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能源贸易竞争性及互补性分析

邬 龙，孙 蕊

（北京工业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北京 100124）

一、引言

丝绸之路作为中国古代对外的贸易桥梁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深刻的历史意义，现如今，当“一带一路”倡议提出，这条古道也焕发了新的生机。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引领下，中国与中亚地区能源合作必将登上一个新高度。目前，中国处于经济高速发展阶段，对能源的需求日益提高。中亚地区能源储备丰富，能够缓解紧张的能源供需关系，对中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中国对能源飞速增长的需求与中亚各国寻求能源出口多元化和促进相关行业基础设施建设的需要不谋而合，这将促进中国与中亚各国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引领下开展更深层次的能源合作，实现互利共赢。无论对于能源产品或其他产品贸易，在合作过程中相关产业和产品间是否存在互补和差异是应该关注的重点[1]，因此，本文试图通过相关指数描述我国与相关国家能源贸易的互补性及竞争性情况，寻找进一步推动双边能源贸易的结合点。“一带一路”涉及东亚、西亚、中亚、独联体和中东欧共65个国家和地区[2]。本文主要聚焦于中亚地区的能源经济情况，选取中亚五国为分析对象，包括哈萨克斯坦共和国、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吉尔吉斯斯坦共和国、土库曼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共和国。

二、中亚五国经济和能源分布现状

（一）中亚五国经济发展现状

中亚地区国家经济结构较为单一，总体经济发展水平均落后于中国，如表1所示，GDP排名居世界中下水平。在世界银行数据库2017年世界各国GDP排名中，哈萨克斯坦排名在中亚五国中最高，以总量1 561.89亿美元位居第54位；乌兹别克斯坦以总量675.05亿美元位居第70位；土库曼斯坦以总量417.7亿美元位居第84位；塔吉克斯坦以总量72.34亿美元位居第139位；吉尔吉斯斯坦以70.61亿美元位居第140位。在中亚五国中，哈萨克斯坦领土最为辽阔，是其他四个共和国总面积的两倍，同时经济上哈萨克斯坦也是最为强大，其他四国GDP之和也才8 341亿（以人民币计价），只有哈萨克斯坦的8成。因此，中亚五国经济发展水平不均且有较大差距。

表1 2017年中国和中亚五国国内生产总值

（二）中亚五国能源分布现状

1.哈萨克斯坦。哈萨克斯坦目前燃料能源在国际上处于领先地位，如碳氢化合物（12位）、煤炭（7位）和铀（2位）。此外，哈萨克斯坦也十分重视能源的开发和勘探工作，例如在石油方面，哈萨克斯坦国家油气公司计划近期斥资约20亿美元用于地质勘探，主要目的为增加探明储量。在煤炭方面，哈萨克斯坦目前已探明的煤炭储量超过340亿吨，并且拥有47个采煤区。近年来，哈萨克斯坦的煤炭开采量主要集中在位于埃基巴斯图兹的露天开采大煤田，以及博尔雷、舒巴尔科利等地的露天采煤区和一些煤矿。截至2015年，哈萨克斯坦共有油气田267座，其中63座处于勘探阶段，90座处于开采阶段，114座勘探与开采同时进行。并且哈萨克斯坦政府开始实施2015—2019年地质勘探方案，增加财政拨款，增加探明储量。除此之外，哈萨克斯坦积极吸引外资，将资金用于国企、大型能源开发者以及投资人共同参与的地质勘探项目[3]。

2.土库曼斯坦。土库曼斯坦境内的煤炭蕴藏量不大，其石油储量约为2.7亿吨。土库曼斯坦的石油运输方式主要为管道、轮船和铁路这三种。其中海运是土库曼斯坦最主要的能源出口方式。土库曼斯坦境内拥有丰富的天然气资源，其天然气储备量居世界第4位。近年来，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出口量约占其产量的一半。丰富的能源储备保障了土库曼斯坦在能源领域长期稳定的出口[4]。目前，土库曼斯坦能源出口主要面向欧洲、中国和部分亚洲地区。

3.吉尔吉斯斯坦。吉尔吉斯斯坦煤炭的可采储量为13.45亿吨，其远景储量约为46.65亿吨。由于资金以及技术原因，国内产能无法满足国内需求，因此每年需要依靠铁路来进口约7.5亿～8.5亿立方米天然气以及全国需求95%的石油。

4.乌兹别克斯坦。该国煤炭的工业储量19.796亿吨，这其中包括褐煤与烟煤，褐煤产地主要分布于东部的安格连超大型煤田，开采方式采用简单的露天开采；烟煤的产地主要集中于沙尔贡煤田和拜松煤田，开采方式采用地下开采。此外，乌兹别克斯坦的石油年产量约530万吨，石油消耗量约1 000万吨；天然气年产量约为550亿立方米，消耗量约为400亿立方米。因地理位置原因，其油气运输方式主要为管道和铁路两种方式。

5.塔吉克斯坦。塔吉克斯坦的主要燃料能源需要依靠进口解决国内需求，水力发电在该国能源消费占据主要位置，达能源消费总量的80%以上。近年来，塔吉克斯坦煤年产量约80万吨左右，石油年产量约40万吨，天然气年产量约5亿立方米，其能源运输方式同样主要通过管道和铁路两种方式。

三、中国与中亚五国能源贸易竞争性分析

主流文献通常采用比较优势指数来测度国家间的竞争优势，也可称为出口绩效指数，以一国某种商品在世界中的份额代表该竞争优势[5-6]。显性比较优势指数一般简写为RCA，即一个国家某种出口商品占出口总值的比重除以世界该类商品占世界出口总值的比重。具体公式为：

表2 公式含义与意义

表3 2002—2016年中国同中亚五国RCA指数

由于部分国家能源在世界范围内份额较少，因此难以进行拆分计算，表中部分年份数据有缺失。由表3可看出，中国能源产品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较弱。由数据运算结果可看出，自2002—2016年期间，2002—2014年中国能源产品的显性比较优势指数一直处于下降趋势，虽然在2015—2016年期间有所上升，但最大值小于0.8，因此根据显性比较优势指数范围表达含义可看出，中国的能源产品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较差。且结合中国能源产品进出口的实际情况，中国自2016年起作为世界第一大能源消费国、生产国以及净进口国，中国能源需求对外依赖度极高。中国能源产品的显性比较优势指数必然远低于这些能源出口国，因此，从竞争性指标来看中国与中亚五国在能源产品上不具有竞争关系。中亚五国之间能源类型有一定的差异，指标数值上也有一定的差异。由此可见，中国与中亚五国在能源贸易方面具有较强的互补性，有良好的合作基础。

从中亚五国自身来看，其能源产品在国际市场均具有较强的优势，但国家之间竞争力并不均衡。由数据运算结果可以看出，中亚五国的RCA指数表示其能源产品在国际市场具备较强竞争力。但中亚五国能源产品的竞争力却并不均衡。其中哈萨克斯坦尤为突出，在2002—2016年间，哈萨克斯坦的显性比较优势指数一直处于1.25以上，其能源产品在国际市场上有极强竞争力。从中亚五国的GDP总量来看，哈萨克斯坦位居前列，相对发达的经济发展水平以及先进的勘探和开采技术，决定了哈萨克斯坦能源产品在竞争力上超越其他中亚国家。相比来说，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能源产品的竞争力较弱，这也与其经济发展情况有关。与中国相比，中亚五国能源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均强于中国，但由于各国之间能源储量与政治经济水平差异，其总体竞争力水平参差不齐。因此，中国在开展与中亚五国的能源贸易时，需根据实际情况不断调整，选择合适的能源贸易伙伴。

四、中国与中亚五国能源贸易互补性分析

（一）贸易结合度指数

贸易结合度指数是一个综合考虑国家之间贸易紧密程度的指标，即一国出口对另一国进口的重要程度。是由经济学家布朗提出，后由日本经济学家小岛清等研究完善[7]。贸易结合度是指一国对某一贸易伙伴国的出口占该国出口总额的比重，与该贸易伙伴国进口总额占世界进口总额的比重之比。具体公式为见公式（1），其中a国代指中国，b国代指中亚五国。

表4 公式含义与意义

由表5可看出，中国与中亚五国能源贸易仍在发展阶段，受“一带一路”倡议推动，起步虽晚，但双方合作进展不断飞速推进。在2000年以前，中国与中亚五国能源贸易尚在起步阶段。由于中国能源贸易市场未完全开放，在一些领域有诸多限制，因此能源贸易发展较为缓慢。中国于2000年加入WTO，进一步开放市场，促进中国国际贸易发展。在2002—2006年这个阶段，中国对中亚五国能源贸易结合度指数均大于1，这表明在这一时期中亚五国对于中国而言是极重要的能源进口国，中国与中亚五国在能源产品上贸易契合度很高。在2007—2013年期间，由于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危机进一步从金融层面转向经济层面，由此导致国际贸易增长势头减弱，因而贸易结合度指数受其影响，在此期间有所下降。在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促进了双边贸易的发展，但由于在此期间哈萨克斯坦出台了出口禁令政策，导致贸易结合度指数未出现大幅度回升。从长远来看，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断推进，会使得中国与这些国家在能源和其他产品等各方面的贸易合作进一步深化，贸易的频繁必然将使能源和其他产品贸易结合度指数进一步上升。

表5 2002—2016年中国同中亚五国能源贸易结合度

对比 2002—2016年数据，2002—2007年，中亚五国对中国的能源贸易结合度指数对比同期中国对中亚五国的能源贸易结合度指数一直较低。但在2007—2016年这一阶段，虽然略有浮动，但中亚五国对中国的能源贸易结合度指数大体上超过了同期中国对中亚五国的能源贸易结合度指数。在2002—2006年期间，中亚五国对中国的能源贸易结合度开始小于中国对中亚五国的能源贸易结合度指数，前者在这段时间一直小于1。这表明这一时期中亚五国是中国能源贸易的进口市场。而2007年至今，中国与中亚五国双边能源贸易结合度指数均大于1，可以看出双方互为能源贸易的高级进口市场。由此可知，中国与中亚五国之间的能源贸易将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动下增进合作，发挥巨大的发展潜力。

（二）贸易互补性指数

贸易互补性指数同样是对国家间贸易紧密程度的测度指标，与前文测算的显性比较优势计算方法近似，但用于测度一个国家某种产品的出口与另一个国家的进口的吻合程度[8]。本文运用贸易互补性指数来衡量中国与中亚五国在能源贸易上的互补程度。具体公式如下：

表6 公式含义

一般来看，当Cab值大于1时，说明两国之间在能源产品上存在着贸易互补性；当Cab小于1时，结论则相反。

表7 2002—2016年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互补性指数

由表7可知，从总体来看，中国与中亚五国能源贸易互补性指数一直大于1，因此中国与中亚五国在能源产品方面存在着互补性。在2002—2013年期间，中国与中亚五国能源贸易互补性指数一直大体处于4～5之间，整体较为平稳。但从2014年起由于哈萨克斯坦颁布贸易限令，导致2014—2016年期间，中国与哈萨克斯坦之间能源贸易额骤降，贸易互补性指数下降。但近期哈萨克斯坦贸易限令有减弱趋势，因此双边能源贸易将回暖，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中国同中亚五国之间能源贸易联系将愈加紧密，贸易互补性也必然增强。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近年来中国与中亚五国的能源贸易交往中，哈萨克斯坦在世界市场上的能源产品最具竞争力。其次为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中国。然而，煤炭这一能源上哈萨克斯坦与中国储量均十分丰富，因此，在煤炭领域中国与哈萨克斯坦也存在着竞争的可能[9]。2013年，中国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以此将带动中国与中亚五国之间能源贸易的发展，并且也将推动中哈两国能源贸易向互利共赢的方向发展，而不是在某些产品上的单纯竞争，贸易活动中互补和合作范围的扩大能减少贸易摩擦和贸易壁垒的形成，为中国与中亚五国的能源贸易提供良好的国际环境。

在中国与中亚五国的能源贸易中，双边能源贸易互补性较强。一方面，哈萨克斯坦在中国与中亚五国能源贸易中是五国中互补性最强的。哈萨克斯坦邻近中国，且中国近年来由于经济发展在能源方面需求量加大，这促进了哈萨克斯坦与中国能源贸易的发展。因此，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大背景下，进一步发展双边能源贸易，同时，加强中哈两国能源贸易之间的政治经济联系，这将有助于使能源贸易发展。另一方面，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以及塔吉克斯坦向中国出口能源产品有较高的竞争力，并且中国与其他四国能源贸易互补性指数较高，因此，双边的能源贸易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带动下，依托于政府政策以及国家间的协议，依从国家间的贸易互补性，从横向和纵向两个方面加强双边能源贸易。为了保障能源安全，促进经济发展，中国应把握机遇同中亚五国建立进一步的合作关系，实现能源进口的多元化。

此外，“一带一路”倡议不仅可以促进中亚五国的能源出口，拓宽相关渠道，满足中亚能源出口多元化需求，也可以更好地引进投资与技术，发展本国能源产业，提高整体水平。对中国而言，面对日益扩大的能源需求，“一带一路”倡议有利于实现能源进口多元化，保障能源安全。中国一直以来主要从波斯湾地区进口能源，但该地区政治局势不稳，能源贸易环境不稳定，不利于保障国内能源供应。因此，拥有“一带一路”倡议核心位置的中亚各国无疑将成为中国能源进口的新选择，中国与中亚各国能源贸易将发挥巨大的发展潜力，保证能源的稳定输送。除此之外，通过中亚各国与我国西部地区加强经济联系，增进国际交流，也有利于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缩小我国东西部地区经济差异[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