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深处你的眉眼

2018-03-12安奈

中学生博览 2018年2期

安奈

我开始每天把自己埋在题海里，不再从你们教室经过，只是偶尔吃到包子的时候会想起你那个可爱帅气的包子脸。柯佳说这很好，我已经开始慢慢忘记你了。

一.初见。你帅气的包子脸。

学校十五周年校庆，一个礼拜前就忙活开了，台子、摄像头甚至红地毯都凭空出现。起初我还抱着几分期待和欣喜，可现如今……在看到舞台两边一字排开的那些校领导们的千年冰块脸时我的希望彻底落空。

正午。初夏。我坐在一棵榕树下，树上传来聒噪的蝉鸣声，阳光透过叶缝打在我脸上，很温暖的感觉。“可是，着实无聊啊啊啊。”我反手遮住阳光，抬头看树叶在五月温热的风下轻轻摇摆，不想去理会台上那些个千篇一律正正经经的节目。忽然我好像看到老班投向我警告的目光，我只好像模像样地把视线投向舞台。其实身边也有好多人在不停地小声交谈着，绵绵不绝但却听不太清的声响与聒噪的蝉鸣声结合成一曲初夏交响曲，可是，老班你干吗不去警告他们呢！我撑开两根手指，无奈看向舞台，这时眼睛刚好捕捉到你。

你穿白色衬衣打黑色领结，白皙的包子脸随着嘴巴的一张一合也不断变换形状，只能用干净帅气来形容你。

胸腔中鼓声如雷，我望着台上光芒四射的你，呼吸紧了又紧。我想，这次我栽了。就算你是打着白马而来的唐僧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你西天取经去。

“心跳剧烈，呼吸不顺，面色发红，眼冒桃心。”我想起某本小说上关于一见钟情的描述，于是转身问身旁的柯佳：“喂，你看我脸红么？”柯佳看了我几秒钟，突然叫了一声：“老师，快来！于安她好像中暑了！你看她脸这么红！”于是柯佳在老班授意下像模像样地扶着我慢慢离开会场。

我反应过来，看着大摇大摆走在前面的柯佳，重重地揍了她一下：“你不想看那些节目也别编这么烂的理由啊！你才中暑了你全家都中暑！”柯佳转过身，眨眨眼：“你脸本来就很红嘛，幸好脑子没坏应该不是发烧。”

好吧，我承认这个一见钟情及其后续情节都十分恶俗和狗血。可是，我一直都记得，那个初夏，那阵暖风，还有那个让我周围世界都黯然失色的你。

二.纸条。你欠扁的笑。

其实要打听你很容易，很快我就知道了你的班级姓名。初二（8）班，张天宁。原来我们是同一个年段。其实要不是我及时打住，你们班那个胖胖的女生肯定会连你的兴趣爱好家庭住址都一下子告诉我，不过我不需要别人告诉。张天宁，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够我来慢慢认识你了解你。

后来我总是特地绕远路经过你的教室，看你抿着唇角坐在角落看书或是轻声朗诵着英语单词。张天宁，其实你的五官并非无可挑剔甚至脸上有时也会长几颗痘痘。可是不管怎样，我还是觉得你越看越好看，无论是侧脸还是正面。柯佳听到我这样讲的时候一下子笑趴在桌子上，然后说，好呀，于安，你那颗多年未动的春心终于在这个夏天骚动了！哈哈哈。我屏蔽了柯佳猖狂的笑，只是撑着下巴想要怎样认识你。

我决定去找那个胖胖的女生让她帮我传纸条，唉，只怪当初对人家态度不够好啊，那个胖女生在听到了我的意图后哼了一声扭头就走。我只好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丰满的背影，然后努力寻找下一个可以帮助我的目标。我左看右看总算看到一个靠在门上低着头发呆的男生，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嘿同学帮我把这张纸条拿给张天宁怎样？他抬起头，等我看清他的面容后直接愣在原地，他……拥有着世上那个独一无二可爱到爆的包子脸。

我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盯着他：“我我我……”他不以为然地挑挑眉，然后伸出他修长的手指：“拿来吧。”“什什什么？”“纸条啊。”他笑，仿若夏季的那阵凉风呼呼一下子穿过我的灵魂。我迟疑了两秒后便转身逃跑。我想当时我一定脸红得像这个盛夏树上摇曳的芙蓉花一样吧。不过张天宁，你的那个笑容好生欠扁。

三.误会。你难过的背影。

就在我被你那个欠扁的笑吓到好几天都不敢从你们班门前经过而只能每天看向窗外等着放学你前往图书馆那仅仅几秒钟的出场时，我听到了关于你的另一个消息。据说你们班有同学丢了五百块钱后来被人指证是你偷的。知道消息后我愣了几秒，然后激动地扯住身旁柯佳的手：“我听错了对不对？张天宁他一个那么好的男孩子怎么会偷东西？”慌张无措时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形容词就只有这一个字：好。柯佳看着我，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心疼，她说，于安啊，别这样。

放学时我又故意绕道去你们教室看你，哪知你已经不在，教室里还剩着几个女生在那聊天。

“没想到啊，张天宁那么拽居然也会偷钱……”

“就是。小偷什么的最讨厌了。”

……

还有更多不堪的谈论声一直钻进我的耳朵，我咬了咬下唇，终于忍不住大力踢开虚掩着的教室门，对着那群女生喊道，张天宁才不会偷东西！你们最好给我闭嘴！嚷完后不顾那些女生的反应我就跑下楼梯。

张天宁，不知道在听到这些消息后挺拔如白杨的你是否也会抿起你的嘴角倔强地难过？但你可知道，我愿意为你挡下那些呼啸而来的流言蜚语，只要，我可以。

隔天，在年段大会上，老师们交代了一下期末考的注意事项后竟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年段啊，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以后一定要改正过来啊……

我心疼地看着隔了三排的你，你的背依旧挺直仿佛在维持着所剩无几的骄傲。可是张天宁，我怎么觉得你的背影看起来如此难过？后来我经常想起你那单薄看似骄傲实则难过的背影，它是那么一道凌厉的线条穿插着我的思念一针一线缝进没有你的时光。那么深刻。

四、后来。再也遇不见的你。

期末考后的整个暑假我都在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地打听你的消息，可是却再没碰到过你。

有小道消息说你已经办了转学，全家都要搬到另一个城市里。

开学后我才终于确认你转学的消息。经过你们班时我还是会看向你的座位，那个座位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男生，剃着板寸头，也有张包子脸。可惜，他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