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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与中国人的政治解放

2018-02-19

学术探索 2018年2期
关键词:革命制度

吴 敏

(川北医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 四川 南充 637000)

在马克思主义人学理论中,政治解放、经济解放、思想解放是人的解放的三种基本形式。而对于近代中国人而言,实现两大历史任务之一,即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主要就是实现中国人的政治解放。毛泽东对此进行了长期的探索,先后致力于暴力革命时期革命新道路的开辟、外敌入侵时期抗敌制胜策略的制定与和平建设时期合理制度的架构,为中国人设计了一条切实可行的政治解放之路。

一、革命新道路为中国人的政治解放奠定基石

毛泽东在社会动荡和民不聊生的痛苦中尽己所能谋划着国家独立和解放的路径。他注重实际,强调要从中国基本国情出发去谋求解放的道路,指出“认清中国的国情,乃是认清一切革命问题的基本的依据。”[1](P633)通过长期的观察,毛泽东对近代中国的国情做出了科学的判断,概括并总结出近代中国的基本特征,指出中国政治经济文化发展极不平衡的突出特点。凭着对中国国情的深刻了解,成功地找到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道路,并判断出他是中国人走向政治解放的必由之路。

(一)实现中国人的政治解放必须通过武装斗争来完成

马克思主义人学认为无产阶级的解放需要通过暴力革命、武装斗争来实现。十月革命和五四运动以后,毛泽东接受并开始运用这一观点。他指出:“革命的中心任务和最高形式是武装夺取政权”,[1](P541)“党的主要任务是联合同盟军组织武装斗争。”[1](P544)另外,毛泽东之所以重视武装斗争,也缘于对中国国民党和共产党各自斗争经验和教训的总结。一方面,中国国民党运用武装斗争的经验值得借鉴。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的斗争教训也告诉毛泽东:政权是从枪杆子里面取得的。大革命时期,由于忽视对军队的掌握,片面看重民众运动,遭到严重失败。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人从中得出惨痛的教训,即:在中国,要革命,必须拿起武器,以革命的武装反对反革命的武装。因此,八七会议制定了党的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的总方针。毛泽东提出:“以后要非常注意军事。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2](P47)至此,毛泽东始终坚信,实现中国人的政治解放必须以武装斗争为主要形式。

(二)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是实现中国人政治解放的必由之路

从历史经验看,革命几乎都是以攻取中心城市为目标进行的。中国共产党按常理策划了多次夺取城市的起义,均遭遇失败。毛泽东领导的湘赣边界秋收起义也失利了。他在敌强我弱的形势前果断决策,改变会攻长沙的冒险计划,率领余部退向国民党力量薄弱的井冈山地区,最后建立了农村革命根据地。

毛泽东面对困境,敢于跳出惯性思维进行抉择,其信心源于他对中国农村情况的深入了解。从1925年起,他就密切关注农民运动,深入对农村的考察。他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国民革命和农民运动》等文章,分析无产阶级领导农民斗争的极端重要性。他在革命实践中不断加深对农村的认识。在大革命面临危机时,他多次提出工农武装“上山”的主张,认为“上山”可造成军事势力的基础。井冈山会师后,在其正确指挥下多次打败敌人的进剿,使井冈山根据地得以扩大,达到了“边界全盛时期”。毛泽东上山思想的正确性,在建立和发展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实践中得到了证实。

在实践的基础上,毛泽东对农村包围城市理论进行进一步思考与论证。从1928年到1930年,他先后撰写了一系列文章,分析农村包围城市的正确性和必要性。他非常看重农村革命根据地在中国人政治解放中的意义,指出:“边界红旗子始终不倒,……在全国政治上有重大的意义。”[2](P81)不幸的是,尽管毛泽东和越来越多的共产党人已经认识到这条革命新道路的正确与重要,但“左”倾错误领导者却依旧坚持“城市中心论”的路线,致使革命濒临绝境。毛泽东顽强地挺过困境,从中国革命的曲折发展中总结经验教训,理性分析其长期性、艰巨性和曲折性,对革命新道路形成更为成熟的认识。从1936年到1939年,毛泽东完成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共产党人〉发刊词》《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等著作,进一步完善了革命新道路理论。对中国人在当时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如何有效追求自身的政治解放进行科学指导。

毛泽东认为,中国特殊的国情决定了,实现政治解放必须走这条革命新道路。首先,中国积贫积弱,政治、经济发展非常不平衡,因而形成了特殊的城乡关系。即,乡村大,城市小;广大的人力、物力主要在农村;农村独立性强。人民可借助乡村的伟力进行反抗,赢得解放。其次,敌人虽掌握了庞大的军队,占据着城市,但在广大乡村其统治特别薄弱。这就为农村根据地的存在和发展提供了契机。军阀割据和长期混战的局面,更增加了红色政权建立、发展的空间。再次,中国的农民人数众多,且深受“三座大山”之害,富于革命性。在农村开展土地革命,将农民团结起来,便可调动巨大的革命力量。总结起来,毛泽东判断指出:中国革命具备在农村打开局面的可能性,加上敌人异常强大造成的革命长期性、艰巨性,决定了革命的方向。即是,将重心放在农村,建立巩固的根据地,从而长期地积蓄和发展力量,最终实现包围城市、夺取政权的目标。

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是中国人摆脱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统治,实现政治解放的正确路径。他的开辟,是实现马列主义人的解放学说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典范。邓小平曾这样评价:“毛泽东同志确实把马列主义的普遍原理同中国的实际结合得非常好,创造性地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走十月革命的道路,但采取与十月革命不同的方式。”[3](P254)

二、御敌于国门之外为中国人的政治解放扫清障碍

毛泽东直言:“中国今天的民族革命任务,主要地是反对侵入国土的日本帝国主义。”[1](P637)为了带领中国人民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取得抗日战争的完全胜利,毛泽东进行了理论与实践的探索,在指导抗战御敌方面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一)始终坚持建立和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为抗战积聚力量

毛泽东对中国国情、中国革命状况的深入了解,使其在面对各种情况变化的时候能够客观、冷静、深入、准确地进行分析。在1935年红军长征到达陕北以后,根据中日民族矛盾上升的事实,毛泽东明确指出,由于外敌入侵,中国的阶级关系已经发生变动;[2](P149)新的民族革命高潮即将到来;[2](P153)但革命力量处于“不平衡状态”。因为面对强敌,我方力量又不均衡,所以必须要改变策略去适应这个新情况。而新的策略就是“勇敢地抛弃关门主义,采取广泛的统一战线”。[2](P153)毛泽东号召共产党和红军充当“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发起人”,成为抗日政府和军队“坚强的台柱子”。

在毛泽东统一战线理论的指导下,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维护全民族抗战。在卢沟桥事变前后,毛泽东反复强调加强统一战线的重要性,指出党需要耐心解释形势,“联合国民党及其他一切爱国党派,为扩大和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而斗争。”[1](P377)除了高喊“全面的全民族抗战”的口号,共产党将之付诸实践,和平解决西安事变、促成第二次国共合作,联合各界爱国同胞,改变了中国人一盘散沙的旧貌,团结一致筑成了捍卫祖国的钢铁长城。

在全国性抗战的过程中,统一战线受到过各种挑战。毛泽东在1939年起草的《目前形势和党的任务》中明确指出,投降、分裂和倒退是最大危险;党的任务仍然是协同爱国力量,“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1](P616)在1940年又重申,统一战线的扩大和巩固是抗战胜利的基本条件;[1](P745)提出了“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反对顽固势力”的策略总方针,[1](P745)以及对顽固派“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原则。经历过第一次国共合作惨痛失败的毛泽东,深谙在民族矛盾上升时期如何警惕阶级矛盾,如何处理各阶级相互关系,摆正中国共产党在统一战线中的位置。他强调统战工作中的独立自主原则,[1](P394)指出只有坚持“共产党绝对领导八路军”,对国民党又团结又斗争、以斗争求团结,做到既统一,又独立,才是“把抗日民族革命战争引向胜利之途的中心一环”。[1](P394)

(二)科学分析抗日战争的发展规律,用持久战理论激励全国坚持抗战

抗日战争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如何在当时的情况下坚持下去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毛泽东科学预测了抗日战争的历史进程,让苦苦支撑的抗日力量有所寄托,使之不迷茫不泄气,抱定必胜之信心勇敢前行,对争取抗战胜利起到了重要的影响。

1938年5月,当面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疯狂进攻,“亡国论”和“速胜论”各执一词、甚嚣尘上的时候,毛泽东发表了著名的演讲《论持久战》,通过深入分析敌我特点,科学地判断了抗战的规律与趋势,系统地阐明了持久抗战的总方针。

毛泽东对两个国家的分析冷静、客观、深刻、严谨。就日本方面讲,究其长处,他是东方的一等强国,军力、经济、政治远超中国之上。究其短处,其战争具有明显的“退步性”和“野蛮性”。当时的日本,由于内外矛盾,已不是兴旺的国家。他是一个带军事封建性的帝国主义,会激起国内外各种矛盾对立。日本国小,人力、物力不充足,经不起长期的战争。其失道寡助,国际形势处于不利。就中国方面讲,究其短处,我们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弱国,军事、政治不如人。究其长处,其战争是“进步的”和“正义的”。经过近百年的解放运动的历练,中国如日方升。中国是大国,地大物博、人多、兵多,能支持长期战争。正义的战争,能得道多助,取得国内的团结与国际的同情、帮助。

毛泽东指出,中日两国的基本特点决定了“战争的持久性和最后胜利属于中国而不属于日本”。他合理地设想了持久战的三个阶段,即中国的战略防御、准备反攻、战略反攻时期(对应日本的战略进攻、战略保守、战略退却时期)。后来的战争发展印证了这三个阶段预测的准确性。毛泽东为“战争趋势描画一个轮廓”,一是“战略指导所必需”,二是给予了战争中的人们以灯塔般的希望。胜利是可展望的,但取得胜利却是曲折艰辛的。在抗战三阶段中,第二阶段即战略相持阶段异常艰难,却是胜败的关键。毛泽东指出中国是否沦为殖民地,“决定于第二阶段全民族努力的程度”。[1](P465)中国只要坚持抗战、坚持统一战线,军力和经济力能逐渐加强,能变劣势为优势。面对相持阶段这样一个敌我优劣转变的枢纽,毛泽东号召全国齐心一致,不悲观不妥协,坚持战争,坚持统一战线,“艰苦斗争,实行新的战时政策,熬过这一段艰难的路程”。[1](P465)

(三)用正确的战略战术思想指导抗战

毛泽东先后在《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战争和战略问题》中科学论述了抗日战争的战略战术问题,发挥其卓越的军事才能,指导军队和民众在战争中的抗敌行动。

与国民党执行的片面抗战路线不同,共产党与毛泽东十分强调全面抗战路线的作用。两种路线的最根本的区别在于是否发动群众起来抗日。而毛泽东特别重视“人”的力量。在驳“唯武器论”时就说,战争的决定因素是人;战争力量对比也是“人力与人心的对比”。他认为,“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1](P511)全面的全民族抗战是抗战胜利的中心关键。[1](P514)所以,在毛泽东的战略思想中,做好抗日的政治动员,是重要的一环。他说,“民众如没有组织,是不能表现其抗日力量的”。[1](P424)相反,动员组织做得好,就能“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1](P480)做到优越的民众组织,是在战争中争取优势与主动的先决条件,能克服一切战争困难,获得“无穷无尽的供给”,把敌人变成“瞎子”“聋子”和“疯子”,从而争取胜利。

为执行全面抗战路线和适应持久战的需要,中国共产党积极开辟了敌后战场,坚持游击战争。毛泽东十分重视游击战,不断强调其战略地位。因为“大半个中国将变为敌人的后方”,敌人占地甚广,战争的长期性发生了,所以中国需要有最广大的和最坚持的游击战争,发挥其在战略上的作用,与国民党担任的正面的正规战互相配合和协助,才能战胜日本。毛泽东具体阐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游击战争如何操作以发挥最大作用的问题,明确判断了在抗战的三个阶段中游击战争的地位问题,提出了“削弱敌人、壮大自己,逐步改变敌强我弱的态势”的目标,对抗日战争发挥了重要的指导意义,发展了弱国战胜强国的战略思想。其中,有关根据地的思想,为共产党在敌后积极开辟根据地提供了理论支持。有关游击区的阐述,也为游击战争的开展指明了方向。如对于“敌人有强大力量控制着的大城市”,游击战争只能接近其附近。[1](P422)这是毛泽东对游击战争的具体指导,是其在抗战时期对“农村包围城市”理论的继续运用与发展。

三、社会制度的架构为中国人的政治解放提供保障

毛泽东充分领会了马克思的人的解放理论,在思考中国未来道路时,将中国政治发展的首要目标设立为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希望通过社会主义民主的制度建设实现人民当家做主。

(一)选择新民主主义的国家制度,建立独立、统一的国家,是中国人政治解放的前提条件

在中国,进行制度的建构首先面对的是对社会制度的选择。毛泽东在对历史唯物主义和中国近现代特殊国情深入理解的基础上,引领人民选择了通过新民主主义革命进入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毛泽东耐心用理论去解释,为什么中国在资本主义没有得到充分发展之前就产生了社会主义社会。

马克思主义人学阐明的人与社会的发展规律,在中国遇到了特殊的情况。由于帝国主义的入侵,中国政治、经济、文化发展极不平衡。本应发展的民族资本主义由于受压迫发展缓慢、力量弱小,这导致了其软弱性、妥协性,以至于中国资产阶级不能像西方资产阶级一样成功领导中国革命。毛泽东对这些情况十分清楚,知道中国欠缺马克思所述的条件。但他不气馁、不放弃,而是从理论上和实践上另辟蹊径,寻找解决中国问题的方法。他将 “无产阶级”放到中国当时特定的环境中去考察,分析中国工人、农民阶级的特点,创造性地将二者结合起来,等位替代马克思理论中资本主义社会里的无产阶级。他坚信,虽因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阻挠,中国的资本主义尚未充分发展,工人阶级的数量尚有限,但他们已经成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可以担负重任。而“工农联盟”加上统一战线中的其他协助力量更是能形成合力,成为赢得中国跳跃式地走向社会主义阶段的力量。找到了这支力量,与马克思资本主义发展下的解放理论等效的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就具备了支撑条件。毛泽东提出新思路:“中国迫切需要一个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这个革命必须由无产阶级领导才能完成。”[2](P48)由无产阶级领导,建立“各阶级的联盟”,组成人民共和国,再“走向社会主义”的前途,他称这样的革命阶段为新民主主义阶段。在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中国便可建立起“各阶级的联合专政”,实现政治、经济、社会的发展,最终“发展到第二阶段,以建立中国社会主义的社会”。[1](P672)

这样,中国历史时期就被划分为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其中,新民主主义时期属于过渡性质。毛泽东认为,中国人的政治解放要分两步完成:第一步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推翻“三座大山”的专制统治,建立在无产阶级领导下的新民主主义的共和国。第二步是社会主义革命,建立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将社会主义制度确立为根本制度。毛泽东的判断来自他对近代中国人探索救亡图存道路的了解和思考。

在此理论构想下,毛泽东带领中国人民走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经过前仆后继的浴血奋战,终于完成了反帝反封建的历史任务,实现了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宏伟目标。

(二)设计保障人民民主权利的各项制度,使人民当家做主,将政治解放落到实处

1.解释人民民主专政理论,巩固国家政权

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阶级斗争必然要导致无产阶级专政”。[4](P547)刚掌握政权的新兴阶级总是弱于敌对阶级的力量,所以要用专政的手段来巩固政权。毛泽东将马克思的“无产阶级专政”结合中国情况,发展为“各阶级的联合专政”和“人民民主专政”,将建立人民民主专政作为巩固政权,实现政治解放的关键一环。

因为“人民”这个词,属于历史范畴,也属于政治范畴,在不同时期、不同国家有不同的内容,故“人民民主专政”也会随之具有不同的内涵。毛泽东专门对其进行了解释。在1949年建党纪念时,他指出中国的人民民主专政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5](P1480)其内涵是对人民内部的民主和对反动派的专政。[5](P1475)在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后,社会性质和阶级关系发生了变化。毛泽东在1957年重新做出阐述,指出新形势下,人民民主专政是人民内部的民主,与对反动派以及对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反抗分子实行的专政。[6](P207~208)

毛泽东采用专政的方法来解决敌我矛盾,而用民主来保障人民的政治权益。他认为人民民主专政是新型的民主与新型的专政统一的国家政权。在社会主义国家,人的概念还只能用人民来表述,而人民已经占到中国人口的大多数。因此,人民民主是最大多数劳动人民当家做主的最广泛的民主,是包含区域非常广的最全面的民主,是实行民主集中制的民主。

一切革命的根本问题是国家政权问题;巩固政权需要科学的制度。人民民主专政制度是保障中国稳定的国体。毛泽东根据不同时期的国情,有针对性地解释人民民主专政理论,提供了基本的国家理论学说。

2.促进人民管理国家,推进人民代表大会制度

与中国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相适应的政体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根据革命根据地建设的实践,并参照其他民主国家的经验确立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一根本政治制度。

毛泽东积极思考适合中国的国家政权组织形式,对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在中国的确立,提供了理论参考。早在1940年的《新民主主义论》中,毛泽东就提出,要有适当形式的政权机关以代表国家,而中国可以采取各级代表大会系统,并由各级代表大会选举政府。他提出了诸如实行无差别的真正普遍平等的选举制这样一些具体的原则。在他看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富于新民主主义的精神,能造就民主集中制的政府,充分发挥人民的意志。

在《论联合政府》中,毛泽东再次强调,要采取民主集中制,由人民代表大会选举政府。[7](P1057)他寄望依靠这样的制度,使政府发挥职能,处理被各级人民代表大会通过的事务,从而保障人民的民主活动。

在七届二中全会的报告中和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二十次会议上,毛泽东再次强调,执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能发扬民主、加强国家建设,对人民是有利的。

毛泽东关于人民代表大会的思想得到党内外的普遍赞同,被写入《共同纲领》之中。1954年,第一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胜利召开,以宪法的形式确立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为政权组织形式。毛泽东关于国家政体的构想得以落实。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把全国人民组织起来,为其管理国家,行使主人翁权利,提供保障。

3.支持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促进和谐政党关系的建立

毛泽东在马克思主义统战理论和政党学说的基础上,将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多党合作的理论与实践,发展成为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理论,促进了中国特色的新型政党制度的实现。

首先,毛泽东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和建设中的领导核心地位。从大革命失败的教训中,他深知放弃革命领导权的严重危害。抗战时期,在国共第二次合作的大背景下实现全民族抗战。他明确指出,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领导完成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两个革命任务。“没有中国共产党人做中国人民的中流砥柱,中国的独立和解放是不可能的,中国的工业化和农业近代化也是不可能的。”[7](P1098)新中国成立后接见青年团代表时,他依然强调:“中国共产党是全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没有这样一个核心,社会主义事业就不能胜利。”[6](P303)

其次,毛泽东深谙多党合作的重要性,重视中国共产党与其他党派的合作。他将统一战线视为党的三大法宝之一,主张开放态度。在抗战时期,他宣告中国共产党愿意与一切抗日阶级、阶层、政党、政团以及个人进行长期合作。[1](P683)且在《论联合政府》中阐明,新民主主义制度不是“一个阶级专政和一党独占政府机构的制度”,而应成为几个民主阶级联盟的国家形态和政权形态。[7](P1062)新中国成立前夕,他明确要求全党,要树立同民主人士长期合作的思想并落实政策。

1949年,第一届政协会议成功召开,通过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法》。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被合法地确立下来。

此后,毛泽东仍然警惕党失去监督,关心民主党派人士对国家政权的管理。针对政治协商制度是否需要坚持的质疑,他反复进行了解释。他耐心分析政协的性质与任务,指出,“通过政协容纳许多人来商量事情很需要”。[8](P385)在《论十大关系》中,他提出了“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八字方针;指出民主党派可以对执政党地位的共产党执行批评和监督,“这对党,对人民,对社会主义比较有利。”[6](P34)

政协制度被坚持下来,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基本政治制度之一。这项制度发挥了广大爱国人士的主观能动性,使之参与到国家管理中,对保持社会稳定、促进社会发展与维护国家统一发挥着积极意义。

4.推进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保障民族同胞切身利益

新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大家庭。毛泽东和共产党人根据中国历史发展的实际和各族人民的共同利益,把马列主义民族理论同新中国民族状况相联系,主张以区域自治作为处理民族问题的基本方针。经过努力,逐步建立了新中国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

1938年,在分析抗战形势时,毛泽东提出要团结各民族为一体,做到几个方面:允许各民族有平等权利,有管理自己事务的权利;在杂居的地方,设置少数民族的委员会,管理事务,调节关系;尊重民族的文化、宗教、习惯;纠正大汉族主义,促进亲善密切。[9](P50~51)在《论联合政府》里,他要求改善少数民族的待遇,允许其自治的权利。[7](P1064)他抨击了国民党对各少数民族的不尊重做法;肯定孙中山的民族政策;要求共产党人帮助民族群众取得政治、经济、文化上的解放和发展。[7](P1084)新中国成立前夕,在起草《共同纲领》时,他又提出,中国要建立统一的共和国,实行民族区域自治。1951年,在他起草的党内通报中,再次强调有关事宜,要求重视民族干部的训练与区域自治的推行。[8](P146)

195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区域自治实施纲要》颁布施行。1954年,宪法明文规定:“各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实行区域自治。”民族区域自治制度被作为一项根本制度确立下来,为民族地区民众享有民主政治权利提供了制度上和法律上的保障。1956年,在《论十大关系》中,毛泽东以苏联为戒,再次重申大汉族主义的危害,主张缓和民族关系,广泛持久地进行民族政策教育。

民族区域自治是毛泽东思想中人民民主理论在民族问题上的反映。在其形成、确立过程中,毛泽东贡献良多。因为在毛泽东眼里,如果没有实现民族同胞的民主权利,中国的民主就不算完整。这充分体现出毛泽东在保障中国人的政治权利上所做的周全考虑。

[1]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1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4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文集(第7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7]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3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8]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文集(第6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9]毛泽东.论新阶段[M].新华日报馆,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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