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学徒制中师傅支持对学徒培养质量的影响研究

郭冬梅 李文娟 吴煜辉

摘 要 针对现代学徒制试点中师傅带徒态度、能力以及艺术不够带来的学徒培养质量问题，以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对学徒创造力的影响为研究基点，通过对江苏4所高职院校国家级或校级现代学徒制试点专业学徒（学生）的调查分析发现：学徒创造力与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基本心理满足、内在动机之间呈现显著正相关;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对学徒创造力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学徒基本心理需要满足、内在动机在感知师傅自主支持与学徒创造力关系中起着多重中介作用。因此，为进一步提高学徒培养质量，需要增强师傅自主支持感;激活师傅带徒内在动机;优化师傅队伍建设，增强师傅带徒能力;构建合谐师生关系。

关键词 现代学徒制;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基本心理需要;内在动机;创造力;学徒培养质量

中图分类号 G71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18）31-0027-07

一、问题的提出

创新驱动的经济发展模式、工业发展智能化的开启，迫切需要大量技术精湛、创新精神与能力较强的技术技能人才。2015年以来，教育部已先后批准562家单位或行业开启现代学徒制试点，截至目前，在国家整体设计下，省市政府推动，试点单位努力，积极构建校企协同育人长效机制、落实学员学徒双重身份，不少试点注重与服务国家战略结合，推动区域产业的升级转型，取得了阶段成效。但同时也面临诸多现实困境，如校企价值冲突，运行效率低下;行业协会乏力，合作成本上扬;保障机制缺失，学徒身份异化;师傅替代性忧虑，技能保护意识强化等[1]，这些问题都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着现代学徒制的培养质量。徐国庆认为，“现代学徒制是新型师徒学习方式与学校职业教育相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基于稳固的师徒关系来进行技术实践能力的学习，是现代学徒制最为根本的要素。”[2] 可见师傅在学徒培养质量中的作用之关键。通过对现代学徒制试点的调研发现，部分师傅带徒积极性不高，应付性带徒，选择性授徒，保留核心技术，自我技能保护意识很强，且带徒能力有限，方法不多，艺术不够。究竟是什么因素影响师傅的带徒积极性，师傅又是如何影响学徒培养质量的？“创造力是检验人才培养质量的核心要素之一，本研究基于自主支持理论，通过实证探究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對学徒创造力的影响规律，分析影响师傅带徒积极性和能力水平的原因，寻求解决问题之策，以保障学徒培养质量。

二、研究理论基础与假设

尚未发现有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对学徒创造力影响的研究，但已有教育领域教师支持行为对学生创造力影响及管理学中领导支持行为对企业员工创造力影响的研究。本研究基于上述理论和有关研究成果，探究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对学徒创造力的影响，以及基本心理需要和内在动机在其间的中介作用。

（一）关于自主支持

自主支持（autonomy support）源于自我决定理论（Self-Determination Theory，SDT），指生活中的重要他人能从个体角度考虑问题，给予选择的机会，鼓励其自我决定，较少控制[3]。从教师的角度，可以理解为教师能采纳学生的观点，体验学生的感受和对问题的理解，为学生提供信息和选择，尽量不用强制和控制等方法[4]。从学生的角度，Mageau and Vallerand认为，学生感知到的教师自主支持（perceived autonomy support）是：学生相信教师支持他们的自主性动机，给他们选择的机会，支持他们独立解决问题并作出决定，理解他们的内心感受，避免压力性要求[5]。自主决定理论认为人天生有自主、胜任和关系三种基本心理需要：即需要自主选择、自我决定自身行为，需要有对某些任务的胜任感，以及需要来自周围环境以及他人的理解、关爱和支持，并体验到归属感[6]，并将人的工作动机分为内在、认同、内摄和外部动机四部分[7]。

（二）关于创造力

对于创造力，不同研究视角有不同的界定，Kozbelt， Beghetto， Runco将其归纳为4P取向（person，process，product and press）即创造性的人、过程、产品和环境。同时，人们对创造力水平的研究也不少：Kaufman&Beghetto和Beghetto & Kaufman的创造力4C模型最具代表性，该模型将创造力发展水平分为Mini-c：对有关经历、事件和行动所做的新奇且具有个人意义的解释，Little-c：在创造性个性特质、过程以及环境交互作用中，个体或团体所产生的、被特定环境所认可的、新颖、适用的产品，Pro-c：创造力超过日常水平，但未达到杰出水平，Big-C：可载入史册的创造性成就[8]。

现代产业形态的变化对技术技能人才的创造力提出了更高要求，现代学徒需反复操练完成师傅示范的生产任务，将设计思维、创新思维以及美学素养融入生产技术过程，在实践积累过程中不断迸发创造思维，通过技术创新完成生产过程中多样化的市场需求，打造社会科学与技术科学相互渗透的产品[9]。人们倾向于将这类创造力界定为提出或产出特定社会文化所接受的、新颖、适用产品的能力[10] [11]，这里所说的产品包括新颖、有潜在价值的想法，也包括服务、制造方法以及管理过程等[12]。

（三）自主支持与创造力

Amabile， Schatzel， Moneta， Kramer验证了领导支持可以促进员工创造力[13];Rumus指出领导支持对下属创造力具有重要影响[14];吕立峰验证了感知领导支持与知识型员工创造力呈显著正相关[15];Deci等发现，教师倾向自主支持班级的学生内在动机更强，好奇，自信，喜欢挑战，学习自主性强，自尊水平高[16];刘云枫验证，除工作支持外，导师提出清晰目标和想法均对研究生创造力有显著正相关[17];任炀验证了导师支持行为对学生创造力倾向有正向影响等[18]。基于上述研究，提出假设1：

H1：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对学徒创造力有直接的积极预测作用。

（四）自主支持与基本心理需要满足

国内外大量研究已验证，自主支持环境有利于个体自我决定行为和基本心理需要满足[19]。如Demir等发现，高中生感知到教师自主支持越多，其基本心理需要满足程度越高，学业成绩就越好[20];Zuroff等发现，学生在自主支持的环境下，基本心理需要得到满足，就会有较好的学业成绩、自我的职业动机、较高的幸福感以及社会适应性[21];Deci和Ryan发现，管理者的自主支持显著性地预期员工基本心理需要的满足度，提高员工工作绩效和幸福感[22]。基于上述研究，提出假设2：

H2：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对学徒基本心理需要满足有积极预测作用。

（五）自主支持与内在动机

内在动机是因工作本身具有挑战性、趣味性等所激发出的工作欲望。有实验研究表明，当被试在控制性、压力情境中获胜时，他们的内在动机会削弱[23]。由此，可以推断压力情境对内在动机产生消极影响，那么，给予自主支持的情境应该对内在动机产生积极影响。刘惠军等的研究结果验证了教师的高自主支持能使学生感受到良好的学习氛围，在这种氛围中，学生具有较高水平的内部动机和较强的学习胜任感[24]。因此，提出假设3：

H3： 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对学徒内在动机有积极的预测作用。

（六）基本心理需要满足与内在动机

Ryan和Frederick认为，基本心理需要满足是人类自主动机发展和个性整合的关键[25]，当意识到自主、胜任和关系需要得到满足时，会以内在动机来驱使行为[26]。基于此，提出假设4：

H4：学徒基本心理需要满足程度对其内在动机有积极预测作用。

（七）内在动机与创造力

已有研究结果一致认为，内在动机与员工的注意力、工作专注度、工作绩效、尤其是创造性呈正相关[27]。Amabile和Mueller认为，领域技能和创造力技能是进行创造性活动的能力，内在动机则是进行创造性活动的意愿，是对工作任务本身的内在兴趣和享受，它们是影响员工创造力的三要素[28]。基于此，提出假设5：

H5：学徒创造性内在动机对其创造力有积极预测作用。

綜上所述，本研究提出假设路径图，现代学徒制下，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可以直接影响其创造力，同时也可通过满足其基本心理需要，激发其创造性内在动机，从而增强其创造力。见图1。

图1 假设途径图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以江苏省4所高职院校现代学徒制国家级和学校试点专业2015、2016级学徒（学生）为研究对象。通过问卷星平台，组织问卷调查，回收问卷201份，剔除无效问卷2份，有效问卷199份，有效率为99%。其中，男生124名，女生75名; 15级学徒81人，16级学徒118人;按所学专业所属大类划分，文科26人，理工科120人，医学8人，艺术45人。

（二）研究工具

1.现代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测量问卷

根据Johmarshall Reeve和Hyungshim Jang等人关于教师自主支持行为八个方面的验证[29]，结合现代学徒制对师傅带徒的规范要求，编制现代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测量问卷，并请有心理学、教育学专业背景的学者评估和修订，最终形成前测问卷。前测问卷共12道题，按单一维度评定师傅对学徒的自主支持程度，总分越高支持力度越大。对127名现代学徒制试点学徒进行测试，回收有效问卷120份，经对前测数据的探索性因子分析发现，12道题均在一个维度上，能解释总体变异的79.39%，证明该问卷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通过对前测问卷的信度分析，该问卷的Cronbach's Alpha 效度为0.947，说明该问卷具有较高的信效度。

2. 基本心理需要满足测量问卷

采用Gagne的“基本心理需要满足量表”（BPNS中文版），该量表有19个题项，华东师范大学刘俊升等2013年检测并确认该量表中文版具有较好的信效度。

3. 内在动机测量问卷

采用Amabile（1985）等人开发的内在动机量表，该量表是单维度量表，包含五个题项。

4. 员工创造力测量量表

采用Zhou和George（2001）研发的员工创造力测量量表，共11个题项。

以上问卷都采用5点评分，完全符合、比较符合、一般、基本不符合、完全不符合，分别以5、4、3、2、1计分，其中，基本心理满足测量问卷有9题反向计分。要求被试依据实际情况选择，点击相应选项前的圈。各问卷所有项目所得总分越高，分别表示学徒感知到的师傅自主支持度越高，其基本心理需要满足程度越高，内在动机越强，创造力越高。采用SPSS 20.0、Amos 24.0和Mplus 7.4三种统计分析软件，分别对所录入的数据进行分析处理。

四、数据统计与分析

（一）几个变量间的相关分析

对研究所涉及的对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简称“自主支持”）、基本心理需要、内在动机和创造力四种因素进行描述统计和皮尔逊积差相关双侧检验，发现四种因素之间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见表1，可以进行中介效应检验。

表1 各因素之间相关系数矩阵（N = 199），ρ

MD S 1 2 3 4

1 自主支持 49.508 11.055 1.000

2 基本心理需要 67.608 10.190 .486*** 1.000

3 内在动机 18.111 3.918 .372*** .366*** 1.000

4 创造力 40.457 8.597 .406*** .406*** .849*** 1.000

注：***p<.001，**p<.01，*p<.05，下同。

可见，学徒感知到的师傅自主支持越高，其基本心理需要满足程度越高，内在动机越强、创造力越高。

（二）基本心理需要、内在动机在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和学徒创造力之间的中介效应

1.模型建构

用结构方程模型探讨几个变量间关系，重点考察学徒基本心理需要和内在动机的中介作用。采用温忠麟、叶宝娟和方杰等提出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构建模型，分析中介作用[30][31]。一是构建模型1，以感知师傅自主支持为自变量，创造力为因变量，检验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对其创造力的直接影响。二是构建模型2，将学徒基本心理需要以及内在动机作为中介变量，检验它们对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和其创造力之间的共同中介作用，构建多重中介结构模型，见图2。

图2 自主支持对创造力影响的多重中介结构模型

多重中介结构模型的各拟合指标良好，χ2=3.499，df=1，良好拟合指数GFI=0.991>0.90，正规拟合指数NFI=0.990>0.90，非正规拟合指数TLI=0.957>0.90，增量拟合指数IFI=0.993>0.90，比较拟合指数CFI=0.993>0.95，标准化残差均方根指数SRMR=0.016<0.05，均達到较好的拟合度;显著性水平在α=0.05的临界样本数CN=218，本研究因被试较为特殊，在现实取样中比较困难，样本容量N=199，略少于临界样本数;平均概似平方误根系数RMSEA=0.112>0.10，但因考虑到RMSEA指数在小样本时有高估的现象，使拟合模型被视为不理想模型，因此邱皓政等人建议在小样本时应慎重考虑使用RMSEA指数。通过路径分析，没有发现不显著的路径;修正指数MI显示不需要再进行模型修饰。综合各项指标，本研究所建构的多重中介结构模型是可以接受的，见表2。

表2 多重中介结构模型拟合度分析

χ2 df χ2/df GFI PGFI NFI TLI IFI RMSEA CFI SRMR CN

3.499 1 3.499 .991 .099 .990 .957 .993 .112 .993 .016 218

2.多重中介模型检验

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基本心理需要、内在动机以及创造力之间关系的终解多重中介模型，见图3。

图3 终解多重中介模型标准化路径图

中介效应的检验有许多方法，本研究主要通过偏差矫正的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法检验中介效应。重复取样1000次，并计算95%置信区间。总间接效应为0.235，内在动机的独立中介效应为0.161，基本心理需要和内在动机的链式中介效应为0.074，各变量的中介路径的效应值，如表3所示。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到创造力的独立中介效应的置信区间为[0.030，0.308]，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到创造力的链式中介效应的置信区间为[0.014，0.148]，两个区间均不包括0，表明该模型的两种中介效应均显著。

表3 自主支持与创造力关系的多重中介效应分析结果

效应值 95%置信区间 占总效应的比例

下限 上限

自主支持   内部动机   创造力 .161** .030 .308 50.949%

自主支持  基本心理满足  内部动机   创造力 .074** .014 .148 23.418%

自主支持   创造力 .081** .106 .382 25.633%

总间接效应 .235*** .154 .497 74.367%

结果显示，在增加基本心理需要和内在动机两个中介变量后，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对创造力的影响由0.406（p<0.001）下降为0.104（p<0.01），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对其创造力的直接作用明显减弱。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对基本心理需要（β=0.486，p<0.001）和内在动机（β=0.255，p<0.001）均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β=0.104，p<0.01）和内在动机（β=0.810，p<0.001）对创造力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学徒基本心理需要满足程度对其内在动机（β=0.242，p<0.001）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β=0.486，p<0.001）依次通过基本心理满足（β=0.242，p<0.001）和内在动机（β=0.810，p<0.001）对创造力有显著的积极预测作用。这说明，内在动机不仅在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和其创造之间具有独立的中介作用，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还可以通过满足其基本心理需要，激发其内在动机，从而提高创造力。

五、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首先，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不但对学徒的基本心理满足和其内在动机均存在显著的积极促进作用，而且可以通过促进学徒的内在动机来提升其创造力，这是在本模型中提升创造力最主要的途径。

其次，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还可以不通过中间媒介直接促进其创造力的提升。

最后，学徒感知师傅自主支持可以先通过满足学徒基本心理需要，然后影响到其内在动机，最后提升其创造力。

本研究所提出的理论假设都得到了验证，为自我决定理论在现代学徒制中的实践应用提供了实证数据支撑。

（二）建议

研究发现，影响学徒创造力的途径复杂多样。一方面，由于创造力本身就受到内外多种因素的影响;另一方面，由于人的各种高级心理机能之间也同时存在着错综复杂的联系。因此，在实践中，师傅需要根据实际，选择适合的途径来帮助学徒激发创造性潜能、增强创造力。师傅的人格、技能、社会情境、学徒个体人格因素等都会影响师傅的自主支持行为以及学徒对师傅自主支持的感知，继而会影响学徒的基本心理需要满足和学习内在动机，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学徒的学习效能感，从而影响学徒培养质量。

1.增强师傅自身自主支持感，激活师傅带徒内在动机

市场经济体制下，工人的自由流动与工作安全丧失并存，市场决定工人的劳动能力和劳动贡献的价格，而现代学徒制中，单位要求师傅服从组织安排，共享多年累积的经验和技能，并没有要求学徒对师傅履行任何义务，也没有国家法律和企业政策的保障;给予学徒相当的自主支持会增加师傅的时间、精力和材料等损耗，影响师傅的工作绩效;师徒之间的竞争还可能导致师傅失去生活和安全保障[32]。因此，师傅自身自主支持感严重不足，自主需要和关系需要满足程度较低，强烈的被替代忧患，使其带徒的内在动机必然很弱。如何增强师傅的自主支持感，激活师傅带徒内在动机？石伟平等提出，政府层面出台政策，承认企业师傅的教师资格，优化师傅选拔、培训、发展、评价等机制，保障师傅的工资待遇、劳动福利等[33];笔者也认为，这是消除师傅顾虑、激发师傅带徒动机的根本办法;同时，合作校企还应共同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保证师傅带徒能够得到最大化的回报;在保障师傅职业安全、消除师傅顾虑的同时，给予师傅充分的选徒、带徒自主权，尽可能提高师徒匹配度，放大师傅创造性带徒的空间等，让师傅感受到足够的情感、工作、科研、信息等发展性支持，充分满足其自主、胜任和关系等基本心理需要，激发出带好徒的内在动机。

2.优化师傅队伍建设，增强师傅带徒能力

调研发现，部分师傅虽然熟悉本单位生产流程，实践能力较强，技术过硬，但缺乏教育学、教育心理学相关理论和教育教学及相关管理经历，缺乏根据生产要求优化教学内容、开发课程体系、有效实施教育教学的经验。现代学徒制“现代性”的重要体现之一是师傅指导的现代化[34]。现代学徒制赋予师傅角色新的时代内涵：学校教师合作者、课程开发者、培训者、学徒全面发展的促进者以及终身学习者等多元化角色[35]。要让师傅满足和实践这全部内涵，体现指导的现代化，需要从遴选、培训、考核评价等多个环节下功夫。

一是推进企业师傅资格认定。张晶提出，借鉴德国经验，加快推进企业师傅资格认定制度设计和法规建设，保障师傅队伍的整体质量水准，同时激发社会对师傅这一身份的尊重、敬畏和向往[36]。我国应尽快明确师傅资格认证组织管理机构，建构师傅认证法规，明确从申请、审核、考核、认证到晋升等环节的具体内容和规范，强化对师傅职业道德素养和教育教学能力的要求，严把准入关，激发师傅不断进取、提升职业能力的动力，确保师傅队伍的质量。

二是加强对师傅的系统培训。徐国庆等将师傅带徒能力从结构上分成三个层次：基础性、支持性以及扩展带徒任务的核心能力，他们认为师傅应具备知识分析转化、知识更新及引导、培训指导、技能评估、目标及文本分析、沟通适应、辅导规划、资源整合等能力[37]，需要进行系统培训。可由行业协会主导，教育主管部门配合，建构师傅职业能力培训体系，对师傅开展系统培训，使培训工作制度化、规范化、经常化，促进师傅知识结构、职业技能以及学徒教育管理能力的与时俱进。

三是优化师傅带徒艺术。潘玉成认为，师傅带徒能力包括师傅对自己技能掌握过程的清晰认识和对指导徒弟学习技能的策略[38]。新时代背景下，学徒关注的重点是自主、自由、工作的有趣性和挑战性以及来自组织、教师和师傅的支持。Assor， Kaplan和Roth把教师自主支持行为分成自主增强与自主抑制两类：教师的自主增强行为是指教师帮助学生发展和实现个人目标和兴趣、理解教育者和学生当前行動对实现目标和兴趣的作用;反之便是自主抑制行为[39]。现代学徒制试点的学徒不少在基础教育阶段因得不到父母和老师的有效支持，长期处于自主抑制状态，自信心受挫，学习兴趣逐渐消退，学习效能感降低。现代学徒制中，学徒（学生）双身份有利于促进他们对职业的理解，企业情境下学中做、做中学有利于激发学生学习兴趣，这些都是这一特定的人才培养模式通过制度和环境给予学徒的自主支持。这种优势下，师傅若能优化带徒艺术，增强对学徒的自主支持，一定能有效提高学徒培养质量。

让学徒感知到自主支持既需要能力，也需要艺术。心理学角度，感知属于人的认知过程，受个性心理（能力、气质、性格，自我认知、自我体验、自我调节等）、心理动力（需要、动机、信念、理想、价值观等）和心理状态（注意、灵感、激情等）的影响和制约。不少学徒因为长期习得性无助，自尊水平低下，感知常处于“休眠”状态，师傅只有真正理解学徒群体的特定特征，尊重、支持、信任学徒，真心关怀学徒、细心观察学徒、耐心指导学徒、帮助学徒有效克服困难不断收获成功，才能让学徒感知到来自师傅的自主支持，较大程度地满足学徒自主、胜任和关系需要，慢慢地重建自信自尊，增强学习和创造的内在动机。

3.构建和谐师生关系，提高现代学徒培养质量

有学者认为，传统学徒制中师徒间的亲情关系、学徒学习的内在动力、学徒的职业稳定性、师徒对技艺的无私追求等，正是现代职业教育所欠缺的[41]。现代学徒制中，人们尊师重教的意识淡薄，对多数为独生子女一代的学徒而言，师傅只是传授知识、技艺之人，当学徒自身利益得不到保障或受到侵犯时，会将所有的不满牵怒到师傅，较少有过多的感情投入。师傅危机感而带徒内在动机不足，同时因基本需要得不到有效满足而缺乏优化提升带徒艺术能力的内在动机，这必然影响学徒的对师傅的认同、对自身学徒身份的认同、乃至对职业的认同，继而影响他们的学习态度、学习效能乃至身心发展和健康成长。因此，融洽和谐的师生关系是保障学徒培养质量的关键。应积极建构有利于融洽师徒关系的社会环境，增强社会对师傅角色的认同，倡导尊师重教的良好风尚，强化学徒尊师敬师爱师意识。师徒之间关系融洽、互相欣赏、互相关爱，才能极大满足师徒的基本心理需要，激发出巨大的学习工作热情和动力。

自我决定理论认为，人是积极的有机体，具有先天的心理成长和发展的潜能，学习过程中，学习者的自我选择、自主性与掌控性是一种天生的内在欲望[42]。提高师傅对学徒自主支持意识、能力水平，增强学徒自主支持感，充分满足学徒的基本心理需要，激发其学习的内在动机，一定有利于提高学徒培养质量。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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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Influence of Master Support on the Quality of Apprenticeship Training in Modern Apprenticeship System

——Based on the Influence of Perceived Masters Autonomous Support on Apprenticeship Creativity

Guo Dongmei， Li Wenjuan， Wu Yuhui

Abstract  Aiming at the problems of quality problems caused by the lack of positive attitude， ability and art of modern apprenticeship pilot masters， based on the influence of perceived masters autonomous support on apprenticeship creativity， this study conducted a questionnaire survey in the national-level or college-level modern apprenticeship pilot programs in four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to explore the influence of the apprentices perception of masters autonomous support on his creativity.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re w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apprentice creativity and the apprentices perception of the masters autonomy support， basic psychological satisfaction and internal motivation. The perception of the masters autonomy support has a direct and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the apprentice creativity. The basic psychological needs of the apprentice and internal motivation play a multi-mediating role in perceiv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ster autonomy support and apprentice creativity. The suggestions are： enhance the support and motivation of masters; optimize the staff of masters; build harmonious relationship between masters and apprentices.

Key words  modern apprenticeship; perception of the masters autonomy support; basic psychological needs; internal motivation; creativity; quality of apprenticeship

Author  Guo Dongmei， associate professor of Taizhou Polytechnic College（Taizhou 225300）; Li Wenjuan， lecturer of Gansu Urban Institute; Wu Yuhui， Taizhou Polytechnic Colle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