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锚固的场地
——以赫尔辛基当代艺术馆为例的场所精神探究

2018-02-13张远雪

建材与装饰 2018年9期
关键词:赫尔辛基霍尔场所

张远雪 高 明

(西南科技大学土木工程与建筑学院 四川绵阳 621010)

1 场所精神

1.1 竟委

场所精神并不单单针对于场地设计,而是指一切能够引起人主观情感波动的场所的表达,它表现于建筑本身、材料质感、空间环境等。建筑学中对于场所精神的探索经历了近百年的时间。从海德格尔在《建·居·思》中以桥梁作比喻开始,源于古罗马的场所精神在建筑理论中便显现出端倪,他意图明确桥不是在创造某个地点,而是使那个地点获得了显现;诺伯舒兹真正将场所精神引入建筑现象学的范畴,将其抽象到对“环境特性”的显现,抑或对特定“气氛”的表达。当人进入场地时,人的直观感受、思考、回忆、判断、想象等诸多非理性的经验类因素赋予了场地某种特质,方显现出场所精神;直到斯蒂芬·霍尔在当代建筑实践中将场所精神赋予真切意义,他意图将建筑锚固于场地之上,达到“建筑伊始,房屋同场地、场地与环境已然相互依存”的效果。

1.2 场地与场所的关系

场所之于场地显然不是抽象的区位而已,而是代表着行为和事件的发生。这无疑是从纯粹的机能主义到人情化设计的进步。在判断建筑、场地与环境的融合与否中,人是唯一的决定因素,场所中的游览路径与建筑体验是引发人的联想、意念与情感的关键因素。正如霍尔所写“从场地的第一感觉中产生的意念,在原始思维基础上的反省,或者对现有地形的重新思考,都能化为创作的框架”。场地仅仅代表着一个区域位置或面积而场所则通过对人与事的汇聚赋予区域灵魂。

2 场地与环境

建筑生长于场地之上,场地锚固于环境之中,因此处于整体环境之中的场地无疑是建筑自身与周围环境之间的重要媒介。依据城市环境进行场地规划设计需要考虑人流、车流、城市肌理、自然环境等诸多因素。下文以赫尔辛基当代艺术馆为例进行具体分析。

赫尔辛基当代艺术馆位于赫尔辛基市中心,它被国会大厦、沙里宁火车站、芬兰大厦包围,同时紧邻繁华的商业街。馆址处于三角形地带,远处一直延伸到开阔的图罗湾。在这样一个城市中心景观与自然景观交汇的复杂地带霍尔采用“交叉(Kiasma)”的概念表达设计意图。“Kiasma”指的是神经交叉网络,特指影响视觉认知的神经系统。霍尔欲创造一个增进人们交流与偶遇的场所,以丰富的场所感受刺激参观者的感官神经,亦使人在运动中感受视觉上的丰富性。于是两条交叉的轴线自然生成于场地之中,一条指向芬兰大厦的曲线轴线将湖面与城市分隔,另一条指向湖面的直线末端隐匿与曲线之下。霍尔希望通过轴线的确立达到建筑构成与城市和景观的几何形态的交错融合,城市和景观的几何形态亦将在建筑形式上有所反应。建筑、场地、景观、文化、城市并不是单独割裂的元素,而是有机配合相互映射的一个整体。霍尔通过“对场地的第一感觉产生的意念”即视觉神经交错(Kiasma)的概念实现了博物馆场地和环境的结合,他继续将概念延伸产生创生了属于这个场地的建筑-两个交缠的形体。

3 场地与建筑

3.1 场地与建筑的关系

建筑生长于场地之上,场地锚固于环境之中,因此处于整体环境之中的场地是建筑与环境之间的重要媒介。刘磊先生在《场地设计》的“场地设计概述”一章中写道:“场地环境在建筑创作过程中是一个重要环节,它不但从宏观上把握建筑的总体效果和气势,体现建筑自身的性格,也有助于强化建筑的表现,体现某种文化意识和深层哲理。”刘先生显然是站在建筑设计的角度来论述场地设计的,当我们站在全局的角度审视置于环境之中的场地与置于场地之中的建筑时,则可阐述为“建筑创作在场地环境设计过程中是一个重要环节”。完整的场地设计由建筑物、构筑物、广场、绿化、雕塑、铺装、灯具、座椅等诸多要素构成,其中起主导作用的是场地上的建筑。因此,建筑是否适应场地已然成为诸多建筑师评判建筑优劣的标准之一。

3.2 建筑的适应性

何为适应?如何适应?正如路易斯康问:“砖,你想成为什么”,砖说:“我想成为拱”。一种观念,无论是合理而明晰的陈述,还是主观的论证,它总要建立一种秩序。建筑师完成场地与环境的分析之后,他的脑海里必然已经获知锚固于此的应当是怎样的建筑:两个几何形体之间的纠缠映射着城市与景观的交叉;延伸到湖岸的舒缓曲线暗示着对自然环境的呼应;规整的矩形体量暗示着对城市规划的呼应。

这样的形体处理很好地回应了环境的各种挑战,同时也满足了阿尔托设计芬兰大厦时对整体环境的要求。由此形成的不规则空间与具有雕塑感的曲面造型吻合。此外,建筑的功能要素布局必然与场地密切相关:南面留出三角形广场面对繁华的商业街以汇聚大量人流;停车场及服务入口隐藏于北面较低的场地中;在紧邻道路的建筑西面放置芬兰开国英雄曼纳海骑士铜像作为艺术博物馆的醒目标志。

4 场所体验

英国城市设计师和理论家戈登·卡伦曾提出“视觉序列”的概念,他认为环境经验通常由一系列拉扯和揭示构成,伴随着由对比产生的喜悦和兴趣。很明显卡伦强调的观看过程中作为人运动的驱动力的心理因素,这与场所精神以人的情绪为依托的观点不谋而合。那么实现这一目的有效手段便是创造连续、流动的叙事环境。类似于冯路先生提到的“游戏场”,它随着参与者的行动而生成,参与者由此获得驾驭叙事的主动感。让参与者“沉浸”与同一场所创造的不同场所体验中,切身地实现活动体验。

在赫尔辛基当代美术馆的场地设计中霍尔用广场、水与草坪与这三个要素实现场所体验的流动。广场位于基地南侧,暗示主入口的同时起着汇聚与疏散作用,它是从城市街道到博物馆场地的过渡区域;建筑南侧的条形水池与建筑弧面后的自由水域营造出截然不同的场地气氛。条形水池是城市景观的映射,而处于建筑背面的自由水域则提供了安静独处的自然氛围。建筑仿佛向水下延伸至基地的无限远处;占据基地1/3面积的草坪向参与者提供完全放松开阔的自然体验,穿插于草坪中的路径是独立于城市的自然沉浸之所。从广场出发经过条形水池进入草坪最后达到建筑背面的自由水域,通过这一流动连续场所序列足以让参观者真切地审视这一扎根于场地上的建筑,切身地体验锚固于环境之中的场所。

5 总结

对于赫尔辛基当代博物馆的分析,有利于后人从前人的经验中获取设计的思路与自信。从城市到环境,从场地到建筑,一切生成都是清晰明了而又水到渠成。“交叉”的概念将植入的场地锚固于原有的环境之中,在新建筑与老建筑、新场地与原有城市格局的“无缝衔接”中实现了场地的锚固。场地本身随着城市的发展而完成自身的演化,这个场所也因人的活动与时间的流逝而时刻发生着改变,这不仅蕴含着场所精神亦实现了建筑的自足自治。

[1](美)斯蒂芬·霍尔,符济湘,译.ANCHORING锚[M].天津大学出版社,2010.

[2](挪)诺伯舒兹,施植明,译.场所精神——迈向建筑现象学[M].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0.

[3]刘小波.赫尔辛基当代艺术博物馆,芬兰[J].世界建筑,2001(7):36~42.

[4]刘磊.场地设计[M].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

[5]冯 路,鲁安东.关于半透明性的对话[J].建筑学报,2015(1):47~48.

[6]海德格尔,陈伯冲,译.建·居·思[J].建筑师,1995(4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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