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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找方法

2018-03-02

中学生天地(B版) 2018年2期
关键词:诗歌数学语文

我有问题,我有一个问题,我有许多问题……

有问题?与其纠结,不如来问他。

请把困扰你的问题写成2000字以内的信,寄给本刊特邀“知心哥哥”——夏烈老师;而他愿做一名“信使”,邀请一位合适的“神秘答主”,来与你笔上对谈,一起“为爱找方法”。

请将信件寄往“浙江省杭州市文三路求智巷3号中学生天地杂志社”,收信人注明“夏烈老师”;或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给责任编辑(邮箱就在本页底)。

偏科的我,还能学好数学么

“为爱找方法”的神秘答主:

见信如晤。

是冬天了,白天越来越短,早起天还亮的时候越来越少。但因为一直呆在学校里,并没有日子越过越短的感觉。相反,因为学考的结束,彻底地放下了三门课程,逼迫我开始正视数学,这一天天的日子,开始变得难熬起来。

黑板上白色、红色、粉色以及黄色的字迹交织在一起,摆在我面前,像是废弃了的破旧渔网。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瞪着铜铃大眼,冷不丁便看我几眼,令我坐立难安。因为我的数学不是很好,可以说,我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天赋。我试图在脑海中展开黑板上的立体图形,然而不论我怎么努力想象,怎么仔细观察,那图形的立体模样,在脑子里就是平平淡淡的几根线条。

我早就感到气馁了。面对新高考,我一直的想法是——还不如文理分科。这样的话,我完全不用思考,就可以选择文科。文科的数学学起来,大概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我用不着每天坐在位子上,规规矩矩地盯着黑板,生怕数学老师将成绩不好的原因归结到我不愿意学上。每一天,每一节数学课,我都如坐针毡。

回想起从前,自己从来都没有讨厌过数学啊,甚至可以说是很喜欢了。经常沉浸在做数学题的世界里,每解开一道题,都带给我莫大的愉悦感。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是某一节数学课上偷看了小说?因为一点点落课就带来力不从心的感觉吗?我开始学不好数学了,摆在桌面上的白色纸张黑色字符,都只能在我眼前扭成怪异的形状。放在数学卷子上的草稿纸,上面写满了诗句或小说对话,而不是数学公式。我承认,相比数学,我更喜欢小说和诗歌。

相对于数学的枯燥,我更偏爱语文的诗意。语文的一切学习在我看来是本能,投入的倾注的皆是真情实感。数学却不同,接触它会让我变成冰冷的机器。我会选择在有足够空闲的时间里去写一篇小说,或是在任何情绪泛滥的时候,写几句自认为是诗歌的句子。以前,我不会刻意地把时间安排给数学,但我现在想要学好它,即使目前看来,效果相当糟糕。我现在很是急躁,说得再世俗些,高考近在眼前,数学不能成为我的绊脚石。

大多数人会觉得这是正常现象,似乎很多文科优秀的人,理科偏弱。情感过于饱满的人无法学好理科,又或者说,太过理智的人写不出富有感染力的东西。这两者之间,真的有这么尖锐的矛盾吗?我很想成为一个既喜爱语文又擅长数学的人,希望得到您的指点,让我看到光明的未来!

浙江省开化中学 廖玮杰

这封让不少人感同身受的来信,让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浙江大学的蔡天新教授,蔡教授的传奇经历无疑是对文理兼修的最佳阐释。行色匆匆的蔡教授在结束上海行知中学的讲座后,于返程火车上一挥而就的回信让我感慨万分:“数学与诗歌都是想象的产物,是人类最自由最古老的发现和文明。”希望这位偏科的同学从此拥有一个学好数学的理由,因为“数学的根源是美好的,是幸福的”。很多人花费一辈子都未必能明悟的东西,这短暂的师生交流却说出了造物内在的光辉。

——你们的信使 夏烈

数学与诗歌,在远方融会

廖玮杰同学:

你好!我在返回杭州的火车上,很高兴读到你的来信,无论是对理解生活、社会和未来的人生,还是对理解数学和其他理科课程,语文好(从你的文笔中能感觉到)都非常重要。你说很想成为一个既喜爱语文又擅长数学的人,对此我深感欣慰。

数学通常被认为是与诗歌截然相反的,数学家运用的是抽象思维,而诗人的思维方式较为形象,但这不是绝对的。本质上讲,数学与诗歌都是想象的产物,是人类最自由最古老的发现和文明。帕斯卡尔在《思想录》开头这样写道:“凡是几何学家只要有良好的洞见力,就会是敏感的;而敏感的人若能把自己的洞见力运用到几何学原则上去,也会成为几何学家。”

11世纪的波斯人欧玛尔·海亚姆不仅因给出三次方程的几何解被载入数学史册,而且也作为《鲁拜集》的作者闻名于世。到了20世纪,智利诗人帕拉也曾当过数学教授。抛开这些历史人物不谈,我愿与你分享一下自己的人生经历和研究成果。

我的中小学是在“文革”期间念的,那时课本内容很单调,也很浅显,我们经常去村里参加集体劳动,没有考试和升学压力。即便如此,好像老师也从来没有表扬过我,无论语文还是数学。事实上,那会儿这两门课我都不算拔尖,但我的学习和生活态度还比较端正,保持乐观的精神状态,身体健康。

高中毕业那年,高考恢复了,我通过自修和参加复习班,考取了山东大学。因为数理化比较吃香,我就读了数学系,其实那时我对数学还不是很了解,后来通过专业课的学习,通过业余时间看《古今数学思想》之类的闲书,慢慢了解了数学的发展历史和背景。考上研究生以后的第二年,我又喜欢上写诗和随笔,一直坚持到现在。

经过多年的创作实践、数学教研以后,我尝试把数学和人文结合起来,开始写作数学文化和普及类文章,没想到受到大家欢迎,才有机会被邀请到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去做报告,开讲座。

本期“神秘答主”

蔡天新:浙江大学数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诗人,作家。15岁考入山东大学,24岁获博士学位,31岁任教授,33岁成为CCTV“东方之子”。读研期间开始写作,主要文学作品有诗集《梦想活在世上》《漫游》《美好的午餐》,随笔集《在耳朵的悬崖上》《难以企及的人物》等,凭借科普作品《数学传奇——那些难以企及的人物》获2017年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

多年以前,我就发现文理科之间存在着许多共同点,比如数学与艺术之间,特别是代数与音乐、几何与绘画之间,前者肇始于古希腊,毕达哥拉斯既是代数学家也是音乐家,他还发现弹琴时,手指分开的弦长之间的整数比例与音高和音色优美有关。绘画与几何的关系在文艺复兴时期十分密切,艺术家利用几何学的透视原理作画,他们提出的几何相似性问题促成了数学分析射影几何学的诞生……数学的根源是美好的,是幸福的,如果你对这方面感兴趣,可以看看我写的《数字与玫瑰》《数学与人类文明》《数学传奇》等。

从你的信中知道你现在有些偏科,这恐怕不利于你将来的个人发展和提高,即便你顺利考取大学文科专业。我认为中学的数学学习内容并不是很多,相信你通过自己的努力,会在保持一颗诗心的同时,在数学方面不断取得进步,期待听到你的好消息!送你我的一首诗《远方》,希望你喜欢,新春快乐!

远方

总是被远方吸引

总是被移动的风景吸引

只有当鸟儿回旋在稻田之上

才注意到那一片金黄

只有当风儿吹过

摇响门前的那棵桃树

才看见她已然身姿绰约

只有当阳光猛烈地照射到脸上

才发现葡萄园的绿色浓于青草

远方的色泽暗淡下来

但它仍然十分迷人

蔡天新

2018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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