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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化角度看计算机发展史
——读《数字乌托邦》

2018-03-28

传媒论坛 2018年17期
关键词:概览乌托邦杂志

(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传播学院,上海 200240)

《数字乌托邦》从文化层面讲述了计算机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发展史,在这三十年中,计算机从被反主流文化抵制演变成为被反主流文化信奉为革命的工具。《全球概览》、WELL、全球商业网络、《连线》先后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并使得这个演变合情合理。

在众多描写计算机发展史的书中,《数字乌托邦》切入点独特。作者认为赛博文化与反主流文化的力量在某种意义上同源,计算机上的虚拟乌托邦实际上是田园乌托邦的变体。

一、作者的观点:反主流文化如何发展为赛博文化

(一)工业产品是被抵制

成长于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的美国年轻人,生活笼罩在核战争的恐慌之下,天然的不信任政府,认为学校会控制学生,把他们培育成没有个性的、只会听令的工作机器。人们丧失了自我的追求,美国梦成为梦魇。

在特纳的观点里,这一时期的反主流文化由两个互相重叠但根本不同的运动组成,一是走外向路线的“新左派”,积极为了权力抗争、游行。二是走内向路线的“垮掉派”,他们归隐田园,放纵享乐。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工业体系的存在让他们强烈不安。

(二)工业技术与反主流文化之间的壁垒被打破

系统论让《全球概览》丰富但复杂的内容变得系统化,杂志上刊登的往往是值得推荐的商品,它们来自各个行业与各个阶层,如鹿皮夹克、书籍、机械装置等。通过杂志,原本彼此完全封闭的人群开始有了交流,如印第安人与嬉皮士,机器研发人员与“垮掉派”。大家在互相了解中找到了共同话语。反主流文化与冷酷的工业时代之间的“隔离墙”被打破。

《全球概览》宛如一个纸上在线社区,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杂志类型,它聚集了人群,并让人们看到了信息与工具的力量。

(三)计算机成为反主流文化的工具

与个人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分不开,最早的线上社区之一WELL于1985年正式成立。作为计算机网络,WELL以《全球概览》为模型,并传承了杂志的一整套思想观念、管理策略和人际网络,也因此,WELL的初期用户中包括了大量的专业人士,如各大报业的编辑与自由撰稿人、电台DJ等,这些为计算机个人工具化奠定了基础。

在WELL上,用户可以以较低的成本(对比当时其他线上社区)进行在线聊天,可以创造话题,并在话题内自由讨论,还可以订阅消息。WELL的出现让活在现实生活中的人的“灵魂”得到解放,如同致幻剂。没有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反主流文化的“田园”从线下移到了线上。

(四)互联网正将来一场革命

杂志的创办人路易斯·罗塞托是技术自由派乐观主义者,受到成长背景的影响,他相信当时的美国社会正在经历一次场由互联网带来的全方位革命。而《连线》也扩大了他思想的影响。

通过计算机的隐喻和普遍的控制论语言风格,《连线》成为了一个网络论坛,编辑在WELL上与读者深度交流,并以此挖掘潜在的供稿人,培养用户对于杂志理念的认同。新右派政客、电信公司CEO、全球商业网络成员、WELL等等组织被描述成反主流文化革命的先锋。他们将通过互联网推翻等级制度,建立一个平等、和谐的社会。

(五)乌托邦的暗面:回避现实议题

第一是政治议题。实体乌托邦选择忽视政治,导致公社没有了正式的管理体系,面临着领导力的问题。权力落入那些具有人格魅力的人手中,拥有不同意见的人会被敌视,甚至出现独裁者。人一方面拒绝了政府对人的管制,却在另一方面享受着政府制定的政策为人带来的各种便利。如果随心所欲,许多事情将会按照遗留的“习惯”发生,如儿童没有选举权,女性负责家务活等等。

第二是社会和物质体系的压力。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归田返土的美国年轻人在选择抛弃这一切之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坚持,他们的乌托邦需要家庭的援助。扁平化的公司结构缩小了员工与领导之间的等级压力,却也加速了员工的流动,人必须不断学习才能跟上时代的发展,不被社会淘汰,而反主流文化从根本上否定了由无所不在的计算的转变带来的精神和物质成本。

二、讨论

反主流文化与反战思潮之间的紧密联系是毋庸置疑的,身处在变革的年代,社会的变化令人不安。越南战争的持久以及战争让美国付出的惨痛代价令美国社会对战争的抵触情绪高涨,也让一切与战争相关的事物都被反主流文化所厌恶,这其中便包括工业化进程。吸毒、性解放、返土归田等与“控制”完全相反的,“放纵”的行为是反主流文化所倡导的。而因为快速搜集并处理信息而诞生的计算机便成为了恶魔般的存在。

反主流文化的和平、平等思想是进步的,但就其整体的行为而言,与其说对抗,不如说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这也被特纳认为是反主流文化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同时,对于工业的抗拒让反主流文化的影响力局限在了学生,这束缚了运动的影响力和层次。学生脑海中有对乌托邦建构的思想,但却缺乏建造乌托邦的能力。再加上后期反主流文化的极端化,这些都加速了这场运动的死亡。

《全球概览》的诞生成为了联系工业产品与反主流文化之间的桥梁。创办人布兰德敏锐的察觉到了信息在当时社会的意义,创办了这个以此为卖点的“非传统”杂志。虽然杂志本身正刊仅发行了三年共六期,但是影响力与意义却不容小觑。它像一个信息展示的窗口,也像一个多方沟通的线上平台,让反主流文化能够了解到工业化产品不全都是为政府服务的大机器,也有让群众生活变得更美好的一类。也让研发人员看到原来自己的产品也可以受到反主流文化的欢迎。这种隔阂的打破是反主流文化以技术为工具的重要的第一步。

第二步则是个人计算机的成功发明和以WELL为代表的线上网络社区的诞生。个人计算机的发明让计算机不再是“管理阶层”的产品,神秘的面纱被揭开,它开始真正的成为个人化工具。而WELL线上网络社区的产生则使的计算机作为个人化工具有了用途,大家可以基于自己的兴趣随意与他人进行话题讨论,还能够开发新的兴趣爱好。这种崭新的形式立马让经历过反主流文化的一代人回想起初心,线上社区成为了数字乌托邦,这种思想空前的自由程度给人以仿佛吸食毒品般的不真实感。他们意识到了反主流文化的某些想法可以通过一种新的形式实现。

最后一步是以全球商业网络、《连线》为代表,真正的将互联网作为革命的“工具”提出,并将这种影响力扩大。至此,赛博文化成形,与反主流文化之间的联系也开始变得清晰。GBN、《连线》都以《全球概览》聚集的人脉、资源为基础,因此也传承了部分影响力。互联网是一种新的形式,也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这里蕴含着无数的新机会,包括新的经济、新的政治、新的文化,而“新”的出现意味着对“旧”的革命,这正是之前的反主流文化梦寐以求的。

从抵制计算机到利用计算机,《数字乌托邦》对于变化的整个过程描述得非常详细。那些曾被美国称为“垮掉的一代”,只知道享乐的一群人,如今竟然成为了互联网技术发展的中坚力量,这种转变令人惊喜,也引人深思。就像很多国人研究中提到的,90后、00后也被社会认为是“垮掉的一代”,这一代人是否会在未来也成为某一新领域发展的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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