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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先锋这碗汤

2018-03-12李莹

延河·绿色文学 2018年1期
关键词:先辈先锋作家

李莹,女,上世纪八十年代生于宝鸡,陕西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毕业于西北大学外国语学院,英美文学硕士,高校教师。

陕西小说的创作有着其特殊的文化传统:一是在乡土文学深厚的土壤上产生的以贾平凹为代表的乡土小说叙述模式;二是世家小说叙事模式传统,如陈忠实的《白鹿原》中白鹿两家的明争暗斗和高建群的《大平原》,都将世家小说魅力发展到极致;三是源于秦晋传统的史诗气质,如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和《人生》将文学作为终身救赎目标。尽管他们的创作重点不同、艺术透视焦点差异也很大,但这些作品的共同特点都是贴近农村生活,善用现实主义的手法来表达,整部作品浑然天成、厚重大气,因而皆具有史诗气质。这是由作家的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所决定的,当然也是由时代特点决定的。正是因为文学前辈鲜明的写作特征、影响力量和标杆气质,所以使得陕西青年作家的写作既有巨大动力,又面临着巨大压力,其中“断代说”和“青黄不接学说”就是对青年创作的最大压力。随着青年创作的日趋成熟,也许是破解魔咒的时候了。

破解魔咒的第一步应该从创作者追寻属于自己的风格开始。追寻先辈已经陷入死胡同,先辈的成功经验不可模仿。年轻作家应该从属于自己特殊的经验出发,这可能是童年的偶遇、面向外部的经验的表达,但必须是植根于自己特殊根据地的区分于别人的表达。作家秦客在这一点上做的比较成功,他的作品一直追寻着先锋作家的脚步,坚持以不同于陕西先辈作家的风格向先锋精神遥相呼应并致敬。以两篇作品为例:《骆驼不见了》就是对先锋近年来在形式上被解构后的遗憾和追寻。比起他之前的实验作品,带有明显特征的先锋要素也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但读者还是从细节处发现其多角度、多视野、碎片化的意识流叙事中发现其叙事特征。作者开始在作品中向自己的故乡寻找一些文化与地理上的印记,由“毛乌素沙漠”、“骆驼城”、“白驼山”等构成的荒诞世界透露一种虚拟世界的可能性。作者也曾坦言自己对先锋的着迷与追寻,这在《茶乡奇遇》中表现得愈加明显。这则作品锁定了与作者生活境遇完全不相同的陕南地区,其中不乏对传统偏见的批判,对留守妇女等时代问题的思索和考虑,同时又暗含了对质朴美丽的肯定,这使作品蒙上了忧患意识,也正是这种忧患意识将秦客作品与其他同龄作家的创作区分开来。文章结尾部分的荒诞结局和荒诞的叙事策略反倒让笔下的人物真实起来,这种真实的效果是陌生化效果的真实应用,呈现的问题引人深思。

值得思考的是,刚刚过去的2016年被认为是先锋文学走过的第三十年。先锋文学已经不再是昔日刚刚挺进文坛时骇人的粗糙与模仿,不再是外国文学在中国文学的嫁接与呼应,他以日渐细腻的笔触成功地融入到中国文坛,与中国的时代与表达密切结合在一起,已然成为一道浓汤。对秦客来说,先锋表达的这碗汤正浓。而纵观我们的时代正在发生深刻的、触目惊心的变革,任何现代生活中的隔膜、异化、离奇已经不能产生任何新奇的感觉,现代生活滋养出的日渐麻木的神经也滋养了判断的暴力,而在文学中,解决这一切也许只有从“新闻开始的地方”去寻找文学的种子,这样的使命正是时代赋予青年作家的时代使命。

我一直认为,随着碎片化阅读特征的发展,文学创作势必会随着阅读习惯和信息接收量的改变而呈现出不同的时代特征,秦客的创作恰恰迎合了这种时代特征。它们在捕捉时代特点、抒发书写时代境域等方面起到了先锋探索和深刻洞察的作用和效果,称得上是时代的眼睛,大众的心灵。当然,这双眼睛是敏锐的、丰富的,心灵是思考的、体悟的。“从新闻开始的地方”去寻找文学,从文学感悟的角度去洞察时代,正是秦客作品的鲜明特点。时代赋予了年轻作家的历史使命,在我看来,秦客和众多青年作家已然掌握了一些秘密武器,定能不辱使命,将先锋文学的这碗浓汤在與时代交锋的思潮中,熬煮得愈浓愈香。

责任编辑|李 东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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