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我想对你说

许悦

我未曾到过海边。

两年以前，一个女孩给我带来了海边的贝壳。彼时我嗅到咸腥的海风气味，仿佛听见遥远的海浪拍打石壁，涛声不绝。

那是我所留存的有关海的所有，即使只是其生命的残躯，但仍留有淡淡的花纹以及坚硬的外壳。无端地让我想起那个有着淡淡眉眼的女子，但她是旅人，她不是海。

后来读一位作者的书，其中多数是游记。我读到了海，很喜欢她这样写：“望海，如同与自己的孤独面面相觑。如果有了直视而不回避的勇气，海一样的孤独便终会退潮，留下一片宁静的海。”我不知道自己心中汹涌的海是否也是所谓的孤独，但我仍为这些句子而深切地爱海。她写土耳其是“一片长久眺望海洋的土地”，写遥远的欧洲的寒冬夜晚，“涛声汹涌而孤独，黑暗海面，缀着蕾丝般细长的浪花”。于是我又无比向往遥远的西方的海，不似热带一样带着刺目红热的阳光和灼热的空气，那里天色阴暗，只在黄昏有垂暮的阳光，有渔船，有在清晨出海的渔夫，有盼望丈夫归来的妇人，没有杂乱的脚印，只有涛声，以及沉默。

我时常想象着，自己将穿着一件怎样的长长的裙子，头发是披着还是绾起，赤脚走在沙滩上，要以怎样的面容和姿态、怎样的眉眼和神情，面对大海，或者面对孤独，面对自己。

海是我最初的臆想，或是希望，像黑夜中星星给的希望一样，明亮而渺茫。

如果有一天，我跋涉千山万水，去看海，我想我会在心中默默地说：“我整个少年时代的枯荣心事，都在这里了。而你席卷着所有于黑夜中的希望，夹杂所有咸的泪，日夜在这里汹涌，雪白的浪花拍打石壁，灰色的鸟掠过天空。所有的动容皆在我，而所有的容纳与沉默皆在你。”

我想起你的遥远。也许到头来，这只是一场无意义的假设，只属于少年时代的我的向往。而我不能够确定，今后的我是否将顺着如今的向往，或者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你，面对自己。

成长的过程，总要学着相信，学着包容，学着于呼啸的风中沉默地汹涌，像你一樣。

远方的海啊，你从不回答，而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老师评】]

这是一篇颇有隽永意味的佳作。全文感情充沛，思想深邃，联想丰富，语言富有张力，且句式多变，舒缓有致，读来感觉酣畅淋漓。

本文最大的优点，在于字里行间洋溢着小作者汹涌不息的真情。只因那么一枚小小的贝壳，心就与大海有了对接，有了绵长的情思，有了深切的向往。“海”就这样深深地扎在了小作者的心底。

成长是一个艰辛的过程，正值青春年少的她，内心或许有着朦胧的孤独，需要海的倾听，或是向海诉说。难能可贵的是，面对未来，面向遥远，小作者能够坚定地向我们呼喊：“学着相信，学着包容，学着于呼啸的风中沉默地汹涌，像你一样……”

这是一次诗意的“臆想”，是鲜活的生命在大海边的飞翔。阅读全文，会有一幅幅画面在我们眼前一一展开，令人沉醉，或引人沉思。

指导老师：唐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