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解聘潮”震动华盛顿

●本报驻美国、德国、新加坡特约记者 李勇 青木 辛斌 ●王会聪 陈一

“华盛顿想知道：下一个被砍掉的将是谁？”美国前国务卿蒂勒森刚刚被特朗普在推特上解职，《华盛顿邮报》15日就抛出独家重磅消息：美国总统特朗普已决定撤换国家安全顾问麦克马斯特。尽管白宫发言人辟谣称两人“关系良好”，但动荡之中白宫仍然人心惶惶惊魂未定：从位高权重的白宫幕僚长到丑闻缠身的退伍军人事务部部长和住房与发展部部长，媒体纷纷猜测下一个被特朗普解职的成员。与此同时，华盛顿弥漫的紧张不安的情绪正在向世界传染。许多媒体担忧，今后白宫和美国政府内部对这位以“不可预测”出名的总统做出的决定进行约束可能会更加困难，不受约束的特朗普会给本已经混乱的世界带来什么呢？

“局外人”出局？

《华盛顿邮报》15日抛出独家重磅消息称，特朗普已决定撤换国家安全顾问麦克马斯特。自担任国安顾问后，出身军旅、性格耿直的麦克马斯特被媒体数次爆出与特朗普关系紧张。据透露这一消息的5名了解相关计划的消息人士称，麦克马斯特与总统在“性格和风格”上合不来，特朗普认为他“太死板”。此外，特朗普曾在社交媒体上公开斥责麦克马斯特认定俄罗斯曾干预美国大选的言论不当。美国智库新美国安全中心分析师卡特称，在白宫，缺乏政治经验的麦克马斯特始终是个“局外人”。

军旅出身的麦克马斯特，去年2月接替辞职的弗林出任美国国家安全顾问。他曾在海湾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中展现了出色的军事指挥才能，但他同时以直言不讳著称，甚至曾数次顶撞上司，媒体多用“打破传统者”形容这位将领。《华盛顿邮报》称，虽然特朗普觉得现在辞掉麦克马斯特没什么不妥，但仍愿意多花些时间进行这项人事调整。一方面是为了避免伤及麦克马斯特的面子，另一方面是为了选出一名强有力的继任者。消息人士透露，特朗普正在“积极考虑”几名可能的接替人选，包括美国驻联合国前大使博尔顿和国家安全委员会幕僚长凯洛格。

如果麦克马斯特离任，将是特朗普内阁本月的第三次人事变动。就在几天前，特朗普解雇了国务卿蒂勒森，由中情局局长蓬佩奥补位；国家经济顾问科恩上星期离职，保守政治分析人士库德洛获得继任提名。有媒体统计称，自特朗普上任一年多来，已有20多位白宫高官相继离职。特朗普是白宫近40年来更换官员最频繁的一位总统。

对国家安全顾问麦克马斯特将被解职的报道，白宫发言人桑德斯15日予以否认。她在推特上回应说，与媒体报道的情况相反，麦克马斯特与特朗普仍然保持着良好的工作关系，麦克马斯特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职位也没有变动。不过，美国“国会山”网站称，桑德斯在当天的白宫记者会上却表示，（一些官员的职位）将随着政府的重点工作会有所不同，“可能会不时发生变化”。她强调，总统要确保“有正确的官员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做正确的事”。对此，报道称，桑德斯的回答没有为那些人人自危、如履薄冰的官员“提供任何安慰”。

“春季大清洗”

“白宫的氛围这几天濒于疯狂”，《华盛顿邮报》称，特朗普的助手和顾问们十分焦虑，甚至有些神经质，他们不知道白宫每次上头条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有时候像荒诞剧中的人物，公开自嘲自己的职业生涯会随着总统的下一个推特终结。“国会山”网站称，人们对白宫人事大洗牌的怀疑恰逢巨大人事变动从白宫“西厢”向各政府部门扩展。

“春季大清洗。”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15日这样形容特朗普可能的政府人事调整。文章说，在现在的特朗普政府，没有什么是板上钉钉的。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称，可能离职的不只麦克马斯特。下一轮可能被特朗普“砍掉”的政府官员包括：受到近期多宗事件困扰的退伍军人事务部部长舒尔金、装修豪华办公室的住房和城市发展部部长卡森、旅行待遇超标的环保局长普鲁伊特以及同样是办公室装修超标的内政部长津克。当然，还有白宫幕僚长凯利，有关他离职的消息也是满天飞。特朗普想辞掉的还有与“通俄门”调查有关的司法部长塞申斯，他遭到特朗普的批评和奚落比其他内阁成员都要多。不过，要解雇他，程序也会更复杂。《华盛顿邮报》称，负责白宫内阁事务的官员已经找上述内阁成员一对一谈话。

《纽约时报》称，去年6月在内阁成员第一次全体会议时，特朗普夸耀自己汇集了一支“了不起的团队”和一群“天才”。然而，9个月之后，特朗普解雇这群“可靠和天才”阁员中的6位。而且，这一清洗可能远未结束。“国会山”网站称，特朗普此前曾在回应媒体有关他将对内阁和政府官员大换血的报道时称，这些说法是“夸张和错误的”。但他同时称：“总会有变动。我希望听到不同的想法。”

不过，外人的看法与特朗普完全不同。路透社称，特朗普的一大行事准则就是“拥护者留下，异议者出局”。

《华盛顿邮报》援引一位前特朗普助理的话称，白宫人事巨变表明，特朗普不想再听到“不”字。特朗普的竞选助理本内特称，“尽管总统鼓励核心圈发出不同的声音，但那些自认为能够改变总统的人最终会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报道称，特朗普上周做出加征进口关税和同意美朝会谈的决定，他认为是成功的决策，但白宫内部未必都这么理解。有白宫官员称，特朗普认为在此时解雇这些高官，能给自己带来更多支持，他显然正在享受逐渐完全掌控团队并将异议者开除出局的过程，他正收紧他的核心圈子，缩小到只留下那些完全尊重他“不按常理出牌”行事风格的“幸存者”。

特朗普人事大调整，在美国国内甚至共和党内遭遇巨大争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16日称，他提名的中情局长哈斯佩尔让一些共和党参议员不满，因为哈斯佩尔涉嫌对囚犯进行水刑等酷刑的指控。此外，至少一名共和党参议员和不少民主党参议员在酝酿反对提名蓬佩奥接任蒂勒森。而博尔顿接任麦克马斯特的可能性，也在建制派那里引发不安。一些参议院共和党人警告白宫：你们的任命太多，议员们因提名确认工作早已不堪重负。

“政治混乱的一部分”

“特朗普令世界更加不确定”，德国新闻电视台16日称，白宫大洗牌显示出特朗普正在重建白宫政权，以便实施自己的“美国第一”战略。这一变化的结果是让世界对白宫感到紧张忧虑，因为美国正在摧毁世界秩序，谁也不知道，美国未来会怎么做。

《华盛顿邮报》称，世界本已十分复杂和混乱，包括总统本人在内需要对决策进行严格审查和控制。特别是对不受约束的特朗普，需要一个有效的决策程序，对他做出的决定尽可能进行严肃认真的审查。报道称，这位相信自己直觉的总统的决策缺少历史观，这种决策带来的破坏性是显而易见的。

“特朗普政府的问题不是强硬，而是不可靠”，德国《波茨坦新通讯报》16日称，白宫人事巨变显示出令人不安的模式。特朗普换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新部下支持特朗普的“美国第一”政策，更加强硬。特朗普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美国国内选民和党内看，但他却忽略了国际的看法。

“白宫大洗牌只是政治混乱的一部分”，美国《迪凯特日报》称，特朗普曾以说“你被解聘了”（指特朗普多年前在电视真人秀节目《学徒》里的“口头禅”）著称，但不幸的是，从本质上来说，娱乐性的电视真人秀迥异于成功的外交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