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的信仰魅力何在？——评《马克思主义魅力与信仰研究》

徐梓彦 双传学

一个历史巨变的时代，必然触动人们的内心信仰，信仰一词已成为当今久盛不衰的热词。习近平总书记曾深刻指出，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集科学真理性与价值合理性于一体的马克思主义是取得了伟大历史成就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指导思想，这足以说明马克思主义信仰对个人安身立命、对国家兴旺发达所具有的极端重要的作用。河海大学黄明理教授长期是国内研究信仰方面的知名学者，新著《马克思主义魅力与信仰研究》(以下简称《信仰》)(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是他集十多年研究心得的结晶。强烈的问题意识是《信仰》一书最为突出的特点和优点，在他看来回答现实困惑、解决现实问题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的重要使命，他勇于直面现实问题，对现实困惑和问题有高度的学术敏感性和政治敏锐性，这就使得他的学术研究具有强烈的问题意识和现实感，《信仰》一书就是一本集理论问题和现实问题于一体的问题集。同时，他又善于从理论尤其是哲学高度回应理论难题和人们思想中的现实困惑，这就使他的《信仰》一书在释疑解惑时避免了老生常谈，善于说新话，对问题的回答具有高屋建瓴和醍醐灌顶之效。马克思主义信仰方面的热点和难点问题的有深度的学理犁耕，使《信仰》一书无论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术界，还是在意识形态的宣传教育界，都将独树一帜，备受关注。

一

《信仰》一书首先对现有所谓常识性的结论提出质疑，为什么只有马恩才能创立马克思主义？马克思的人格魅力及其在创新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有何作用？人格力量是理论创造的内在动力，在马克思主义产生条件研究中，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人格力量的作用研究不够，过于强调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和自然科学发展水平等外部因素。需要反思的是，在同样的社会发展阶段和自然科学发展水平条件下，当时全世界数亿人之中为何只有马克思和恩格斯能够创立马克思主义这个伟大的理论体系呢？既然即使一个不存在价值倾向性的纯粹自然科学的伟大发现都绝对离不开发现者的人格力量，那么，具有强烈价值倾向性的、以解放无产阶级为旨归的伟大理论的创立又怎能离开创造者自身崇高的信仰和伟大的人格力量呢？马克思主义这个为无产阶级解放而创立的伟大理论，不仅是那个时代经济社会发展的产物，更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伟大人格的结晶，这就是为人类而工作。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魅力中蕴含着创立者的人格魅力，马克思恩格斯崇高的追求是他们理论创造的价值引航，他们的人格力量成为推动他们在理论创造的过程克服一切困难的最根本的内在力源泉。这一结论无疑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创立的条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补充，尤其是这一新论对今天建构中国气派的哲学社会科学理论体系具有重要的启迪。

二

《信仰》一书认为，在马克思主义信仰问题上，存在着对信仰对象的非反思性预设进而将重心放在如何将马克思主义内化为信仰之不足。然而，如果不解决“知其然”和“知其所以然”的前提性问题，就难以使马克思主义信仰建立在理论自觉与自信基础上。《信仰》试图从马克思主义自身所蕴涵的魅力中去探寻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够提升为信仰的秘密，进而为信仰马克思主义奠定科学合理性的根基，避免一般信仰所难免的盲目性。《信仰》一书提出了一个最基本的、也是前提性的问题：什么是马克思主义？它的魅力何在？对此，我们能否说得清？即使说得清，能让心服口服的又有几何？如果是这样，那么，所谓信仰马克思主义，岂不是在自欺欺人？所谓坚持马克思主义，岂不是糊涂僧判糊涂案？作者认为，以无产阶级解放和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目标、以服务于无产阶级改造世界为己任、科学真理性与价值合理性的自觉统一，这就是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区别于其他意识形态理论的特殊本质，是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够被越来越多的人们所信仰的魅力所在，同时也是马克思主义信仰区别于和优越于其他信仰的根本点。

三

当前真的存在着严重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危机吗？《信仰》一书认为，对此作肯定性判断和否定性判断都未免流于简单化。首先得承认，在当下中国，有的群体或个人的确不同程度地存在着马克思主义信仰危机，不过，这一危机的根源不能简单地归结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处于低谷以及社会主义国家对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相对优势还没有充分展现出来这一外部因素，马克思主义自身的理论魅力未能充分挖掘和彰显以及人们世界观、价值观和思维方式的偏误也是其重要因素。如，人性异化使有些人逐渐丧失了感受生活幸福的能力，对人性向善的发展趋势缺乏应有的信心，进而对“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分配原则产生怀疑。而人性异化与市场经济背景下资产阶级的人性自私论这一抽象人性论之浸染和马克思主义科学人性理论未能得到应有开掘和重视有内在的关联性。以人为本是党的重要执政理念，可是，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人学理论长期以来被误读为“不成熟”的甚至是唯心思想而置之不理，这使得马克思主义理论变成了无人化的理论。再如，日常生活中日益盛行的泛道德化批判思维，成为滋生对他人的怀疑论和对未来社会的悲观论的重要思维方式原因，这些怀疑与悲观最终又汇集成了对我国现状的不满情绪，培养出日益庞大的愤青族。而泛道德化批判思维的盛行正是唯物史观教育弱化、特别是马克思主义科学批判观教育弱化的必然后果。

《信仰》一书对马克思主义信仰状况的总体研判是乐观的，并提出了有力的论据。作者认为马克思主义不是抽象的存在，一旦具体到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原理及其方法论要求，便不难看出，大多数人仍然是在自觉或自发地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如大多数人看问题还是能做到从实际出发而反对主观臆断，坚持联系发展的观点而反对片面孤立静止的观点，坚持集体主义而反对个人主义，希望人心和社会越来越好而不相反等。当然，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对马克思主义的态度会呈现出复杂的现象态：情绪反感与理智默认的交杂；抽象反对与具体赞成的不统一；口头上抛弃而行动上坚持的表象上的矛盾性。由此也可见，所谓普遍存在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危机的论断可能是失真的判断。

四

共产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别名，《信仰》直面关于共产主义信念危机问题，认为共产主义渺茫论的根据是复杂的，有的是敌对意识形态的鼓噪；有的是基于所谓人性自私永恒论和剥削有理论；有的是因为我们的主流舆论对共产主义的理解过于强调其久远的目标化或制度化，忽视了共产主义的理论形态和实践形态。要树立对共产主义的坚定信念，在理论上就要解决好目标与行动之间的辩证关系：共产主义目标是共产主义实践的航标，无目标就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共产主义实践是实现共产主义目标的动力，无实践行动，目标便流于空想。无论社会发展到怎样的阶段，共产主义理想与其现实之间都会存在着一定的矛盾，而这一矛盾也是激发人民进一步改造世界的动力。把社会理想现实化与把现实理想化并无本质区别，二者都是僵化的同一论，其结果也是殊途同归：前者因对未来悲观失望而无力创造未来，后者因为满足现状而无需创造未来。

总之，《信仰》一书以科学的理论勇气回应了当前马克思主义信仰领域出现的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不仅对马克思主义过时论和无用论论调是非常有力的回应，而且对克服主流意识宣传中的“本领恐慌”，增强个人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的自觉性无疑具有极其重要的启迪作用，其文亦正如其书名，乃是一部真正充满学术和思想魅力的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