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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和华兹华斯田园诗歌的自然观比较分析

2018-03-07◎易

文化产业 2018年18期
关键词:华兹华斯云雀田园

◎易 春

(新疆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 新疆 乌鲁木齐 830054)

中国是一个地大物博、历史悠久的国家,在这样优秀的环境下滋生了一代又一代很有才华的文人,陶渊明就是其中一个。而在英国诗坛,同样出现了一位优秀的田园诗人,他就是华兹华斯,两位诗人都很擅长描写自然,但是存在着不少差异。

一、自然观差异原因

造成两者自然观差异最根本、最重要的原因是二人所处的文化背景不一样。陶渊明处于封建社会,那时的中国,儒家和道家文化处于主要地位,文人受儒家和道家影响特别深。陶渊明在很小的时候就受到了儒家和道家思想的洗礼,所以脑海里渴望自然,对于道家的“顺应自然”以及“与世无争”也是持有很大的赞同态度。面对社会的黑暗和人民的困苦,他很想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但是,社会是残酷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拯救处于困苦不堪生活的人们。无奈之下,他选择去过田园生活,逃避眼前的黑暗事实,希望自己沉醉于美好的田园生活,渴望一个纯净的精神世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简简单单地就勾勒出了田园生活的淳朴与美好。自己的内心完全沉醉于美好的大自然,内心的宁静渴望从大自然中获取。陶渊明诗中的自然事物与诗人是合为一体的,是交融的。而华兹华斯诗中的自然事物与诗人是分离的。华兹华斯生活在西欧,那时的西欧,追求思想和个性上的解放,人文主义正处于主要地位。华兹华斯深受这种思想的影响,极力追求自我,提倡“个人主义”,所以与陶渊明诗中的那股洒脱气质会有很大的差异。华兹华斯十分讨厌工业文明的污染,他欣赏大自然的魅力,认为大自然具有一种独特的神秘。他把大自然当作自己的一个内心寄托,渴望通过自然来宣泄自己的情感。他特别推崇想象的作用,他认为想象会使诗歌具有不一样的流动美,让人深深感受到诗歌和自然的独特魅力。正是由于二者所处的文化和社会环境不同,他们的自然观会呈现出不小的差异。而这些差异,正显示出了中西文化交流碰撞的一种美好和无限的魅力。

二、“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在《人间词话》里面,王国维提出了“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这两个概念。而这两个概念,用来形容华兹华兹与陶渊明田园诗歌自然观的区别,是再合适不过了。“有我之境”意思是诗人在描写景物时,添加了许多强烈的个人情感,使诗歌更加丰富饱满。可能一个普普通通的自然山水,经过“有我之境”的一番“渲染”,就变成了感性与理性的水乳交融。华兹华兹本人特别推崇诗歌的自我感情性,在赞美自然的同时,更是强调自我意识的体现。“我躺卧树林之中/听着融谐的千万声音/闲适的情绪,愉快的思想/却带来了忧心忡忡/大自然把她的美好事物/通过我联想人的灵魂/而我痛心万分,想起了/人怎样对待着人。”[1]这是华兹华兹在《写于早春》上的一首诗,在这里面他毫不保留地感叹了自然的魅力,认为人一旦处在自然之下是会感觉到非常舒服的。但是,诗人在感叹自然的同时,并没有忘记自我的存在,表达了对现在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的厌倦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华兹华斯与陶渊明所处的社会环境与文化自然环境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他内心存留着很深重的宗教思想与自我意识,所以会带有明显的“以我观物”的思维方式,体现独特的自我价值,给读者不一样的主观感受。而陶渊明的田园诗歌体现出了一种“无我之境”,希望自我与自然达到有机的统一与融合。朱光潜曾经评价陶渊明的诗歌是“从生活中领悟出来,与感情打成一片,蕴藏在他的心灵的深处,等时机到来,忽然迸发,如灵光一现。”[2]他对自然的向往,已经到了一种非常执着的地步。陶渊明积极追求纯真的自我,渴望投身于自然的怀抱,化“小我”为“大我”,希望进入一个超脱的精神境界。无论华兹华斯的“有我之境”与陶渊明的“无我之境”,都体现了内心的诉求与期盼,使得诗歌更具有感染力与表现力。

三、“含蓄蕴藉”与“直率广阔”

在陶渊明所处的社会环境中,文人普遍追求形式完美,提倡矫揉造作。而陶渊明认为,过分追求形式的完美,一定会影响到情感、内涵的表达,使内容十分僵硬、不自然。因此,他提倡语言形式应该简单纯净。但是,陶渊明所说的简单,并不是说简陋肤浅,只是形容形式的简单,心底更注重内涵的深度和高度。陶渊明的追求也使得他的诗歌呈现出深意、含蓄的特点,给人的感觉是既自然又富有深度。“种桑长江边,三年望当采。枝条始欲茂,忽值山河改。柯叶自摧折,根株浮沧海。春蚕既无食,寒衣欲谁待?本不值高原,今日复何悔!”[3]在诗的前六句里,诗人希望三年就可以采摘长江边上的桑树。可是事与愿违,这个地方被水淹没了,所有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了。“本不值高原,今日复何悔”,表面上在说后悔当初不应该将桑树种植在比较高的地方上,实际上另有含义,表达得十分含蓄委婉却不失深度。陶渊明的诗歌不会给人无谓的说教,只是在淡淡的叙述中给人启发,含蓄而又慰藉。华兹华斯充满着独特的浪漫主义思想,强调强烈的自我意识,表达浓烈的个人情感。因此,在他的田园诗歌里,充满着直率广阔的风采,给人耳目一新的感受。他的诗歌将人们从新古典主义传统束缚下解放出来,推崇个性自我,表达独立的思想感情。正如他在《致云雀》里写到的,“带我上,云雀呀!带我上云霄!/因为你的歌充满力量/带我上,云雀呀!带我上云霄/因为你的歌充满力量/请把我激励和引导……”在这里,华兹华斯借用丰富的想象,为云雀增添了理想的色彩,表现了直率广阔的思想境界。

四、自然审美意识的差异

华兹华斯曾说:“只要诗人在其思想和情感之间事先建立起适当的联想,那么一旦诗人的情感自然地流露处来,欣赏者就必然会获得愉快和教益。”[4]在华兹华斯看来,诗人必须让读者或者欣赏者感觉到阅读的快乐,并且在阅读的过程当中领悟到阅读的真正意义所在。华兹华斯特别推崇深邃的思想,认为诗歌一旦被赋有了深邃的思想,就具有了灵魂和生命。而且,华兹华斯特别注重表现人性,以启发人们对人性的思考,从而对于生命有着不一样的理解和感受。在其诗歌中,无论是罪犯、乞丐还是傻瓜,都给人以感官上的刺激,人们在这种刺激下会下意识地让自己处于一种至高无上的评判者,会去思索,开启不一样的内心世界。华兹华斯以普通的田园题材,却可以表达深邃的思想,给人更多理性上的认知,这一点着实让我们受益匪浅。陶渊明的田园诗歌与华兹华斯相比,显得纯粹一点,还没上升到人性的高度。在他笔下,大多感叹大自然的美好,在自然的美好之下感叹一些生命趣味,给人无限诗情的感觉。读者读陶渊明的田园诗歌是一种享受,因为是在与大自然对话,这种对话是毫无压力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可以勾勒出陶渊明的“物我相忘”,陶渊明的自然审美意识给人更多感性上的趣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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