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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基会成立内幕(外六则)

2018-02-11

百年潮 2018年1期
关键词:海基会胡乔木钱钟书

海基会成立内幕

台湾当局建立海基会的初衷,是为了在“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的“三不政策”,与不得不与大陆方面交往这两个互相矛盾的诉求之间寻求突破的结果。因为既要有官方意义上的交往,又要不违反“三不政策”,成立一个名为民间,实为官方的机构,不就解决了吗?

1990年6月1日,郝柏村担任 “行政院長”。郝柏村非常重视发展两岸关系,上任后迅速指定时任台湾红十字总会秘书长、理律法律事务所执行合伙人陈长文,组织筹备专司海峡两岸交流的民间团体,并任筹备组实际负责人。

成立这样一个民间机构,必须获得大陆方面的默契,这是不言而喻的。

应中国红十字会的要求,陈长文于1990年7月22日赴大陆进行为期6天的访问。

1996年,曾参加整个筹备工作、后来曾任海基会文化服务处处长的欧阳圣恩,在其所著《再见,白手套——海基会2000日》一书中披露了事实真相:陈长文“以台湾红十字总会秘书长身份赴大陆访问时,顺道告知中共我方即将成立一个民意中介团体,负责与大陆的民间交流工作,希望中共能配合共同促进两岸关系的良性发展”。

陈长文访问大陆期间,得到了大陆方面积极的回应。这使他很是振奋,半个月后的1990年8月13日,筹备组举行了一系列筹备会中非常重要的一次会议。后来成立的海基会,其基本架构大体就是这次会议决定的。至于“海峡交流基金会”这个名称,却并不是那天的会议中产生的。曾经被讨论过的名称有“两岸关系基金会”“海峡基金会”“中华基金会”等等,要么名称含义太宽泛,反映不出这个机构的性质,要么就是含义不明确,容易给人疑义。为了名称问题,筹备组后来专门开会,集思广益,最后确定了“财团法人海峡交流基金会”这个名称。

(杨琳摘编自《潮起潮落 海协会海基会交流交往纪实》,九州出版社2013年版,郑剑/著)

苏起谈试创“九二共识”名词

1992年两岸两会的谈判才开始,就在“一个中国”问题上僵住。直到该年11月达成“一个中国各自以口头表述”共识才解开僵局,从而顺利推动1993年的汪辜新加坡会谈及随后整整两年的事务性商谈,缔造两岸尖锐对峙50年间难得的几年和缓光景。由1992至95年的经验来看“一个中国”问题不是完全无解,找到各自可以接受的妥协方案,还是可能的。

民进党上台后,两岸在这个核心问题上的立场差距必然更大,其中有没有两岸三党可以接受的妥协方案?如果说中共的一中立场是“Yes”,国民党的一中各表就是“Yes,but”(Yes可以创造两岸和平共存基础,but即为台湾的自主空间),至于民进党对“一个中国”的敌视,只能比喻为“No”。Yes与No之间似乎没有妥协,只有对立。

在这种状况下,要怎么找到共同点打破僵局呢?Yes与No之间真的没有妥协方式吗?经过几天思考,我想到的方法是把Yes与No,甚至Yes,but都包在一起,让三种立场可以继续各自表述。

于是,我在4月28日淡江大学举办的一场国际研讨会上用中文及英文,指出一个新的名词“一九九二年共识”,或“九二共识”,作为这个共同包装。这个包装有很大的包容性。将来只要说“回到九二共识”,大家都过得去。这其中的要害,是不想提“一个中国”的人可以不去提它,应该可以满足民进党新“政府”的需要。如此,两岸最棘手、最烦人的问题就可以摆在一边。“九二共识”名词的另一个意义是,它指涉的是九二到九五年的两岸缓和经验。所以它的基调是温和的、善意的。

(杨琳摘编自《“九二共识”文集》,九州出版社2013年版,许世铨、杨开煌/著)

胡乔木与钱钟书君子之交

“文化大革命”爆发后,钱钟书受到冲击,于1969年11月与杨绛一起被派往河南“五七干校”劳动改造,直至1972年3月才回到北京。胡乔木与钱钟书是清华同学,钱比胡高一届,但两人在学校时并不相识,直到1972年钱回到北京后二人的交往才逐渐增多。晚年胡乔木常常到钱家中聊天,他们谈学术、谈诗歌,无拘无束。

当时,刚回到北京的钱钟书住在学部七号楼西尽头的办公室,条件十分简陋,杨绛回忆说:“我们住的房间是危险房,因为原先曾用作储藏室,封闭的几年间,冬天生了暖气,积聚不散,把房子胀裂,南北二墙各裂出一条大缝。”

这样的住宿条件到1977年才有了改善。钱钟书夫妇分到了新房子——三里河南沙沟寓所,他们一家非常高兴。此处寓所人称部长楼,房子共有四间,相当宽敞。但他们却不知是谁帮他们要到了这么好的房子,他们猜想可能是胡乔木,但胡乔木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杨绛回忆说,他们搬进新房后,有一次,胡又去他们家,他们夫妻想,这回该提帮他们要房子的事了吧,可胡只是问了一句:“房子是否够住?”杨绛说:“始愿不及此。”这就是钱钟书夫妻谢乔木的话。

(杨琳摘编自《八十一年人生路——胡乔木生平》,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年版)

胡绳偷读马列主义著作

上高中时,胡绳的英语老师是吕叔湘——吕先生后来成为著名的语言学家。有一天上课时,胡绳将英语课本摆在旁边,专注地读着另一本书。吕叔湘那时已经是一个老练的教员,他发现这个学生不听课却看别的书,并不立刻制止,而是从讲台上走下来,慢慢走着,走来走去地讲。在绕到胡绳的背后时,他猛然一把将胡绳偷看的书抓去。他看看那书,原来是马克思的《哲学的贫困》。吕叔湘似乎有点吃惊,但随即将书还给胡绳,并没有责备他。或许正是因为当初没有好好听课,1993年10月20日,在吕叔湘先生九十华诞学术讨论会上,胡绳致祝词,谈到60年前叔湘先生是他的老师时,表示自己“不是吕老的好学生”。

其实,胡绳后来也承认,对于一个读高中二年级的14岁的少年来说,像《哲学的贫困》这样艰深的书,大概没有读懂。他当时倒是觉得布哈林、拉狄克和瞿秋白关于马克思主义的书要好懂一些。对青年胡绳影响较大的马克思主义著作是瞿秋白的《社会科学概论》、郭沫若的《中国古代社会研究》和华岗的《中国大革命史》。其中华岗的这一本是被严禁的书,一个旧书店上了年纪的老板悄悄地从书堆中取出来卖给他的。endprint

当时,马列著作的早期译本往往很不容易懂,要一字一句去抠是难以办到的。因此,胡绳读马列著作养成了一种习惯,即只观其大意,不去抠个别词句。他说,这可能不是个好习惯。但不从总体上、基本精神上去了解,而死死地抓住一两句话甚至几个字,好像到处都是微言大义,恐怕也不是好办法。

(赵鹏摘编自《程门立雪忆胡绳》,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郑惠/著)

胡绳与《百年潮》杂志

办《百年潮》这个刊物,胡绳是创意者。他是我的老领导。20世纪50年代,他任中宣部科学处长时,我就曾在他手下任干事;40年后,他任中央党史研究室主任兼中共党史学会会长时,我又是他的副手,任常务副主任兼常务副会长。胡绳久患癌症并多处转移,没能活过20世纪的最后一道门槛。

胡绳是马克思主义通俗化在中国的先驱。30年代他和艾思奇等同志,就写了影响甚广的马克思主义的通俗哲学读物。40年代他写的《二千年间》和《帝国主义与中国政治》,既是开拓性的学术著作又具很强的通俗性,是影响甚广的马克思主义的通俗史学读物。

胡绳认为,党史研究成果主要在党史界内阅读、流转,这种“体内循环”的情况应当改变。走出专业人员的阅读圈子,到更广大的群众中去寻求读者,应当是党史研究工作的一个重要方向。所以,除了办好党史研究的学术刊物以外,他还希望办一个通俗的、可读性强的讲党史、革命史、近现代史的刊物。我们在党史室和党史学会工作的同志都很赞成这个想法。于是,就有了《百年潮》。

(知秋摘编自《学习时报》,2006年1月9日,龚育之/文)

胡绳赋诗颂桃源

1983年暮秋时节,时任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中央党史研究室主任的胡绳,在有关部门同志的陪同下,来到桃花源游览。

跨进牌坊,但见万竿修竹荫盖如伞,绿柳青松遮天蔽日,阵阵绿浪扑面而来,他感叹道:“如今,已是暮秋时节,桃花自然无处觅了。但我一来到这里,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少许,穿过桃林,越过穷林桥,便到了菊圃。胡绳凝视着陶渊明的石雕像,情不自禁地诵读起陶渊明的《采菊》诗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攀登石级,沿山而行。不多时,胡绳来到集贤祠。清同治九年,县令麻维绪将陶潜(陶渊明)、李白、苏东坡等14位名人雅士的题咏集刊于此,故而得名。这时,一位工作人员开玩笑说:“再过半世纪,胡老您的名字就可排到第十五位了。”胡绳谦虚地制止道:“我不够格!”

胡绳看完桃花源的内八景,便到“秦人古宅”小饮擂茶。来到桃花观时,已是傍晚时分,登高望远,胡绳的目光一下从桃花源这个箕形的峡谷里跳了出来。只见沅江两岸村落点点,炊烟袅袅,与晚霞、烟雨交织成景,万顷良田稻谷飘香,银花朵朵,沅江水波粼粼,船过如梭,只只鹭鸶不时浮出水面,向渔人摇尾吐白,牵牛拽羊的农民,披着晚霞,三三两两地回归……

好一幅“桃源落日图”!胡绳为之忘情、陶醉,沉吟片刻后,便展纸铺毫:

湖湘千里庆丰收,

更逐渔人旧径游。

小饮擂茶看茂竹,

桃源长在世间留。

临别之时,胡绳一再叮嘱陪同的有关部门同志,要把桃花源建设好、管理好,把“世外桃源”建设成为世内桃源。

(黄艳摘编自《湘潮》2007年第10期,罗永常、刘建波/文)

袁国平:留一发子弹给自己

1941年1月12日午夜时分,皖南部队突围大血战开始。突围时,袁国平身负重伤,无法行走,战士们轮流背着他在黑暗中摸索。15日黎明,战士们背着、抬着、顶着袁国平过青弋江的情景惊险动人。当战士们带着袁国平涉水过江时,被对岸堵截的顽军发现,密集的子弹随之射来。其间,抬袁国平的战士突然中弹负伤或牺牲,袁国平曾掉进江里,其他战士赶快过来将其捞起,继续前进。

就这样,战友们前仆后继,艰难地将袁国平渡到江北岸。此时,袁国平身体极度虚弱,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们走你们的……赶快突围,不要……管……我了,向……组织上……替我……汇……报!”并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七块大洋交给身边的戰士李甫,指着大洋说:“这是党费。”

就在这时,袁国平趁大家不注意,从口袋里摸出勃朗宁手枪,向自己的头部扣响了扳机……就这样,年仅35岁的袁国平,为不拖累一起突围的战友,誓死不当俘虏,践行了他在北移动员时发出的“有100发子弹要用99发打敌人,留着最后一发,在必要时候打自己”的誓言。

(知秋摘编自《袁国平传》,江苏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董恒峰/著)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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