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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镇化效率优化研究:一个文献综述

2018-04-01田万慧赵永平

生产力研究 2018年3期
关键词:城镇城镇化效率

田万慧,赵永平

(1.兰州财经大学 农林经济管理学院;2.兰州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甘肃 兰州 730101)

城镇化是人类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选择,是各个国家在实现工业化、现代化过程中所经历的社会变迁的一种反映,也是中国走向现代化的必经之路[1]。城镇化能够推动区域经济持续健康协调发展,带动区域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加快解决“三农”问题,促进社会全面发展[2]。中国的城镇化从1978年的17.92%,发展到1985年的23.71%,1995年的29.04%,2000年的 36.2%,2011年达到51.27%,首次超过 50%,2012年达到了 52.6%,进入快速发展阶段,2016年达到57.35%。由此可以看出,伴随着高速经济增长,城镇化发展取得斐然成就,但也带来了一些消极影响,如城市环境污染增加、土地利用率低下、原材料等资源挥霍浪费;城市产业布局不合理、交通拥堵、房价上涨较快,城镇居民的生活质量下降,产业竞争力增长乏力;城乡二元结构突出等问题。还不仅严重影响了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也阻碍了城镇化的发展[3]。这说明我国城市化效率太低,我们应该重视城镇化建设中的效率优化问题,有效利用有限资源,节约投入成本,促使城镇化持续健康协调发展。为此,正确认识和理解城镇化的效率以及找到科学合理的城镇化效率优化的方案及措施是当务之急。随之,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要走中国特色的新型城镇化道路。新型城镇化发展不再是简单的人口增加和城市规模扩大,而是城镇化数量与质量的统一,是发展速度与发展效益的统一[3]。新型城镇化不仅是解决“三农”问题的重要途径,而且是推动区域持续健康协调发展的有力支撑,它强调逐步实现经济发展方式、产业结构、居民生活、社会保障等由乡到城的转变,进而形成城与乡一体化的新型城乡关系。同时对于扩大内需和促进产业升级、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以及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均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4]。

本文在梳理现有文献的基础上,重点对城镇化、城镇化效率的内涵及其测度方法进行全面系统的总结,阐明新型城镇化的内涵,探究新型城镇化效率测度与评价范式,以期为新型城镇化效率的优化提供更系统的理论分析框架。

一、城镇化、城镇化效率的内涵

(一)城镇化的内涵

城镇化的概念最早是由西班牙的工程师艾·塞埃达(A.Serda)在其著作《城镇化基本原理》中提出来的(曹景华,2015[5]),国内对于城镇化的研究起步较晚(杨钧,2015)。目前,关于城镇化的内涵,国内外学者有不同的看法,他们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不同的阐述。城镇化在国外通常称为城市化,是指各种要素资源向非农产业集聚的过程。从国外城市化进程来看,城市化一般会经历城市化、郊区城市化、逆城市化、再城市化这几个过程。在国内有一些具体的规定,如县及县以上机关所在地,或常住人口2 000人以上,10万人以下,其中非农业人口占50%以上的居民点,都是城镇。另《城市规划法》第三条规定,城市是指国家按行政建制设立的直辖市、市、镇。这样,城市的法律涵义包括直辖市、建制市和建制镇(曾鑫,2014)[2]。由此可见,“城镇化”就是中国特色的城市化。1999年2月1日起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城市规划基本术语标准》中明确指出:城市化(urbanization)是“人类生产和生活方式由乡村型向城市型转化的历史过程,表现为乡村人口向城市人口转化以及城市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又称城镇化、都市化”[6-7]。这一解释说明城镇化与城市化的本质内涵是一致的,都强调传统农村社会向现代化文明社会的转变(张鹏,2012;王晓鹏,2015)[8-9],具体包括城乡资源的互动与再分配,人口就业结构、经济产业结构的转化和城乡空间社区结构的变迁;直观上表现为农业人口的转移以及二、三产业的集聚,城镇规模的扩大,物质文明不断丰富,精神文明不断提高[9]。

近年来,随着社会和环境的变化,人们对城镇化的理解也在发生着变化。人们由早期对城镇化的理解以定量方法为主转变为考虑城镇化的社会和环境后果,即可持续发展问题。从这一角度出发,王学峰(2011)[10]在其研究中提出:城镇化不仅仅是有形人口向城镇的转移,还包括人的思想和行为方式以及价值观的转变,即人口应该具有城市思维和行为方式以及价值观。强调城镇化过程既是统计意义上的表象变化过程也是社会整体生活质量和价值观念提升的过程。可见,社会整体生活质量的提高和价值观的转变才是城镇化的本质所在。这反映了人们对城镇化的认识由原来的单一经济目标向包括价值观念和生活质量的提升、人类与自然的和谐与可持续发展等多元目标转变。

综合现有文献对城镇化内涵的阐述,在此从狭义和广义上对学者们的理解进行归纳:狭义上的城镇化是指农村向城镇的转变,农民工身份的转变(罗璐,2015)[11]。主要表现为随着一个国家或地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科技进步及产业结构的调整,其农村人口居住地点向城镇的迁移,二、三产业不断向城镇集聚、农村劳动力从事职业向城镇二、三产业的转移[1]。广义上的城镇化是指人类生活的社会各要素综合建设的城镇化,是城乡资源的互动与再分配过程,是人口就业结构、经济产业结构的转化过程和城乡空间社区结构的变迁过程[9]。它不仅指农村转化为城镇,而且包括人口、城建、资源环境、产业以及经济都必须考虑在内,强调人的思想和行为方式以及价值观的转变。在不断推进城镇化的进程中,各方面必须相互促进、相互作用,实现其协同发展。可见,广义上的城镇化更加符合当前城镇化发展的趋势与要求,既体现了以人为本的思想,又兼顾了人与自然等方面的和谐与可持续发展。

(二)城镇化效率的内涵

城镇化效率是一个具有普遍适应性的概念。靳相木(2005)[12]指出:从国际经验来看,城镇化效率不完全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不论哪个国家的城镇化,都融入了国家的意志和行为,都是一个有“投入”、有“产出”的过程。从这个角度来看,城镇化效率就是指在宏观经济管理层面,一个国家或地区在一定时期内城镇化的“产出”与“投入”之间的权衡与比较。效率的研究范畴是“投入”是否与应得的“产出”相匹配(罗璐,2015)。这也是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所理解的城镇化效率内涵。具体而言,城镇化效率是指在城镇化过程中,将城镇作为生产运行的载体和经济综合体,以城镇化进程作为生产过程,通过人才、资本、土地、技术等资源的集聚和投入,促进人口、经济、空间、社会等各层面的城镇化发展(产出),而中间这个资源投入和社会发展的过程,可以通过投入产出之间的对比关系对城镇化过程中的城市运行效率进行评价(梁超,2013;王晓鹏、胡梦颖,2015)[13-14]。学者们在研究的过程中还将城镇化效率分解为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技术效率是指城镇化建设中资源投入的理论最优生产边界与实际城镇化产出之间的差值,在实践中侧重于对城镇化可持续性的考量。规模效率则侧重于对城镇内部结构优化与否、各个功能区之间是否存在良性互动的评价,属于对城镇化内在肌理方面的考察(王晓鹏,2015)。

二、城镇化效率的测度

认真研读并梳理总结近年来关于城镇化效率的文献资料,发现对城镇化效率测度常用的方法主要有灰色关联法、生产前沿法、超效率 SBM模型分析法、DEA分析方法等。在具体运用时常以DEA分析法为基础,并根据研究的需要配合使用其他方法。其具体运用情况如下:

(一)DEA方法

DEA方法是一种评价相对效率的系统分析方法。该方法主要通过保持决策单元的输入和输出不变,借助于数学规划将决策单元(简称DMU)投影到DEA前沿面上,并通过比较DMU偏离前沿面的程度来评价它们的相对有效性,其实质是根据一组关于多输入、多输出的观察值,来估计有效性的前沿面,并据此进行多目标综合效果评价[15-18]。研究中常采用投入产出型,在规模报酬不变的假设下求解。基于此,近年来学者们对我国及其部分地区的城市化效率进行了许多有益的研究。李红锦、李胜会(2012)运用DEA模型对我国三大城市群的城市化效率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我国三大城市群城市化效率总体有效性不足;珠三角城市群城市化整体效率较高,但是其规模报酬递减趋势大于其他两大城市群[19]。汤洁、王博(2014)基于生产率指数,借助DEA模型,对1995—2012年的城市化规模报酬进行测算,分析了城市化过程中的城市化效率及其不同城市的区域差异[20]。翟爱梅、景显恩(2014)通过使用DEA方法中的BCC模型,对我国2000—2011年间30个省区的动态城市化效率进行了测算[21]。曾鑫(2014)通过建立城市化效率投入产出指标体系,选用DEA模型进行横向分析,确定了甘肃省各地区城镇化当前的发展水平,在空间上比较各地区的差异。卢山(2014)采用非参数DEA效率分析方法,对江苏省 2005—2012年的城镇化发展效率进行了静态和动态评价,分析了江苏城镇化效率的动态变化特征和时空演化[22]。刘文锋(2015)以全国 31个省区为研究样本,以就业人口、年固定资产投资及城市建成区面积作为投入指标,以非农产出、人口城镇化率及人均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为产出指标,运用DEA模型对 2005—2012年全国 31个省区的城镇化效率进行了评价[23]。李巧、杨彦波(2015)用DEA模型对河北省环首都的12个县(市)的城镇化效率进行了分析[24]。刘雷、张华(2015)运用DEA模型分析了山东省17个地级市的城市化效率[25]。

(二)DEA与其他方法的综合运用

从近几年的研究文献来看,在城镇化效率测度中,很多学者习惯使用以数据包络分析法为基础的DEA-Malmquist指数法,它主要研究在给定产出水平下使投入最小的投入型和在给定投入要素下使产出最大的产出型两种情况,它能够避免参数方法中由于函数形式设定失误而导致的分析结论失真的问题,从而为分析各区域的全要素生产率提供了便利的工具[26]。肖文、王平(2011)采用DEA分析法的Malmquist指数法对城市经济效率和城市化效率进行了测定,分析过程选择了产出导向和不变规模报酬[27]。张明斗等(2012)基于DEA分析法,利用Malmquist效率指数,对中国31个省区(市)2005—2010年的城市化效率进行了动态测算。同时,运用DEA-BCC模型对其规模报酬和非集约度进行了静态测算[28]。吴旭晓(2012)利用非参数DEA-Malmquist方法,采用河南省18个地级市2005—2010年的面板数据,分析了其城市化相对效率、全要素生产率变化趋势及其空间分异特征[29]。曾鑫(2014)在利用EDA分析法对甘肃省各地区的城市化效率进行横向分析的基础上,又使用Malmquist指数法对甘肃省2005—2012年各地区城市化效率进行纵向分析,从而得出不同地区之间的效率差异[2]。罗璐(2015)以 2006—2013年江西省11个设区市的城镇化投入产出数据为研究对象,利用DEA-Malmquist指数分析法,通过人口城镇化效率、城镇经济发展效率、城镇建设效率、城镇社会管理效率、城镇生态优化效率五大模块对江西省城镇化效率进行了定量实证研究[11]。此外,学者们为满足不同研究的需要,还将DEA方法与主成分分析法、灰色系统模型结合起来使用。吴旭晓(2013)运用超效率DEA模型和灰色系统理论 GM(1,N)模型对河南省 1998—2010年新型城镇化效率发展演化趋势及其驱动因素进行了研究[29]。王晓鹏、张宗益(2014)运用DEA分析方法和灰色系统模型,对我国2002—2012年城镇化效率的时空特征以及城镇化推进模式进行了研究[30]。牟玲玲、吕丽妹、安楠(2014)运用超效率DEA模型对1998—2012年河北省新型城镇化效率发展趋势进行了分析[31]。赵黎明等(2015)运用DEABCC模型测度了2003—2012年我国的城镇化效率,并对2012年我国的城镇化效率状况进行了投影分析[32]。曹景华(2015)运用DEA分析与主成分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对许昌市新型城镇化效率进行了评价研究,并且对非DEA有效的决策单元进行投影分析,得出决策单元投入冗余和产出不足的情况[5]。王晓鹏(2015)运用 DEA模型和灰色系统模型对城镇化效率及其动力机制进行了实证研究[9]。武立军(2015)利用超效率 SBM模型,采集2004—2013年我国 30个省市城镇化投入产出数据,对我国新型城镇化效率进行了实证分析[33]。万庆、吴传清、曾菊新(2015)利用SBM方向性距离函数和Luenberger生产率指数模型,测度各城市群的城市化效率和城市化全要素生产率[2];并利用Tobit回归模型对城市群城市化效率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检验[34]。

三、城镇化效率的影响因素

查阅并梳理近年来城镇化效率研究的相关文献,发现学者们对城镇化效率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人口、产业结构、政府的政策及其作用、城镇规模、经济发展、区位优势、科技水平、空间集聚水平、基础设施等方面。

(一)人口因素

对人口因素的研究主要体现在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人口数量主要体现在人口的集聚程度上,因为城镇的形成和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是以人口的集聚为驱动力的,而人口逐渐集聚和城镇规模的扩张又存在着循环推动的作用,城镇人口密度过大会使城镇向外扩张,从而促使城镇开发新的居住区及相关的服务和基础设施。人口过密也会造成城镇交通堵塞,城镇系统的运营效率降低[5]。另外,农村人口城镇化需要投入土地等自然资源,这会使城镇环境污染加剧(杨充霖,2014)[35]。学者们在研究过程中选取建成区人口密度来表示影响城镇化效率的人口数量因素(戴永安,2012;梁超,2013;陈立泰、梁超,2014;曹景华,2015)[36-37]。人口质量主要通过人力资本这一指标来反映。人力资本是城市形成和发展的重要动力,它对城镇化效率的影响体现在其水平的高低上,一个地区的人力资本提高了,就会带来整个社会经济的持续增长。这里的人力资本提高包括劳动者数量的适当合理增加和劳动者素质的提高两个方面,且素质提高是关键。学者们用就业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来衡量人力资本(刘文锋,2015)。

(二)产业结构

产业结构决定了城镇经济增长方式与城镇之间的分工模式。城镇化建设需要产业的支撑,所以产业结构是否合理直接影响着城镇化效率(曹景华,2015)。合理的产业结构能够促进城镇化效率的提高。产业结构的差异会导致资源以及劳动力向效率高的产业和地区流动和转移。产业结构决定着城市的生产类型,它是否匹配合理,影响着城市发展和城镇化的效率,同时产业结构的调整会使农村剩余劳动力向非农业部门转移,进而推动城镇化进程(梁超,2013;陈立泰、梁超,2014;刘文锋,2015)。为了衡量产业结构对城镇化效率的影响,学者们通过指标或者计量分析的方法来分析评价二者之间的关系,主要体现为:用第三产业占总产值的比例或者用第二、三产业占总产业的比值来衡量产业结构(梁超,2013;陈立泰、梁超,2014;刘文锋、曹景华,2015);通过计量分析得出结论,产业结构对城市化效率的影响是正向的,第二、三产业比重每上升1个百分点,城市群城市化效率将提高0.229个百分点(万庆、吴传清、曾菊新,2015);使用产业结构偏离度指标来反映劳动力结构与产值结构之间的一种不对称状态,劳动力结构与产值结构越不对称,两者的偏离度越高,产业结构效益越低下(吉亚辉、祝凤文,2010[38];戴永安,2012)。

(三)政府的政策及其作用

城镇建设规划需要政府的宏观调控,政府通过各种财政和货币政策等经济手段对宏观经济和城镇发展进行干预,通过调节城镇资源配置、收入配置和稳定城镇经济增长等途径,影响城镇建设和维护,实现城镇规划,从而直接影响了城镇化的进程和城镇化效率(梁超,2013;陈立泰、梁超,2014;曹景华,2015)。政府适度的干预对城镇化效率有正向的作用,但干预过度则会带来负面影响(刘文锋,2015)。在对政府政策及其作用的衡量上,学者们通常用城镇市辖区年度财政支出占本市GDP的比重(戴永安,2012;梁超,2013;陈立泰、梁超,2014;刘文锋,2015)、城镇固定资产投资、公共财政预算支出(曹景华,2015)来表示政府的政策及其作用力。

(四)经济发展

城镇化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一个区域的经济发展,是加快城镇化的内在动力。现有研究主要从经济发展水平、经济开放水平和经济活跃度这三个方面来研究经济发展对城镇化效率的影响。武立军(2015)在其研究中指出:城镇化发展速度与经济发展水平有关系,这种关系最终影响到城镇化效率水平。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升高,非农产业就业比重相应提高,非农就业人口和他们的家庭迁移到城镇将导致城镇人口比重提高[39],而城镇人口比重又是反映城镇化效率水平的主要指标之一[33]。在全球化快速推进的今天,对外经济交流与合作,不仅对地区的经济发展和技术提高等有着较大的影响,同时也对城镇化效率水平产生影响(梁超,2013)。一般来说,经济开放水平高的地区城镇化水平较其他地区就高。研究中学者们常用外商投资占全社会总投资比例来衡量经济开放水平(刘文锋,2015),因为外商投资带来了包括资金在内的许多资源(生产技术、管理技术、管理经验等),从而提高城镇化效率。就经济活跃度而言,现有研究一般用非公有制企业在整个经济社会的占比来作为城镇化过程中的经济活跃度。在整个经济社会中,相对于具有制度资源优势而形成垄断的公有制企业而言,大多数非公有制企业的活跃度及效率相对要高一些,他们对城镇化效率的提高有更积极的作用。因此,学者们常用非公有制就业人员占总就业人员比例来衡量经济活跃度(刘文锋,2015)。

此外,城镇规模、区位优势、科技水平、空间集聚水平、基础设施这几个方面也对城镇化效率有影响。城镇规模能够影响城镇集聚效应的发挥,从而作用于城镇化效率(陈立泰、梁超,2014)。已有研究都从不同角度考察了城镇集聚规模对其效率的影响,有用城镇的建成区面积来表示城镇规模的(曹景华,2015),也有以市辖区年末总人口来表示城镇规模的,且市辖区年末总人口是大家普遍应用的(梁超,2013;陈立泰、梁超,2014)。另外,学者们还通过将市辖区人口数引入随机前沿模型,来研究城镇规模与城镇化效率间更精确的关系(戴永安,2012)。区位优势是城镇发展的重要前提,区位优势越明显对城镇发展越好(戴永安,2012;武立军,2015)。科技水平在大数据时代对城镇化发展具有很大的影响,目前技术优势成为城镇发展的决定性因素。科学技术改变了生产要素的空间形态,使传统经济时代的生产要素流动具有明显的大城市集聚指向,从而降低外部成本,提高城镇化效率水平(武立军,2015)。空间集聚水平方面学界主要利用克鲁格曼在他的新经济地理学理论中提到的影响城市集聚和扩散的力量-向心力和离心力来衡量城市空间集聚水平。在具体运用中,学者们用建成区占市区面积的比例来衡量城市的空间集聚水平(戴永安,2012;曹景华,2015)。基础设施是经济增长的基础条件,其发达程度是城镇系统高效运转的重要保障,其配置水平直接影响着城镇的运营效率,对城镇投资环境的改善和人口向城镇集中也有重要作用。具体研究中学者们用人均铺装道路面积和千人拥有卫生机构床位数表示城镇基础设施水平(戴永安,2012;曹景华,2015)。

四、新型城镇化的内涵及其效率评价

(一)新型城镇化的内涵

中国的新型城镇化是在传统城镇化模式出现弊端、效率低下的情况下提出来的,其基本内容主要体现为:以“人”为核心,使人们能够公平地享受城镇化带来的成果,同时要消除城乡二元结构,实现城乡统筹,城市群、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的协调发展;转高耗能、高污染、低效益的城镇化发展方式为低耗能、低污染、高效益的城镇化发展方式。学者们强调,新型城镇化已不再是追求城镇数量增加、规模扩大,而更加注重城镇质量和内涵的提高,并要改变城市工业布局,最终实现产城融合(曹景华,2015)。可见,相对于城镇化而言,新型城镇化是以科学发展观为引导,以当代服务业和当代农业为支柱,以人才为中心支撑,以实现人与自然健康发展为目标,以集约化、智能化、绿色环保和低碳为特征的城镇化。梳理并综合现有文献可将新型城镇化的内涵归纳为:新型城镇化是以城乡统筹、城乡一体、产城互动、节约集约、生态宜居、和谐发展为基本特征的城镇化,是大中小城市、小城镇、新型农村社区协调发展、互促共进的城镇化[40-44]。因此,新型城镇化有更多深刻的内涵:首先,新型城镇化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思想,增强城镇的多元功能和辐射带动功能,建立科学的城镇规模等级体系,消除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实现“人-乡-城-社会”和谐发展的目标;其次,新型城镇化将以“人”为本作为发展主旨,在尽量解决城镇居民的生产生活问题的同时,使进城农民工享受到和城镇居民相同的各项优惠政策和待遇,完善城镇各项市政设施,优化人居环境,提高城镇居民的生活质量;再次,信息技术、新兴产业、现代服务业和现代农业是新型城镇化的物质基础;生产因素的自由流动是新型城镇化的前提;绿色、环保、智能是新型城镇化的特征(武立军,2015)。由此可见,新型城镇化是人口、土地、经济、社会、城乡统筹、生态环境等城镇化类型相互作用、相互融合的过程(贾兴梅、李俊、贾伟,2016)[45]。

(二)新型城镇化效率评价

虽然目前对新型城镇化效率尚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但综合已有研究并结合城镇化效率的内涵可以发现,学者们普遍认为,新型城镇化效率是在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背景下,城镇被认为是生产运营的载体和经济综合体,以新型城镇化进程作为生产过程,通过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促进经济、社会和环境等各层面的城镇化协调发展,并对此过程中的投入和产出进行比较以使投入产出比达到最佳的程度。可具体通过综合效率、规模效率、技术效率和规模报酬等对新型城镇发展的质量进行评估,从投入产出角度对新型城镇化效率进行分析评价(曹景华,2015)。梳理近年来关于新型城镇化效率评价的研究文献可以发现,对新型城镇化效率评价指标体系的设计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基于DEA分析法的投入-产出指标体系;二是基于新型城镇化建设内容的指标体系。不同的研究者根据研究对象及目标等的不同,在具体指标设计上有所差异。

1.基于DEA分析法的投入-产出指标体系。投入-产出指标体系认为城镇化发展的过程是一个多要素投入和多变量产出的复杂系统。因此,应用DEA模型评价各地区城镇化效率需要建立评价体系的投入指标和产出指标[46]。基于此,学者们进行了大量有价值的研究。林昌华(2014)选取土地、人力和资本3个一般性要素作为投入变量,以GDP总值和城镇化率作为产出变量,构建了福建省城镇化效率的评价指标体系[26]。梁超(2013)构建了无环境约束下城镇效率评价投入产出指标,以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社会城镇化为产出指标;以人力投入、资本投入、土地投入为投入指标[13]。在此基础上,陈立泰、梁超(2014)又构建了中国城镇化效率评价指标体系,此指标体系与梁超在2013年构建的基本一致,剔除了土地投入指标[37]。与此同时,王晓鹏、张宗益(2014),卢山(2014),赵黎明、焦珊珊(2015),李巧、杨彦波(2015),万庆、吴传清、曾菊新(2015)在其研究中也用了类似的指标体系。

根据这些学者的意见,在实践中可将他们在研究中运用的城镇化效率测度指标体系综合起来运用,具体指标体系可设置为:(1)投入指标,包括:劳动力投入(非农就业人员或城镇就业人员数),资本投入(资本存量或城镇固定资产投入),土地投入(建设用地面积或建成区面积占土地面积比重),能源投入(能源使用总量,如全社会用电、煤气供气总量、液化石油气供气总量),水资源投入(用水总量),政府参与度(财政支出占当地生产总值之比)。(2)产出指标,包括:人口城镇化(非农业人口与年末总人口比值或城镇人口占总人口之比),经济城镇化(非农总产值占地区生产总值之比或非农总产值),空间城镇化(建成区面积占区域总面积之比),社会城镇化(市区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或二、三产业增加值之和),生态城镇化(建成区绿化覆盖率)。

吴旭晓(2013)从投入、产出角度构建了包括建成区面积、城镇化率等6个指标的新型城镇化效率测度指标体系[29]。此外,李红锦、李胜会(2012),曾鑫、汤洁、王博(2014),张荣天、焦华富(2015)在他们的研究中也用了类似的指标体系。在此,将他们的意见汇总可构建出这样的指标体系:(1)投入指标,包括:城镇建设用地面积或建成区面积(土地资源投入),城镇固定资产投资、财政支出、外商直接投资(资本投入),城镇非农人口或城镇就业人数(人力资源投入)。(2)产出指标,包括:第一产业生产总值、非农产值或第三产业产值(经济规模水平),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社会消费水平),城镇居民恩格尔系数(居民生活水平),建成区绿化覆盖率(生态环境水平),城镇化率(人口规模水平)。武立军(2015)[33]从投入、产出角度构建了我国新型城镇化指标体系,但与其它研究的不同之处是他把产出分为期望产出和非期望产出两个方面。(1)投入指标,包括:土地(建制镇建成区面积),劳动力(城镇就业人口数量),资金(城镇固定资产投资)。(2)产出指标,包括:期望产出指标和非期望产出指标,其中期望产出指标包括经济方面(第二、第三产业产值)、社会产出(城镇常住人口占比)和生态产出(建成区绿化覆盖率)三个指标;非期望产出指环境产出(工业污染排放量)。曹景华(2015)在研究许昌市新型城镇化效率问题时,从投入、产出角度构建了更全面的指标体系[5]。(1)投入指标,包括土地投入、劳动投入和资本投入三个指标,其中土地投入指标包括建成区面积、城市建设用地面积、绿地面积和年底道路面积4个具体指标;劳动投入指标包括第二产业从业人口、第三产业从业人口、研究与实验人员和城镇从业人口4个具体指标;资本投入指标包括城镇固定资产投资、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财政支出和供水总量4个具体指标。(2)产出指标,包括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三个指标,其中社会效益指标包括千人拥有卫生机构床位数、人均城市道路面积、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和参加基本医疗保险人数4个具体指标;经济效益指标包括城镇恩格尔系数、人均GDP、第二产业产值、第三产业产值和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5个具体指标;环境效益指标包括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建成区人均公共绿地面积、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和污水集中处理率4个具体指标。牟玲玲等(2014)[31]在其研究中也用了类似的指标体系,但具体指标相对较少。

2.基于城镇化建设内容的指标体系。城镇化建设主要包括人口、经济、社会、生态等方面,学术界在构建城镇化效率测度指标体系时也主要从这几个方面去考虑,只是在不同的研究中进行了调整或细化。综合近年来的研究情况,主要体现为:罗璐(2015)在研究江西省城镇化效率时,构建了包括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城建城镇化、社管城镇化、生态城镇化五个方面和人均GDP、城镇建成区面积、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等23个指标的指标体系[11]。曹景华(2015)构建了包括社会发展(城镇化率、R&D人口占就业人口比例)、经济发展(人均GDP)、基础设施建设(人均城市道路面积、用水普及率、燃气普及率、人均公园绿地面积)、节能环保(人均社会用电量、污水集中处理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城市发展(城镇化动态效率)五个方面共11个指标的指标体系[5]。杨钧(2015)从城镇经济发展、城镇居民生活、城镇公共服务、城镇基础设施、城镇资源环境、城乡一体化六个方面构建了包括人均GDP、人均消费水平、城市污水处理率、人均公共绿地面积、城镇化率等30个指标的指标体系[3]。贾兴梅等(2016)从人口城镇化、土地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社会城镇化、城乡统筹、生态环境六个方面出发,构建了涵盖人口、就业、生活、城镇规模、土地投入、土地产出、经济发展、经济结构、经济外向性、公共服务设施、公共基础设施、城乡人口、城乡收入、城乡消费、绿化面积、排放量共40个具体指标的指标体系[38]。

总体来看,不管从哪几个方面去分类,但反映城镇化效率的具体指标基本上一样。根据以往研究经验,没有一个普遍适用的指标体系。因此,我们要根据研究区域的特点、研究目标等对指标体系进行补充完善或删减,以得到符合具体研究所需要的较为合理的指标体系。

五、结语

新型城镇化是对中国传统城镇化甚至是传统经济发展模式的反思与纠偏,是应对中国传统城镇化效率低下而提出来的城镇化发展新模式[47]。因此,正确理解和把握好新型城镇化与传统城镇化的内涵与特点,是坚持新型城镇化建设科学发展方向和进行正确治理的重要保证[47]。根据十八大报告精神,城镇化将成为今后中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要载体,更是撬动内需的最大潜力所在。新型城镇化正在成为中国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强大引擎,已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新型城镇化是一个涉及经济、社会、生态、政治等多方面的“系统工程”,而城镇化质量更是建设中国新型城镇化过程中必须重点考虑的问题[48]。著名经济学家,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吴敬琏指出:“中国的城镇化发展和中国的整个经济发展一样,也存在一个效率低下的问题:一方面城市建设浪费的资源太多,城镇化的代价太高;另一方面,建成的城市结构不合理,运营效率低下,降低了城市工商业的竞争力和城市居民的生活质量。”[49]可见中国城镇化效率偏低乃至出现无效城镇化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必须高度重视城镇化效率优化问题,如何优化?影响因素有很多,这就要求我们分析研究这些因素的影响水平,找到新型城镇化建设中的制约因素或者主要因素,设计科学可行的新型城镇化效率测度优化案,进而制定科学合理的新型城镇化建设方案。新型城镇化的核心在于人的城镇化,城镇化进程中不以牺牲农业和粮食、生态和环境为代价,着眼农民,涵盖农村,实现城乡基础设施一体化和公共服务均等化,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实现共同富裕[42-49]。随着学界对城镇化认识的逐步深入,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社会城镇化、生态城镇化作为新型城镇化内涵的四个方面已被学者普遍接受。因此,在新型城镇化效率优化方面,应该从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社会城镇化、生态城镇化的多元化视角构建新型城镇化效率测度指标体系,探索优化提升新型城镇化效率的有效途径,为城镇化相关决策部门提供针对性的决策选择菜单,丰富新型城镇化效率的研究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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