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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G4相关肝胆胰疾病的发病机制和诊疗研究进展*

2018-03-05杨长青

胃肠病学 2018年5期
关键词:浆细胞皮质激素胆管

杨 丽 杨长青 ()

近年来,免疫球蛋白G4相关疾病(immuno-globulin G4-related disease, IgG4-RD)作为一种累及多器官或组织的慢性进行性自身免疫性疾病,引起了越来越多临床和基础研究者的关注。本文就IgG4相关肝胆胰疾病的发病机制和诊疗研究进展作一概述。

一、IgG4和IgG4-RD

1961年Sarles等[1]确立了自身免疫性胰腺炎(AIP)的存在,2001年Hamano等[2]首次在AIP患者中发现血清IgG4水平增高。2003年Kamisawa等[3]进一步发现该病患者不仅血清IgG4水平增高,且IgG4阳性浆细胞浸润胰腺和胰腺外组织,故建议将其命名为IgG4-RD。自2008年起研究者发现IgG4相关的疾病不仅可表现为胰腺病变,也可有下颌腺、肾上腺、肾小管、腹膜受累。随着病例的累积,研究者发现IgG4相关的疾病几乎可累及人体所有脏器和组织。在2011年的国际IgG4相关疾病研讨会上,日本学者提出“IgG4-RD”的概念,得到了广泛认可,并发表了共识意见[4-5]。

1. IgG4的生物学特性:免疫球蛋白分为IgG、IgA、IgM和IgE四种,其中IgG是血清和体液中含量最高的抗体,占血清总球蛋白的75%~80%。人IgG有4个亚类,根据血清浓度的高低分为IgG1、IgG2、IgG3和IgG4,IgG4仅占其中的3%~6%[6]。IgG4的结构特点是其重链Fc片段C端CH2区域的氨基酸与其他IgG亚类略有不同,使IgG4与补体C1q和Fcγ受体的结合力减弱。因此,理论上IgG4不能有效激活经典补体途径,仅可在免疫活化中发挥有限的作用[6]。此外,IgG4重链间由非共价二硫键进行内在连接,较其他IgG亚类不稳定。不同IgG4抗体Fc片段间可相互作用,并可发生Fab臂交换(半抗体交换)。IgG4能通过与其他IgG4分子交换半分子,转化为不对称的特异性抗体,进而失去交联抗原的能力[6]。

2型辅助性T细胞(Th2细胞)可调控IgG4、IgE生成,延长或重复抗原暴露均可诱导生理性IgG4产生。IgG4-RD患者受累器官组织中的Th2细胞因子[如白细胞介素(IL)-4、IL-5、IL-13]和调节性细胞因子[IL-10、转化生长因子β(TGF-β)]表达均出现上调。Th2细胞因子能促进IgG4、IgE产生。调节性T细胞(Treg细胞)可抑制Th2型免疫反应,并可分泌IL-10,诱导B细胞产生的抗体从IgE向IgG4转换,引起组织大量IgG4阳性浆细胞浸润。此外,Treg细胞分泌的TGF-β可发挥促进组织纤维生成的作用。这种选择性的IgG4诱导被称为改良Th2反应[6]。

2. IgG4-RD的发病机制:目前IgG4-RD的发病机制尚未完全阐明,越来越多的研究者认为IgG4抗体在该病的发生中并无致病性,而是代表着另一个原始过程的下调式应答。血清和组织IgG4水平升高并非IgG4-RD的特异性表现,在多中心型Castleman病、变态反应性疾病、嗜酸性肉芽肿性多血管炎(Churg-Strauss综合征)、结节病和其他许多疾病中亦可见这一现象[7]。

现已证实遗传因素HLA-DRB1*0405和HLA-DQβ1-57基因与IgG4-RD的发病有关,也有学者提出自身免疫失调在该病发生过程中起有重要作用,但目前尚未有确切的证据支持。部分学者认为感染在IgG4-RD发病中发挥重要作用,如幽门螺杆菌分子模拟与AIP发病的关系。无论是自身免疫还是感染因素,在IgG4-RD发病过程中均可诱导Th2细胞介导的免疫反应,进而激活Treg细胞,产生大量IgE和IgG4[8]。

IgG4-RD炎症病变的免疫应答具体机制包括[7-8]:①单核细胞、嗜碱性粒细胞中Toll样受体(TLR)和核苷酸结合寡聚化结构域2(NOD2)识别病原体相关分子模式(PAMPs)和损伤相关分子模式(DAMPs),诱导促进免疫球蛋白类别转换的B细胞活化因子(BAFF)产生IgG4;②Th2细胞过度免疫反应可引起Treg细胞聚集,分泌高浓度IL-10,进一步诱导IgG4和TGF-β进行类别转换,导致严重纤维化;③激活的嗜碱性粒细胞可产生IL-13,促进Th2细胞介导的炎症反应;Th2细胞还可分泌IL-4、IL-5,诱导初始T细胞分化,激活嗜酸性粒细胞,促进Th2细胞增殖,进而产生大量IgG4;④IL-6和IL-21可诱导初始T细胞分化成滤泡辅助性T细胞(Tfh细胞),形成异位生发中心,促进浆细胞增殖,产生活化的抗体。

3. IgG4-RD的诊断特点和诊治标准:IgG4的生物学特性决定了IgG4-RD的临床症状、血清学和组织病理学特点。临床表现方面,与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以女性多见的特点不同,IgG4-RD患者以男性为主,但不同性别患者的病变范围和严重程度相似。IgG4-RD可累及一个或多个脏器。60%~90%的IgG4-RD患者可见多脏器受累[9]。患者常表现为受累脏器亚急性包块生成或器官弥漫性肿大。血清学表现方面,60%~70%的IgG4-RD患者血清IgG4浓度升高,且多伴有IgE水平升高。近年有研究[9]证实,即使血清IgG4水平正常,血浆母细胞计数在活动性IgG4-RD患者中可上升至较高的水平。有文献报道血清IgG4水平正常的患者中位总浆母细胞计数为 3 784/mL,IgG4-RD患者的总浆母细胞中位数为 4 698/mL,而健康对照者总浆母细胞中位数为94/mL[10]。因此,浆母细胞作为一种生物学标记物,其血浆计数对IgG4-RD的诊断价值可能优于血清IgG4浓度。组织病理学表现方面,IgG4-RD患者受累器官组织中可见以IgG4阳性浆细胞和CD4+T细胞为主的浆细胞浸润,且常伴有纤维化、闭塞性静脉炎,病变组织呈弥漫性肿胀。与IgG4-RD相关的纤维化具有特征性的“席纹”状或“螺纹”形,其典型表现为成纤维细胞和炎症细胞排列成车轮状外观[8-9]。

当患者出现一种特征性器官或组织受累表现时,应考虑IgG4-RD的可能。具有以下任何一项表现者即为IgG4-RD高危:不明原因的胰腺炎、硬化性胆管炎、双侧唾液腺和(或)泪腺肿大、腹膜后纤维化、眼眶假瘤或眼球突出;具有至少一项上述表现者若同时存在血清IgG4水平升高、变态反应性症状和(或)其他纤维化进程,则其患有IgG4-RD的可能性显著增加。一个多国、多学科的IgG4-RD专家组发布的共识指南[5]中的诊断标准包括:①临床表现为受累器官局灶性肿块或弥漫性组织肿胀;②血清学表现为血清IgG4水平>1.35 g/L;③组织学可见淋巴细胞和浆细胞显著浸润、纤维化;IgG4阳性浆细胞浸润:IgG4+/IgG+>40%且IgG4阳性浆细胞>10/HP。以上三条均符合者即可确诊;符合①和③,则认为可能性较大;符合①和②,则临床可怀疑,但不能确诊。

至今尚缺乏IgG4-RD的最佳疗法,各种治疗方案疗效的判断依据均为观察性数据,包括个案报道和病例系列研究,且多以AIP患者为主要研究对象。目前国际上取得的广泛共识包括:所有存在症状的活动性IgG4-RD患者均需接受治疗,其中部分需要紧急治疗;部分无症状的IgG4-RD患者亦需接受糖皮质激素治疗;初始治疗取得良好效果是IgG4-RD的特征性表现,特别是还未发生过度组织纤维化时[5]。对所有未经治疗的活动性IgG4-RD患者,糖皮质激素是诱导缓解的一线药物,除非存在相关禁忌证;诱导缓解治疗成功后,部分患者可获益于维持治疗;成功诱导缓解而停药后复发的患者需再次接受糖皮质激素治疗。复发后,应考虑在维持缓解期加用类固醇以便糖皮质激素减量。泼尼松的起始治疗剂量建议为40 mg/d,常于2~4周内起效,且通常更快。受累器官或组织在临床上出现明显反应后,可开始逐渐减少糖皮质激素剂量,即根据患者耐受性以2~3个月为周期有计划地减量,目标是完全停药。泼尼松剂量通常低于5 mg/d,以避免长期用药所致的不良反应。糖皮质激素在治疗数周内起效,患者表现为症状改善、组织包块减小或器官肿大减小、器官功能改善,血清IgG4水平通常亦出现下降。

Khosroshahi等[11]的一项病例系列研究表明,许多对糖皮质激素和其他药物反应不佳的IgG4-RD患者接受B细胞清除治疗(利妥昔单抗1 g,每15 d 1次,总共2次)的应答较好,但目前尚无随机对照试验对该方案的疗效和安全性进行评估,属超适应证应用。B细胞清除治疗通常可迅速靶向降低血清IgG4水平,而对其他免疫球蛋白和免疫球蛋白亚类浓度的影响较小。此外,硫唑嘌呤(2 mg·kg-1·d-1)或吗替麦考酚酯(根据患者耐受性,最高剂量可为 2.5 g/d)亦是合理的二线治疗药物,或可用作糖皮质激素助减剂[12]。

有研究[13]表明IgG4-RD与恶性肿瘤风险增加有关,且该风险在IgG4-RD确诊后一年内较高,可累及多种器官和组织,最常累及肺、结肠、前列腺、胃、胰腺等,并可引发非霍奇金淋巴瘤,但该结论尚存在争议。

张盼盼等[14]分析了2011年1月—2016年1月期间北京协和医院收治的346例IgG4-RD患者的临床特征,结果显示男性230例(66.5%),女性116例(33.5%),平均发病年龄(53.8±14.2)岁;最常见的临床表现为淋巴结肿大(56.4%)和颌下腺肿大(52.6%),其他受累器官依次为泪腺肿大(46.5%)、AIP(38.4%)、肺(28.0%)、硬化性胆管炎(25.4%)、鼻窦(23.4%)、腮腺肿大(21.7%)等;多数患者为多器官受累,74.3%的患者受累器官≥3个,18.2%为2个器官受累,7.5% 为单个器官受累;49.7%的患者有过敏史;94.1% 的初治患者血清IgG4水平升高,33.5%的患者单用糖皮质激素治疗,52.6%予糖皮质激素联合免疫抑制剂治疗,4.9% 单用免疫抑制剂治疗,9.0%未予药物治疗;97.1%的患者病情改善或稳定。与日本的研究[15]结果相比,我国患者颌下腺、淋巴结、肺、胆管、腹膜后受累的比例较高,平均发病年龄稍早。

二、IgG4相关AIP(1型AIP)

IgG4相关AIP亦称淋巴浆细胞性硬化性胰腺炎,是一类典型的IgG4-RD。大多数IgG4相关AIP患者可同时伴有另一种IgG4-RD病变,如IgG4相关硬化性胆管炎(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IgG4-SC)、淋巴结肿大、唾液腺或泪腺受累等。

IgG4相关AIP的临床特征包括轻度急性复发性胰腺炎,表现类似原发性硬化性胆管炎(primary sclerosing cholangitis, PSC)的胆管和胰管狭窄以及可能与胰腺癌或淋巴瘤混淆的胰腺肿块等;以血清IgG4浓度1.35 g/L为临界值,鉴别IgG4相关AIP与胰腺癌的敏感性和特异性分别为95%和97%。超声内镜引导下细针穿刺活检是从胰腺获得组织学标本的方法之一[16],诊断或高度提示AIP的主要影像学表现包括无特征性边界的胰腺弥漫性增大、伴或不伴囊状缘的延迟增强、主胰管狭窄;胰管呈不规则狭窄(串珠样外观),或胰管、胆总管近端或远端的局灶性狭窄;肝内胆管不规则狭窄。获取的胰腺组织均需行病理学活检以明确IgG4相关AIP的诊断。此外,血清IgG4水平升高、特征性的放射学表现以及对皮质类固醇有反应亦支持该病诊断。在美国,最常用的IgG4相关AIP诊断标准是Mayo Clinic提出的诊断标准,其诊断或高度提示IgG4相关AIP的病理学表现包括淋巴浆细胞性硬化性胰腺炎或IgG4阳性浆细胞浸润超过10/HP,同时至少伴有2种下列表现:胆管周围淋巴-浆细胞浸润、闭塞性静脉炎以及腺泡纤维化组织学表现[17]。

有时难以根据临床表现来鉴别IgG4相关AIP与胰腺癌,如两种疾病均常出现无痛性黄疸。某些胰腺癌患者也可有血清IgG4水平升高(>1.35 g/L),但通常低于正常值上限的2倍;故仅凭血清IgG4水平升高并不能排除胰腺恶性肿瘤。可诊断或高度提示胰腺癌的影像学表现包括低密度肿块、胰管扩张和(或)中断、胆总管狭窄以及远端胰腺萎缩。某些胆管造影术发现的特征可能有助于鉴别IgG4相关AIP胆管受累的IgG4-SC与PSC。IgG4相关AIP患者腹部CT扫描可见两种特征性影像学表现:“腊肠形”胰腺的弥漫性肿大和胰腺周围的水肿晕轮[17]。

目前发现糖皮质激素治疗对大多数IgG4相关AIP患者有效,但复发率高。推荐对IgG4相关AIP患者给予糖皮质激素治疗,建议起始治疗方案为泼尼松40 mg/d,持续4~6周后每周减量5 mg,诱导治疗期末再行影像学检查以评估疗效。硫唑嘌呤治疗对46%的IgG4相关AIP复发患者有效,不完全缓解和(或)复发更常见于胆管狭窄的患者。对同时存在IgG4相关胆管炎的AIP患者,可给予 2 mg/kg 硫唑嘌呤治疗。利妥昔单抗是一种单克隆抗体,可有效治疗IgG4相关AIP[18-19]。

三、IgG4相关肝病(IgG4-related hepatopathy)

2012年IgG4-RD累及肝脏的疾病被命名为IgG4相关肝病,但相关报道非常少见。IgG4相关肝病患者的肝实质内可见平均2~60/HP的IgG4阳性浆细胞广泛浸润。Umemura等[20]根据患者肝脏组织病理学特征将IgG4相关肝病分为以下五种类型:①门静脉炎症模式:门静脉炎症明显,有或无界面性炎症;②大胆管损伤模式:胆管增生、中性粒细胞浸润和门静脉区域水肿;③门静脉硬化模式:表现为密集的门静脉硬化、门静脉炎症瘢痕;④小叶型肝炎模式:小叶内水肿,肝细胞坏死,类似病毒性肝炎;⑤胆汁淤积型模式:主要为肝小叶中心区的小管型胆汁淤积。

Umemura等[21]的研究报道了2例IgG4相关自身 免疫性肝炎(IgG4-AIH)患者,高倍镜下肝脏组织IgG4阳性浆细胞数分别为24/HPF和29/HPF,IgG4/IgG比值分别为0.282和0.528,其中前一例IgG4-AIH患者肝功能障碍主要表现为胆酶升高和硬化性胆管炎,口服泼尼松龙后维持治疗(2.5~5.0 mg/d)5年。

总之,针对AIP和AIH肝实质的研究证实了一种新型肝病的存在,肝实质病灶主要由浸润的IgG4阳性浆细胞组成。IgG4相关肝病包括一些胆管炎和AIH特征,需进一步理解AIH与IgG4的关系以及长期应用皮质类固醇的影响。现有数据表明IgG4相关肝病对治疗的反应优于AIH,治疗的关键在于准确认识这类疾病,并设计出最合适的治疗方案。

四、IgG4-SC

IgG4-SC的疾病特点与IgG4-RD相似。临床表现方面,IgG4-SC是IgG4相关AIP最常见的胰腺外病变,发生率超过70%[22],表现为局灶性占位或弥漫性胆管组织肿胀;血清学表现方面,血清IgG4和IgE水平明显升高;病理学上可表现为胆管周围席纹样纤维化、淋巴细胞和浆细胞浸润、胆管管壁环形增厚和闭塞性静脉炎,典型的病理表现包括肝门大胆管周围炎症和席纹样纤维化、大量浆细胞浸润的慢性炎症以及IgG4阳性浆细胞浸润[9]。IgG4-SC包括以下四种类型:Ⅰ型:胆总管下端狭窄;Ⅱ型:肝内胆管狭窄伴狭窄远端扩张,伴胆总管下端狭窄;Ⅲ型:肝门部和胆总管下端狭窄;Ⅳ型:肝门部胆管狭窄[23]。

IgG4-SC患者的临床表现主要包括胆红素升高(以直接胆红素升高为主)、皮肤瘙痒、腹痛、胆管炎、食欲减退、体质量下降等。IgG4-SC的诊断要点主要包括:IgG4-SC极少单独发生,是IgG4相关AIP最常见的胰腺外病变,多同时累及下颌腺、腮腺、胰腺等其他脏器;单独发生的IgG4-SC病例罕见;IgG4相关AIP存在时诊断IgG4-SC较为容易,但临床未明显累及胰腺时,该病需与PSC、胰腺癌、胆管癌进行鉴别。

IgG4-SC需与PSC相鉴别。临床特征上,两者均好发于男性,但IgG4-SC好发于老年患者,与AIP或其他器官病变相关,患者血清IgG4水平升高,并与胆管细胞癌罕见相关;PSC好发于青少年或老年,与炎症性肠病(IBD)相关,患者血清IgG4浓度一般正常,4%的患者与胆管细胞癌相关。病理学特征上,IgG4-SC为局灶透壁性病变,可见IgG4阳性浆细胞浸润、闭塞性静脉炎,胆管黏膜一般正常,常见假性囊肿;PSC常表现为弥漫性黏膜糜烂或溃疡性病变,无或轻度IgG4阳性浆细胞浸润,罕见闭塞性静脉炎,无假性囊肿。IgG4-SC患者常见胆管节段性狭窄、长段狭窄伴狭窄前端扩张以及胆总管远端狭窄,PSC患者则多见胆管带状狭窄、串珠状、枯树枝状或憩室状扩张[24]。

我国学者Lian等[25]通过对57例IgG4-SC、36例PSC-AIH重叠综合征和55例PSC患者的临床资料进行回顾性分析,发现虽然这三种疾病的免疫球蛋白谱不同,但患者临床表现均存在胆汁淤积症状,且其中20例IgG4-SC、15例PSC-AIH重叠综合征和18例PSC患者被诊断为肝硬化。92.65%的IgG4-SC患者血清IgG4水平升高,诊断敏感性为86%,特异性为98%。目前推荐将血清IgG4浓度≥1.25×ULN作为IgG4-SC的预测值。与PSC-AIH重叠综合征患者相比,IgG4-SC治疗6个月和1年时的疗效更好,而PSC-AIH重叠综合征患者对类固醇的反应优于PSC患者。不同于以往研究,该研究发现IgG4-SC患者无不良反应的生存期缩短。血清IgG4水平和总胆红素可分别预测IgG4-SC和PSC-AIH重叠综合征的远期疗效。IgG4-SC可能是免疫介导的炎症过程,而PSC-AIH重叠综合征更倾向于是一种胆汁性疾病。

日本学者对527例IgG4-SC患者的临床资料进行回顾性分析,发现449例IgG4-SC患者同时合并AIP,占总病例数的87%,79例(15%)患者合并泪道炎和口腔涎腺炎,37例(7%)患者合并后腹膜病变,另有4例患者因反复炎症刺激而进展为胆管癌[26]。

IgG4-SC的治疗药物与IgG4-RD相同,亦可根据病变情况选择手术治疗。本病预后较好,5年和10年生存率分别为95%和80%[26]。

综上所述,IgG4-SC是IgG4-RD系统性疾病的胆管表现,罕见单独发病,多与IgG4相关AIP同时存在,血清学表现为血清IgG4水平升高,组织学上可见大量IgG4阳性浆细胞浸润、席纹样纤维化和闭塞性静脉炎。本病是一类系统性疾病,需同时检测系统性器官损伤,激素治疗的效果佳,患者预后好,但易复发。

五、结语

总之,IgG4-RD是一类正不断得到更多认识但病因未明的综合征,最常见于中老年男性,通常存在多种表现,具有受累器官亚急性包块生成或器官弥漫性肿大、淋巴结肿大、血清IgG4水平升高以及特定器官病变等临床特征。诊断依据是特征性组织病理学活检结果,单纯血清学指标不具有诊断作用,但具有重要辅助作用。详细病史、体格检查、常规实验室检查和选择性影像学检查有助于发现额外器官受累。糖皮质激素起始治疗效果良好也是IgG4-RD的特征之一,治疗后的自然病程和患者预后并不明确,停止治疗后常见复发,需进一步关注患者的恶性肿瘤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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