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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解字》与文字学研究综述

2018-04-01白霞内蒙古师范大学文学院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010000

丝路艺术 2018年6期
关键词:六书文字学俗字

白霞(内蒙古师范大学文学院,内蒙古自治区 呼和浩特市 010000)

一、正字

唐颜元孙的《干禄字书》、宋郭忠恕的《佩觿》、宋张有《复古篇》、元曹本《续复古编》、明焦竑《俗书刊误》等都是辨别正、俗字体的著作。到清代进一步开展正字工作,邵瑛著《说文解字群经正字》,据《说文》考证字形,说明群经文字偏旁点画的谬误;杨廷瑞的《说文经斠》和《说文正俗》、雷浚的《说文外编》、赵曾望的《说文正异》等用不同的体例来辨别正俗字、规范文字。

新中国成立后,吉仕梅《<说文解字>俗字笺议》(《语言研究》1996年第16卷第2期)对段注本《说文》正文所收20个俗字进行了笺释评议,并简单阐述了俗字形成的原因。但该时期这方面的考证多集中于大小徐所注俗字,如侯尤峰《<说文解字>徐铉所注“俗字”浅析》(《古汉语研究》,1995年第2期)将“俗字”分为“俗不用本字而借用别字”与“俗不用正字而创制新字”两种,并对第二种“俗字”产生的原因进行了细致的阐述,此外介绍了“俗字与正字所指意义不一致”这一情况进行了分类解释。朱生玉《<说文解字>大小徐所注“俗字”研究》(《语言研究》,2017第37卷第2期)从二徐所注“俗字”数量分布、类型及成因与特点、徐锴“俗字”观念及价值对二徐所注“俗字”作了初步的探讨与研究,有助于挖掘“俗字”的特点与价值。这两篇论文内容较为权威的反映了该时期这方面的成果。

二、文字结构——“六书”

五代林罕《说文字原偏旁小说》第一次出现六书兼生的思想。到了南宋,郑樵作《通志·六书略》,是该时期六书理论的代表作,专用“六书”来排列汉字,改变《说文》部首排列体系,创始了“六书派”,明确而认真地把文字作为一种符号来进行研究。元代戴侗的《六书故》认为《说文》小篆字形有错误之处,不能分析造字本义,便改用金文来分析。明杨桓的《六书统》与《六书溯源》等也改以金文、籀文为标准来分析字形结构以探求本义。明代杨慎的《六书索隐》、赵宦光《说文长笺》、吴圆满的《六书正义》和《六书总要》等都详细分析了六书,特别强调“兼生”问题。此外,还有针对“六书”里某一书进行研究的,如曹仁虎的《转注古文考》、徐灏的《象形文释》、王安石的《字说》(“会意派”的创始之作)等。

民国时期学者善于运用新思维来阐发六书与《说文》的条例。唐兰的《古文字学导论》中批评《说文》“六书”有不精密的缺点,后在《中国文字学》中逐条批判“六书”义例,完成“三书说”[ 即“象形字、象意字、形声字”。],是汉字构形理论的重大突破。张世禄《中国文字学概要》用“写实、象征、标音”作为“三书”分析字形结构。其他的还有朱宗莱《文字学形义篇》、马宗霍《文字学发凡》(1935)用新方法、新材料对“六书”理论加以精密阐释,完善体例,用以合理分析字形构造。

到新中国国时期,对“六书”的研究可分为总论与分论研究。总论类首当其冲的属马叙伦先生的《说文解字六书疏证》(1957),该书依据“六书”理论来分析许书文字,将字各归其类,并运用甲骨文、金文材料与《说文》比照,解说形义;韩伟先生专著《六书研究史稿》(2000)在辨源流的基础上,引用大量“六书”研究史料,全面系统地论述了“六书”的研究史;论文如俞敏《六书献疑》(《中国语文》1979第1期)对“六书”本身和在大学中文系开“六书”专题课作了激烈的批判,并提出了与“六书”相并列的“加笔”、“减笔”、“变笔”、“反文”、“倒文”等造字原则。等等。

关于分论,这一时期对六书各书体的研究更深入、更科学。如会意方面有石定果专著《说文会意字研究》(1996);形声方面有王宁、李国英《论<说文解字>的形声字》、曹先擢《<说文解字>的省声》、何九盈《<说文>省声研究》(1991)、唐剑锋《许慎<说文解字>形声字研究》(《语文建设》2015年第29期)等;转注方面有黄绮《转注假借解》、李远明《“转注”新说》(1996)、白兆麟《转注说源流述评》等论文,还有孙雍长专著《转注论》等;假借方面有曹先擢《通假字例释》、刘又辛《通假概说》等专著,论文有许威武汉《通假质疑》等。

三、《说文》与出土古文字

清代学者开始注意到了出土的金文,严可均的《说文翼》利用金石文字资料来研究《说文》,首开风气;后庄述祖《说文古籀疏证》专门收录出土文字,逐渐形成风气。这方面成就最突出的是吴大澂的《说文古籀补》,他搜集出土铜器铭文中的文字,依据《说文》次序编排,每个字都摹古籀字形,并注明出处,有的文字有简明考释。

民国时期出土了大量的古文字资料,殷墟甲骨文、金文、玺以及货币文字等的大量出现,为《说文》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材料依据。《说文》研究再这一时期出现了以章太炎、黄侃、杨树达、刘师培、孙诒让、马叙伦等为代表的发展高峰,较前代有较大发展。因此出现了不少专门论述《说文》古文的研究著作。主要有胡光炜的《<说文>古文考》,按《说文》顺序排列共收612字,其中包括不少籀文,在字头下结合出土甲骨文、金文对《说文》古文进行说解。商承祚的《<说文>中之古文考》引甲骨文、金文、三体石经、《汗简》等,对《说文》所列古文进行说解。舒连景的《<说文>古文疏证》说解中除引所见甲骨文、金文外,还广泛参考多家说法。此外还有沿袭清吴大澂《<说文>古籀补》体例的字书,如丁佛言的《<说文>古籀补补》、强运开的《<说文>古籀三补》等。

到了新中国,该方面的研究包括两部分,一是对《说文》中所收古文的研究,如商承祚《<说文>中之古文考》将新中国成立前的旧文汇集成册,参验甲骨文、金文及六国文字对《说文》中461个古文加以疏通证明;曾宪通《三体石经古文与<说文>古文合证》(1982)一文指出《说文》古文与石经古文乃是同一系统的文字,与战国文字实为一家;尹漳浚《<说文解字>中“先古籀后篆”研究》(《四川大学学报》2001年第6期)、李娜《<说文解字>中的古文来源探析》(《兰台世界》2012年第30期)等。二是与出土古文字的比较研究,应属季旭昇先生的专著《说文新证》,季先生“挑选《说文解字》有误,古文字材料能更正《说文》的部分撰写”书中列举了不同时代不同字体与《说文》所收字相关的资料,依《说文》收字次序编排,是一部工具书性质的著作;裘锡圭《<说文解字>与出土古文字》一文,通过大量证据说明《说文》中保存的古文字字形有不少与出土古文字资料符合,应将二者结合起来研究;祝敏申《<说文解字>与中国文字学》(1998)一书征引当代考古材料和古文字学研究成果,详细的考察了汉字产生、发展的理论;还有王贵元《张家山汉简与<说文解字>合证》(《古汉语研究》2004年第2期)运用张家山汉简资料考校《说文》,有些事校正今本《说文》讹误者,有些是证明后人皆以为《说文》误而实际不误者。等等。

四、《说文》部首研究

这部分研究主要集中在新中国成立后。专著有邹晓丽《基础汉字形义释源-<说文解字>部首今读本义》(2007)利用古文字来探求《说文》部首本义,阐明汉字构形的基础理论;董莲池《说文部首形义通释》(2000)用小篆以前的古文字来解释《说文》部首,并注意使部首与所属字互相印证,有些地方还同时注意用文献印证等。

进入21世纪后专就某一部研究的论文也增多,如王力波《<说文>部首部内字形义关系考》(2002)论述了部首与部内字形义有相关联系的情况,符合“凡某之属皆从某”之范例,但也有部首与部内字形义并无关系的情况。冯玉涛等的《<说文解字>无从属字部首评析》将《说文》中的无属字部首分为三种情况:一是在许书中有古今字、异体字等重文证明,应当归入相关字下面,二是按照许书的条例、原则可以归入其他部首,却违反规定而单列,三是解释字的意义、分析字形有错误,而不能归入其他部首中。乔俊杰《<说文>“总十二属”正义》(《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11年第1期)从文字学、词汇学、语法学以及中医学等角度,全面审慎地考察了“体”字的释义元语言“总”、“十二”、“属”,论证了补遗“脉”的合理性,探讨了“体”字的异体词,揭示了“体”字的科学而富有中国特色的丰富意蕴。黄亚平与刘思媛《<说文>鱼部名物词词义研究》(《辞书研究》2013年第六期)通过对《说文》鱼部有关鱼名字的词义疏解及对这些鱼名古今意义的对比分析,揭示了汉代人对鱼类的认识,同时为辞书专名词条的撰写和鱼类中文名称的命名提供参考依据。洪飏《<说文>从“”之字研究》(《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2年第52卷第2期)认为《说文》中用“省声”标注从“”的字的标音方式客观地反映了汉字读音的变化,可以区别字音,但是不能区别字义。据形声字声符的示源功能,将《说文》中从“”的字在意义上划分成五类(“小”义、“明亮”义、“环绕”义、“大”义、“幽暗”义),提出汉字简化后要注意这部分字的部首编排和在教学中的应用等。还有探讨某部字的文化内涵,后专节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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