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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义会议前后中共在遵义的苏区创建及其策略调整

2018-02-10谢东莉裴恒涛

遵义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黔北遵义会议苏区

谢东莉,裴恒涛

(遵义师范学院a.马克思主义学院,b.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与文化资源研究中心,贵州遵义563006)

红军长征是一次伟大的战略转移,长征的目的 之一是寻求建立新的苏区根据地,为低潮中的中共革命保存力量,因此,新的革命根据地的建立,是关系中国革命前途的重大问题。如学者指出:“红军的每一个策略行动,都是围绕着粉碎‘围剿’,创建新的根据地这个战略目的进行的。长征的过程,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工农红军为粉碎敌人‘围剿’,创建新根据地的过程”。[1]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地区曾一度被当时的中共中央考虑建立川黔边根据地并进行了革命实践尝试。

通道会议,中共中央及红军决定转兵贵州,黎平会议决定建立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苏区。黎平会议通过的《中央政治局关于战略方针之决定》考虑到政治经济各种条件,政治局认为“新的根据地区应该是川黔边区地区,在最初应以遵义为中心之地区,在不利的条件下应该转移至遵义西北地区”。[2]猴场会议决议进一步重申了黎平会议的决议,猴场会议作出的《中央政治局关于渡江后新的行动方针的决定》,提出“建立川黔边新苏区根据地”“首先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地区,然后向川南发展,是目前最中心的任务”。[2]在黎平会议及猴场会议的决议下,红军彻底改变行军方向,向黔北进军,强渡乌江,占领以遵义为中心的广大黔北地区,为规划中的黔北苏区的建立创造了军事条件。而遵义会议后放弃建立黔北苏区,由赤水河下游川南泸州一带渡过长江,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建立川西北苏区。

一、红军在遵义期间建立苏区的革命尝试与实践

中央红军强渡乌江,进入遵义后,曾按照黎平会议的决议精神,进行建立黔北苏区的尝试和实践。

1.军事上在黔北各地推进,形成以遵义为中心的占领区

黎平会议及猴场会议之后,中央红军各部按照既定建立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新苏区的方针,强渡乌江,迅速占领以遵义为中心的广大黔北地区。至遵义会议召开前,经过广大红军指战员的英勇奋战,遵义城周围地域被红一军团和红三军团控制了黔川南北两端190多公里、尚嵇至鸭溪东西50多公里;红五军团控制了遵义城至瓮安猴场东南面120余公里;红九军团控制了遵义城东面至湄潭80多公里。可以说,以遵义城为中心的新苏区根据地范围基本确定,或者说“以遵义城为中心的新苏区根据地基本形成”。[3]包括四渡赤水系列战役中的遵义战役,击溃了敌人四个师兵力,为中央红军长征以来的最大胜利,在红军指战员看来,这一战役乃是创建川黔边新苏区的重要步骤,正如童小鹏1935年3月1日的长征日记称这一五次战役以来最大的胜利“奠定了创造川黔边新苏区的基础”。[4]

2.加强对地方政治工作的领导。总政治部为实现“创造川黔边新苏区根据地”的中心任务,指派罗梓铭、谢唯俊、邵式平、贾拓夫等同志加强了以李坚真同志为组长的地方工作组。并从随军委纵队行军的由董必武为团长、谢觉哉为副团长的中央地方工作团,抽调部分富有地方工作经验的干部,分别组织开展政治、经济、文化、建立革命政权等方面的宣传。同时,加强了中央和各军团、师的地方工作部开展赤化黔北的工作。红军总政治部还发布系列指示,指导黔北苏区的创建工作。进占遵义前夕,红一军团于1935年1月5日发出《关于进入城市执行政策的规定》,上报军委转发各军团及直属部队,指出:“红军已进到遵义中心赤化黔北,创造黔北新苏区根据地的地域。为了保证在赤化工作开始时更好发动与争取群众,组织群众扩大苏维埃、红军的影响,以便顺利创造这地域的新苏区,要求我们红军能遵守严格的纪律,毫无违反苏维埃法令的行为”。[5]进入遵义后,总政治部于1935年1月14日发出《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关于地方工作的指示信》,加强对地方政治工作的指导,要求红军指战员“极大地发动当地群众的斗争,来配合红军争取决战的胜利,造成迅速创立新苏区的顺利环境”。[6]

3.大力开展关于在黔北建立苏区的宣传动员。如《总政治部关于进入遵义城的通令》中提出开创苏区的部分口号,如“红军和工农群众团结起来!建立遵义的工农政权!创造川贵边新苏区!消灭警察队和民团!取消一切苛捐杂税!工人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增加工资!没收地主的土地分给农民!”[6]此外,黔北各地留下不少红军创建黔北苏区的宣传标语。如书写于观坝四合村刘安祥家堂屋内的标语“创造川贵边新苏区!”,书写在苟坝黄村徐廷弼家屋壁上的标语“打大胜仗,消灭大量的敌人,创造大的苏区!”,留存于遵义县(今播州区)的标语“赤化贵州全省,创造新的苏区!”等。中央红军中央纵队进驻遵义城后,利用各种群众集会,向遵义各界群众散发关注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宗旨与政策的文告,如《中国共产党十大政纲》《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布告》《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告全国民众书》《出路在哪里?》《告黔北工农劳苦群众书》。此外,在红军中央纵队进遵义城的当天,毛泽东、朱德等重要领导人还向欢迎进城红军的遵义人民发表讲话,如毛泽东讲话中重点阐述了红军宗旨,讲明了苏维埃政权不收苛捐杂税,号召干人们团结起来,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权。

4.在黔北建立系列革命委员会,推行苏区政策。建立各级县区党委政权机构和革命组织。党组织设立方面,如中央红军进驻遵义期间,李维汉代表党中央承认贵州地下党组织,批准成立中共贵州省工作委员会和中共遵义县委员会。县级政权如遵义县革命委员会,成立于1935年1月12日,成员共有25人,包含了红军、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店员、学徒、学生、妇女等各方面的代表。遵义县革命委员会担负着领导群众进行民主建政、组织革命武装、打击阶级敌人、进行土地革命、执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政治法令等任务,对黔北地区的革命斗争起到了积极作用。区乡级如尚稽区临时苏维埃政府,南四区懒板凳革命委员会,团溪扩大革命委员会,鸭溪区临时苏维埃政府,青坑革命委员会,刀靶水临时苏维埃区政府,刀靶水土地革命委员会,鸭溪土地革命委员会,回山乡革命委员会,沙坝乡革命委员会,礼仪乡革命委员会,文武乡革命委员会,三岔革命委员会等22个。推行了一系列苏维埃政策,如打土豪,分田地。打土豪方面,据不完全统计,中央红军在遵义县期间,遵义县城乡共打土豪153户,干人群众分得粮食90万斤,大小牲畜1000多头和部分食盐。[3]分田地方面,红军在遵义县尚稽青坑乡开展了分田地斗争,青坑乡革命委员会、农协会联合成立了以钱明中等组成的分田委员会,带领群众制作写有“打土豪、分田地”及“此田分给某某某”字样的木牌,在地主豪绅的田土上分别丈量插牌,分给无地穷人。推行苏区时期正确的商业政策,保护中小商人的利益,发行苏维埃货币,维持苏币和当时通行货币的兑换,如规定“使城市与圩坊的商人继续营业,尽可能维持兑现。极端审慎地向商人捐款,没有证实进行反革命活动来破坏军事行动的商店,不能没收”。[7]这些系列苏区政策的推行,使黔北呈现了新的局面,如1935年2月23日颁发的《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告黔北工农群众书》所言,红军长征到达川贵边地域,“解放了黔北的工农及一切干人,建立了许多县区的临时公共政权革命委员会。……工人也成立了自己阶级的公会,农民成立了自己阶级的农会,干人成立了贫民联合会,革命的男女学生组织了红军之友社”。[8]

5.建立了数量可观的红军游击队组织,开展游击战争。红军在黔北组织的游击队主要有红军川南游击纵队,组建于1935年2月20日的黔北游击队,赤水河游击队,组建于1935年3月4日的遵绥湄游击队等,1935年4月下旬赤水河游击队与黔北游击队会合,组成新的黔北游击队,黔北游击队又与川南游击纵队在朱家山会师,组成中国工农红军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这些游击队在开展对敌斗争、策应主力红军长征、安置保护红军伤病员、宣传动员群众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正如1935年2月10日,军委在扎西总部驻地召开留下组建游击纵队的红军干部会议上,中革军委副主席周恩来讲话指出,组建红军游击队主要有三大任务,即打击、牵制敌人,配合中央红军作战;安置和保护伤病员;建立革命根据地。[9]这些游击队主要是遵义会议之后红军四渡赤水转战期间创建的,是开创苏区、保卫苏区的重要工作之一。当然其中的苏区不仅包括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苏区,更大程度上包括扎西会议上决定开创的川滇黔边新苏区。

6.政治部门进行了黔北政治经济等情况的调查,为建立黔北苏区提供参考。如林伟在其长征日记中指出,“军团政治部汇集了全军对贵州调查的材料,油印成册作为对部队关于中央决定要创建黔北苏区教育之用”。[10]加强调查研究,征集调查材料,主要包括贵州的人口数量、民族状况及分布、地形山川河流、军阀政治军事情况、城镇设施、交通状况、经济物产等。

总之,红军在黔北期间,各地建立的苏维埃性质的政权组织,是地方性的,存在时间短,影响面小,黎平会议上所要求建立中央级的苏区并没有在遵义建立起来。

二、遵义会议改变黎平会议决议,放弃以遵义为中心的川黔边根据地的建立

遵义会议两大议题,除了检讨中央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及长征初期军事失利的原因之外,一个重要的议题就是经过讨论,改变了黎平会议决定以遵义为中心建立黔北苏区的决定,转为进军川西,在川西或川西北建立革命根据地。陈云在《遵义政治局扩大会议传达提纲》中指出,遵义会议有两个目的,其一便是“决定和审查黎平会议所决定的暂时以黔北为中心,建立苏区根据地的问题”,会议达成的共识是,“扩大会一致决定改变黎平会议以黔北为中心来创造苏区根据地的决议,一致决定红军渡过长江在成都之西南或西北建立苏区根据地。这个决定的理由是:由于四川在政治上、军事上(与四方面军的更好的配合,背靠西康一个空无敌人的区域)、经济上都比黔北好”。[11]遵义会议之所以放弃以遵义为中心建立川黔边根据地,其原因是多方面的。

1.黔北的地理环境不适宜建立苏区

根据地的建立,物资条件与群众基础尤为必要,毛泽东在《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中即作了相关分析,这些条件包括是否受到大革命的影响及锻炼的工农兵士群众的存在。毛泽东强调:“中国红色政权首先发生和能够长期地存在的地方,不是那种并未经过民主革命影响的地方,例如四川、贵州、云南及北方各省,而是在1926和1927两年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过程中工农兵士群众曾经大大地起来过的地方,例如湖南、广东、湖北、江西等省。”[12]包括黔北在内的贵州为当时有名的穷省,根源在于地形条件的限制,地无三里平,没有平原支撑,导致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地瘠民贫,物资缺乏,贵州人民受制于大山的阻隔,匍匐于军阀的苛捐杂税之下,受到外界新思想的影响较少,等等,难以支撑根据地的存在与发展。此外,毛泽东亦指出,“有足够给养的经济力”是工农武装割据存在和发展的重要条件。[12]实际上,开辟的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井冈山地区虽然地形险要,但周围有平原支撑,粮食物资相对丰富,而遵义地区的粮食物产状况则逊色许多。红军文献中多有提及,如吕黎平回忆指出:“遵义会议之所以决定改变战略方针,是因为考虑到在四川建立根据地的条件比贵州要好得多。红军到达黔北后,发现这一地区人烟稀少,经济落后,党在这里又无工作基础,红军在川黔边建立根据地比较困难。而四川是‘天府之国’,人烟稠密,同时由于四川军阀长征以来封建割据,蒋介石想往四川大量调兵势必增加其同四川军阀的矛盾。更主要的原因是,红四方面军在川陕根据地粉碎敌人6路围攻之后,根据地进一步巩固。中央红军进入川西北,向四方面军靠拢,就可以相互配合,协同作战,在川西北地区实行总反攻,开创新的局面”。[13]聂荣臻的回忆中也有类似的描述。[14]红军长征文献中亦有类似记载,如1935年2月20日红军总政治部《关于保障红军给养,克服战费困难的训令》着重指出:“贵州地区,物产不丰,粮食缺乏,更需要我们大力注意,运用群众路线来进行筹款、征集资材的工作。同时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减少可能减少的费用”。[6]红军广大指战员对北渡长江,进入川西建立革命根据地充满期待,如林伟在其长征日记中指出:“自从七号进入湄潭,已休整十二天,这是破天荒的事,现在我军从此北进,不久就将打过我国最大的江河——长江,进入天府之国的800里平原,人烟稠密、物产丰饶的四川中部,大家都无不兴奋异常,准备消灭川军而战”。[10]

2.中央红军中川籍将领刘伯承、聂荣臻的建议

刘伯承、聂荣臻为红军长征中具有较高威望和军事经验的红军川籍领导人。刘伯承,四川省开县(今重庆市开州区)人,红军长征转战黔北时为红军总参谋长、兼中央纵队司令员。聂荣臻,四川省江津县(今重庆市江津区)人,红军长征在遵义时为红一军团政委。他们早年在四川的生活及军事生涯,对四川地理、政治、军事、民情等较为熟悉,认为四川川西有比黔北遵义更为优越的条件。特别是刘伯承早年的军事生涯与四川关系密切,刘伯承于1912年考入重庆蜀军政府开办的将校学堂。1912年底毕业后分派到川军第5师熊克武部,先后任司务长、排长、连长。1913年参加四川讨袁之役。1915年底在四川拉起400余人的队伍,组成川东护国军第4支队。1916年3月在指挥攻打丰都县城时,右眼中弹致残。1917年参加护法战争,任川军第5师第9旅参谋长、四川督军署警卫团团长。1923年参加讨伐北洋军阀吴佩孚的战争,任东路讨贼军第1路指挥官,取得龙泉驿等战斗的胜利。1926年5月,刘伯承经杨闇公、吴玉章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2月与杨闇公、朱德等发动泸顺起义。因其熟知川军情况,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川军各路总指挥,策应北伐战争,实现了中共中央关于抑制四川军阀部队东下威胁武汉的战略目的。可见南昌起义前,刘伯承在四川的军事生涯近15年,对四川省情极为熟悉,且积累了丰富的军事经验。这种军事经验的积累,对于长征时期红军转战西南,特别是根据情况,及时调整战略部署及行军方向,起到了重要作用。聂荣臻关于遵义会议上和刘伯承献策改变行军方向的情况中指出:“对于今后行动方向,伯承同志和我在会上建议,我们打过长江去,到川西北去建立根据地,因为四川条件比贵州要好得多。从我到贵州看到的情况,这里人烟稀少,少数民族又多,我们原来在贵州又毫无工作基础,要想在这里建立根据地实在是太困难了。而到四川,一来有四方面军的川陕根据地可以接应我们,二来四川是西南首富,人烟稠密,四川军阀又横征暴敛,搞得民不聊生,只要我们能发动群众,站稳脚跟,就可以大有作为,三来四川对外交通不便,当地军阀又长期有排外思想,蒋介石想往四川大量调兵不容易。会议接受了我们的建议”。[14]

3.国民党中央军及地方军的四面围攻

红军进驻遵义期间,国民党方面认为红军在遵义“似有久踞模样”,下令各部逐次向遵义推进,并“构筑碉堡”予以封锁。[15]与此同时,国民党中央军、湘军、桂军、黔军、滇军、川军,从不同方向向地处西南的贵州遵义包围,使红军面临绝境。正如1935年1月12日中革军委发出的《关于湘川黔敌军活动情况及我军之部署》电文指出:“薛岳部由贵阳向修文、黔西挺近,以黔敌为前卫,由乌江上游过河向我逼近;粤桂敌将由都匀取道贵阳北进;川敌拒我入川南。各方敌人共同目标是抑留围阻我野战军于乌江西北地域,求得最后决战”。[8]当敌统帅部知道遵义会议召开,党中央有重大人事变动时,进一步调整战略部署,加强对各路红军特别是黔北中央红军的围攻。其中,以湘军何键为一路军总司令,负责对付红二军团和红六军团;以滇军龙云为二路军总司令,薛岳为二路军前敌总指挥兼贵阳绥靖主任,负责对付中央红军;以朱绍良为三路军总司令,负责对付红四方面军及红二十五军。其中,在贵州作战的二路军,以敌中央军吴奇伟、周浑元部分别编为第一纵队和第二纵队;滇军孙渡为第三纵队;黔军王家烈为第四纵队;川军郭勋祺部为第六纵队;湘军李云杰、李韫衍部分别编为第五纵队和第七纵队。敌人共投入150个团,40万兵力,妄图将3万余人的中央红军压迫围歼于长江以南,横江以东,乌江以北以西地区。特别是遵义会议期间,国民党南线中央军薛岳部进占贵阳后迅速逼近乌江边,与红三军团防守的沿江前哨展开了战斗,军情危机,以至于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遵义会议中提前离会去指挥战斗。特别是遵义会议后红军进军川南过程中,在赤水、土城一带受到装备优良、数量众多、战斗力较强的川军的围追和截击,土城青杆坡一战损失较重,进一步使红军高层认识到,无论是黎平会议上决定的“向遵义西北地区发展”,还是猴场会议上决定的“向川南发展”的备选方案都是行不通的。贵州地处西南中心,位于黔北的遵义北有长江,西有赤水河,南有乌江,回旋余地不大,容易被国民党中央军及周边省份的地方军队围困。在各路敌军麋集西南中心遵义的情况下,在遵义建立苏区的时机和可能性已失,转移出黔北,保存实力,寻求新的机会,自是明智之举。此外,遵义西北的赤水河流域地处川滇黔交通孔道,道路狭窄,大山大江阻隔,又有川、滇军阀部队的设防堵截,在此发展或者以此为通道,北渡长江,进入川西都是不现实的,只有通过其他的迂回方式才有得以实现的可能。

三、遵义会议党的正确路线确立,中共中央对在遵义创建苏区的策略调整

一项重大决策的调整及推行,必须依赖正确的领导和路线,必须发扬民主和集中,充分听取各方的意见,最终作出科学的决策。遵义会议上,作出改变黎平会议建立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苏区的决定,到四川建立革命根据地,正是发扬民主与集中,实事求是的结果。会议上,大家充分发表意见,达成共识,体现了民主集中制。正如伍修权回忆遵义会议所说:“博古同志虽然是会上主要批判对象之一,但是,他的态度也是比较端正的。他主持会议,却不利用职权压制不同意见,表现了一定的民主作风和磊落态度”。[11]遵义会议正确思想路线及军事路线的确立,也为党和红军之后长征中的正确决策提供了思想和组织保证,使党和红军焕发出新的生机活力,正如朱德纪念遵义会议诗云:“群龙得首自腾翔,路线精通走一行。左右偏差能纠正,天空无限任飞扬”。[16]说明遵义会议后,由于正确路线的确立,由于党中央和毛泽东的正确领导,中国革命焕发出了新的生机和活力,取得了一个又一个重大胜利。

此外,党和红军更考虑当时的国内国际形势,即随着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的加剧,中日民族矛盾不断深化,抗日救亡成为时代强音。中共必须融入这一时代潮流,担当起抗日救亡的大任,方可有所作为。放弃偏僻的遵义,到川西北建立根据地,即有这方面的考虑。正如老红军林伟指出:“为迎接新形势的发展,中央决定红一方面军必须从黔北地区北上,准备在泸州宜宾之间渡过长江,取得与川陕苏区红四方面军会合,以便进到接近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前线的地区建立苏区根据地,以便领导和推动全国人民的反日斗争”。[10]

遵义会议决定建立的川西革命根据并未实现,红军遵义会议后的落脚点的选择又经历了几次变化,如进军川南北渡长江受挫至渡过金沙江前又提出了在云、贵、川边创造新苏区的任务。[17]最终中央红军通过巧渡金沙江、强渡大渡河,翻越大雪山,与红四方面军在川西会合,并最终决定北上,胜利到达陕北,完成了长征的胜利,实现中国革命大本营在陕北的奠基。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从遵义开始,中共中央逐步确立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党中央和红军的路线方针政策进一步符合中国革命的实际,符合中国的国情,即不再从抽象的条件上来决定根据地,而是根据具体的了解与估计敌情与可能,根据不断变化的实际情况来决定革命的策略与方向。

四、结语

中央红军进入黔北,特别是遵义会议后放弃黎平会议、猴场会议建立以黔北或者川南为主要区域的根据地计划,是多种因素交互作用的结果。既有主观上遵义会议重新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又考虑到了黔北地区的地理、民情及军事态势等客观因素。当然北渡长江、建立川西根据地的计划又经过了几次动态的调整,迂回曲折,反映了历史现象的复杂性,一个历史结果是多种力量综合作用的结果。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红军在黔北的政策调整,为四渡赤水战役、兵临贵阳逼昆明、巧渡金沙江等系列光辉战略实践所印证和检验。始终坚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这是中国共产党人克敌制胜的法宝,也是长征取得胜利的重要原因,更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取得不断胜利的力量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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