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传媒对村民话语空间的影响研究
——基于贵阳市花溪区付官村的个案调查
2018-02-10李欣悦
李欣悦 刘 莲
(南昌大学,江西 南昌 330031)
1 贵阳市花溪区付官村村情
付官村位于贵州省贵阳市花溪区,自然村中有2 000多人口,60岁以上的有300多人,中青年有1 500多人,少年、小孩有400多人。曾经贵阳市花溪区付官村每户村民都有农田种植粮食,以水田农业为主,如水稻、玉米。而如今全村大概只有10%的村民还在种地,目前全村的收入基本来自政府支付的土地征收费用。随着城镇化的推进,村中几乎没有外出务工的人员,村附近有很多楼盘和汽车展示会,大多数中青年在附近的工地、楼盘、车展打工,或者向村外的工程承包运输环节的工作。村民平均的文化程度在初中水平,为了建设文化活动中心,活跃村子文化,村委修建了图书室,已有两三年,但村民对于建设在家附近的图书室并不十分关心,青少年群体并没有人去图书室阅读。然而,当地有孩子的村民都认为“再穷不能穷教育”,他们认为没有知识是绝对不行的,必须要给孩子良好的教育,有着想让下一代离开农村去追求更好生活的强烈愿望。曾经以土地为基业的农民愿意让孩子离乡求学,甚至因为村里的小学条件并不好而邀请其他老师给孩子补课,由此可以看出,来自乡村和城市的父母在教育方面达成了共识。这在一定程度提升了村民的媒介素养,对于一些村民来说,媒体不仅拥有娱乐和消遣功能,也给他们传递了很多有益信息。
2 贵阳市花溪区付官村新媒体与传统媒体的基本概况
作为新媒体的重要媒介——手机,在贵阳市花溪区付官村已经全面普及,几乎人手一部甚至几部。虽然村民接触新媒介并没有相当长的时间,但通过手机的使用能够自然地感受到新媒体的便利。同时,新媒体具有接触信息广、选择多、使用操作简单等特点,对于文化水平要求不高,可以调动听觉、视觉、触觉,让人易于理解,这些让手机作为新媒体媒介在村里有了极大的应用市场。然而,使用的表现在代际之间存在差异。青少年使用新媒体得心应手,很快就能适应;而中年人对新媒体的接受和学习仅用来满足基本需要,不会太深入;老年人则对于新媒体存有疑问,并不能完全接受,并且在生活中几乎用不到新媒体。
因此,村内保留了很多传统媒体时代的做法,比如,村内将村民提前划分成几个小组,当村内事务需要通知到每家每户时,小组长便需要向本小组成员都告知到位,并且会配合使用公告板和宣传栏,放在村口、村委会门口等人流量较多的地方。当地的村委工作人员表示,这一做法是考虑到存在因文化水平有限或使用新媒介无法传达信息给没有社交软件的人的问题,同时从前积累起来的“一根根私人联系所构成的网络”依然深刻影响这一方土地,更愿意通过传统的方式与他人发生关联[1]。
3 乡村媒体对贵阳市花溪区付官村话语空间的介入与影响
乡村传媒在贵阳市花溪区付官村村民的私人空间中具体表现为村民平常会通过接触手机、电视、公告栏、电脑和身边的人获得信息、收获信息、传播信息,包括新闻、健康常识、孩子教育问题、征地情况和工作资源等。媒介从传统的人工、公告使用逐渐成为使用手机和社交软件,并保持着很高的使用频率,网络和电信的普及为村民的生活带来了便利。在新媒体的使用上,更多的村民表示自己会使用微信。乡村传媒从人工到智能,村民获得信息由难到易,方便了生活,让生活变得更加安全健康,生活质量提升很快,村民的交流方式、获得信息的途径相比原来增多了,在原有的人工传递基础上又增加了通过手机、社交软件联系,通过电视、电脑获得信息的方式。在采访过程中,一位36岁拥有2个孩子的家庭妇女向笔者提及她自身使用新媒体的感受。“通过微信文章、腾讯新闻接触到更多信息后,村民改善了不良的生活习惯和方式,懂得了保健、爱惜身体、补充营养。而且自从政府征收了村民的土地后,村民们手头上突然有了许多现金,对于新鲜事物感到好奇,没有防骗意识,也缺乏辨别能力,所以有许多骗子了解了这点,找上门来诈骗,村民们通过浏览网络新闻和文章了解到了如何防止上当受骗,并且通过微信里的新闻报道等了解了许多骗子惯用的手法,提高了安全意识。”这些与当地人生活相关的场景往往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可见,通过电视、手机所建构起来的“共同在场”是人们按照自己的理解加工过的“在场体验”[2]。
乡村传媒对农村血缘关系的介入与影响表现得尤为明显,村民和同村的亲戚一般直接见面交流,距离较远的通过手机、社交软件交流,和原来相比联系的机会和方式变多了,曾经很长时间不联系的亲人,现在也会在日常或节日送上祝福。小家庭建立了微信群,以单项血脉为纽带的,涉及祖孙三代人,群里经常提及一些有关健康和保障方面的信息、孩子的学习问题、家族聚会讨论等。家人亲戚之间的关系因为媒介的快捷性达到了及时沟通的目的,避免了误解,与村外的亲戚仍然能维持着稳定的联系。
乡村传媒在农村公共空间中的表现更多地体现在为村民带来了新的沟通话题和沟通方式。原来的公共空间情况是村里人们基本只在农闲时和邻里乡亲聊天,聊天内容一般涉及田地的种植、农忙、家庭、社会政策及福利等,外出打工的人或求学的人消息比较灵通,常常回乡讲述经历。大家聚在一起交换信息、交流感情、一起娱乐,改善枯燥的生活,已逐渐成为一种习惯。聚在一起谈话对村民来说是了解信息、增加感情、娱乐生活的一件事,但并不是不可或缺的,公共空间的这一交流对于那时仅为了生活而努力的村民来说其实是可有可无的,只是提供了一个场所,让大家分享信息、放松一下。村民聊天的人群分类因事件、性别、兴趣、年龄等而划分,基本是家庭情况相似、同类型的群体在一起聊天。采访到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时,他回忆道,村民想要获得外界的信息比较困难,曾经买种子都要托关系、找后门,除了在需要进城买卖时会主动接触外界信息外,其他时间通过外出打工者、广播获得信息,主动了解一些有关粮食价格、福利政策之类的事情。
和原来相比,如今村民的公共空间交流有了明显的变化。邻里乡亲因为没有种地务农的工作,时间更加充裕,在工作、打工之余有很多娱乐的时间。在媒体使用上代际之间有明显的差异,村里老人有部分使用智能手机,但仅限于打电话,虽然不懂其他功能如何使用但很方便,多选择电视作为信息源,并且大多通过传统媒体方式和村民交流;中年人使用智能手机多用于看新闻、看电视剧,微信在这一群体中的使用十分广泛;青少年对于新媒体接触更多,也能更加迅速地接受,使用新媒体查阅资料、联系朋友、获得信息资源,已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话题比原来的农耕生活丰富了很多,会聊一些有关健康、投资、社会新闻、电视剧等提升生活质量的内容,信息传播变得更快、更广,信息获取渠道增多,信息的内容和主题也有所变化[3]。这些都是由于经济来源发生了变化、信息技术的升级、媒体的快速发展等。村民之间的交流依然维持着和原来同样的关系,依然会去串门、聊天,村民更多通过电视新闻、手机新闻获得信息。村民喜欢关注一些征地、健康和保健、孩子教育、投资防骗的信息和新闻,以便自己可以运用。
4 结语
随着城市的扩张、城镇化进程的加快,贵阳市花溪区付官村由此获得了来自土地红利的经济效益,同时新媒体的及时出现满足了村民在富足生活中对新鲜事物、快捷信息的追求,极大程度地拓宽了村民的话语空间,建立起了新的沟通方式。新媒体借助网络技术的进步、依靠日益发展的经济,在中青年群体中成为重要的一部分。而对于传统媒体的保留,可以看到在农村社会中的“差序格局”和代际差异表现得十分明显,传统媒体相比于新媒体更能反映社会关系的亲疏,人们依然希望保持着面对面的沟通来加深关系,将电视新闻和村内公告作为信息源的现象也体现了传统媒体的重要性。
同时,贵阳市花溪区付官村面临着需要利用传统媒体和新媒体的融合,在城镇化进程中实现新农村转型。传统媒体和新媒体的融合借助于大众媒介,要承担起发扬中国传统文化、维持社会和谐的责任,也要保护民族文化精华,使其在与先进、现代的文化互动过程中创新、发展。村委和政府需要将传统文化中容易被农民所关注的文化内容进行改造,积极开创新的文化形式,保证开办的节目通俗易通、喜闻乐见,让广大农民成为新农村文化建设的主角。在调查过程中笔者了解到,整个村子的各小组并没有建立微信群,甚至贵阳市花溪区付官村举行的节日活动仅限于口口相传,无法形成多元的、丰富的经济模式,使贵阳市花溪区付官村的发展显得尤为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