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高更作品背后故事
2018-04-01陈淑敏广东工业大学广东广州523129
陈淑敏(广东工业大学,广东 广州 523129)
高更的自信、坚韧、执著来源于从母系血统中承传祖先某些特殊的、难以言传的印加特征,他常常因此而自傲,深信在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的是印加人的血液,并且将祖先在印加土地上的辉煌业绩神秘化,他曾虔诚地说:“根据传说,印加人是直接从太阳上下来的,我终将回到那里去。”17 岁时,高更放弃学业当了一名水手,周游世界。6年后在母亲朋友的帮助下,他进入巴黎一家证券交易所谋到一份证券经济人的职位,收入丰裕。25 岁时,高更认识了梅特· 索菲· 迦特,一位长着满头金发的丹麦姑娘。1873年,高更为自己娶到漂亮的梅特而庆幸,他骄傲地称自己“有幸偷窃了丹麦的一颗明珠”,平和、富裕、幸福伴随着他和梅特过了10年的家庭
自1879年起,高更一共参加了5 次印象派画展,这期间也是印象派在法国从最初被否定到肯定、势头由弱至强的转变时期。高更的作品无论从构思到表现,完全体现出印象派的风格技巧,此时的他还没有形成自己的绘画语言,但1880年,他以女仆朱斯蒂娜为模特儿画的《裸妇习作》让他在画展中崭露头角,由于形象真实而富有表现性,已超过一般意义的写实绘画,当时一位著名评论家雨斯芒撰文写到:“我毫不犹豫地断言,在近代法国所有描绘裸体的画家中,没有哪一位画家能够如此强烈地把真实性的感觉表达出来,如此自然深刻地表现出裸体的美感……这幅画中没有丝毫的虚伪。”没有比这更能激励高更继续努力的脚步,他关注毕沙罗、塞尚、德加,探寻他们的作品是如何“感动人心”的,“如何使作品为每个人所接受的方法”。
在创作这幅画之前,高更正在塔希提岛上,贫困交迫,作品也得不到巴黎社会的认可,他为此愤世嫉俗;再加上心脏病的折磨,心爱的小女儿骤然离世,他悲痛欲绝。万念俱灰之际,他想到了自杀。在结束生命之前,他要画一幅力作,作为他的人生终曲和精神遗嘱。《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到哪里去?》就这样诞生了。这幅画表现了人类从出生到死亡的过程,传递出对人类生命本质意义的哲学思考。
高更曾说,这幅画远远超过了他以前所有的作品,是一幅宏伟的作品。这幅画融汇了东方绘画的浪漫典雅,非洲雕刻的原始粗犷,宗教艺术的神秘迷狂,以及民间版画的朴拙自然,体现了高更一生所吸收的艺术精粹。
高更厌恶现代文明,一直追求原始美、淳朴美,他的作品充满个性,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这幅画摒弃了明暗对比、立体透视等传统绘画手法,直接将形象与色彩平涂在画布上,进行平面式的创作。这种画法对20世纪的现代派艺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画面的构图是根据画名所提示的三个部分来进行的,整幅画长近四米,从右到左分别向观众展现了“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到哪里去”这三个人生不同阶段的不同主题,象征着时间的流逝和生命生长、消失的过程。这幅画采用了宗教画的三联式,描述了人从出生到死亡的三个阶段:
画面背景是伊甸园式的原始社会,右边是三个裸体的女子席地而坐,在她们的身边,一个新生婴儿正在熟睡,这部分象征着人类的起源和诞生;画面的中间,一个裸体的男子正在从树上采摘水果,这让我们想起《圣经》中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故事,禁果象征着智慧和知识,采摘禁果则象征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在男子的左下方,坐着一个穿衣服的孩子,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智慧之果,这象征着人类已经从蒙昧进化到高级文明阶段,寓意着人类的生存成长;画面的左边,有一位濒临死亡的老妇人双手掩面,表情痛苦,仿佛在回忆着往事,她的身体呈灰褐色,失去了生命的明亮色彩,腿部的颜色更暗沉,似乎暗示着死神步伐的到来。高更自己说,老妇人旁边的白鸟象征着人类语言的虚无。
这幅画是高更对人生的总结,也代表着他最后的彻悟。
这是一尊神秘的雕像,她张开双臂,似乎在为人们指点迷津,她身旁的女子正在认真聆听。深绿色壳状的背景,衬托了雕像的神圣性。
在这幅画中,高更将整体景物的色调定为翠绿色,而在描绘裸体人物时则大胆地采用了橘黄色,画面色彩单纯,别具一格的组合带来色彩之间的相互碰撞,富有神秘气息,充满异域色彩。
高更的为人也许稍嫌傲慢、轻浮,但他对艺术的态度一直都非常严肃。虽然他常常自嘲为“星期天艺术家”,但是“股票经纪人是本行,画画是星期天的消遣”只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话而已。高更对塞尚一直非常仰慕。在高更的绘画生涯中,塞尚对他的影响仅次于毕沙罗,但高更却因为一句玩笑话,终其一生也未获得塞尚的友谊。
1876年,他的一幅作品《威洛里森林的风景》终于入选了巴黎沙龙。那幅画被挂在沙龙内,与一些著名的画家的作品并列。高更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他问自己,我真的能当一个真正的画家吗?我有画家的天赋与才气吗?通过阿罗萨的介绍,高更认识了印象派画家毕沙罗,想成为印象派中的一员。 毕沙罗当时46 岁,中等身材,微胖,初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一些。他衣着随便,喜欢戴一顶宽边的黑帽子,一件宽松的外衣很滑稽地罩在他那没有曲线的矮胖身材上。毕沙罗是个表里如一的人,由他那闪闪发光的眼神、粗糙的头发、杂乱的胡子、厚厚的嘴唇、左摇右晃的脑袋,就可看出他那冲动、大方、急躁和忠厚的性格。 后来,毕沙罗被誉为“印象派之父”,一方面是他在印象派画家中算是年长的;另一方面,他也是印象派画家中最热情、最有组织能力的一个。 毕沙罗曾于1874年联合那些作品不被画廊接受的印象派画家办了一个称为“独立之士”的展览。这次画展虽然也跟印象派之前的那些画展一样不被人接受,但却是开创风气的行为。不过当时,印象派的画家还没想好怎么为他们的风格命名呢! “印象派”这个名字的由来是两年之后,当这些画家又聚在一起开画展,并展出了莫奈的《日出·印象》之后才得来的。当时的评论家不知道怎么称呼这群反传统的疯子,便从《日出·印象》一画中想出了“印象派”这个名字来嘲笑他们。不过这确实是个很贴切的名字。
高更喜欢整日待在印象派画家聚集的咖啡馆中闲谈,他知道很多评论家都很蔑视印象派,但是在高更的内心深处,除了对绘画的狂热,其他的他都并不介意。 事实上,印象派并非什么大逆不道的画派,它也不像后来的立体主义和野兽派那样反传统和具有破坏性。
印象派的主旨与当时画坛日渐式微的装饰性艺术截然不同。装饰性艺术完全与生活脱节,题材也全是那些几乎没有人见过的历史人物,如早年的战争或希腊的神话人物。装饰性艺术的画面是光滑、僵硬而沉静的。年轻一代的画家希望摆脱这种严肃又单调的格调,因而力求突破,形成了当时的印象派。 印象派画家们自称为“野外的艺术家”。他们呼吁画家走出画室,走向田野,享受自然与眼前的生活。他们所指的“眼前的生活”并非是华丽的贵族生活,而是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洗衣妇、清洁工、陋巷中的顽童,或戏院里的艺人。印象派脱离了以往艺术形式对历史和宗教的依赖,艺术家们大胆地抛弃了传统的创作观念和公式。艺术家将焦点转移到纯粹的视觉感受形式上,作品的内容和主题变得不再重要,和表现主义表现内心情感、忽视描绘对象的外在形象不同。
1901年,高更前往马克萨斯群岛,并在那里住了下来。他在自家门口刻下“快乐之家”的字样,但他的生活并不快乐。在晚年,他因反对白人殖民者的无理刁难,捍卫土著居民的利益,而被判处三个月的监禁和五百法郎的罚款。最后,他贫困窘迫,并遭受着病痛的折磨,终于在1903年5月8日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