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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沙毕纳尔研究综述

2018-02-19潘海莉王希隆

西部蒙古论坛 2018年1期
关键词:藏传佛教寺院寺庙

潘海莉 王希隆

(兰州大学 西北少数民族研究研究中心 甘肃 兰州 730020)

沙毕纳尔原是僧侣的徒弟之意,到清代演变成呼图克图、大喇嘛的属民,他们是世俗封建领主献给寺院呼图克图的庙丁、奴隶或逃进寺院里的罪人,是藏传佛教与蒙古封建领主制相结合的产物,也是寺院经济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早期关于沙毕纳尔这一特殊群体的研究,学术界一直未给予足够的关注。直至上世纪30年代中期,寺院经济研究逐渐进入研究者的视野,在研究寺院经济时,一些学者对沙毕纳尔这一特殊群体展开研究并取得了部分研究成果。

伴随学术界对于沙毕纳尔的研究不断深入和发展,已有少量的研究成果问世,但关于沙毕纳尔研究的综述文章,目前笔者尚未发现,因此笔者认为有必要对学术界关于沙毕纳尔的研究做一综述,从而直观的展示学术界对这一群体的研究状况。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学术界并未对沙毕纳尔进行专题研究,而是在研究蒙古地区藏传佛教寺院及相关课题时有所提及。掌握蒙古地区藏传佛教寺院的发展脉络是研究沙毕纳尔群体的前提。蒙古各部接受藏传佛教,可以追溯至元代,但这一时期信仰者范围较小,尚未普及。直至16世纪中后期,藏传佛教再度传入蒙古地区并不断传播。藏传佛教逐渐代替传统的萨满教,蒙古族的意识形态中出现了佛教理念,僧侣集团的扩张及影响力不断扩大,寺院成为蒙古各部政治、经济、文化活动的中心。有清一代,清政府利用和扶植藏传佛教,寺院数量和规模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随着寺院规模的扩大,僧侣人数的增加,寺院、呼图克图以及大喇嘛等僧侣贵族阶层所属的沙毕纳尔群体成为蒙古社会基层的重要组成部分。沙毕纳尔阶层的出现可以说是对维持庞大的寺院正常运转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一、综合性研究著作

国内目前尚无沙毕纳尔的研究专著。相关叙述多是零星分布于一些综合性历史研究著作中。

金海、齐木德道尔吉、胡日查、哈斯巴根著《清代蒙古志》*金海、齐木德道尔吉、胡日查、哈斯巴根:《清代蒙古志》,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9年。,清代蒙古史研究是清史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本书较为完整地编纂了清代蒙古诸部的历史、政治、社会、经济、文化方面的知识。在等级制度一节,对沙毕纳尔阶层进行基础性的简述。

乌云毕力格、成崇德、张永江著《蒙古民族通史·第四卷》*乌云毕力格、成崇德、张永江:《蒙古民族通史·第四卷》,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2年。中,对清代蒙古寺院的主要劳动者-沙毕纳尔从来源、所属寺院及呼图克图人数进行了探讨。虽仅是部分内容,但反映出沙毕纳尔群体是蒙古地区寺院中必不可少的劳动者。

阿岩、乌恩著《蒙古族经济发展史》*阿岩、乌恩:《蒙古族经济发展史》,呼和浩特:远方出版社,1999年。,在论述蒙古族经济发展脉络时简要提及到寺院经济,其来源、寺院经济的产业都离不开沙毕纳尔这一阶层。

胡日查著《清代内蒙古地区寺院经济研究》*胡日查:《清代蒙古地区寺院经济研究》,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2009年。、《清代蒙古寺庙管理体制研究》*胡日查:《清代蒙古寺庙管理体制研究》,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2013年。,利用清代遗留性满、蒙文历史档案,研究清代蒙古地区寺院经济、寺庙与喇嘛的管理模式时,对沙毕纳尔群体的来源、赋役、寺庙对其进行的控制与管理等情形进行较为全面的复原。

马大正、成崇德先生主编的《卫拉特蒙古史纲》*马大正:《成崇德主编.卫拉特蒙古史纲》,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是一本比较全面、系统的叙述卫拉特史的著作。在本书中“阶级关系”和“厄鲁特营”中对卫拉特蒙古社会的阶级结构进行详细划分,按照阶层特征将沙毕纳尔归为阿拉特阶级。详细叙述随土尔扈特东返的罗卜藏扎尔桑大喇嘛属下的沙毕纳尔的人数及分布和经济生活等状况。

胡日查、乔吉、乌云著《藏传佛教在蒙古地区的传播研究》*胡日查、乔吉、乌云:《藏传佛教在蒙古地区的传播研究》,北京:民族出版社,2012年。在以藏传佛教传播为主线的同时,将研究重点放在清代以来藏传佛教在蒙古地区普及、发展和逐步走向衰落的过程,科学地阐明藏传佛教在蒙古地区由盛至衰的内在必然性。在进行宏观叙述的同时,利用完整的蒙旗档案,详细叙述有关寺庙、喇嘛以及沙毕纳尔的情况。

叶尔达著《卫拉特高僧拉布紧巴·咱雅班第达研究》*叶尔达:《卫拉特高僧拉布紧巴·咱雅班第达研究》,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属于历史人物研究方面的专著。咱雅班第达是卫拉特地区具有名望的呼图克图,也是卫拉特蒙古历史上一位颇具影响力的重要人物。作者对于咱雅班第达的研究更多的依据是来自喇德纳巴德喇的《兰占巴咱雅班第达传——宛如月光一样明亮》。虽是以人物研究为主,作者在述及咱雅班第达创建大库伦时,对其沙毕纳尔的来源、库伦的经济状况进行论述,以及最终所属大库伦弟子的去向。

二、学术论文成果

1.东蒙古地区沙毕纳尔的研究

根据目前掌握的历史文献及地方档案,关于东蒙古地区规模较大的寺院及有名望的呼图克图属下的沙毕纳尔多有详细记载。这多是东蒙古地区接受藏传佛教比西蒙古早,且寺院数量庞大,僧侣人数众多。档案文献类材料中关于各呼图克图及寺院的沙毕纳尔都有详细记载。学者们借助这些档案资料为我们还原了沙毕纳尔的境况。

内蒙古师范大学的胡日查教授在研究清代蒙古寺院经济的同时,借助历史文献和地方档案为我们清晰地展示出沙毕纳尔群体的生存镜像。如《呼和浩特地区寺庙黑徒历史状况》*胡日查:《呼和浩特地区寺庙黑徒历史状况》,《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1996年第1期。、《阿拉善和硕特旗寺庙经济与沙毕纳尔历史状况》*胡日查:《阿拉善和硕特旗寺庙经济与沙毕纳尔历史状况》,《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4期。、《清代喀喇沁中旗寺庙与庙仓经济》*胡日查:《清代喀喇沁中旗寺庙与庙仓经济》,《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第3期。等文章借助当地的历史档案资料,在梳理呼和浩特地区、阿拉善和硕特旗、喀喇沁中旗寺庙经济状况的同时,也为我们叙述了所属寺院沙毕纳尔的历史状况。

胡日查《清代蒙古寺院土地及其经营》*胡日查:《清代蒙古寺院土地及其经营》,《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9期。一文,认为寺院土地是清代蒙古地区土地所有制形态的重要类型,也是寺院经济中的重要生产资料。呼图克图或寺院名下拥有一定数量的牧场和耕地,为了保证牧场的正常运转,从事畜牧业生产的主要是沙毕纳尔,不仅如此这些沙毕纳尔还要供应上层喇嘛各种法会的香火需求,沙毕纳尔所放牲畜的自然繁殖及畜产品的归其所属呼图克图、高僧或寺院,沙毕纳尔仅仅食用牲畜的乳汁和绒毛维持生活。沙毕纳尔还要耕种小部分的土地。在说明清代蒙古地区寺院土地及其经营方式同时,也体现出沙毕纳尔的巨大作用。

胡日查教授在对清代蒙古寺院经济研究的同时,撰写《清代蒙古寺院劳动者-沙毕纳尔的生产生活状况》*胡日查:《清代蒙古寺院劳动者——沙毕纳尔的生产生活状况》,《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4期。一文,文中对蒙古寺院中的沙毕纳尔阶层,从其来源、构成、赋役等多方面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研究,并对所属不同阶级的沙毕纳尔状态进行比较,沙毕纳尔在历史过程中不断分化,出现了贫富差距。研究中表明内外扎萨克蒙古地区寺院所属的沙毕纳尔阶级生活状况有所差别,内扎萨克蒙古地区寺院的沙毕纳尔略好一些。

汤晓方的《论近代蒙古地区喇嘛教的寺庙经济》*汤晓方:《论近代蒙古地区喇嘛教的寺庙经济》,《内蒙古社会科学》, 1987年第1期。一文简要论述了晚清以来寺庙经济来源及其经营和寺庙经济的衰落。寺庙经济的来源之一是社会各界的布施。地方政府根据寺庙规模和喇嘛人数,划拨一定数量的草场和居民。其中提到的居民即是沙毕纳尔,主要为寺庙种地、放牧,交纳牲畜和摊派钱粮等。

海霞《清代蒙古寺院劳动者——沙毕纳尔研究》*海霞:《清代蒙古寺院劳动者——沙毕纳尔研究》,《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年。,笔者认为寺院劳动者沙毕纳尔作为清代蒙古社会中的特殊阶层,涉及到清代蒙古寺院畜牧业、农业经济的发展,在清代蒙古寺院经济结构和整个蒙古社会阶层中占有重要地位。从沙毕纳尔的来源、人口构成、生产劳动、赋役、人身权利、管理制度方面进行研究,对深入了解和探讨清代蒙古寺院经济内部结构及社会阶层具有重要的意义。并且值得一提的是,外旗人或者汉人为了不受歧视,摆脱沉重的赋役,不惜委身于人,充当沙毕纳尔,由此势必对蒙古社会经济的发展造成一定影响。

赵旭霞《清代内蒙古地区寺院收支及其管理研究》*赵旭霞:《清代内蒙古地区寺院收支及其管理研究》,《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年。,论文以清代内蒙古寺院经济收入来源、寺院收支管理模式为主要研究对象,展现当时内蒙古地区寺院的经济运行情况。认为沙比纳尔的生产劳动收入是清代内蒙古地区寺院经济生产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清代内蒙古地区各寺院分别拥有自己属下的沙比纳尔和财产,收支单独核算,自成一种经济管理体系。

赵双喜《清代内蒙古地区寺院经济兴衰研究》*赵双喜:《清代内内蒙古地区寺院经济兴衰研究》,《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年。,在清代内蒙古地区个别寺院中,寺院和格根所属沙毕纳尔中,本旗出身者所占比例较少,近七成来自外地且这些沙毕纳尔的民族和部落成分复杂。他们投身于寺院和格根、喇嘛的外地人户首先要争得对方的认可,并通过对方请示旗札萨克王爷,得到批准后,才可被收容为沙毕纳尔。祖籍在寺院附近的沙毕纳尔平日住在各自苏木的家,遇到寺院举行法会时,到各自所属的寺院或者呼图克图那里从事各种杂务。另外在具有政教合一性质的旗,如锡埒图库伦喇嘛旗,将境内分属于旗、仓和各大寺庙的在册俗人称为“哈里亚图”,即“沙比纳尔”。因为这些哈里图亚不服兵役,扎萨克喇嘛也不向他们摊牌或登记披甲,征调相关的费用。另外,学者还对档案中有关沙比纳尔家庭婚姻和财产继承方面的记载进行了剖析。清政府控制寺院规模,对沙比纳尔人数的增长进行了严格的控制,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清代蒙古寺院经济形态中的主要生产劳动力,使寺院失去了更多的农牧业生产收入,达到限制寺院发展的目的。

斯日古楞《清代内蒙古地区寺院土地问题研究》*斯日古楞:《清代内蒙古地区寺院土地问题研究》,《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年。寺院土地作为寺院经济结构中最基本的生产资料,其独特的形成过程、经营方式,对清代内蒙古社会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作者利用清代寺庙档册或当时社会调查报告,反映出清代内蒙古部分地区寺院土地来源、分布状况以及沙毕纳尔在生产经营方式中所承担的角色。

胡日查《清代五当召经济研究》*胡日查:《清代五当召经济研究》,《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年。详细叙述五当召沙毕纳尔的构成与生产生活状况。作者引用大量档案资料,说明五当召沙毕纳尔中不仅有阿拉巴图,也有家奴。因五当召所属沙毕纳尔隶属关系不明,他们不仅世代为五当召从事生产劳动担负杂役等,还要为原来的主人缴纳贡赋,这是有别于其他寺庙沙毕纳尔。

乌云的《乾隆初年土默特地区寺院香火地亩册探析》*乌云:《乾隆初年土默特地区寺院香火地亩册探析》,《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 2010年第3期。一文,利用土默特地区的寺院香火地亩册对乾隆初年当地寺院耕地规模、寺院土地的经营方式、喇嘛及沙毕纳尔人数进行了研究,指出当时各寺院拥有着大量的香火地亩,但分配不均、质量不高,喇嘛及沙毕纳尔存在着贫富分化严重的现象。

祁美琴的《清代蒙旗社会喇嘛教信仰问题研究》*祁美琴:《清代蒙旗社会喇嘛教信仰问题研究》,《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1期。一文,清代蒙古地区喇嘛教盛行,喇嘛人数众多,剃度成为喇嘛者,形成所谓“一正一陪”,即其一为喇嘛,另一为喇嘛之奴才。这其中成为喇嘛奴才者概指沙毕纳尔而言。可以认为沙毕纳尔的来源之一是随同亲丁一同剃度者。

上述研究成果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多以清代寺院经济较发达的地区为典型,充分利用原始的寺庙档案及官方记录,除阐述清代蒙古寺院内经济状况外,对各阶层的生产生活状况也进行了细致的描写。

2.西蒙古地区沙毕纳尔的研究

西蒙古是相对东蒙古而言,主要指卫拉特蒙古。卫拉特蒙古的历史是统一多民族中国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藏传佛教传入西蒙古地区较东蒙古地区晚。1615年西蒙古各部接受黄教,大力提倡并扶植。

赵志强《土尔扈特部东返后的安置与编旗》*赵志强:《土尔扈特部东返后的安置与编旗》,《西北民族研究》,1988年第2期。一文,土尔扈特部东归至伊犁境内时,清政府谕令地方官员清查划分,为进一步的安置事宜作准备。伊犁地方官员通过清查得知,随大喇嘛罗卜藏扎尔桑及其属下喇嘛东归户数达1090户,人数达4852人。

付永正、张付新《清代伊犁沙毕纳尔营设置过程述评》*付永正、张付新:《清代伊犁沙毕纳尔营设置过程述评》,《吐鲁番学研究》,2008年第2期。一文,认为清政府在安置1771年东归的大喇嘛罗卜藏扎尔桑属下的沙毕纳尔时,仿照八旗制度,建立了“沙毕纳尔营”,设立匹配的职务,并分析伊犁沙毕纳尔营的设置和历史沿革。但文中并未述及沙毕纳尔营设立的具体时间,可谓一大疏忽。

陈国光《西蒙古佛教经济的兴衰》*陈国光:《西蒙古佛教经济的兴衰》,《新疆社会科学》,1987年第4期。一文,在对西蒙古佛教经济兴衰进行探讨的过程中提及世俗封建主在捐献财物、牲畜时,还会捐献属民并连带其所在的牧场一并转归寺院,寺院的游牧领地在原有基础上不断扩大。同时说明在西蒙古佛教经济关系中产生了两个对立的阶层,即占有生产资料和寺院财富的僧侣贵族阶层与供养他们的沙毕纳尔属民,寺院从最初的依靠布施扩大到对寺院属民的剥削。后由沙毕纳尔发展而来的另一寺院所有的社会经济组织“集赛”,从噶尔丹至噶尔丹策凌时期,西蒙古佛教经济发展到鼎盛阶段,集赛也达其发展的高峰期。

高琳《藏传佛教在新疆的兴起和演变及其对社会的影响》*高琳:《藏传佛教在新疆的兴起和演变及其对社会的影响》,《新疆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9年。一文,认为清政府收复准噶尔之后,准噶尔地区供养制度发生变化,集赛供养已消失,但寺庙中依旧有沙毕纳尔并且由佐领管理,与集赛已是天壤之别。可见为了保持寺院的正常运行,沙毕纳尔仍然存在并延续下来。

吐娜《清代伊犁牧厂经营始末》*吐娜:《清代伊犁牧厂经营始末》,《西北史地》,1998年第3期。,清朝统一新疆后,为恢复和发展社会经济,在新疆伊犁、巴里坤等地设立官办牧厂。伊犁牧厂是规模较大的牧厂,从属于厄鲁特下五旗的沙毕纳尔四苏木,在经营牧厂过程中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他们间接地为军事、屯田活动提供牛马。为农作物的运输、军队的迁移等工作提供了保障。

巴赫《准噶尔地区的黄教及其寺院研究》*巴赫:《准噶尔地区的黄教及其寺院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1986年第1期。一文,主要对黄教在准噶尔地区的传播过程及寺院进行梳理。其中在对寺院信息进行描述时,提及位于今特克斯县的“沙毕纳尔寺”,这是准噶尔地区最早建立的黄教寺院之一。从侧面反映出沙毕纳尔是该寺的主要人群。

在前文的基础上,胡方艳《伊犁藏传佛教寺院考述》*胡方艳:《伊犁藏传佛教寺院考述》,《西藏研究》,2010年第5期。一文,一改以往学者侧重研究有活佛或者名气较大的藏传佛教寺院的特点,集中精力对伊犁地区的各类藏传佛教寺院进行探析。进一步说明位于今特克斯县的沙毕纳尔寺就是厄鲁特下五旗沙毕纳尔的广祐寺,周围生活的蒙古族来源于各领主布施给咱雅班第达的沙毕,并且该寺祭祀供奉的就是咱雅班第达。认为特克斯县是17-18世纪中叶藏传佛教寺庙较为集中的地方。

巴·那尔玛的《沙毕纳尔四苏木》*巴·那尔玛:《沙毕纳尔四苏木》,《汗腾格里》,1985年第4期。一文,详细的叙述咱雅班第达沙毕纳尔的来源、如何到达伏尔加河以及东归祖国后清政府按照其来源分为正蓝、正红、镶白、镶红四苏木,并设立章京一职进行管理的过程。策·吾诺尔《咱雅班第达沙比纳尔与其他部落之间的关系》*策·吾诺尔:《咱雅班第达沙比纳尔与其他部落之间的关系》,《西部蒙古论坛 ,2008(11).主要论述了咱雅班第达沙毕纳尔的来源及与其他部落之间的关系。

加·道山《关于历史上的特克斯沙比纳尔四苏木总管》*加·道山:《关于历史上的特克斯沙比纳尔四苏木总管》,《西部蒙古论坛》, 2009年第5期。一文,认为原咱雅班第达的沙毕纳尔在1771年跟随大喇嘛罗卜藏扎尔桑回归祖国后,在清政府的安排下划入厄鲁特右翼下五旗,1772年将其分为独立的四个苏木,委派一名伊尔格代(副总管)管理四苏木事宜。作者结合其实际调查,认为自1772年至1949年这一阶段,曾有11人担任总管,并进行考察及详细描述。作者认为在咱雅班第达沙毕纳尔归附清朝后的近70年间伊尔格代一职未出现在沙毕纳尔人中。直至嘉庆年间,清朝势衰,沙毕纳尔人口有所增长,拥有一定的力量,伊尔格代一职从沙毕纳尔中委任。四苏木沙毕纳尔设立“沙毕纳尔营”。

另一《关于特克斯四苏木沙比纳尔之民歌长调》*加·道山:《关于特克斯四苏木沙比纳尔之民歌长调》,《西部蒙古论坛》,2013年第2期。。作者认为特克斯四苏木沙毕纳尔的长调区别于周围的厄鲁特、土尔扈特蒙古人。上述四篇研究成果均为蒙文,鉴于本人蒙文能力有限,如有不当之处,还望批评指正。

三、关于国内沙毕纳尔研究的思考

纵观上述国内与沙毕纳尔相关的研究成果,从数量上来说相当有限。有感前人在进行寺院等方面研究时发现沙毕纳尔这一特殊群体,并对其进行研究,发掘出关于沙毕纳尔的资料,这是值得肯定的。但关于沙毕纳尔方面的研究缺乏深入了解,在研究内容上有明显的局限性。

有关沙毕纳尔的专题性研究,仅有胡日查教授的《清代蒙古寺院劳动者-沙毕纳尔的生产生活状况》及海霞的硕士论文《清代蒙古寺院劳动者-沙毕纳尔》。系统地从沙毕纳尔的来源、人口构成、担负的劳役、人身权利等详细叙述,力求面面俱到。可谓是目前国内沙毕纳尔研究较为完善的成果。但其研究成果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由于档案来源多集中于东蒙古地区,对于卫拉特蒙古社会中的沙毕纳尔情况甚少。究其研究的细致程度,还是有一定的可借鉴性,为笔者接下来研究西蒙古沙毕纳尔提供了可参考的依据。

另外,我们不难发现,关于沙毕纳尔的研究内容多集中于清代。前文述及藏传佛教在蒙古地区的传入及普及,经历了一个漫长而又曲折的过程。最初仅在元朝贵族阶层内传播,影响范围较小,未在民间普及,未能形成一定规模。萨满教在普通民众中仍占有重要地位。直至1578年,阿勒坦汗在青海湖畔迎请三世达赖,藏传佛教再度传入,东蒙古各部逐渐皈依。此时也仅是在东蒙古地区传播,且藏传佛教派系众多。1615年西蒙古各部接受藏传佛教格鲁派,并大力提倡扶植,使得藏传佛教势力范围蔓延,至此蒙古族居住的所有地区,已全盘接受藏传佛教。清政府为了巩固统治,大力扶植和利用藏传佛教,推出众多鼓励政策。一时间,蒙古地区大小寺院林立,喇嘛人数激增,沙毕纳尔人口快速膨胀,清政府为了加强管理,设立专属的沙毕衙门。许多官方文件往来,留下了珍贵的资料。

目前关于沙毕纳尔群体的研究成果多是以历史性记述为主。几乎没有从社会学、民族学、民俗学等学科视角出发的研究内容。对沙毕纳尔群体的研究出现了断层,早期的沙毕纳尔和当代沙毕纳尔后人的研究在国内几乎空白。这些内容都是需要我们为之努力完善的。

卫拉特地区的沙毕纳尔研究尚不完全,仅在一些历史性的成果中有所提及。关于东归的土尔扈特部中的巴克西沙毕纳尔、昂嘉斯沙毕纳尔、格根沙毕纳尔、却进沙毕纳尔、宗喀巴沙毕纳尔却鲜有提及和叙述。造成此一现象的原因,或是有关于他们的资料甚少;或是近年来学者将研究重点放在了“东归”中的主要部落群体,忽略了这一阶层;或是学者在研究时未将他们从主要部落当剥离出来,这都是我们接下来研究时需要关注的重点。

令人感到欣喜的是,在梳理文献的过程中,笔者注意到有一些当地蒙古族学者参与到这一特殊群体的研究中。如加·道山和策·吾诺尔夫妇二人,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当地蒙古族研究中,并发掘出大量珍贵的托忒蒙文资料,编制托忒蒙文文字汇编,为托忒蒙文的流传贡献自己的力量。这些前辈的努力对于我们研究沙毕纳尔群体来说,是重要的且富有启发性的。

我们可以看出,新中国成立后对于沙毕纳尔这一群体的研究总体上取得了一些成果,但同时,我们还应认清当下的不足与缺陷,把握前人的经验基础,利用发掘出的材料,创造性的解决问题,从而全面地推动这一题材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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