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同陌路,才是对前任最好的保护
2018-03-08夏丽柠
□ 夏丽柠
我认为,男女双方分手了,就该恩断义绝。那个人的影子就得在你心里化成灰,永远都不要再出现才对。但是起初吉吉完全不同意,她说,你以为谁都能像你那么无情无义?
吉吉是单身母亲,女儿已经上初中了。对,她就是我们常说的跑步结婚、跑步离婚的“典范”。而且,她离过两次婚,都是跟同一个男人。离了复,复了离。她说她对得起“情义”二字。
我问她,怎么就跟初恋结婚了?她说,因为什么都是第一次。恋爱是第一次,怀孕也是第一次。可男人在她怀孕期间爱上了别人。他诚恳地回家跟她坦白,说两个人他都爱,没法取舍。
暴脾气的吉吉怀着四个月的胎儿大半夜里疯子似的跑回了娘家。母亲劝她想开点,忍了吧。老太太知道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过日子的艰难。她就是这样把吉吉和她妹妹带大的。
可吉吉不认命,要死要活地离了婚。孩子不满一岁,便带着老妈和孩子来了北京。
虽然辛苦,但新生活总算迈出了第一步。谁知男人一路追来,说是想女儿,一头扎进吉吉租住的房子里住下来。我说吉吉啊,你赶紧把他赶走,女儿看几眼就行了,他还想看一辈子吗?吉吉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她与前夫就这样拉拉扯扯地来往了几年,这期间她一直有再婚的想法,一来她年轻,向往爱情。二来也想给孩子找个正常的家庭。有几个也颇投缘,但慢慢发现了她与前夫的“藕断丝连”,都半遮半掩地撤退了。吉吉总是说,苍天没眼,不许她有爱情。
渐渐地,吉吉也觉察出前夫对她生活的影响。她去了成都创业,开家小公司养活母女二人。偏巧那年赶上“汶川地震”,她抱着女儿挤在火车站广场的人群里,感叹自己的命运多舛。
可谁知,成都的交通刚刚正常化,前夫就坐着飞机来了。见到她们,就抱头痛哭,说不能失去世界上两个最亲的人。吉吉的心软了,复婚的事提上了日程。
前夫本来有正当职业,可在经济大潮的推动上,迷上了传销。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练朗诵,行为举止标准得就像国宾馆的接待。而吉吉开着自己的小破货车,挨家挨户地给小网点送货,既是老板又是装卸工。有时,我心疼地给她打电话劝她悠着点。她说,这样挣钱踏实。唉,前夫与吉吉之间的裂痕就像东非大裂谷,怎么可能填平呢?
在成都,俩人开始了无休止的冷战。前夫觉得,他的妻子应该是婀娜的,而不是一个浑身臭汗的装卸工。吉吉说,每天她只要想到两个人要躺在一张床,就开始浑身发抖。
深夜里,她坐在街心花园的长椅给我打电话痛哭,不想回家。他们在消耗彼此的最后一点温情。女儿读小学了,自己提出上寄宿学校,说反正在家里谁也不跟谁说话。一纸婚约,产生了三个受害者。
这回,是男人提出离婚的。吉吉说,一人一次,终于扯平了。男人开着一辆小车,将自己的东西一趟一趟地从成都拉回内蒙古。吉吉连一个眼泪瓣儿都没掉。她觉得终于解脱了。她想好好地谈一次恋爱。虽然前夫仍然是孩子的爸爸,但她决不让他再到家里来。每次看女儿,前夫知趣地住进宾馆。
“痛改前非”的吉吉真的找到了真命天子,而前夫却早她一步再婚了,又生了个女儿。两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幸福。瞧,形同陌路,才是对前任最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