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马汉文报刊所载《聊斋志异》相关资料辑补续
2018-02-23李奎吴美玲
李奎 吴美玲
摘要:新马汉文报刊中刊载了一些与《聊斋志异》相关资料,笔者已经撰写文章在《蒲松龄研究》上发表,其中第一篇为对新马汉文报刊中有关《聊斋志异》资料的述评,第二篇为对发现资料的部分整理和公布。为了保持公布资料的完整性,现继续撰文将其余资料公之于众,期待为学界研究《聊斋志异》提供便利。
关键词:新加坡;马来西亚;汉文报刊;聊斋志异
中图分类号:I207.419 文献标识码:A
笔者近年着力于新加坡、马来西亚汉文报刊文学研究,在研究过程中,陆续有研究成果發表,并且成功申报一些科研项目。目下研究主要关注其中小说及其相关资料,对《红楼梦》和《聊斋志异》在新马的传播用工颇多。
与《聊斋志异》相关资料散见于新马汉文报刊中,笔者在《蒲松龄研究》上已发表两篇文章 [1],第一篇文章述评《振南日报》中的《聊斋》资料,第二篇文章是整理公布部分《聊斋》资料。关于《聊斋》资料分布情况上篇论文已有涉及,此不赘述。
此次公布的资料也是朱一玄先生《〈聊斋志异〉资料汇编》 [2]所没有收录。笔者在前期研究基础上,把其余相关《聊斋》资料整理校对,加以汇录,公布给学界同修。笔者查检各种目录,发现目前学界尚无研究《聊斋志异》在新马华人群体间的传播。本文为学界研究提供第一手新资料,以期推动《聊斋志异》在海外华人社群中的传播研究。
新马汉文报刊载《聊斋》资料如下:
一、《振南日报》载《聊斋志异》资料
林四娘(事见聊斋)(评林栏) [3]
林四娘者,前明分藩山东亲王之宫嫔也。清初人著作,记其事迹,语多隐约,均托之幽途。但就《聊斋》原记,及所附记者,已有三则之异同,然皆与吾乡陈观察宝钥有连。虽是鬼趣,亦算艳遇。夫鬼安能现形与生人周旋,且历叙旧因,亲书韵语,尤属咄咄怪事,想亦是陈氏之诡词,以自申其冥想,而诸君好事乐其怪诞,遂互相传述,以假为真,不啻目击耳。《红楼梦》咏古题目,亦有林四娘,小序履历,与《聊斋》同。惟言其生时好武,遇敌捐躯,与《聊斋》异,且亦无死后显形,惊世骇闻之事,因其好武,故宫□美号,又称林为危画(二字女旁) ① 将军。
贾宝玉生平之诗,每甜熟无奇,独咏此题。殊见精彩,故阅《红楼梦》者恒乐传诵之,足以表章林四娘矣。余观其诗尚有别种寓意,以非此评范围,今不赘谈。
蒲留仙与秦留仙(评林栏) [4]
淄川蒲松龄留仙,自著有《聊斋》之文,无身之后二百余年,流遍禹域,通商以还,外国且有译本,今海内外之人,虽未识其文,亦耳其名,儿童走卒,皆知君实。贤王单于亦闻李揆,以一小说家而可比前哲。若是其盛乎?余按清初有江苏无锡人,秦姓,亦命松龄,亦号留仙,曾中康熙鸿词科,官至谕德。乾隆时有秦瀛,字小岘,能为桐城古文派,著《小岘山人集》,声称藉甚,即秦松龄之玄孙也。康熙词科,设于三藩平定之后,秦松龄既为词科榜内出身,则其生世恰与蒲松龄同时。蒲秦二公,是有意相慕,故取名表德,均乐同乎?抑无心而暗合乎?不巧在同名,乃巧在同名而又兼同字也。要之,均从留侯赤松之典,取义无疑。秦松龄固能文,亦喜纪轶事,《虞初新志》曾选载之,惟不如蒲松龄之专以是鸣著称《聊斋》一部之富耳,故秦名万不及蒲名之遍颂。除词章家间或涉及之,余各社会,则罕有董理之者,余又考李元度先生事略,文苑类中,蒲秦两家皆无传。秦诗文均未大过乎人!无绝诣可称,无传宜也。蒲独何以无传哉?在李氏之意,依然拘于旧眼光,以为《聊斋》仅属小说之技,虽佳不称大雅。荐绅先生难言之,故无传也。不知小说亦正有别,刘向陶潜段成式柳宗元杨慎诸大文豪,何尝不以小说兼行!岂惟雅己,且大雅己,《聊斋》正属其伦。李元度自如刘郎无胆,不敢题糕字耳。纪晓岚多见古书,尤工小说,每尝赞叹《聊斋》为才子之文,得其真矣!
聊斋文笔之平议(评林栏) [5]
纪晓岚评蒲留仙所著《聊斋志异》,谓可称为才子之文。独惜其于著书体例,诸多未究□以今观之,不诚然哉!除纪氏所纠弹外,愚复□之摘出一二则如作:“即如称关羽为寿亭侯,书中吕坚,寿字上乃截去一汉字,明是读破句,以留仙之博洽,谓其未读过正史《三国志》,夫谁之信?苟尝度过,又不应有此错误。坐以读破句之罪,不可辞也。公孙夏文后论句,称关羽为夫子,已是夸诞,坠入俗派。于去恶文后论句,竟连张飞亦称夫子来,此老之头脑,冬烘可想,只是贮满演义传奇,安有余地再容纳正史乎?《胭脂判》一首,虽极脍炙人口,然是施愚山之笔墨,并非留仙所自作,留仙最喜卖弄四六,马介甫后附惧内文,黄九郎后附龙阳文,当是他得意文字,不外纤巧刻薄而已。然此称曰题目本亵也。试看他别篇关涉醉酒戒独之骈文,依然作不出气体高华之篇什。唐初四子,且攀不到,遑问汉魏,又其诗词亦然。随园尝谓蒲松龄诗,纯是小家数,如其志异之文,终带纤佻之习,岂苛论哉?其诗词中,犹极醉心于缠足。当时风尚贤者不免,此节可原其情。不必追讼,以非留仙一人之过耳。”
无方先生评聊斋文,除已刊报之外,尚有草稿四五万字,一时不能尽刊,拟别印为小书,另作单行本去也。
黄龙府谐释(事出聊斋)(评林栏) [6]
黄龙府,乃大金国之祖家,宋岳飞对其部下云:“会须乘胜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此言盖指踏平金京,尽逐完颜氏之贵族也。当时岳飞兵力尽供自固吾圉而已,若欲踏平金京,其时尚早,即无秦桧十二金牌之招,纵岳飞之所如,亦断做不到尽逐完颜氏之地位。然虽无此事,亦既有此言,载在古籍,传诸后世,俾后人之想象,韪嘉其志,所谓过屠门而大嚼,虽不得肉,聊足快意者,此之伦欤。独是黄龙府三字,向来皆作地理上名词解。因他的是一个实实在在之金源种族建都发祥之地名,即前朝大清满洲,本是金国派下种人,顺治皇帝谥称太宗文皇帝者,其即位初年,统率满洲骑士,偕联头像之汉人,孔耿尚三王部下,征讨朝鲜,而许之和。当时和约中,朝鲜称太宗为大金王子,太宗自号已国亦曰金国,此为显政矣。有一乾隆皇帝上谕,亦明承满洲旧本金榜之民人。观此更信而有征。余平日尝与客纵谈,涉及此条典证。客因更端诘虽曰:“顾何以著《聊斋志异》之蒲留仙,为康熙朝之子衿,竟敢借黄龙府三字,为男嬖之秽词用乎?岂不惧文字狱,及剖棺劈板之刑焉。抑自据愤闷,有所不恤耶!”余谓后说颇近,盖《聊斋》之狐字,本意即胡字之代词。全书多谈胡事,出以语言,尚有显指民族主义之稿文,用意太露,初刻时即被其子孙删去。冀在保全先人之书,今略可考见者,只百分中指一二,犹匣剑帷灯,东鳞西爪已耳。试思黄龙府三字,向来无作秽词用者,单独留仙《聊斋》创始,既亵金邦之尊严,亦在文字为虐谑也。从前注家,笺释至此,均不置一词。最晚文登人吕湛恩之注,为最详,有一字一句之微,而注至数百言者。一至黄龙府之下,亦不敢言其所以,殆亦心喻其旨,未便明言,乃托为大方家不谈秽亵之语,消释此案乎?但氏明伦,旁批谈文字之妙,总批论意理之原,颇亦费功,而于此黄龙府一典之用法,甚若无覩而越过他题也者,亦□之吕氏之意云尔客闻至此,咋舌久之,乃仰天嘘气而言曰:“向仅以留仙为鬼怪之董狐,而不知《聊斋》实铁函之心史也。”今书传世,已历二百余年,虽外洋歌美,亦有西文翻译之本。东瀛琉球并有汉字翻版之书,舟车所至,咸出中国势力圈外。前清政府,向既无法禁绝《红楼梦》之说满洲妇,后更何术尽毁蒲留仙之谈黄龙府乎?然留仙之头颈,亦幸而免耳。试思当年有人摭拾此事,据以入奏,岂徒蒲之贡生要革,腰领不保,连淄川县正堂、淄川学官并应受鉴查不周的约束不到之处分也。语至是宾主皆寂然,少顷,客再言曰:“兹且无论古事,而谈今事,今华政府,不尝采取立宪之形式,以新刑律昭示其民人哉!立宪国政府,无能任意罪责其民人者,有事拘控,须准被告申诉,及由状师辩护,倘供词证佐,足以自圆其说。当即省释宁家,蒲留仙用黄龙府一典,盖涉及戏侮清皇室祖家之嫌疑。料彼自供,亦有可以中护着乎?”余曰:“亦或有之矣。”客复前请吾毕其说。余曰:“六朝之时北齐,高姓为皇帝,其皇后胡氏极轶荡飞扬,喜玩武器,皇帝欲娱其意,屡召外廷佞人和十开人入宫,与后弄槊为乐,后因与之私通,和骤躐极品。权侔人主,趋势者奔走其门,左右给侍,均无耻之朝士也。和偶病大热病,诸药罔效,太医官言须饮黄龙汤,乃可退热,黄龙汤非别,实粪汁也。和有难色,时有一士自告奋勇,先尝试之,以安和意。此条秽典,并非小说无稽,明明载于御批通鉴,史家原文,不由后人附会,况又经清朝高宗纯皇帝圣鉴御批悬将国门,不易一字者耶。粪汁可名黄龙汤,援此例证,下粪之门,定可名黄龙府。蒲留仙今日尚生,必之如此供法无疑,状师即可解为既非诋谑,已见无罪之据。且据御批,益凛先训之恭。”客不待词华,遽辗然曰:“先生此言,诚可谓诙谐矣。”余感其语,遂录为谐释。
编者自跋云:《聊斋》余评尚□,既欲别刊为单行本矣,似应无容赘录。惟右文是谐谈性质,异时单行本所不收,故特置此,以补白云。
二、《总汇新报》中载《聊斋志异》相关资料《聊斋志异》(笔记栏) [7]
蒲氏松龄《聊斋志异》,流播海内,几于家有其书,相传渔洋山人爱重此书,欲以五百金购之,不能得。此說不足信。蒲氏书固雅令,然其描绘鬼狐,多属寓言,荒幻浮华,奚裨后学,视渔洋所著《香祖笔记》、《居易录》等书,足以扶翼风雅,增益见闻者,体裁迥殊。而谓渔洋乃欲假以传佛。
三、《槟城新报》中载《聊斋志异》相关资料论《聊斋志异》 [8]
衡阳曾井(田旁) ① 楼□《聊斋》一书,效左氏则左氏,效檀弓则檀弓,效史汉则史汉,出语必古,命字必新。《叶生》一则,中有尺牍云:仆东归有日,所以迟迟者,待足下耳,足下朝至则仆夕发矣。语简意明,效魏晋亦似魏晋也。又云:《聊斋》论断,即后汉论断。《杨忠愍》一则论云:先生生为河岳,死为日星,世多以遇仙为先生惜。然鄙意谓天上多一神仙,不若世上多一圣贤。此等议论,前人未道,有功于儒不小。又云:“《聊斋》善于用典,真如盐着水中也。”读其《四六》,可以见其无一字无来历。又云:人知之丧汝德,人不知亦促汝寿。是绝好语。愚谓德字不如名字。又云:轻薄之态,施之君子则丧德,施之小人则招祸。此言可以为佩。
以上是新马汉文报刊中资料整理。根据最近几年的研究,笔者认为在众多的中国小说中,新马华人最喜欢《红楼梦》和《聊斋志异》。因为两部小说在新马汉文报刊中出现的次数最多,这也就证明了两部小说在小说史上的地位。
在海外,中国古代小说成为华人的精神寄托,这种跨文化的传播值得学界的注意。海外数量众多的汉文报刊为中国古代小说的海外传播提供了很好的平台,其中保存了为数不少的珍稀文学史料,他们将为古代小说研究开拓新的天地,《聊斋志异》的研究也不例外。
参考文献:
[1]李奎.新加坡《振南日报》载《聊斋志异》相关资料述评[J],蒲松龄研究,2012,(3);李奎.新马
汉文报刊所载《聊斋志异》相关资料辑补[J],蒲松龄研究,2013,(3).
[2]朱一玄.《聊斋志异》资料汇编[G].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5.
[3]无方.林四娘[N].振南日报,1915-12-10(11).
[4]无方.蒲留仙与秦留仙[N].振南日报,1915-12-16(11).
[5]无方.聊斋文笔之平议[N].振南日报,1915-12-28(13).
[6]无方.黄龙府谐释[N].振南日报,1915-12-30(11).
[7]聊斋志异[N].总汇新报,1915-10-7(9).
[8]论《聊斋志异》[N].槟城新报,1915-2-2(7).
The Replenishment of the relevant information series
on Liao Zhai Studio contained in the Singapore and
Malaysia's Chinese Newspapers and Periodicals
LI Kui WU Mei-ling
(College of Literature,Shanxi Normal Vniversty,Linfen Shanxi,041000,China)
Abstract: There are some materials related to Liao Zhai Studio in the Singapore and Malaysia's Chinese newspapers and periodicals. The The author has written an article published in the The Study on Pu Songling,the first of which is the commentary about the material of Liao Zhai Studio in Singapore and Malaysia's Chinese Newspapers and Periodicals. The second part is the publication of the discovery data. In order to maintain the integrity of the published information,the author continues to write the rest of the information to the public,and is looking forward to facilitating the study on the Liao Zhai Studio for the academia.
Key words: Singapore; Malaysia; Chinese newspapers and Periodical; “Strange Tales from a Lonely Stud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