸体是女性的。’”[2]在 2005年和 2012年她们根据调查重新修改了其中的数据比例，又重新制作了这张海报，2005年的两项数据分别为 3%和 83%，2012年的为 4%和 76%。在作品中女性艺术家的比例不但没有增长反而更加低了，女性裸体的的比例也只是象征性的稍有降低，这些数据都显示出女性在艺术界的地位并没有得到提升。虽然游击队女孩的行为没有使女性艺术家在艺术界的地位得到明显提高，但她们到今天仍在通过各种方式向艺术机构发起进攻，迫使他们展出更多女艺术家的作品。

三、“游击队女孩”的影响

在游击队女孩成立之初她们的作品及行为是受到质疑的，后来她们的活动得到了社会各界的认可，成为世界知名的女性组织，并受邀到加拿大、澳大利亚及欧洲各地演讲。游击队女孩对女性艺术家在艺术界中争取平等地位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她们直面打击艺术界的性别歧视，使社会各界意识到女性在艺术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同时游击队女孩这种超越性别束缚的自我觉醒也影响了很多新兴的女艺术家，虽然没有再出现像她们这样成熟的女性团体，但出现了许多的女性主义艺术家。

埃及的葛哈达·阿曼主要以身份及性为创作主题，在2009年作品《圣达菲》中作者表面上描绘了一幅美好的画面，但实则是一幅性图像。在传统绘画认知中女性是不该直白的与性相结合起来的，这样的作品是低俗的、不入流的，作者通过艺术创作的方式挑战这种以男性思想为主导的社会现象，宣告自己的女性主义立场。

中国的奉家丽是一位坚持女性主义立场的艺术家，在1998年作品《妊娠就是艺术》中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创作素材，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写上女子怀孕时的心情：期待、焦虑、无助等，这样的形体显然是不符合男性审美的，但这却是女子特定时期的自然相貌，作品体现着强烈的女性主义意识。在她的另一部分作品中都有着对社会性别权利不平衡状态的控诉。

结语

当代女性艺术的发展历史虽然较短，但其给艺术界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在女性主义艺术家的作品中既有对社会问题的思考，也有创作材料和媒介上的创新，更体现出女性在性别上的自我意识觉醒。作为一个比较成熟的女性主义艺术团体，“游击队女孩”非常具有代表性和影响力，她们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提高了女性在艺术界的地位，使艺术界中性别权利不平衡的状态有所改变，但要想彻底改变这种现象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这需要更多女性艺术家们的努力与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