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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丝网的这一边和那一边

2018-03-02彭懿

作文与考试·小学高年级版 2018年4期
关键词:臂章希姆布鲁诺

彭懿

两个小男孩,被一道长长的铁丝网隔开了。

铁丝网外边的小男孩叫布鲁诺,9岁,德国人,爸爸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纳粹军官。他和姐姐、还有妈妈刚随升迁的爸爸搬到了波兰这个名叫“一起出去”的地方。透过窗户,他看到有一道铁丝网,里面有低矮的小屋、四方形建筑和两三个烟囱,还有好些被士兵命令来命令去的人,不过他们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条纹衣服。他问过爸爸:“外面那些人是什么人?”爸爸微微笑了笑,回答说:“那些人……呃,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布鲁诺。”

铁丝网里边的小男孩叫希姆尔,9岁,波兰犹太人,爸爸是个钟表匠。他们一家和许许多多的犹太人一起,被士兵抓上卡车,用火车运到了这里。他的个子十分矮小,瘦骨嶙峋,光头,忧伤的脸是灰色的,穿着一件条纹衣服。

这一天,他们见面了,在一道隔离生与死的铁丝网前面见面了。

“你好。”布鲁诺说。

“你好。”小男孩说。

……

“我在进行一次探险。”他说。

“你发现什么了吗?”男孩问。

“嗯,我找到了你。”过了一会儿,布鲁诺说。

……

“每次我们离家出门的时候,她都会让我们戴上这样的臂章。”

“我父亲也戴着一个,”布鲁诺说,“在他的工作服上。很漂亮,这红色的底,黑白相间的图案。”在铁丝网那边的泥地上,他用手指画了另外一个图形。

“是的,但是两个标志完全不一样,不是吗?”希姆尔说。

“从来没有人给过我臂章。”布鲁诺说。

“但是我也从来没想要戴个臂章。”希姆尔说。

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小说已经过半。从这天开始,他们成了好朋友。每天下午布鲁诺都会沿着铁丝网走很长一段路,然后盘腿坐下来和希姆尔聊天,直到回家。每天,他都会问希姆尔,他是否可以从铁丝网底下爬过去,这样他们就可以在铁丝网的那一边一起玩耍了,但是每天希姆尔都说不可以。直到……一年后的有一天。

布鲁诺要跟妈妈一起离开这个叫“一起出去”的地方了,而且他还因为头上长虱子,被爸爸剃了一个光头。临走前,希姆尔终于答应帮他弄一身条纹衣服,让布鲁诺钻到铁丝网里边来,让他帮助一起寻找失踪了的爸爸。布鲁诺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走向黑暗,他把这当成了“一次伟大的探险”,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告别方式”。

第二天是个下雨天。布鲁诺脱下外套,换上了条纹衣服。希姆尔让他转过身来,“太棒了。要不是布鲁诺不像铁丝网这边的孩子们那样瘦弱,那样苍白,根本就很难把他和他们区分开来。希姆尔弯下腰,把铁丝网底部举起来,于是布鲁诺从底下滚了过去——他不知道,这一滚,他再也没能走出这道铁丝网。一个半小时之后,突然响起了哨声,士兵把两个孩子和另外一百多人团团围住,命令他们列队前进。夹在人群中间的布鲁诺说要回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被人推挤着走进了一个完全密封的房间。

书里没有说这是一个什么房间,正像这部讲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法西斯滔天罪行的小说一个字都没有提到杀戮、死亡和战争一样,但我们知道这是一间毒气室,这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用来屠杀犹太人的毒气室。

布鲁诺和希姆尔,两个9岁的孩子就这样度过了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光——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希姆尔。”他说,“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希姆尔应该张嘴回应了他,但是布鲁诺却再也听不到了,因为这个时候,前面的门突然关上了,房间里所有的列队行进者都发出了大声的喘息声,而屋外则传来了刺耳的金属铃声。

布鲁诺扬起眉毛,对这一切都不甚理解,但是他想,这可能是为了防雨,以免让人们感冒。

然后房间骤然变得黑暗起来,尽管接下来一片混乱,但是布鲁诺发现他还是紧紧地握着希姆尔的手,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放开希姆尔的手。

这样一个结局,恐怕会让所有的人始料不及吧?有人说这是一个震撼人心的“美丽的悲剧”。不管怎么说,我们会惊呆,我们会战栗,我们会惋惜,我们会知道那段历史是多么地骇人听闻。爱尔兰作家约翰·伯恩这部名叫《穿条纹衣服的男孩》的小说,就这样通过一个对战争罪行一无所知的小男孩的视角,一步一步地揭示了历史的真相。书里既写到了超越种族的纯真友谊,也写到了战争对人性的摧残,特别是孩子们那些关于穿条纹衣服的人、关于士兵、关于朋友的天真对话,更是让人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残忍与痛楚。

伯恩说他在写《穿条纹衣服的男孩》的两年半里,几乎都没怎么睡觉。但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报,这本书不但收获多项大奖,还在全世界卖出了75个版本。尽管有人批评说这个故事不真实,太像一个童话,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今天的孩子们知道了历史上曾经有过这黑暗的一頁。只有这样,才会如该书的最后一句话所说:“所有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很久以前,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重演。不会在现在的年代重演。”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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