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型固有淋巴细胞在肠道免疫中的作用
2018-03-31卢晨雨
卢晨雨,汪 洌
(浙江大学基础医学院感染与免疫研究中心,中国浙江杭州310058)
固有淋巴细胞(innate lymphoid cells,ILCs)是具有适应性免疫功能的固有免疫细胞。除了早前发现的自然杀伤细胞(natural killer cells,NK cells)[1]和淋巴组织诱导细胞(lymphoid tissue-inducer cells,LTi)[2]外,ILCs还包括近年来发现的非细胞毒性固有淋巴细胞。ILCs不表达抗原特异性受体,但是其表面表达细胞因子受体IL-2Rα(CD25)、IL-7Rα(CD127)等,因此ILCs主要通过接受细胞因子刺激发挥免疫功能[3]。ILCs在体内分布广泛,如皮肤、肺、肠道、脂肪组织,其中有一群ILCs主要分布在肠道固有层,发挥维持肠道稳态、抵御外界病原体的重要作用[4]。本文主要就该群ILCs在肠道免疫中的作用展开综述。
1 固有淋巴细胞分类
尽管ILCs不表达抗原特异性受体,但它表达的主要转录因子及效应功能和T细胞惊人的相似,因此ILCs又被称为T细胞的“镜像”细胞。根据转录因子和主要效应细胞因子的表达,固有淋巴细胞可以分为四类:一型固有淋巴细胞,包括NK细胞和ILC1;二型固有淋巴细胞ILC2;三型固有淋巴细胞ILC3[5];调节性固有淋巴细胞(regulatory innate lymphoid cells,ILCregs),该类细胞是中国科学家于2017年报道的、存在于人类和小鼠肠道中的ILCs新亚群[6]。
ILC1、ILC2、ILC3 以及 ILCregs分泌的主要细胞因子和 Th1、Th2、Th17、Tregs相似[7]。ILC1 表达转录因子T-bet,分泌干扰素-γ(interferon-γ,IFN-γ)和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在抗胞内感染方面发挥重要作用。ILC2的发育依赖于转录因子GATA3,可以分泌白介素-4(interleukin-4,IL-4)、IL-5、IL-9、IL-13 和双调蛋白,在机体抗寄生虫免疫、组织修复以及过敏反应过程中发挥作用。ILC3的发育功能依赖转录因子RORγt, 可以分泌淋巴毒素α1β2(lymphotoxinα1β2,LTα1β2)、IL-17A、IL-22、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granulocyte macrophage colony stimulating factor,GM-CSF)和 TNF-α。ILCregs可以通过分泌IL-10来抑制ILC1和ILC3的激活,而且还可以通过自分泌转化生长因子-β(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TGF-β)的方式来维持和扩增该群细胞[6]。
三型固有淋巴细胞具有很强的异质性,根据趋化因子受体6(chemokine receptor 6,CCR6)的表达,可以分为两群,即CCR6+ILC3和CCR6-ILC3。CCR6+ILC3即淋巴组织诱导细胞LTi,部分CCR6+LTi细胞可以表达CD4。在小鼠胚胎发育过程中,LTi对淋巴结和派氏结的产生十分重要;而在成年小鼠中,LTi和基质细胞B细胞以及树突状细胞(dendritic cell,DC)聚集在一起,形成独立淋巴滤泡。CCR6-ILC3可以根据NKp46的表达分为两群,即CCR6-NKp46+ILC3和CCR6-NKp46-ILC3。其中CCR6-NKp46+ILC3除表达RORγt外还表达转录因子T-bet,T-bet的表达对CCR6-ILC3分化为NKp46+ILC3以及分泌IFN-γ十分重要[8]。和T细胞一样,ILCs也有一定程度的可塑性。ILC3在接受IL-12和IL-18的刺激后,会下调RORγt同时上调T-bet。这群细胞不再分泌IL-17和IL-22,转而分泌IFN-γ,因而这群细胞被称为ex-RORγt+ILC3,T-bet和 RORγt的表达是控制这群固有淋巴细胞可塑性的关键因素[8]。
2 固有淋巴细胞发育
2.1 固有淋巴细胞前体以及重要转录因子
固有淋巴细胞由淋巴样祖细胞(common lymphoid progenitor,CLP)发育而来[9],已有实验证明胎肝或是成体小鼠骨髓中的CLP可以发育为ILCs[10]。目前已经鉴别出的ILC前体细胞有α淋巴细胞前体(α-lymphoid precursors,αLPs)、辅助性固有淋巴细胞共同前体(common helper innate lymphoid cell precursors,CHILPs)以及 PLZF+固有淋巴前体细胞(PLZF+ILC progenitors,PLZF+ILCPs)[11,12]。从αLPs发育成某一群特定的ILCs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αLPs可以发育成包括NK细胞在内的所有固有淋巴细胞。和CLP的不同是,αLPs表达整合素α4β7和趋化因子受体CXCR6。从CLP发育成αLPs需要IL-3介导的核因子(nuclear factor IL-3 regulated protein,NFIL3)的参与。NFIL3在多种组织中表达,可以执行多种生物学功能,如调节昼夜节律。近期研究表明,NFIL3缺失会导致多种固有淋巴细胞的缺陷,如分泌IFN-γ的ILC1缺失,ILC3细胞数减少等[13]。此外,NFIL3可以通过调控转录因子TOX的表达来控制NK细胞以及其他ILCs的发育[14]。DNA结合抑制蛋白2(DNA-binding protein inhibitor,ID2)对ILCs的发育也十分重要。ID2是属于DNA结合抑制蛋白家族的转录抑制因子,研究发现ID2敲除的小鼠没有NK细胞和其他辅助性固有淋巴细胞。研究者认为,ID2结合顺式作用原件E47并使之失活,而E47的表达可以阻断NK细胞和LTi的发育[15]。因此ID2的表达与否决定了前体细胞是否能够向固有淋巴细胞发育。值得注意的是,ID2的缺失并不影响ILCregs的发育。相反,ID家族的另一个分子ID3对ILCregs细胞的发育、维持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和其他ILCs亚群不同,ILCregs可以表达ID3分子,ID3敲除后小鼠肠道中无ILCregs细胞,但其他ILCs亚群的发育不受影响[6]。
CHILPs存在于小鼠胎肝和骨髓中,是一群异质性细胞,可以发育为包括LTi在内的所有辅助性固有淋巴细胞,但不能发育成为NK细胞。CHILPs细胞表面表达CD127以及整合素α4β7,但不表达ILCs各亚群的主要转录因子如T-bet、GATA3、RORγt[16]。此外,CHILPs中有一群细胞可以表达转录因子PLZF,被称为PLZF+ILCPs。PLZF+ILCPs可以发育为除LTi以外的所有辅助性固有淋巴细胞[9]。
2.2 固有淋巴细胞分化
固有淋巴细胞从上述前体细胞发育而来,进一步分化为不同亚群,这一过程主要由不同的转录因子调控。T-bet是ILC1的主要转录因子,控制IFN-γ的表达。T-bet可以结合到Ifng基因位点,从而通过结合其他转录因子如Runt相关转录因子3(runt-related transcription factor 3,RUNX3)上调IFN-γ表达[17]。在Th1分化过程中,IFN-γ和IL-12可以分别诱导信号转导和激活因子1(signal transducer and activator of transcription 1,STAT1)、STAT4信号[18],从而诱导T-bet的表达,然而ILC1是否通过这一方式调控T-bet表达还需进一步研究。成熟ILC2的主要转录因子是GATA3,GATA3可以激活Th2型细胞因子的表达,并且可以维持ILC2的存活[19]。Th2细胞中GATA3的上调依赖于STAT6信号,然而ILC2是否也是通过该机制还未可知。转录因子RORγt对ILC3的发育十分重要。小鼠胎肝α4β7+前体细胞中RORγt的表达预示其将往ILC3方向发育[20],但是调控RORγt在该阶段表达的因素尚在研究中。
3 ILC3与肠道稳态
肠道不断接受外界的刺激,如食物中的抗原、肠道共生菌、外来的致病菌等,因此肠道免疫系统不但要时刻保护机体免受外来致病菌的感染,还参与维持机体稳态。ILC3对于维持肠道稳态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21]。当巨噬细胞接收肠道共生菌的信号分泌IL-1β时,ILC3可以通过表面受体接收信号,从而分泌GM-CSF。而GM-CSF可以调控树突状细胞(DC)、巨噬细胞分泌视黄酸(retinoic acid,RA)、IL-10等细胞因子,从而控制调节性T细胞的数目,维持肠道稳态[22]。肠道上皮细胞的岩藻糖基化是维持肠道稳态的另一种重要因素。肠道共生菌可以诱导上皮细胞的岩藻糖基化,上皮细胞产生的岩藻糖可供共生菌代谢,从而维持稳态。而ILC3对肠道上皮细胞的岩藻糖基化必不可少,其可以通过分泌IL-22和淋巴毒素来诱导肠道上皮细胞表达岩藻糖转移酶,促进岩藻糖基化,从而维持肠道稳态[23]。此外,ILC3表达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Ⅱ类分子 (major histocompatibility complexⅡ,MHCII),MHCII+ILC3s的作用与胸腺上皮细胞相似,可以直接诱导针对肠道共生菌的T细胞死亡,从而调节肠道稳态[24]。
4 ILC3与肠道感染
4.1 ILC3在鼠柠檬酸杆菌感染中的作用
鼠柠檬酸杆菌(Citrobacter rodentium)感染模型被用于研究人类肠道粘附抹平性感染(human attaching-and-effacing intestinal infections)。人类肠道粘附抹平性感染是由肠道致病性大肠杆菌或肠道出血性大肠杆菌引起的,世界各地均有一定的发病率以及死亡率[25]。因此,利用鼠柠檬酸杆菌模型研究ILCs如何参与到感染过程中,对感染的治疗十分有帮助。尽管清除鼠柠檬酸杆菌需要CD4+T细胞和B细胞,但是T、B细胞缺失的小鼠可以在感染鼠柠檬酸杆菌后存活30 d[26],而且T细胞B细胞缺失的小鼠依旧能够抵御鼠柠檬酸杆菌的感染,说明固有免疫在抗感染过程中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在机体对鼠柠檬酸杆菌的抗感染免疫中,IL-22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IL-22缺失的小鼠在感染早期8~12 d即死亡[27]。目前研究表明,IL-22可以结合其位于非造血细胞上的受体,如上皮细胞、间充质基质细胞。IL-22信号刺激肠道上皮细胞后,使STAT3磷酸化,激活下游信号通路,产生抗菌肽Reg3γ等[28]。在IL-22敲除的小鼠中表达Reg3γ,小鼠抵抗鼠柠檬酸杆菌感染的能力得以恢复,表明IL-22可能通过调控Reg3γ控制鼠柠檬酸杆菌感染。
近年的研究揭示,在鼠柠檬酸杆菌感染过程中,ILC3是感染早期IL-22的主要来源[29]。Rag-/-IL2rg-/-小鼠(缺失T细胞B细胞以及ILCs)感染柠檬酸杆菌后快速死亡。该研究组在Rag-/-小鼠中注射anti-CD90抗体,以此来清除ILCs。他们发现ILCs被清除后,Rag-/-小鼠对鼠柠檬酸杆菌更易感[29]。上述实验表明,固有淋巴细胞对小鼠控制鼠柠檬酸杆菌感染十分重要。进一步的研究揭示,Tbx21-/-小鼠(缺少NKp46+ILC3)依旧可以抵抗鼠柠檬酸杆菌的感染,表明NKp46+ILC3并不是鼠柠檬酸杆菌感染过程中发挥主要作用的亚群,因此推测CD4+ILC3是控制鼠柠檬酸杆菌的主要亚群[30]。已有实验证明CD4+ILC3被清除后,小鼠感染鼠柠檬酸杆菌会快速死亡[30]。此外,CD4+ILC3需要IL-23信号刺激分泌IL-22[29,31]。芳烃受体(aryl hydrocarbon receptor,AhR)作为调控ILC3的重要转录因子[32],在ILC3抵抗鼠柠檬酸杆菌中也发挥一定作用。AhR是细胞质中多环化合物的感受器,在细胞质结合配体后,转位到细胞核中。转位后的AhR作为转录因子,调控基因表达。研究者在针对AhR与ILC3的功能研究中发现,对于AhR缺失的小鼠,其分泌的IL-22会减少,AhR通过与RORγt协同作用,控制IL-22的表达[33]。另外,AhR缺失的小鼠中CCR6-ILC3细胞数大幅下降,分泌IL-22的细胞大幅减少,导致小鼠对柠檬酸杆菌易感。因此,ILC3可以通过分泌IL-22,调节上皮细胞抗菌肽分泌等方式来控制早期鼠柠檬酸杆菌的感染。
4.2 ILC3在肠道沙门氏菌诱导的结肠炎中的作用
人类由非伤寒性沙门氏菌引起的肠胃炎是一种自限性疾病。其特征是恶心、呕吐、发热、腹泻和痉挛。研究者一直在寻找其合适的小鼠模型。然而,小鼠感染沙门氏菌不会导致病原菌的肠道定植也不会引起肠道炎症,而是会引起全身性疾病,如菌血症和感染性损伤,这些症状与人类伤寒型沙门氏菌病类似[34]。有研究发现,小鼠使用链霉素预处理后再感染沙门氏菌可以诱导小肠结肠炎,此方法可以用于模拟人类由非伤寒性沙门氏菌引起的结肠炎[35]。早前的研究认为T细胞是控制沙门氏菌感染的主要免疫细胞,但随着近年来对固有淋巴细胞的深入研究,人们发现ILCs在沙门氏菌感染早期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IFN-γ是控制沙门氏菌的主要细胞因子[36,37],可以激活单核吞噬细胞的抗菌效应、促进T细胞响应,从而控制细菌在粘膜组织的散播[38]。IFN-γ结合基质细胞如肠道细胞、杯状细胞上的IFN-γ受体后,可以促进粘液分泌。因此,IFN-γ不仅促进固有免疫也可以控制杯状细胞的粘液分泌,加强表皮屏障。
固有淋巴细胞是IFN-γ产生的主要来源。Rag2-/-Il2rg-/-鼠中只有很少的分泌IFN-γ的细胞;并且,在沙门氏菌感染的Rag2-/-小鼠中注射anti-Thy1抗体清除所有ILCs细胞后,小鼠无IFN-γ产生[36]。沙门氏菌感染后IFN-γ的具体来源目前尚不是很清楚,大部分研究者认为NK细胞是感染早期的IFN-γ来源,然而ILC3也表达NK细胞受体如NKp46和NK1.1[39]。近来研究者发现ILC3参与到沙门氏菌感染后的小肠结肠炎中。沙门氏菌感染后,大约80%的IFN-γ是由NKp46+T-bet+的固有淋巴细胞产生的,只有20%的IFN-γ是由传统的NK细胞产生[8]。该研究进一步借助RORγt fate map小鼠(该种小鼠体内表达RORγt的细胞会同时表达红色荧光蛋白)展开实验,发现NKp46+T-bet+ILC3可以通过下调RORγt产生IFN-γ。另外,干扰ILC3的IFN-γ表达后小鼠的肠道炎症会减轻[8]。因此,IFN-γ+固有淋巴细胞能够通过分泌IFN-γ控制肠道沙门氏菌的感染,但是过量的IFN-γ分泌也会导致肠道炎症的发生。
5 ILC3与自身免疫病
炎症性肠病(inflammatory bowel disease,IBD)包括溃疡性结肠炎和克罗恩氏病,是一种涉及回肠、直肠、结肠的肠道炎症性疾病[40]。IBD近年来发病率日趋升高,逐渐成为全球关注的公共健康问题。尽管目前学术界对IBD发生的具体病因未知,但目前普遍认为IBD的发生是基因、环境、微生物感染以及个体免疫水平共同造成的,其中ILC3与IBD的发生发展密不可分。相关研究表明,ILC3可以通过分泌GM-CSF从而招募大量单核细胞,诱导炎症[41]。此外,ILC3还可以通过分泌IL-17和IFN-γ加重肠道炎症。相反,ILC3分泌的IL-22则起到保护作用,在鼠柠檬酸杆菌感染模型中,ILC3接收单核细胞信号后分泌IL-22,小鼠炎症减轻。因此,ILC3对炎症性肠病的作用十分复杂,有待进一步阐述。但目前公认,在克罗恩氏病患者肠道中,ILCs的数目和种类较正常人会发生变化。克罗恩病人肠道中ILC1数目增多,ILC3数目减少,并且IL-17+ILC3增多,而IL-22+ILC3减少,提示ILCs种类的变化可能和克罗恩病的发生相关[42]。此外,正常小鼠体内ILC3表达MHCⅡ类分子,并通过MHCⅡ类分子维持机体稳态,限制炎症;而克罗恩病人的ILC3 MHCⅡ类分子表达下调,Th17细胞增多[24],表明ILC3参与到克罗恩氏病的发病过程。
6 ILC3与肿瘤发生
目前研究发现,ILC3既有抗肿瘤的效应,也可能促进肿瘤的发生。已有研究组证实,在黑色素肿瘤模型中,NKp46+ILC3在收到IL-12信号后可以上调肿瘤血管中黏附分子的表达,从而招募更多的单核细胞参与到抗肿瘤免疫中[43]。然而在肠道中,ILC3是否也发挥相似的抗肿瘤功能仍待研究。尽管分泌IL-22的ILC3在多种感染模型中起到保护作用,但是在某些肿瘤模型下,IL-22会促进肿瘤生长,提示IL-22+ILC3可能参与到肿瘤的形成过程[44]。
7 结语
近年来,固有淋巴细胞新亚群的发现以及对其功能的研究,很大程度地拓宽了研究者对免疫系统的认知。固有淋巴细胞在机体免疫、炎症诱发以及组织稳态维持方面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三型固有淋巴细胞ILC3主要定植于肠道中,在维持肠道稳态、抵御肠道病原体感染等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ILC3可以通过表面MHCⅡ类分子调节T细胞功能,促进肠道上皮细胞糖基化,从而维持肠道稳态;也可以通过分泌IL-17、IFN-γ以及IL-22抵御肠道致病菌的侵袭,不过这些细胞因子可能与肠道自身免疫病IBD发生发展相关;此外,ILC3对肿瘤的发生可能也起到双重作用。然而ILC3如何发挥这些作用,肠道微环境以及肠道神经系统如何调控固有淋巴细胞的功能,研究并不十分详尽。相信未来会有更多的研究致力于肠道免疫图谱的绘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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