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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命学的中学生与拼命玩的大学生

2018-02-18王淦生

做人与处世 2018年23期
关键词:玩命中学生大学

王淦生

我不否认大学有很多玩命学的学霸,中学也少不了拼命玩的学渣,但就整体而言,大学生的学习强度无法与初高中学生相比。我身边的家长安慰正处于高三“炼狱”中的孩子,最通常的一句话就是:“现在苦一点,到大学就轻松了。”

终于,教育部部长陈宝生看不下去了,他表示,中国教育“玩命的中学、快乐的大学”的现象亟待改变。对中学生要有效减负,对大学生要合理增负,提升大学生的学业挑战度,增加大学课程难度、拓展课程深度、扩大课程的可选择性,激发学生的学习动力和专业志趣,把“水课”变成有深度、有难度、有挑战度的“金课”。在将“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作为重要目标的高教界,如何在大学课程设置、学生考核管理方面向世界一流大学看齐,让大学阶段成为一个人最重要的学习和成长时期,值得我们探究。

本人在中学就职,每年都要经历膝下学子从丑小鸭到白天鹅的蜕变。很多学生读大学之后的第一个寒假返乡,外貌、气质、衣着上都会发生巨变,一个个帅气靓丽、青春时尚,全不似读高三那会儿,整日低眉顺目,灰头土脸的。大学假期的活动安排不外是老同学间的走访小聚、结伴旅游,甚至相亲约会,全不似中学时刻苦攻读之余的小憩,倒像是功成名就之后的衣锦荣归。

再看看那些正读高中的学弟学妹,此刻乃是他们人生“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期,一个个焚膏继晷,在老师家长双重“照顾”下学习再学习。其实每个大学生也都是打这过来的,他们也更懂得珍惜大学阶段那黄金般的休闲机会,游玩复游玩。而我们的大学也大都特别善解人意,往往元旦一到,一所所高校便会陆续关门打烊,给了这些骄子们差不多2个月的娱乐时间。

中国的教育就是这么难以理喻:原本处于心智成熟精力旺盛最适宜于学习、思考、创新的年龄段的青年们,受到的却是最宽松最粗放的管理;而本应得到细心呵护、悉心关怀的正处于身心成长发育阶段的少年,无论在校在家却都被科以最严苛的压制。十几年的悬梁刺股,孩子们读出了对付高考的“扎实的基础”,也读出了一腔逆反之心,一旦跨进严进宽出的大学校门,这些孩子从心理到筋骨到肌肉,一下子全都松弛了下来,除了那些还想在学历上“更上一层楼”或希冀出国留洋搞“洋插队”的人,会继续玩命练就“屠龙之技”外,有几个大学生不是撒开来玩的?

很多教育名流都在盛赞中国基础教育的成功,标榜我们中小学生打下的基础扎实。例证是,我们的中学生在国际学科奥林匹克赛场上折桂,我们的中学生获取英美名校的入学通知书如探囊取物。我们即便承认这是一种“扎实的基础”,可又有谁计算过我们为之付出的巨大成本。谁都承认时下的中国最辛苦的是孩子:在广大的城市乡村,多少孩子早出晚归,上学放学从来都是“两头茫茫皆不见”;多少孩子从无双休日,寒暑假被克扣了无数的睡眠时间,一个月只有半天所谓的“月假”用以回家补给粮饷盘缠;多少孩子被逼着参加不感兴趣的兴趣班、毫无特长的特长班,只为中考高考能赚取一点可怜的加分;多少孩子在校遭老师奚落,在家遭家长痛扁,只因难以达到他们那过高的期望值;多少孩子累垮了身体熬坏了双眼,举目皆近视……面对这样惨烈的透支,再扎实的基础、再优异的考试成绩,恐怕也不值得我们为之骄傲吧?

更可悲的是,很多学子及其家长并未将这教育专家们看好的“基础”视为“基础”,而是当成了一块敲开大学校门的敲门砖。所以,我们有多少中考高考中声名煊赫的“状元郎”,一旦进入大学“从此再难寻芳名”;我们国际学科奥林匹克竞赛中披金挂银的神童层出不穷,而诺贝尔奖获得者寥寥;我们有“创新作文大赛”“新概念作文大赛”上一拨拨风光无限的写手,文坛上却难出作家……造成中国学生“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怪现状,我们的教育体制又该承担多少责任?

再看看欧美的教育体制,宽松的中小学教育,宽进严出的大学教育,该玩的时候尽兴地玩,该学的时候玩命地学。结果是中小学生在边学边玩中培养了心智,活跃了思维,一到大学,便进入“一级学习状态”,向着学术的巅峰、人生的制高点攀登。哪像我们的许多孩子,中小学阶段“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而将获取大学录取通知书视为人生的终极目标,将高等学府当成享受恋爱的园囿。这种教育痼疾至今犹未痊愈。

常常有人因当今大学毕业生就业率低而谴责用人单位,抨击社会,可我们想想,我们的高等学府是否将每一位毕业生都打造成了抢手货?我们的大学生是否拥有能为自己打下一片天空的一技之长?是金子总会发光,但你是否当得起金子的称号?对政府部门、教育机构而言,我们育人的思路亟待扭转;而从我们大学生自身的角度来看,充分利用大学时代的美好時光充实、发展、完善自己应当成为我们最根本的信条。光阴荏苒,时不我待,我们亏待青春一时,命运便会亏待我们一生。青年学子,勉乎哉!

(编辑/张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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