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农药化肥使用视角分析不同兼业类型农户耕地质量保护行为

2018-03-03袁东波陈美球李志朋谢贤鑫

浙江农业科学 2018年2期

袁东波，陈美球，李志朋，谢贤鑫

(江西农业大学农村土地资源利用与保护研究中心江西省鄱阳湖流域农业资源与生态重点实验室，江西南昌 330045)

农户作为耕地的实际使用者，在耕地保护中起着关键作用，充分调动农户的耕地保护积极性，对于切实落实耕地保护这一基本国策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1-2]。当前我国耕地质量总体呈下降趋势，农药、化肥已成为影响耕地质量的重要污染源；而农户作为耕地经营的主体，是农药、化肥使用的决策者和实施者，在充分了解农户农药、化肥使用行为的基础上，制定相应的科学使用化肥、农药的激励对策，对提高耕地质量、维护我国粮食安全有着重要意义。据统计，1979年至2015年，我国化肥施用总量(折纯量，下同)由112 944 t猛增至626 392 t，单位面积化肥施用量更是接近世界平均水平的4倍[3]。农药、化肥的大量增加使用，必然会对耕地质量产生负面影响。比如，农药的过度使用容易增加病虫的抗药性，危害作物产量、破坏土壤生物多样性和生态平衡、影响农产品质量安全等；化肥的过度使用容易导致土壤板结，阻碍土壤水肥的传输，降低土地的生产能力[4]。农户作为农业生产主体，改善自身农药、化肥使用行为是提升耕地质量的有效手段。因此，现阶段从农药、化肥的使用角度来开展耕地质量的研究非常有必要，既能够掌握农户农业生产的要素投入信息，又能改善农户农药、化肥使用行为，为切实提高耕地质量保护效果奠定基础。

现阶段，兼业化是农户群体中最突出的社会现象，生计资本的变化改变着农户对耕地的依赖程度，进而影响着农户保护耕地的意愿与行为[5]。现阶段学术界对耕地质量保护研究较为深入全面，但多将农户作为一个群体开展研究，缺乏微观群体的深入探讨。而本文则是将农户细化成4种兼业类型进行对比分析，并且综合农药化肥双重使用行为开展耕地质量保护研究，具有一定的创新性。

1 调研情况及数据来源

1.1 数据来源

本文使用的数据来源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生计分化中农业面源污染防控行为及其调控对策研究——以江西省为例”的农户调查问卷。调查所采用的方法是参与式农村评估法(PRA),调查人员分组前往江西省9市19县(区)92乡(镇)192村开展了参与式评估问卷调查，调查对象为农户户主，每户调查时间为30～40 min，一共发放2 300份问卷，实际有效问卷为2 028份：其中，赣州市493份，上饶市373份，吉安市254份，新余市190份，南昌市163份，萍乡市153份，九江市153份，宜春市127份，抚州市122份，有效问卷率为88.2%。问卷涉及农户的基本信息、化肥施用基础认知、购肥施肥依据和化肥施用方法采纳等相关内容。江西省是我国传统农业大省，农户在进行农业生产活动时，对农药化肥的投入使用依赖程度只增不减，在现阶段农户农药化肥使用行为研究方面非常具有典型代表性。

1.2 样本特征分析

从理论上分析，不同的农户基本特征对农户农药化肥使用行为会产生不同的影响。本文依据调查问卷所获得的农户家庭基本特征数据统计得到表1，主要包括3大方面：农户个人基本情况(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农户家庭基本情况(家庭年收入、家庭人口)、农户家庭承包地情况(家庭耕地承包经营规模)。

表1 样本农户的基本特征

2 结果与分析

2.1 农户兼业类型划分及其特征

按照学术界对农户兼业现象划分的常用标准[6]，本文将全体农户划分为纯农户、农兼户、兼农户以及非农户4类。纯农业户(纯农户)是指在家庭全年生产性纯收入中80%以上来自农业；农业兼业户(农兼户)为以农业为主，兼营他业，家庭全年生产性纯收入中有50%～80%来自农业；非农兼业户(兼农户)与农业兼业户相反，以非农业为主，兼营农业，家庭全年生产性纯收入中有20%～50%来自农业；非农业户(非农户)指在家庭全年生产性纯收入中有20%以下来自农业。调查结果表明：纯农户199户，占9.8%；农兼户228户，占11.2%；兼农户666户，占32.8%；非农户935户，占46.1%。农业性生产在现在的产业链中，收益性价比相对较低。有效问卷2 028份中，纯农型农户占最少比例，只有9.8%，而在家庭总收入当中农业收入比重越低，所占的农户比例越多。这说明现在的家庭总收入中，靠农业性收入来作为家庭主要收入的比重占少数。近年来，虽然国家惠农政策不断出台，但是劳动力大量向城市转移以及城镇化建设步伐的加快，农民的工资性收入、财产性收入和转移性收入持续大幅增加，农业性收入虽然也保持了较快增长，但占比不断降低[7]。

2.2 不同兼业类型农户农药化肥使用差异

农药、化肥的使用对于耕地质量变化有很大影响，而农户作为农药化肥的直接使用者，其对农药化肥的使用偏好直接影响着耕地质量，农药、化肥的使用差异对于农作物常量、农田生态环境、农业经济效益这三者的平衡起着关键性的作用。优良的作物品种、科学的耕种技术与完善的日常管理在一定程度上会积极地影响到农户使用农药、化肥的行为选择[8]。本文选取了化肥施用量确定依据、与往年相比化肥施用量的变化、冬季绿肥种植越来越少的原因以及使用农家肥的主要原因这4个问卷问题来分析农药化肥使用差异对耕地质量的影响。

2.2.1 化肥施用量的标准差异

从表2可知，不管是何种兼业类型的农户，化肥施用量凭借自己经验的农户均占多数，其次是参阅使用说明书，技术人员的指导占比重也相对较高。表明大部分农户的化肥施用量较为合理。化肥价格依据所占比例虽然较少，但纯农户这一部分因素的考虑程度却远高于其他农户，反映了纯农户对农业投入要素的成本考虑更为周全。化肥支出对纯农户而言是必要的生产成本，因此，纯农户对化肥价格的敏感度会高于其他类型农户。

表2 化肥施用量确定依据

注：括号内为百分比。表3～7同。

2.2.2 化肥施用量的变化差异

化肥施用量的合理增加，对于提高农作物产量和土壤肥力有非常重要的作用[9]。由表3可知，4种兼业类型的农户均有一半以上认为化肥施用量年年差不多，说明很多农户其实并不了解每年如何通过改变化肥施用情况来提高农用地的土壤肥力。而农药化肥的施用量会直接影响土地的质量，如果土地每年使用率不高，那么对于化肥施用的情况便是和往年差不多，如果土地使用和化肥施用较为频繁，要继续维持土地较好的质量则化肥施用量得因情况而做出调整。

表3 化肥施用量与往年相比的情况

2.2.3 冬季不愿种植绿肥的原因

绿肥是用做肥料的绿色植物体，它是一种养分完全的生物肥源，种绿肥不仅是增辟肥源的有效方法，对改良土壤也有很大作用。调研发现，农户使用化肥的同时也会在冬季种植绿肥，但当前种植绿肥的农户大大减少，对此，课题组就其原因开展了调查。从表4可以看出，4种兼业类型的农户冬季绿肥种植越来越少的主要原因均是费工费时，不划算。农户无论选择化肥或是种植绿肥，其选择影响最大的因素往往是经济效益，注重生产要素具有的效益和劳动力成本等经济因素较多。而政府出台相关激励措施越合理，农户对冬季绿肥种植的积极性也越高；例如，各级政府加强冬绿肥生产重视程度，出台扶持冬绿肥生产的相关政策，落实发展冬绿肥生产所需的配套经费，制定详细的冬绿肥生产实施方案，确保组织领导到位。

2.2.4 使用农家肥的原因

农家肥大多是有机肥料，它的种类繁多并且来源广、数量多，便于就地取材、就地使用，且肥料养分较为全面。由表5可知，农业性收入比重越低的农户使用农家肥的传统习惯越明显。说明越少使用土地种植的农户，他们的传统习惯越重，而农业性收入比重越高的农户，思想却越先进，更难被传统习惯带走。不管是何种兼业类型的农户，其使用农家肥的最主要原因均是为了利用家里的猪牛粪，这说明人们对废弃资源有效利用的理念在不断加深。4种农户群体中，觉得化肥太贵而使用农家肥比重最大的群体是纯农户，原因可能是纯农户使用化肥的量多于其他类型的农户，化肥开支对于纯农户来说更需要节省，所以纯农户会较多因为化肥价格而选择农家肥。

表4 冬季绿肥种植越来越少的主要原因

表5 使用农家肥的主要原因

2.3 不同兼业类型农户对耕地保护行为的差异

农业与非农生产效益的巨大反差所形成的“种地划不来”思想是影响农户耕地保护行为的主要因素[10]。农民缺少监管耕地的主人翁意识，即使大部分农民觉得自己关心耕地保护，但是绝大部分的纯农户和兼业户认为国家应该承担更多的保护责任；也有少部分农户认为耕地是农民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地是自己的，只有靠自己才能有力地保护它[11]。这些意识观念的差异，也进一步影响了不同兼业农户的农药、化肥使用行为，进而影响到耕地质量的保护。

耕地有机肥施用量过少，不仅影响化肥作用的发挥，而且导致耕地质量的下降；不合理施用化肥不仅造成了农作物抗逆能力、农产品品质下降，产量提升难，更容易造成环境污染[12]。从表6可以看出，要推广科学施用化肥、控制化肥施用量，最应采取的措施当中，农业性收入比重越低的农户，越觉得更需要提供便利的科技指导与服务。表明国家政策当中，对农业性收入比重越大的家庭进行的化肥施用量的科技指导与服务越多，这一群体对这方面知识了解相对较多。而所有兼业类型的农户，选择通过明确农民承包地永久不变方式鼓励使用低毒低残留农药的比重均为最低，这也反映了当前农户从事农业生产注重短期效益，并未充分认识到承包经营权的稳定与否是影响农户科学使用农药的重要因素之一。

高毒高残留农药的大量和不当使用，是造成土壤残留物超标、大气污染、地下水污染，破坏农田生态系统平衡的重要推手，也是农村面源污染的最主要来源之一。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生态保育型农业，必然要求推广高效低毒农药[13]。从表7可以看出，4种兼业类型的农户，对于要科学选择高效低毒低残留农药最应采取的措施都是选择政府给与相应的补贴激励，这反映了在政府补贴方面很多政策还不够完善，或是相关补贴政策并未完全落实到位。虽然明确承包地在几个因素中所占比重最少，但是在明确农民承包地永久不变当中，农业收入比重越高，越觉得明确农民承包地永久不变越重要，这说明农业收入比重越高的农户，越想得到永久的承包地，而农业性收入比重越低的农户，反而觉得农民承包地是否永久明确不重要[14]。

表6 推广科学施用化肥的主要措施

表7 鼓励农户科学选择高效低毒残留农药的最主要措施

3 小结与讨论

3.1 小结

农户家庭收入比重对化肥使用行为有一定的影响，农业性收入所占比重越大的农户，对环境保护的投入意愿越强烈，并且他们更注重化肥的配比量以及施用量的控制。合理的配比和适合的施肥量，有助于提高农作物的产量，但是有些农业性大户，也存在化肥量过大的行为。调查中还发现，较多农户有较为强烈的意愿接受农业技术方面的培训，总体来说，农业性收入比重越高的农户在这方面需求越强。但是现实情况是，目前农村农业技术推广人员非常紧缺，农业技术人员是实现现代化农业和延续性农业的关键。原因是政府并没有相匹配的较为完善的政策来大力发展农业技术推广人员，目前大部分农村在这方面都存在着资金不够，激励政策不完善，农业技术推广人员整体素质不太高的现象，而这恰恰也是严重影响各类农户化肥使用的一大原因。农户在使用化肥时，往往是根据自己农业性收入以及农业性支出等来考虑，这2项比重越高，农户考虑的因素则越多，参考越科学性，农药化肥使用越合理。

3.2 对策建议

3.2.1 推行耕地规模化经营，科学选取农药化肥种类

农户在耕地上，多将周边零散耕种的土地通过各种方式进行整合形成一块整体，以集体或个人承包的形式出租，多以农业大户的形式进行耕种。选用低毒低残留的化肥，在化肥施用量上多参考科学的建议，并不是越多越有效。化肥的选用不仅仅对农作物的产量有较大影响，对土地质量的保护也是如此[15]。化肥种类和施用量把握好，耕地肥力提升就快，耕地质量也越好，这不仅能保护生态环境，还可以使农户利益最大持久化。

3.2.2 加强宣传与推广，完善农技队伍自身建设

农业技术推广人员的培训对耕地质量保护非常重要。首先，对农技员进行培训，在培训期间要让他们深刻认识自己的职能，并且科学合理地在各个乡镇点设置好农业技术推广的服务机构，在提高农业技术推广人员素质的同时，也要加强整个队伍的建设[16]。其次，要加大激励政策来鼓励大学生以及有这方面专业技能的人员加入农业技术推广的队伍，以强大的队伍来应对农户的技术指导问题。另外，农业技术推广人员服务也要达到高水准，尽量能用简单明了的话语来指导农户，有耐心地对待农户，让农户更好地接受指导。

3.2.3 掌握施肥技术，培养农户自主学习意识

学习先进科学的生物肥、有机肥施用等技术。不管是生物肥，还是有机化肥的使用方面，我国很多农业院校都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农户要自己有这方面的意识，在国家大力发展的同时，积极配合这些先进技术的发展，主动学习。自身也要增强土地质量保护意识，在增加农业性收入的同时，也保护好耕地[17]。

3.2.4 制定科学施肥补贴政策，突破惠民政策实施阻力

政府可以对农户施用有机肥、绿肥等行为进行一定的补贴政策。我国现在仍然有很大一部分的农村和农民在使用农用地，而政府一定的政策可以直接刺激农户对农用地的使用方式，采取一些较为科学、合理的补贴激励政策依旧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但是任何措施在推行中开始都会较为困难，所以只能在实践中不停地改进和完善。

[1] 陈美球, 俞琼艳, 吴月红,等. 基于农户视角的农业补贴政策耕地保护效果评价研究[J]. 土地经济研究, 2014(2):52-63.

[2] 张兰, 冯淑怡, 陆华良. 农地规模化经营的形成机理:基于农户微观决策视角[J]. 江海学刊, 2016(5): 67-73.

[3] 栾江, 仇焕广, 井月, 等. 我国化肥施用量持续增长的原因分解及趋势预测[J]. 自然资源学报, 2013, 28(11): 1869-1878.

[4] 魏欣. 中国农业面源污染管控研究[D].杨凌：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2014.

[5] 邝佛缘, 陈美球, 鲁燕飞,等. 生计资本对农户耕地保护意愿的影响分析：以江西省587份问卷为例[J]. 中国土地科学, 2017, 31(2): 58-66.

[6] 王兆林, 杨庆媛. 重庆市不同类型农户土地退出决策的影响因素分析[J]. 中国土地科学, 2014, 28(9): 32-38.

[7] 吴芳, 葛淼, 代振, 等. 辽宁省农民收入结构及区域差异分析[J]. 安徽农业科学, 2011, 39(15):9360-9362, 9367.

[8] 孙保敬, 南灵. 农户农地转出意愿的影响因素分析：基于陕西省白水县农户调查问卷的实证分析[J]. 广东农业科学, 2010, 37(6): 336-3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