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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月湖古代城市公共园林流变研究

2018-03-09

风景园林 2018年1期
关键词:月湖园林

一直以来,江南地区繁荣的园林文化是中国园林的重要组成部分,目前在江南园林的研究当中,对城市公共园林的关注较少。城市公共园林虽同其他宅园一样属于借取自然风物加以人工作为的精华景象集成,却主要为公众而为,是在社会进步历程中产生的一种景象写照[1]。宁波月湖作为唐代开创且至今遗存的公共园林,其流变对我们了解古代城市公共园林的发展机制以及园林特征等有重要价值。近年来一些学者已经意识到月湖城市公共园林的重要性,并对其进行了逐渐深入的研究。如毛华松通过城市文明演变、“与民同乐”的平等思想普及、群体游园炽盛等物质文化背景分析了月湖城市公共园林的发展脉络[2]。梁琛等探讨了宁波月湖与城市的相互影响以及月湖变迁中的园林规划设计情况[3]。本文阐述了月湖从城市发展的功能区域逐步转变为城市人文地标的历史进程,并对月湖城市公共园林与所在城市之间的相互影响机制进行了深入探讨。月湖古代城市公共园林体现了公共园林之生长性,其伴随着城市的生长而生长,扮演着积极的角色,直至成为城市的象征。从中也可看出古代城市公共园林的景观时代特征,具有自身的继承性与发展性。

1 起始:水源之湖

唐开元二十六年(738年)设明州,长庆元年(821年)刺史韩察将明州州治从小溪迁至三江口,为明州城的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北宋舒亶在《西湖记》①中记载:“明为州,濒江而带海,其水善泄而易旱,稍不雨,居民至饮江水”[4],明州城靠近江海使得饮用水源容易干旱,加上唐代明州人口繁衍,土地开垦面积逐渐扩大,因此官员必须解决明州城淡水难蓄而善泄的问题,更加注重水利建设,阻咸蓄淡、筑堤围塘。根据《四明它山水利备览》记载:“唐太和七年(833年),邑令王侯元暐,相地之宜,以此为水道,所历喉襟之处,规而作堰,截断咸汐。导大溪之流,自堰北上,北入于溪百余丈,折而东之,经新安,历洞桥,此前港也。仲夏之水,之新堰面合流,经北渡、栎社、新桥,入南城甬水门,潴为二湖,曰日,曰月。畅为支渠,脉络城市,以饮以灌。出西城望京门,由望春桥接大雷、林村之水,直抵西渡”[5](图1)。于是月湖初步形成。县令王元暐将它山之水导入罗城之内,使明州城形成“一湖居城中”的格局,奠定了月湖公共园林的基础。

后汉乾祐二年(949年),五代吴越王钱镠次子钱亿任明州郡守,对月湖水域做了较大规模的疏浚。他利用疏浚土方就地堆叠,“洲岛为之四出”[4],月湖可见其洲岛的形状。至北宋天禧间(1017—1021年),郡守李夷庚建造憧憧西桥与憧憧东桥,此二桥作为便利从月湖东岸到西岸的交通之用,至此基本形成了月湖园林的面貌。《西湖记》描绘当时的月湖:“僻在一隅,初无游观,人迹往往不至”[4],可以看出此时的月湖主要受功能驱动,以生产生活价值为主,初步具备园林的生态景观特性。

2 转折:风景之湖

北宋时期,月湖承担城市居民饮水灌溉的功能在井泉爆发之后发生了重大转变。《西湖记》记载:“熙宁中,岁大旱,阖境取给于其中,湖为之竭;既又穴为井,置庐以守之……其亭南,既陡以为放生池,濒湖之民,又缘隄以植菱芡之类,至占以为田,淀淤蕪没,几不可容舟”[4]。可以看出北宋时期月湖的饮水灌溉功能已经逐渐被削弱,湖面植以水生植物,沦为田地,连船只也无法通行。这与井的大量使用不无关系。虽然作堰汇溪使月湖不与海水直接相连,但是洪涝灾害、河流季节性涨水等原因亦会使水体浑浊或受到污染,所以利用水井来获取清洁的生活用水更加普遍,月湖不直接作为饮用水源。但在生态方面,月湖仍旧维持着城市及其周边生态系统的平衡。此后郡守为治理水体相继在疏浚月湖的基础上进行风景建设,增强了月湖的园林化特征,为月湖从水源之湖向风景之湖转型提供了基础。

月湖初形成景观,当在北宋嘉佑中(1056—1063年),钱公辅知明州,将憧憧二桥整修一新,并建成廊桥,在其间筑众乐亭。《西湖记》记载:“环亭以为岛屿,遍植花木,于是遂为州人游赏之地。[4]”邵亢在《众乐亭记》中记载:“荷房芰盘,凫飞鸿翻,飘浮满前。凡州之人,月惟暮春,联航接舻,肴酒管弦,来游期间,环堤彷徉,风于柳杨,勿以忘还。[6]”可见此时的众乐亭已成为官民游览之胜地,且众乐亭的命名源自《孟子》中“独乐不如众乐”[7]之义,表达了当时的儒家文化在山水形胜中的体现。

1 月湖水系来源图The souce of Moonlake water system

自唐代安史之乱以后,江浙一带成为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明州成为东海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因此商贸文化十分发达。从宋神宗元丰三年(1080年)开始,已规定明州是与高丽贸易的特定港口,月湖也因此成为明州城内朝贡贸易的枢纽。明州港的兴盛使明州城与国外的文化交流日益频繁,月湖建设也逐渐吸收了道教仙境“三岛十洲”的神仙思想。明州港的繁盛除了带动文化交流,还推动了明州城的经济发展,使月湖成为代表“东海门户”的外向开放空间。社会的极大繁荣使市民对月湖的要求已不仅止于浚湖防旱,更加需要休闲的娱乐场所,加上官员政绩与公共游赏环境建设直接相关[8],于是将水利工程与园林化建设相结合,形成了城市居民日常游赏的胜地。

北宋元祐八年(1093年),郡守刘淑在疏浚月湖的基础上,“增卑培薄,环植松柳。复因积土广为十洲,湖遂大治”[4]。他将废弃的月湖重新治理,植柳树加固湖堤,并依据道教“海外十洲”神仙思想将月湖开辟为十洲。至绍圣间(1094—1098年),郡守刘珵“乘湖水之涸,浚治湮塞,补葺废坠,湖上之景为之一新。随景命名,遂有十洲之咏”。他继续对月湖进行疏浚,还翻新了月湖景色,并命名十洲,基本奠定了西湖十洲的格局,十洲之景也随景名有所体现(图2)。海洋文化使外来的道教仙境成为人们的信仰,这无疑成为十洲“落户”月湖的客观条件。月湖建设在仙境传说的基础上与现实地理相结合,创造出月湖十洲的仙岛景观意象。

由此可见月湖从水源之湖转变为风景之湖并非其自发产生,而是由社会背景推动形成。明州港带动明州城的繁荣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月湖公共园林的发展,此时的月湖不仅是城市中的公园,更是作为城市游赏的功能区域,伴随着城市的发展而发展。

3 发展:福地之湖

2 北宋时期月湖想象复原平面图The restored Moonlake site plan with imagination in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3 南宋史式家族部分系谱图The part of Shi Family genealogy in Song Dynasty

4 史式家族别业营造分布图The distribution of Shi Family villa construction

南宋时康王赵构建都临安,明州近接京畿,宗室能臣相继来明州主政。一些南方家族利用宋室南渡带来的政治、经济、文化上的新形势而积极发展、趁机崛起,四明之地出现许多名门望族。史式家族迅速崛起,成为四明望族之冠。史式三代人相继为宰相,朝廷赐地建于月湖之上。史式家族为月湖营造的亭台楼阁、树木花卉,几乎遍及月湖,深刻影响了月湖的发展,使其演变为人才辈出的福地之湖。

鄞人史浩(1106—1194),宋孝宗时为丞相。他致仕时,宋孝宗赐月湖竹洲一曲,以万金为他建真隐观。观内垒石为山,引泉为池,依照谢遗尘的《南雷九题》,模仿四明山峰的形态,在其中设谢遗尘庙以纪念这位晚唐先人,宋孝宗御书“四明洞天”为赠[9]。后来史浩建花果园庙于月岛,藏皇帝题字、诏书于菊花洲的宝奎庙,建府第于月湖菊花洲,还在芳草洲设学塾,建亭名“碧沚”。他遵循自身的真隐理想,撷取四明的仙隐文化,纳入到自身隐居生活的塑造中。他筑四明洞天以亲近自然神仙、招待乡友、安居亲人,为自己的退隐生活增添了色彩。而这些都在他的诗词作品中得到体现,自然之亲、仙隐之思尽显笔端。除史浩外,其子孙也对月湖进行了一定规模的建造。史家三子史弥远建府第于月湖西北芙蓉洲的衮绣桥,并筑别业于雪汀。史弥坚则建府第于菊花洲宝奎庙之右。长孙史守之在芳草洲建藏书阁,他在书楼南筑石室名为“山泽居”,自号“石窗山樵”(图3)。

所以全祖望在《湖语》中描述:“谁移洞天,跨湖之薮?曰惟史式,十据其九。[10]”除烟屿、花屿外,月湖上处处有史式府别业,他们营造的亭台楼阁、树木花卉,几乎遍及月湖(图4)。史氏对月湖的建设致使书院、藏书楼次第矗起,诗社雅集不绝,于是明州之学术、文化均萃集于月湖之上,“里为冠盖,门成邹鲁”[10],加以庙宇、寺观、道观,构成了月湖的鼎盛时期。宋代词人沈蔚在《天仙子》中作词:“景物因人成胜概,满目更无尘可碍。”自然景物凭借人赋予的意义从而形成福地,月湖亦是如此。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世家贵族在此归隐山林、寄情山水,推动城市建设发展的同时,又使月湖从风景之湖变为福地之湖。

4 升华:文化之湖

到明朝时,湖上不少世家仍旧致力于对月湖的开辟,月湖文化的主持者已非史式一家独秀,一般中小世家各领风骚,普及层面更广。晚明全天叙筑桃花堤于湖之南曲,完成“七桥三堤”之胜。清初,湖上诗社迭起,历届郡守对月湖持续的湖面浚治、景点整修使湖之风物得以大备。此时月湖公共园林的发展已十分完备,全域以月湖为心脏,构成了城市的水网系统(图5)。

从两宋时期持续的经济建设到雅俗共融的山水艺术普及,月湖文化涵盖的内容也越发宽广,从对外输出的海上文化到向内输入的浙东文化,反映了月湖独具一格的风貌特色。在史浩的倡导下,月湖书院极盛,甬上·水利书院 、天一阁等建筑逐渐增多。先生均集中于月湖讲学,使月湖成为陆学中心。明清时期与宋代相比,月湖文化有一个值得明显注意的变化:随着全国范围政治、经济格局的调整,月湖不再成为全国重要儒家思想派别的中心。然而,重要儒家派别仍在月湖有所折射,这就是黄宗羲开创的浙东学派。浙东学派的发展壮大使月湖成为文人学士的雅集之处,所谓“四桥游人如云,木铎之声相闻”[11]。

月湖风景名胜与浙东文化相结合,使风景名胜的内涵逐步提升,成为城市文化的心脏。城市空间也从南宋以前舒朗粗放的景观向明清时期人工精致化方向转变,最终使月湖成为城市人文地标,成为地域文化兴起、文化传承的场所。

5 古代公共园林流变原因分析

从宁波月湖风景建设时间、事件轨迹图(图6)可以看出,月湖在北宋绍圣间以前更为注重自然景观的营造—疏浚月湖、开辟十洲,体现了公共园林的发展与城市功能变更的具体联系。这种注重生态、追求纯粹造景的景观在南宋时期发生了重大转变,受士族官员的推动,园林欣赏从单纯追求造景转入对园林文化以及人文活动的追求中。这种对园林文化活动的提倡和发扬,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明州城经济的发展。尽管明州是在唐城基础上发展形成的府治,是政治统治中心,但相比唐城街坊的传统规则式方格网布局(图7),明州城的发展已经抛弃了此类以子城为中心的传统格局,打破了里坊的束缚,而向着有利于城市商贸发展的方向演变,城市空间形成以月湖为中心的开放街坊,散布的官署、酒楼等互相融合的多元化趋势呈现完全开放的场景(图8)。经济的繁荣使得湖上建设逐渐增多,湖域也在逐年减小(图9)。而减小的湖域也恰恰说明了在月湖发展中人文景观逐渐超越生态景观的过程。公共园林在发展中逐渐与城市相融合,从而被赋予时代精神,展现为园林意境的表达。湖上密集的别业也使月湖从舒朗粗放的生态景观向精致化方向转型,从理想人居上升至精神家园,将人文形胜推向了园林建设的制高点。

在历史的发展中,自上而下、由中央向四方延伸的发展痕迹随处可寻。月湖的格局建立亦遵循着这样的原理(图10)。月湖从一个具备明确功能性的城市功能设施发展为城市的人文地标,以其独特的风格、人文等形态元素, 展示了明州城的文化和风貌。从月湖公共园林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城市公共园林的发展不仅是受所在城市影响而形成的城市空间构造的杰出代表,还是见证城市历史发展变迁、彰显城市精神特质的场所。换言之,一座城市公共园林的建立,将深刻影响着城市的生命力,以及区域的繁荣进程和城市化发展速度,是一个区域乃至一座城市文明史的最佳代言。

6 讨论

从月湖公共园林的建设历程来看,园林的发展并非是单一线性的,而是有着跌宕起伏的过程,并随时代进程有着具体的变化。在建设初始,月湖随着宁波城的发展而变化;而在建设后期,月湖的兴衰又会反过来作用于宁波城乃至时代的变化。园林与城市不可单一而论,需要考虑其间的互相影响。月湖作为政治亚中心和文化中心,从生态景观演变为理想人居,最终上升为精神家园,赋予了城市精神,推动了园林建设的新浪潮。

月湖公共园林的发展并非个例,其在江南城市公共园林的发展中具有普适性。例如嘉兴市东湖,历经数百年,积淀了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同宁波月湖一样具有江南城市公共园林的特征。与西方国家提倡的“城市绿肺”不同,中国古代的城市公共园林不仅是单纯的生态化的建造,更是文化性的建造,旨在于物质世界之外,再建一个精神世界。

5 宁波城市水网系统The water network system in the city of Ningbo

6 宁波月湖风景建设时间、事件轨迹图The time and event of Ningbo Moonlake construction

7 曲江池与唐长安城街坊的空间关系The spatial relationship between Qujiang Pool and Chang'an city neighborhood in Tang Dynasty

8 西湖与宋代明州城街坊的空间关系(A :西湖;B:子城;C :鄞县县衙)The spatial relationship between Moonlake and Mingzhou city neighborhood in Song Dynasty (A: the west lake; B: a small city within a larger one; C: Yin country)

9 不同时代月湖湖域对比图(A:宋代记载月湖湖域;B:明嘉靖三十九年记载月湖湖域;C:清光绪二年记载月湖湖域)The contrast with Moonlake area in different times (A: the Moonlake area in Song Dynasty; B: the Moonlake area in Jiajing thirty-ninth year of Ming Dynasty; C: the Moonlake area in Guangxu second year of Qing Dynasty)

10月湖景观空间单元化的逻辑关系The logic of landscape space unitization of Moonlake

注释:

①两宋时期称宁波月湖为西湖。

②图1~4、图6为作者自绘;图5摹自光绪《鄞县志》城中水利图;图7参考自:薛凤旋《中国城市及其文明的演变》中唐长安图(P165);图8摹自《宝庆四明志》城池图;图9分别摹自《宝庆四明志》城池图、《宁波府志》郡治图、《鄞县志》城池图;图10参考自:王云才. 论景观空间图式语言的逻辑思路及体系框架[J]. 风景园林, 2017(4):89-98.

[1]邹文. 公共文化视角下的风景园林[J]. 风景园林, 2011(6): 147.Zou Wen. The Landscape in View of Public Culture[J].Landscape Architechture, 2011(6): 147.

[2]毛华松. 论中国古代公园的形成—兼论宋代城市公园发展[J]. 中国园林, 2014(1):116-121.Mao Huasong. The Formation of Ancient Parks in Chinese—On the Development of Urban Parks in Song Dynasty[J].Chinese Landscape Architechture, 2014(1): 116-121.

[3]梁琛,王云才. 宁波月湖公园在城市发展过程中的更新变迁研究[C]//中国风景园林学会2016年会论文集. 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6: 553-554.Liang Chen, Wang Yuncai. Study on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Change and Renewal in Ningbo Moonlake Park in City[C]//Proceedings of the 2016 Meeting of the Chinese Society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Beijing:China Architecture & Building Press, 2016: 553-554.

[4](宋)舒亶. 西湖记[G]//全宋文,卷二一八一.(Song Dynasty) Shu Dan. West Lake[G]//All Song Dynasty, Volume 2181.

[5](宋)魏岘. 四明它山水利备览[G]. 国家图书馆馆藏本.(Song Dynasty) Wei Xian. Siming Mountain Water Conservancy[G]. National Library Collection.

[6](宋)邵亢. 众乐亭记[G]//全宋文,卷一〇三三.(Song Dynasty) Shao Kang. Zhongle Pavilion[G]//All Song Dynasty, Volume1033.

[7]万丽华,蓝旭.孟子[M]. 北京:中华书局,2016.Wan Lihua, Lan Xu. Mencius[M]. Beijing: ZhongHua Book Company, 2016.

[8]毛华松. 城市文明演变下的宋代公共园林研究[D]. 重庆: 重庆大学,2015:7-8.Mao Huasong. The Study of Public Gardens in Song Dynasty Under the Evolution of Urban Civilization[D].Chongqing: Chongqing University, 2015: 7-8.

[9]夏令伟. 南宋四明史式家族及其文学研究[D]. 广州:暨南大学,2009:200.Xia Lingwei. Study on the History of Southern Song Dynasty Siming Family and Literature[D]. Guangzhou:Jinan University, 2009: 200.

[10](清)全祖望. 鲒琦亭集[G]. 国家图书馆馆藏本.(Qing Dynasty) Quan Zuwang. Jieqi Pavilion[G]. National Library Collection.

[11](清)戴枚,张恕. 鄞县志[G]. 国家图书馆馆藏本.(Qing Dynasty) Dai Mei, Zhang Shu. Yin County Record[G]. National Library 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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