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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汤灭夏”这道菜

2018-02-26尤色

时代青年(上半月) 2018年2期
关键词:阿汤哥伊尹商汤

尤色

夏朝末年,暴君无道,民不聊生。

“我必须宰了这个暴君!”苍白的月光下,一个满脸怒气的男人狠狠地磨着一把黑漆漆的杀猪刀。他叫伊尹,是夏王朝附属国有莘国的一个厨子。

想推翻夏王朝,就要有强大的靠山。伊尹脑海中闪过一个诸侯的名字:汤,商国的汤。为什么会想到汤?也许是“汤”这个字对厨子有先天的吸引力。而汤最有实力也最有可能咬断夏桀的喉咙。

《史记》曰:“伊尹,名阿衡。阿衡欲干汤而无由,乃为有莘氏媵臣。”伊尹想加入阿汤哥的社团,却苦于没有机会。于是他灵机一动,做了有莘氏陪嫁的臣仆,一起“嫁”进了商汤集团。进来只是第一步,还要能和汤说上话。身为厨子的伊尹深深懂得,想要搞定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搞定他的胃。

《楚辞》曰:“伊尹始仕,因缘烹鹄鸟之羹,以事于汤 。”伊尹穷尽毕生所学,用手里那把黑漆漆的杀猪刀为阿汤哥做了一碗天鹅羹。世界融化了——这碗羹强烈地震撼到了阿汤哥的食道和胃壁。阿汤哥油嘴一抹,传唤了这个厨子。之后就有了伊尹“负鼎说汤”的典故。《史记》曰:“(伊尹)负鼎俎,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

阿汤哥:“乃伊吾……你还会做哪些美味?”伊尹清了清嗓子报起了菜名:“猩猩的嘴唇,獾獾的脚掌,洞庭的鳟鱼,东海的鲕鱼,昆仑的茹菜,寿木的花果,阳华池的芸菜,云梦泽的水芹……”阿汤哥不禁食指大动,流着哈喇子问伊尹能不能得到这些食材做给他吃:“可对而为乎?”这正是伊尹想要的回答。看着上钩的阿汤哥,伊尹鄙夷地说:“君之国小,不足以具之,为天子然后可具。”意思是你的国家就这么大点地方,不具备这些高端食材。

伊尹见阿汤哥面露难色,接着说道:“天子不可强为,必先知道。道者止彼在己,己成而天子成,天子成则至味具。”意思是做天子呢是不能勉强的,须先懂仁义之道。只有自己具备了仁义之道,才能成为天子,成了天子,那么美味就齐备了。

阿汤哥听后陷入了沉思: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阿汤哥确信眼前的这个厨子能帮得到自己,于是下定了决心:推翻夏朝。

而接下来,伊尹凭借一个厨子的天赋,把烹饪之道糅到兵法之中,一举做成一道灭夏的大菜。做一道菜,首先得了解这份食材。伊尹使出苦肉计。他让阿汤哥用箭射伤了自己,之后假装逃去夏朝,当了三年间谍。其间伊尹不仅收集了夏朝的情报,还成功策反了夏桀的宠妃妹喜,完成了一次碟中谍。

其次,炖整鸡烤全羊这样的菜难度太高,做菜还是要先切碎为好。回到商国后,伊尹知道目前还动不了夏朝的主体,于是协助阿汤哥先后灭了夏朝的属国葛、韦、顾以及昆吾。伊尹运用出一套“小伊飞刀”干净利落地切割了夏朝,除去了它的羽翼和边边角角。

现在,夏王朝最精华的部分已被扔进了沸腾的锅里。但什么时候出锅,还得掌握好火候。

《说苑·权谋》曰:“汤欲伐桀,伊尹曰:‘请阻乏贡职,以观其动。”

伊尹让汤停止向夏进贡。结果,夏桀勃然大怒,起九夷之师,强硬地挺進商国。敌军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伊尹随即让汤发朋友圈道歉,并恢复进贡。第二年,伊尹第二次停止进贡。夏桀大怒,举九夷之师。结果,九夷之师不举。伊尹意识到,此时不得人心的夏桀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功能:号召力。于是他长舒了一口气道:“火候已到,是时候一锅端了。”

商汤和夏桀于是展开了大决战,后人把这段历史称为“商汤灭夏”。伊尹从头到尾在背后操刀掌勺,可谓“史上最强厨子”——大地即为砧板,众国皆是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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