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作家回忆录出版状况考察
2018-02-25徐洪军
徐洪军
经过十年“文革”,中国作家队伍受到很大削弱,一大批作家在“文革”中去世。幸存下来的作家,尤其是“五四”时期的现代作家,也逐渐进入暮年。基于这种文坛现状,学术界很快意识到了史料抢救方面的紧迫性。于是,大量的作家回忆录纷纷发表、出版,在20世纪80年代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作家回忆录出版高潮。
1978年,以发表“‘五四以来我国作家的回忆录、传记为主”(《编者的话》,《新文学史料》1978年第1辑)的学术期刊《新文学史料》创刊,截至1989年,共发行45期,发表作家回忆录950余篇。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新文学史料丛书”10余种,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中国现代作家论创作丛书”10余种,香港三联书店出版“回忆与随想文丛”29种,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骆驼丛书”27种。加上发表在其他文艺刊物上的回忆录文章,以及由其他出版社出版的作家回忆录单行本,数量十分庞大。但是,由于“新启蒙”的意识形态影响和“现代主义”文学思潮的冲击,在整个80年代,这些作家回忆录始终没有受到应有的关注。即便是到了今天,由于长期以来形成的认知框架的束缚,我们的文学史在叙述80年代文学的时候,依然只字不提这一批数量巨大的作家回忆录。在推进当代文学历史化,重返80年代的学术环境中,这样的研究现状令人深思。
实际上,“五四”以来的老作家在80年代的文学场域中依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存在。虽然他们已经很少再重新创作诗歌、小说等纯文艺作品,但是,他们通过撰写文学回忆录等方式依然对80年代的文坛产生着十分重要的影响。从回忆录写作的角度考察他们在80年代文学场域中的存在将有助于我们考察这些作家在80年代的思想意识、文学实践以及由此形成的文学生态。在日益重视当代文学史料建设的当下,对80年代的作家回忆录进行史料整理、文献考辨、綜合研究,不仅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重返80年代的新视角,而且可以为以后的现当代文学研究提供史料支撑。基于这种学术考虑,我们对80年代的作家回忆录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搜集和整理,希望通过一种鸟瞰式的概述,勾勒出整个80年代作家回忆录的出版全貌,以便为这一领域的学术研究提供一种参考。
一、自传性文字
(一)作家独立撰写的自传
1.交代经历、回忆创作
这类回忆录的作者往往认为,自己一生的经历丰富而有价值,回忆录写作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见证历史的作用。从广义上讲,它们可以归入“见证文学”的范畴。但也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广义上的“见证”,比如茅盾的《我走过的道路》、夏衍的《懒寻旧梦录》、臧克家的《诗与生活》、阳翰笙的《风雨五十年》《徐懋庸回忆录》、巴人的《旅广手记》、姚雪垠的《学习追求五十年》、梁斌的《一个小说家的自述》、曹聚仁的《我与我的世界》等。一种是狭义上的“见证”。它们往往与文化创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方面代表性的回忆录有:丁玲的《风雪人间》、杨绛的《干校六记》、陈白尘的《云梦断忆》等。
2.自我辩诬、证明清白
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有些作家因为历史原因,受到不同程度的批判,甚至被长期剥夺文学创作的权利,排除在作家队伍之外。“文革”结束后,随着意识形态的转型,这些作家的历史问题逐步得到解决。在解决历史问题的前后,这些作家往往通过创作回忆录进行自我辩诬。丁玲创作《魍魉世界》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为自己所谓的“南京变节”问题辩诬。“文革”结束后,丁玲极力要求“改正这一重大历史错案”,却遭到“干扰和阻挠”,于是“她决心写出这本回忆录,把当年的真实情况,原原本本地写出来,诉说给人们”(陈明,《题记》,丁玲《魍魉世界风雪人间》,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4页)。除了丁玲的《魍魉世界》之外,《胡风回忆录》在一定程度上也带有类似的性质。
(二)别人参与整理的自传
20世纪80年代初,老作家们大多进入了人生的暮年,年老体弱,行动不便,一些作家亲自撰写回忆录已经比较困难,但又觉得自己的人生历程与现代中国的历史变迁有着紧密关联,或者有一些事关自己、亲友人生评价的重大事件不得不及时交代,于是采取自己口述、别人协助整理的办法撰写回忆录。这类回忆录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许杰的《坎坷道路上的足迹》。这部回忆录从1983年开始在《新文学史料》第1期连载,至1987年第4期结束,共17期,[1]每一期的结尾处都注有“柯平凭协助整理”,在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单行本的封面上更为清晰地标示出了作者的贡献:“许杰口述、柯平凭撰写”。
与这种作家本人口述、别人整理撰写的方式相比,《我走过的道路》《胡风回忆录》的写作方式更加值得关注。茅盾的这部在80年代影响很大的回忆录连载于《新文学史料》1978年第1辑至1986年第4期,历时8年,刊载33期,83万字。但是,这部长篇回忆录并不是全部由茅盾本人亲自撰写完成的。1983年第1期的回忆录前面有一个很短的编者按:“茅盾同志的回忆录,其亲笔撰写部分已经完毕;自本期起续载的,是其亲属根据茅盾同志生前的录音、谈话、笔记以及其他材料整理的。”也就是说,从严格意义上讲,茅盾的回忆录只写到1934年,其后的16篇虽然使用的还是茅盾的材料,但是其结构方式却是别人的,而这种结构方式却很有可能影响到我们对内容的理解。
胡风撰写回忆录的初衷带有为自己做证的意思。“文革”结束后,胡风一直期待着自己的历史问题能够早日解决,他也为自己的彻底平反做出了各种努力,撰写回忆录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方式。但他的回忆录只写了6篇,从《新文学史料》1985年第4期开始,后面的17篇回忆录都是“作者亲属根据作者生前的手稿、日记、书信等材料整理”[2]而成。在1993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单行本时,胡风撰写的内容没有改动,但梅志完成的部分又进行了重编,不仅文字上做了修订,“内容方面也有少量增删”。[3]
(三)接受采访时回忆自己的文字
由于各种原因,有些作家本人没有创作回忆录,但是,因为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或者是某一重要文学事件的参与者,一些学者根据研究需要曾经对他们进行过访谈,这些访谈经作家审阅后得以发表出版,为我们留下了珍贵的史料。《新文学史料》在80年代发表过的访谈型自述文字主要有:《周扬笑谈历史功过》《走访茅盾》《坚强的人———访问巴金》《丁玲谈早年生活二三事》《在叶圣陶家里》《曹靖华访问记》[4]、《巴金访问荟萃》(1979—1987)、《五访胡风》《浮生自述———唐谈他的生平经历和文学生涯》等。endprint
(四)重新发表的自传性文字
在80年代,有些作家已经去世,或者虽然没有去世,但因为年龄或身体原因,已无法撰写回忆录。“文革”结束后,这些作家政治上得到平反,但文学史上的重新评价却需要时日与史料。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作家原来写作的(发表过或未发表过)回忆录就成了重新构建其文学史形象的重要史料。这类回忆录除了“中国现代作家论创作丛书”中重新发表的回忆性文字之外,比较重要的还有《从文自传》《钦文自传》、胡风的“三十万言书”、巴人的《旅广手记》和《自传》[5]等。
(五)作家整理、注释的带有回忆性的书信
80年代,在推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历史化的进程中,不少作家的书信被整理发表出来。这些带有私人性质的书信对于深入推进作家研究具有重要作用。但是,单纯的书信本身并不能成为作家回忆录的考察对象,作家本人为这些书信所做的注释才是我们关注的重心。这些注释以回忆录的性质交代书信的写作背景,订正书信中的一些内容,甚至以书信中的某些内容为契机展开更丰富的回忆录写作。这类回忆录的代表性著作有萧军辑存注释的《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鲁迅给萧军萧红信简注释录》,汪静之的《〈修人书简〉注释》,康濯注释的《孙犁致康濯信》等。《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先由《新文学史料》发表于1979年第2—5辑,1981年由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单行本,这批书简被附上原信影印件及更多照片后于2014年由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2015年又出版了上海人民出版社的版本。
二、回忆作家的文字
在80年代,一些作家已经去世,其亲友或有关组织,为了表彰其历史贡献,揭示其生前遭遇,感念其英年早逝,或者为了给他们洗刷冤屈,给他们一个公正的历史评价,在党中央拨乱反正的历史感召下纷纷撰写或组织回忆录文章,努力构建新的作家形象。就内容而言,这类回忆录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一)表彰历史贡献
这种回忆文章最多,除了亲友们自发回忆作家的文章之外,还有大量组织性的怀念文字。在80年代,《新文学史料》曾开辟专栏组织文章悼念刚刚去世的作家,借此表彰他们的文学贡献。但这些作家之间也有所区别,郭沫若、茅盾、丁玲、曹靖华、叶圣陶、沈从文、萧军的专栏使用的题目是“悼念”或“怀念”,而聂绀弩、胡风的悼念专栏使用的题目却是“研究”。其中的区别或许在于,聂绀弩、胡风去世时,“胡风反革命集团”还没有彻底平反;而前面的那些作家要么是革命同志,要么已经彻底平反。
中国的传统是逢五逢十要对历史名人进行有组织的怀念,这种怀念活动在很大程度上带有历史表彰的意义。80年代的《新文学史料》为不少作家组织过这样的纪念性文章。其中比较重要的有:“纪念鲁迅诞辰一百周年特辑”“纪念郁达夫殉难四十周年特辑”“纪念冯雪峰逝世十周年特辑”;“郑振铎研究”(逝世25周年)、“冯雪峰研究”(80周年诞辰)、“田汉研究”(逝世15周年)、“老舍研究”(逝世20周年)、“王任叔(巴人)研究”(诞辰85周年)。
其他表彰作家历史贡献的回忆录著作还有:《鲁迅诞辰百年纪念集》《高山仰止———鲁迅逝世五十周年纪念集》《呼唤春天的诗人:悼郭沫若》《悼念郭老》《闻一多纪念文集》《忆秋白》《回忆秋白》《回忆郁达夫》《回忆雪峰》《一束洁白的花———缅怀曹靖华》《回忆郑振铎》《石榴又红了:回忆我的父亲郑振铎》等。
(二)重新树立形象
有些作家因为历史原因长期受到批判,在文学史上要么干脆销声匿迹,要么作为被批判的反面教材出现在世人面前。在意识形态转型之后,这些作家的文学史价值受到重新评估,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文学史地位得到很大提升。为了重新建构这些作家的文学史形象,除了作家本人撰写回忆录自证清白,或者重新发表这些作家的回忆录之外,他們的亲友或相关机构往往也会组织回忆文章对作家的历史形象进行重新建构。
在为胡风重新建构历史形象的方面,梅志接连出版了三本回忆她与胡风在风雨如晦的岁月中艰难持守、相濡以沫的回忆录著作:《往事如烟》《伴囚记》《在高墙内》。80年代,《新文学史料》曾经为老舍、田汉、瞿秋白、胡风、潘汉年等5位作家的平反昭雪组织回忆录文章。老舍、田汉的专栏是“怀念”“悼念”,他们不仅是革命作家或进步作家,而且是被“四人帮”迫害致死。瞿秋白、胡风的专栏是“研究”,潘汉年的悼念文章连专栏也没有,而是放在了“作家作品”栏目中,他们的问题相对比较复杂,甚至比较敏感,虽然已经平反昭雪,但是在宣传上似乎却不像老舍、田汉那样隆重,相对而言要低调很多。这中间的判断不仅有历史的分析,更有现实的考量。
(三)重新发掘性质
这类作家与上一类作家不同的地方在于,上一类作家在80年代之前的文坛或学术研究中是“存在”的,只不过是以反面的形象出现而已,而这一类作家在80年代之前的文坛上或文学史叙述中几乎完全是销声匿迹的。但是在重写文学史的思潮中,他们的文学史价值受到重新评估。这里面有英年早逝的朱湘、梁遇春、穆时英、王以仁、王思玷等。朱湘的“消失”,意识形态的原因是有的,但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其英年早逝,而他能够在80年代重新进入读者的视野,时代环境的变化自然是至关重要的因素,而罗念生等人通过回忆录的撰写在朱湘形象的传播、文学价值的评价等方面所做出的努力也不可小觑。
因为意识形态的原因被历史“遗忘”也有不少,比如沈从文、张恨水、陈梦家、穆旦、徐皐等。80年代,为了重新构建沈从文的文学史形象,《新文学史料》不仅重新发表了《从文自传》,而且在沈从文去世不久即专门组织文章,在1988年第4期开辟“怀念沈从文”专栏,发表回忆沈从文的文章8篇,书信5封,并在这一期的封三配发了沈从文的两幅照片。在此前后,岳麓书社出版了《我所认识的沈从文》,《凤凰文史资料》出版了《怀念沈从文》专辑,吉首大学沈从文研究室编辑了《长河不尽流》,对沈从文文学史形象的重新构建与传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endprint
三、回忆文艺社团、文艺运动、文艺报刊或重大文学史实的文字
(一)保存文学史料
一些参与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重大文学事件的作家本着为历史负责,为后代保存史料的强烈责任心,在人生的暮年自发地撰写了一大批回忆文艺社团、文艺运动、文艺报刊或重大文学史实的回忆录文章。这些文章曾经为80年代重写文学史提供了十分宝贵的第一手史料。从内容上来讲,这些回忆录又可以分为如下几类:
(二)文艺社团回忆录
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出现了一大批较有影响的文艺社团,培养团结了大多数现代作家。把这些文学社团的史料保留下来,是进一步书写、研究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史料基础。80年代发表的文艺社团回忆录主要有三类:左联及其下属机构、解放区文艺社团以及其他20世纪20—30年代的进步文艺社团。如赵铭彝的《左翼戏剧家联盟是怎样组成的》《回忆左翼戏剧家联盟》,王志之的《忆“北方左联”》;钟敬之的《延安鲁迅艺术学院概貌侧记》,宇堂的《太行文联回忆鳞爪》;冯乃超的《鲁迅与创造社》,任钧的《关于太阳社》等。
(三)文艺报刊回忆录
80年代《新文学史料》发表的关于现代文学报刊的回忆录主要有:高君箴口述、郑尔康执笔的《郑振铎与〈小说月报〉的变迁》,施蛰存的《〈现代〉杂忆》(一、二、三),黄宁婴病中口述、黄篱记录整理的《〈中国诗坛〉杂忆》,陈残云的《风云时代的颂歌———〈《中国诗坛》诗选〉序》,萧乾的《鱼饵·论坛·阵地———记〈大公报·文艺〉》,李健吾的《关于〈文艺复兴〉》,胡山源的《我编〈申报自由谈〉》,冯至的《回忆〈沉钟〉———影印〈沉钟〉半月刊序言》等。
(四)文艺作品回忆录
这类回忆录主要涉及在现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影响或者对作家而言具有特殊意义的作品。这类回忆录最有代表性的是“中国现代作家论创作丛书”。涉及的作家主要是鲁迅、郭沫若、茅盾、叶圣陶、冰心、巴金、老舍、夏衍、丁玲、田汉、曹禺、张天翼、艾青。这套丛书收集的回忆录自然有很多都不是80年代创作的,但80年代创作的也占有不小的比重,而且从重写文学史的角度来看,即便是之前撰写的回忆录,其实也参与到了80年代文学史重构的学术思潮中
(五)文艺活动回忆录
这类回忆录具体划分的话,大体上又包括以下几种:编辑出版、文艺运动、文学事件和文艺演出。80年代,著名文学出版家赵家璧先生出版了《编辑生涯忆鲁迅》《编辑忆旧》《文坛故旧录:编辑忆旧续集》等回忆录著作,重新建构自己为现代文学的出版发行做出的努力。文艺运动方面的回忆录主要是关于左翼革命文學的,如《新文学史料》组织发表的“纪念‘五四运动六十周年”系列文章13篇、“左联成立五十周年纪念特辑”系列文章16篇,丁玲的《延安文艺座谈会的前前后后》、雷加的《四十年代初延安文艺运动》(一至四)、王亚平的《冀鲁豫解放区文艺活动》等,1985年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的《上海“孤岛”文学回忆录》(上下)也属此类性质。在80年代的文学回忆录中,比较引人注目的文学事件主要是胡风事件和丁玲事件。因为事件本身的敏感性,关于这些事件的回忆录在80年代并不多见,胡风的女儿晓风主编的《我与胡风———胡风事件三十七人回忆》应该是这类回忆录中最有代表性的。据晓风说,80年代末,她“约集当年受‘胡风反革命集团一案牵连的当事人撰文回忆自己与胡风之间关系的渊源、所受到的影响,以及被打成‘胡风分子之后的遭遇”,将收集到的文章“编成一部多人集,以给后人留下一些第一手的资料”。这是在“胡风反革命集团”被彻底平反以后,胡风家属在文学上为胡风以及受其影响的作家重新建构文学史形象的又一次努力。但是,由于80年代后期时代环境的复杂性,这种努力有时候会变得十分困难。这部回忆录的出版过程很不顺利。“由于客观形势的变化,原来很热心的出版社忽然不再提了。此事就只好搁置一边,一搁就是三四年。”[6]最终,这部在80年代末就已编好的回忆录文集直到1993年才由宁夏人民出版社出版。文艺演出是共产党进行文艺宣传的重要手段,这方面的回忆录在80年代也纷纷得以发表,如郑达的《演剧队海外播种记———忆中国歌舞戏剧社在南洋的巡回演出》《战斗在国门内外———杂忆演剧五队在滇缅的活动》、吴强的《新四军文艺活动回忆》、戈枫的《忆抗敌剧社一次非寻常的演出活动》等。
以上三类回忆录是我们以《新文学史料》1978年第1辑到1989年第4期共45期的950余篇回忆录为基础,并参考80年代出版的百余部作家回忆录考察的结果。虽然不能说已经穷尽了80年代所有作家回忆录的类型,但是大体上应该可以显示出80年代作家回忆录的整体面貌。
(本文是信阳师范学院“南湖学者支持计划”青年项目的阶段性成果。)
注释
[1]1985年第3期,1986年第1、2期没有连载。
[2]胡风《在宜都———抗战回忆录之三》的编者注,见《新文学史料》1985年第4期。
[3]梅志.编写后记[A].胡风回忆录[C].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427.
[4]1988年,在曹靖华去世一周年时以《飞华之路———访曹靖华》为题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5]据巴人之子王克平的说明,《旅广手记》初稿完成于1963年,《自传》是巴人写于20世纪50年代的一份材料。
[6]晓风.我与胡风———胡风事件三十七人回忆·编后[M].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1993:84.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