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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自砥砺 不违其道

2018-03-22林毅青

中文信息 2018年1期
关键词:曹丕

摘 要:本文以“三曹”形象为切入点,从魏文帝曹丕的成长轨迹、治国理政、所作诗赋、所著《典论》、编篆《皇览》等角度,分别介绍了作为曹魏开国皇帝的政治贡献、作为“邺下文坛”及建安文学主要代表人的文学贡献,兼具学术性与普及性。

关键词:曹丕 儒家明君 文学批评史 七言诗 典论 皇览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082(2018)01-0-01

众所周知,被合称为“三曹”的曹操、曹丕、曹植父子三人,“一门父子三文士”,既贵为曹魏集团的政治核心,亦是建安时代文坛的领军人物,在我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举足轻重。然而,人们谈起三曹时,更多时候往往提及曹操、曹植,却有意无意忽略曹丕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诚然,曹丕军略政绩不及其父,文藻辞采逊于其弟,但他在历史进程和文学发展史上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曹丕的形象在史论、野史乃至文艺作品中常受贬抑。陈寿编写三国志时,评价其“若加之旷大之度,励以公平之诚,迈志存道,克广德心,则古之贤主,何远之有哉!”其中不难看出对于曹丕心胸狭隘作出批评;钟嵘在《诗品》中论及曹丕诗风,直称其“鄙直如偶语”;而刘义庆的《世说新语》更是借“七步诗”等故事,大批其苛禁宗室之举;如此般评述不胜枚举。其实,时人对曹丕的贬斥,多是出于对其篡逆汉祚、享国不正的批判,以及对权力斗争中失势者曹植的同情;但若抛开这些儒家正统论者的片面视角,我们会发现曹丕其实是一位颇有作为的君主;再者,作为汉魏之际文士的典型,他提出的许多理论观点仍受今人推崇。

一、深自砥砺,施行儒道

曹丕的童年生活,是伴随着征战的马蹄声度过的,可谓“生乎乱,长乎军”。在他那文韬武略的父亲一手培养下,年幼的曹丕在文武方面俱显示出过人的才能,他在《典论·自叙》中说,曹操“以世方扰乱”,在他五岁时便教他骑射。至于青年时的曹丕,意气风发,常与族兄弟射猎于太行山下,左右开弓,箭无虚发:“项发口纵,俯马蹄而仰月支”;又以甘蔗为杖,与剑术高手邓展饮酒论剑,数局之内就让邓展败下阵来。同时,曹操于军旅之中“手不释卷,定省从容”的风度也深深影响了曹丕。“余是以少诵诗论,及长而备历五经、四部,史、汉、诸子百家之言,靡不毕览。”1,由于遍览儒家经典,深受熏陶,传统儒家思想贯穿了曹丕的政治乃至文学生涯。

曹丕极力推崇儒家明君式的治国理政思想。面对汉献帝的皇位“禅让”,曹丕效仿上古礼仪,先后颁三次《让禅令》,推辞以礼节,为禅让充分制造了舆论基础,最终以的和平形式实现了政权的交替。曹丕上台后,他一扫汉末朝廷内外颓唐腐坏之风,对内施政恩威并重,广开言路;封献帝为山阳公并礼遇之,善待杨彪等汉廷老臣,不夺其志;推行惠民政策、休养民生,复兴儒学,促进社会经济文化恢复发展;对外巩固边防,北拒游牧民族,南与吴蜀相抗、成鼎足之势,巩固了魏国的基业。同样,曹丕在《典论·终制》中,分析了薄葬的意义,进而提出丧葬不侵占农田、不藏金银珠宝等改革性的观点,并在寿陵营建中加以实践,一改汉代以来帝王丧葬奢靡的传统,其首阳寿陵不封不树,即是参考了上古明君的丧葬制度。

二、才艺兼该,领军文坛

我们由曹丕的诗赋文章中大量的引经据典,可窥见其丰富的阅读量。“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曹丕诗文中的意象亦多为后人所引用。譬如我国广布的的丹霞地貌,即得名于曹丕的《芙蓉池作诗》:“丹霞夹明月,华星出云间”。又如辛弃疾《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和庾信《枯树赋》中“树犹如此”一句,后世多称该典故出自桓温之口,然其与曹丕《柳赋》中所言多有相似之处:“在余年之二七,植斯柳乎中庭。始围寸而高尺,今连拱而九成。嗟日月之逝迈,忽亹亹以遄征。昔周游而处此,今倏忽而弗形。感遗物而怀故,俯惆怅以伤情。”,纵是相隔千百年月,文人骚客们感物伤怀的心意仍然共通。

曹丕在文学领域的一系列创举,可谓改变了后世文学创作的格局,其中值得一提的就有他对于当时诗歌体裁和内容的创新。“所著书、论、诗、赋凡六十篇”,其中,《大墙上蒿行》写法上铺陈排比,句式长短不一,是建安时代极少见的杂言体,王夫之《古诗评选》曾说:“长句长篇,斯为开山第一祖。鲍照、李白领此宗风,遂为乐府狮象。”;《燕歌行》是保留至今最早的一首成熟七言诗,全诗在描绘深秋萧索的同时,也不吝笔墨地展露了哀怨悲戚的情绪,这些抒情成分的加入,无疑是对汉乐府大篇幅叙事的批判性继承,这使得诗歌内容重心由叙事转向抒情,从而具备了更好的延展性。

文學之所以成为文学,离不开其审美的特性。汉魏之际,文学的独立性方才显现。在此之前,文学创作往往围绕政治得失和对时局的评议展开,是政治生活的附庸,鲜有单纯为审美目的而作的“纯文学”。曹丕的著作《典论》无疑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道分水岭,也是中国文学批评史上首座不朽的丰碑。他在《典论·论文》中说:“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充分肯定了文学的历史价值。这里所说的“文章”,不仅指政治、伦理方面的论著,还包括抒情的诗赋。这是历史上第一次把文学与儒家列为“三不朽”之一的“立言”相提并论,也使作家对文学的审美特性有了自觉的追求。故鲁迅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中有言:“用近代的文学眼光来看,曹丕的一个时代可说是‘文学的自觉时代,或如近代所说是为艺术而艺术(Art for Art's Sake)的一派。”

曹丕还格外重视文化经典的传承工作,他在位期间,命刘劭、王象等人编纂《皇览》,时“使诸儒撰集经传,随类相丛,凡千余篇”。此举开中国官方类书编纂之先河,此后历代帝王相继仿效,依据皇家藏书纂修巨型类书;其体例对后世的《艺文类聚》、《太平御览》、《永乐大典》等类书的形成和发展亦影响极大。当时高层统治者少有具备“撰集经传”意识的,故曹丕对文化事业的重视显得十分特殊和可贵。

相较于传统式的明君圣主,曹丕虽无太多炳耀千秋的功绩,但他不仅亲为历史奠定了新走向,更在中国文学发展的图卷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

参考文献

[1]易健贤译注.魏文帝集全译[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

作者简介:林毅青,(2000-),女,福建厦门,厦门外国语学校学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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