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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宣翻译中的源语顺应

2018-03-06

外国语文 2018年5期
关键词:交际语言文化

白 蓝

(湖南女子学院 外语系,湖南 长沙 410004)

0 引言

外宣翻译是具有传播特征的特殊形式的翻译,是以外国民众为受众对象、以汉语为信息源、以英语等外国语为信息载体,以各种媒体为渠道的交际活动。外宣翻译的目的是“通过翻译实现与世界的沟通与交流”。在汉语外宣翻译中,人们普遍推崇归化策略,即让作者靠近读者,因为汉语属于弱势文化的语言而英语属于强势文化的语言,“当弱势文化的语言翻译成强势文化的语言(主要是英语)时,为了得到强势文化读者的接受与认同,就必须选用他们所乐于接受的内容和形式”(Venuti ,1995:21)。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总是依据译入语特定的政治、文化、意识形态的规范,对译语文本进行调整。这在对外开放之初,在西方国家对中国一无所知或知之甚少的背景下,对于“让世界听到中国的声音”起到了积极作用。然而长此以往,容易造成文化差异的丧失,“抹杀民族文化的多元性,导致封闭性地维系‘自我’民族文化或鼓励宰制性的文化霸权主义”(刘军平,2004:14)。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文化交流”作用的丧失,有违外宣翻译的初衷。因此本文提出外宣翻译中源语顺应的观点,旨在探讨新型国际关系背景下如何向英语世界准确翻译介绍中国理念、中国话语。

1 顺应论的核心观点与外宣翻译的实质

比利时国际语用学学会秘书长维索尔伦提出“顺应论”(Theory of Adaptation),认为语言的使用过程是语言使用者基于语言内部与外部的原因,有意识或无意识地连续选择语言的过程(Verschueren,1999:55)。语言使用者之所以能够在语言使用过程中做出种种恰当的选择,是因为语言具有以下三个特征:变异性、协同性和顺应性。这三个特征是人类自然语言的基本属性,它们使得人类能够动态地使用语言。语言的变异性指语言具有一系列可供选择的可能性;协同性指所有的选择都不是机械地或严格按照形式和功能关系做出的,而是在高度灵活的原则和策略的基础上完成的;顺应性则指语言使用者能够从可供选择的项目中做出灵活的变通以满足交际需要 (Verschueren, 1999:61-62)。

选择的目的是使交际得以顺利进行,选择的依据是语境。维索尔伦将语境分为语言语境和交际语境。语言语境即我们通常所说的上下文,主要包括篇内衔接、篇际关系和线性序列等;交际语境是指非语言因素,包括物理世界、社交世界和心理世界等。维索尔伦同时提出,语境动态顺应是语言使用过程的核心。任何语言在使用过程中都要动态地顺应语境。

翻译作为一种语言使用的过程,其语言的选择自始至终都需要遵循与交际环境、交际现象和交际目的的一致性。但较之于一般的单语语言选择过程,翻译是一种更多层次、更为复杂的选择过程,它具有跨语言、跨文化的特征,受到文本内外诸多因素的影响,牵涉的相关变量要比单语交际更为复杂,并且呈现出翻译活动自身的选择特性,具有多种选择组合的性质。翻译过程中做出种种选择就是为了顺应多层次、多维度的翻译目的,有效实现翻译的功能。

从词的构成看, “外宣翻译”是偏正短语,更确切地说是体词性偏正短语,也称定中短语,“外宣”是定语,“翻译”是中心语,“外宣”说明“翻译”的性质。“外宣翻译”英译名中的 “publicity”“global/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便是其核心意义的表达。因为外宣翻译的实质是“翻译”,“外”是指翻译针对的对象,指的是目标受众,“宣”是翻译的目的,“翻译”是实现“宣”的手段,外宣翻译就是要以翻译为手段实现对外宣传的目的。这就决定了外宣翻译的研究与实践应该紧跟国家的大政方针,应该作为国家的“喉舌”来服务。2016年4月首届新华社国家高端智库论坛“战略与路径:构建融通中外的话语体系”在北京召开,2017年7月第五届全国对外传播理论研讨会“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在烟台召开。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理解中国,其核心是用中国话语解释中国实践。

2 新型国际关系背景下的外宣翻译原则

如前所述,人类自然语言的基本属性包括变异性、协同性和顺应性,使得人类能够动态地使用语言以满足交际的需要。新型国际关系背景下的外宣翻译就是围绕“以合作共赢为核心,以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为目标”而进行跨语言、跨文化的特殊交际活动。在此特殊的交际过程中,作为源语与目标语桥梁的译者必须从翻译目的出发 ,有意识地选择翻译策略、翻译技巧,顺应具体的交际环境和交际对象,做出灵活动态的顺应性翻译。换言之,就是要有政治的敏感性,要尽可能地在译入语中保留中华文化的“文化他者”地位,彰显文化的差异性,通过灵活变通的手段将中华文化准确、有效地传递给世界。

2.1 外宣翻译需要政治的敏感性

20世纪90年代,政治、民族、种族等政治色彩非常强烈的问题即已成为翻译研究的重点,中外诸多学者认为翻译始终与政治相生相伴。后殖民主义翻译理论家Tejaswini Niranjana (1992)提出“翻译自始至终是个政治行为”的论断,印度裔美国后殖民批评家Gayatri C. Spivak (1993)在《局外的教学机器》中提出了“翻译的政治”的命题,认为翻译在两种不同的文化传播与交融过程中呈现或隐现着权力关系。旅美学者刘禾说“翻译已不是一种中性的、远离政治及意识形态斗争和利益冲突的行为,相反,它成了这类冲突的场所”(刘禾,2002:115)。费小平认为,“翻译中的政治”“是对于权力的追求和运用”(费小平,2005:64)。“政治的敏感性”是指译者对自身行为将产生的政治影响和社会效应要有准确的判断能力和敏锐的感悟能力,要有正确的政治方向、政治立场、政治观点、政治纪律、政治鉴别力和政治敏锐性。

外宣工作的阶级性决定了外宣翻译的政治性,因为无论哪个国家、哪个阶级、哪个政党,它们的对外宣传都是要为自己的利益服务的,均存在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政治色彩。外宣翻译中译者要特别注意说话者的政治立场,把握用词的政治分寸,从顺应论的角度看就是关注交际环境中的非语言因素,尤其是社交世界,要保持交际环境、交际目的的一致性。

例如,“新型大国关系”这一概念中方外事译员和美国官方媒体截然不同的英译译文即体现了中美两国不同的“大国”观念。中方外事译员将其译为“a new model of major country relationship”,美国政府和主流媒体等则将其译为“a new type of major power relationship”或“a new type of great power relations”。中美译文的根本区别在于“大国”的译法,中方译为“major country”,美方译为“major/ great power”。 “great power”是拥有强权政治、军事实力和战争能力的,拥有支配他国权力的“列强、权势、强国、大国”。中国只是面积较大、人口较多的一个“大型”发展中国家,没有任何霸权主义思想,“major country” 准确表达了 “新型大国关系”的内涵,同时也向美国表明中国没有挑战美国霸主地位的意图。 “a new model of major country relationship”的译文很快被美国官方接受和认可(杨明星,2015:103)。

中方外事译员选择用“a new model of major country relationship”翻译“新型大国关系”而不是英语语言世界里符合“大国”字面意义的“great power”,表达了中国想要通过“新型大国关系”理念的推广,与世界各国建立和平共处的外交关系的理念和意愿,顺应了新的国际形势下中国政府构建融通中外的话语体系的交际目的。中国早已认识到“要形成与迅速提升的国际地位相适应的国际话语权,关键在于构建一套既有鲜明中国特色又能被国际社会理解和接受的国际话语体系”(蔡名照,2016:12)。而构建融通中外的话语体系核心是用中国话语解释中国实践(王晓晖,2016:10)。可以说“新型大国关系”的创新性翻译乃是顺应交际目的“用中国话语解释中国实践”的成功案例。

2.2 外宣翻译需要彰显文化的差异性

顺应论认为语言的使用不仅具有目的性,还是一个不断“做选择的过程”,“语言具有使人们在多种可能中做出可协商性选择以实现交际需求的特性”(Verschueren, 1999:6)。语言的选择需要顺应不同的语境。然而早期的外宣翻译实践中我们过多强调译入语读者的认知因素和情感因素,委曲求全去适应目标语读者的“视域”,满足他们的“期待”,希望得到他们的“认同”,期望“以西方受众认可接受的话语方式,达到宣传中国的目的” (陈小慰,2007:60)。不可否认,强调从跨文化语境、读者认知心理以及视域融合等维度进行读者关照的外宣翻译观与翻译实践不无道理,但同时我们应该看到这可能导致一个可怕现象——文化多样性日益被消解。“文明的延续需要依靠不同文化之间的碰撞与沟通,而文化多样性是人类文明得以良性发展的必要条件。”(施特劳斯,2006:9)没有了文化的多样性,其后果可想而知。“在现代民族国家的神话中, 最主要的一个方面就是文化认同,而文化认同的核心问题就是确立差异。”(刘军平,2004:14)保留文化差异是不同文化之间对话与交流的前提, 也是全球化“异质因素”的诉求。外宣翻译中,保留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的真善美,保留中华文化“文化他者”地位,将中华民族的价值取向、道德标准传递给世界,让中华文化逐渐影响到其他的民族,在取得中华文化话语权的同时促进世界文化的多样性。

中国自秦汉起即与周边国家开始了对外文化贸易交流,开启了中华文化对外传播之路。汉唐以后,在强大国力的支撑下,通过“丝绸之路”“唐僧取经”“郑和下西洋”,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漂洋过海传播到欧亚,对许多国家人们的生产生活和文化特征产生过重要影响。经过近4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日益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国际地位显著提高,对世界的影响与日俱增。全世界对“中国现象”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非常渴望深入了解该现象背后的文化。仅以美国为例,有研究表明,“美国对差异化的中国文化的兴趣正与日俱增,人们谈论中国和中国文化,关注中国的发展进程,渴望了解中国文化的基本价值,并从中发现中国快速发展的奥秘”(王岳川,2010:19)。国外受众对中国国家重点新闻网站“中国网”的英文时事评论类栏目《中国3分钟》关注的一组数据也表明海外受众对中国故事、中华文化的热衷程度:该栏目创办两年,截至2017年8月4日,共119期,总的阅读量已经超过了2.27亿,总视频播放量超过1 700万,互动量1 300万。并且关注度越来越高,2017年5-6月的互动量比上一年同期增长了7倍(王晓晖,2017)。可见,向西方宣传中华文化正当其时。外宣翻译中以中华文化为准的包含“差异化的中华文化”的译文正好能够顺应此时的读者期待,顺应宣传中华文化的交际目的。

例如,译员在翻译“改革贵在行动,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时,借用了英语俚语“talk the talk, walk the walk”,将后半句译为“Talking the talk is not as good as walking the walk”, 而英国著名杂志TheEconomist(《经济学家》)保留了中文的字面意义,将其译为“Screaming yourself hoarse was not as good as rolling up your sleeves and getting to work.”

“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这句来自中国民间的简单朴实的口头语,总理非常形象地回答了如何面对改革的问题,简单易懂且平实贴切,让老百姓备感亲切。这种形象性是通过语言的联想意义来建构的,这种建构需要诉诸具象的原型——“嗓子”和“膀子”得以实现,听众通过具象的原型折射到抽象的意思,这是一个由“能指”到“所指”的认知建构过程。口译员“Talking the talk is not as good as walking the walk”的现场翻译虽然达意,“不要空谈要实干”的抽象意义也得以传递,但是源语中的具象——“嗓子”与“膀子”原型的消失使得具象原型在认知的过程中可能留下的或深或浅的痕迹自然消失,具象可能产生的形象感便不复存在。同时,源语中“嗓子”与“膀子”对照所构筑的文化意象被遗失。而“文化意象大多凝聚着各个民族的智慧和历史文化的结晶”(谢天振,1999:180)。因而笔者认为英国《经济学家》杂志保留“喊破嗓子”“甩开膀子”字面意义、包含差异化的中国文化的译文,能更形象地展示一个亲民务实、充满睿智的大国总理形象,有助于总理的施政方略更好地传向世界。

2.3 外宣翻译需要表达的准确性

根据顺应论,翻译的过程可以描述为如下三步骤:第一步,解读原语文本,选择文本意义;第二步,明确翻译目的,选择顺应对象(或层面);第三步,选择策略技巧,实现相应顺应。关键是第二步,因为顺应的对象以及层面不可能同时全部满足,此时翻译目的便成为决定选择的关键,一切皆应为“实现目的”服务,因为“翻译是以关联为准绳,以顺应为手段,以意图为归宿,尽量使译文向原文趋同的动态行为”(赵彦春, 2005:43)。“根据语用翻译理论,翻译就是译意,这个‘意’是指意图,原文作者的意图……译文无论做什么处理,只要它能传达原作的用意,实现语言交际的目的,它就是一种可行的译法。”(何自然,1997:196)因此,我们所谓的准确性就是指外宣翻译要在顺应翻译目的的前提下,确保事实的准确性以及语言的准确性,保证外宣翻译的有效性。

2.3.1 事实的准确性

外宣翻译要学会“以国际的表达方式,站在中国的立场”,外宣翻译的译者要善于用国际上能理解的方式,站在中国的立场上,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用事实说话,将中国的立场、观点寓于对事实的客观表达中。然而国际传播大环境风云变幻,各个国家都可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进行宣传报道,这就要求外宣翻译的译者要善于跟上时代变化,善于透过纷繁复杂的表象抓住事物的本质。在地名的翻译、牵涉国家主权、民族独立等问题的翻译时尤为如此。

(1)地名的翻译

地名是历史的产物,是国家领土主权的象征。地名在国际政治、经济、外交、文化交流、新闻出版以及社会生活方面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中国领土上的地名译成英文时要用汉语拼音字母拼写。1978年9月26日国务院批转的《关于改用汉语拼音方案拼写中国人名地名作为罗马字母拼写法的实施说明》明确规定,“用汉语拼音字母拼写的中国人名地名,适用于罗马字母书写的各种语文,如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世界语等”,“在各外语中地名的专名部分原则上音译,用汉语拼音字母拼写”[注]参见刊于《文字改革》杂志1983年第3期第20-21页的《关于改用汉语拼音方案拼写中国人名地名作为罗马字母拼写法的实施说明》一文,该文是1978年9月26日《国务院批转关于改用汉语拼音方案作为我国人名地名罗马字母拼写法的统一规范的报告》一文的附件。。1977年9月“联合国第三届地名标准化会议关于中国地名拼法的决议”建议“采用汉语拼音作为中国地名罗马字母拼法的国际标准”[注]参见刊于《文字改革》杂志1983年第3期第20页的《联合国第三届地名标准化会议关于中国地名拼法的决议》一文。。因此,用汉语拼音字母拼写中国地名不仅是中国的统一标准,也是国际通用标准。用汉语拼音字母拼写中国地名是对该地区中国主权的宣示或承认。在外宣翻译中,尤其是涉及有主权争议的地区时,一定要慎之又慎,要尊重事实,切不可“人云亦云”跟着西方媒体走,更要警惕某些对中国处心积虑的国家故意混淆视听的英文表达。如南沙群岛应译作:the Nansha Islands,而非西方媒体的the Spratly Islands 或者the Spratlys;黄岩岛应译作:the Huangyan Island, 而非英美媒体惯用的the Scarborough Shoal,更非菲律宾政府用的 Pantag Shoal;钓鱼岛应译作 the Diaoyu Islands,绝非日本人所谓的Senkaku Islands。用汉语拼音英译中国地名,“虽译犹不译”的“零翻译”实际上是在宣布中国对该地区的主权,此时遵循的是专名翻译的“名从主人”的原则。

(2)牵涉国家主权、民族独立等问题的翻译

台湾、香港、澳门自古以来都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们是中国的“台湾地区”“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牵涉到它们的翻译时一定要谨慎,确保其准确性,以免造成政治误译而贻害无穷。如中国的“国家统一”应译作national reunification,而非西方媒体惯用的national unification,因为前缀“re-”,表示“又,再,重新”的意思,就如“一家人团聚”用“family reunion”是一个道理。再如“APEC 组织成员”应译作“APEC members”或“APEC economies”,而非“APEC countries”,因为APEC成员中有我国香港、台湾等地区经济体。

2.3.2 语言的准确性

语言的准确性包括理解的准确性和用词的准确性。翻译的任务是“要把原作中包含的现实世界的逻辑映像或艺术映像,完好无损地从一种语言转移到另一种语言中去”(张今, 2005:22)。“完好无损”自然需要“准确”予以保障。语言的准确性是外宣翻译的灵魂。外宣翻译中“语言虽是为内容服务的,但语言失误会引起受众误解,甚至还会无意中导致政治思想错误”(张健,2016:114)。外宣翻译的译者不仅要对英汉两种语言的文法以及语言结构等了如指掌,还应善于分辨两种语言中某些词汇概念意义及内涵意义的细微差别,对于有文化负载的词汇一定要追本溯源,查清词语的文化背景意义。这样在解读源语文本、选择文本意义以及选择合适的词汇进行原文意义表达时才不会顾此失彼。

(1)关注词汇意义的变化

例如,2017年7月1日习近平在庆祝香港回归祖国2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说“我代表中央政府和全国各族人民,向全体香港居民,致以诚挚的问候!”现场翻译将“全国各族人民”译为“people of all ethnic groups across the country”,而不是“Chinese people of all nationalities”。尽管由于历史的原因,“Chinese people of all nationalities”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一直被普遍认为是正确的翻译。我们曾将“少数民族”译作“minority nationality”,将“多民族的国家”译作“the multi-national state”,但实际情况是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英语词汇的空前发展,“nationality”的词义也发生了变化,现在该词更多的是指“国籍”“国家”“民族性”(尤指未建立独立国家的民族)。因此,我们现在将“少数民族”译作“ethnic minority”, “多民族国家”多译作“a multi-ethnic state”,尽管“multi-national state”仍然可以接受,但是“multi-national”更多的应该是指“多国的、跨国的”的意思。

外宣翻译要与时俱进,关注词汇意义的变化,这个变化可能是历史的原因也可能是政治的原因或者是语言相互影响的原因使然。比如“金砖国家”2010年以前指的是由俄罗斯(Russia)、中国(China)、巴西(Brazil)和印度(India)四个国家组成的新兴市场投资代表,称为“金砖四国”(BRIC),2010年由于南非(South Africa)的加入变成了现在的五国,其英文也顺应时代的发展,由“BRIC”变为“BRICS”。

(2)把握近义词的词义差别

外宣翻译中对于带有政治色彩的术语的翻译,词汇选择时一定要多做比较甚至要展开研讨后再予以确定。

例如“中国的和平崛起”,不宜译作“China’s peaceful rise”,建议译作“China’s peaceful development”。因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媒体一直在鼓吹“中国威胁论”,而事实上中国的崛起与发展道路,表现为和平、开放、合作、和谐的发展。development 正好可以向世界表明中国走和平发展道路的决心,因为develop的概念意义就是grow bigger/ stronger,主要指的是经济上的发展、壮大,没有任何的火药味、战争味。rise的概念意义是become powerful/ important, 但它还有“起义、反抗、奋起”(to begin to fight against your ruler or government or against a foreign army)的引申意思。 显然development 比rise 更柔和,让“崛起”的意思弱化,这样也有助于消除“中国威胁论”的负面影响,有利于树立和平中国的国际形象。

(3)准确理解源语意义

朱光潜先生在《谈翻译》一文中曾强调翻译中“信”所起的最根本的作用,认为“信”的涵义兼备“达”和“雅”的内容,而实现绝对的“信”只是一个理想,事实上不容易做到。从翻译的本质看,对“信”的把握,反映出译者对源语的理解和解释,而理解即准确把握源语的意义是翻译的前提。

例如,“香港特别行政区将保持自由港和独立关税地区的地位”的译文“The Hong Kong Administrative Region will retain the status of a free port and a separate custom territory”, “独立关税区”中的“独立”用了“separate”而非“independent”,因为“independent”的意思是(of countries and states)being not ruled by other countries but having their own government,这样容易使人错误理解为香港特别行政区是一个独立于中国的政治实体。

3 结语

外宣翻译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是需要翻译理论指导的科学,需要跨文化的传播理论指导的艺术,一门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的科学,一门让异国受众了解中国、接受中国、喜爱中国的艺术,它需要源语语言文化与译语语言文化、源语使用者与译语接受者、译者主体性与受众中心化等多重矛盾关系协调统一。在外宣翻译的最初阶段更多地采用目的语顺应的策略,对目的语读者进行顺应;随着我国国际舞台中心地位的确立,国外受众对中国了解的逐步深入,外宣翻译源语顺应有了一定的基础和条件,翻译中应该适当采用源语顺应策略,尽可能对源语做出顺应性翻译。它要求译者具有高度的政治敏锐性,尽量传达文化的差异性,而最核心也最关键的是需要做到表达的准确性。外宣翻译的“择语”无论有多艰难,译者都必须要将外宣翻译目的的实现放在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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