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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梁实秋文艺思想的人性说对阿诺德文化观念的承袭

2018-02-10马玉红

关键词:阿诺德梁实秋阶级

马玉红

(井冈山大学人文学院,江西 吉安 343009)

在当代研究梁实秋文艺思想的论文中,罗钢的《梁实秋与新人文主义》[1]是一篇力作,论文论证了梁实秋借鉴白璧德人的生活三种境界说、人性善恶二元论的“人的法则”、理性节制欲望的自我克制等核心思想对五四新文学运动的浪漫倾向进行了批判,其论述切中肯綮,视野广阔深入,达到了梁实秋文艺思想研究的一个高点。但在阐述梁实秋对无产阶级文学的批判时,罗钢虽然指出梁实秋吸收白璧德的 “天才论”批判无产阶级文学,却提出一个命题:“既然文学表现的是普遍的超阶级的人性,那么就应当是全人类共通的,人人得而享之的,为什么又只能是一个贵族阶级的专利呢?”[1]事实上,梁实秋的人性说并不是贵族阶级的专利。文学是少数天才的产物,但文学又不是贵族阶级的专利。这其中的“矛盾”如何辨析,罗钢显然没有理清其中的脉络,所以他也认同鲁迅批判梁实秋的人性论“矛盾而空虚”。要厘清这个颇有争议的命题,必须回到一个人物身上去寻找答案,他就是对梁实秋影响同样极为深远的英国十九世纪诗人兼批评家马修·阿诺德。温儒敏在《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史》一书《梁实秋对新人文主义的接受与偏离》中曾敏锐地指出:“清理梁实秋的批评思想,不能光注意到白璧德,还应该追溯到阿诺德。 ”[2](P83)

阿诺德对梁实秋的影响是深远的。梁实秋在哈佛大学师从白璧德,白璧德新人文主义远宗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近师正是马修·阿诺德,梁实秋对阿诺德文化观念的熟悉赞同不言而喻。人性说是梁实秋一生奉行不悖的文艺思想体系的核心,是联系他对文学的本质、社会功用、价值尺度等中心问题看法的枢纽。“文学发于人性,基于人性,亦止于人性”[3](P105),“所谓人性,究何所指?圆颅方趾皆谓之人,人人皆有人性。……人虽然有若干的兽性,还有不同于兽性者在。高贵的野蛮人其实不见得怎样高贵,在纯自然境界中的人比禽兽高贵不了多少。人在超自然境界的时候,运用理智与毅力控制他的本能与情感,这才显露人性的光辉”[4]。梁实秋所谓的人性的光辉归根结底其实是阿诺德的文化观念,而“高贵的野蛮人”一词更是直接借用阿诺德的语言资源。梁实秋在其著述中大量引用阿诺德的思想。“文学批评者,乃一种无所为而为之努力,藉以学习并传播世上最优美之智慧与思想者也。 ”[3](P90)“关于知识的事物,有一种好奇是无聊的,并且是病态;但另有一种好奇,——是一种研求心灵上事物的欲望,为的是因能看到事物的本来面目而喜悦,——这种好奇心对于一个有智慧的人该是很自然的。并且应得称赞的。 ”[3](P100)“文化正当之解释,其起源不是由于好奇心,其起源乃由于完美之爱好;文化即完美之研究。 ……”[3](P100)台湾学者王正良说‘“梁氏古典’可以单纯定义出理性、道德、均衡与健康等至上的标准”[5](P224),而“理性、道德、均衡、健康”几词所有的意蕴恰恰就是阿诺德的“美好与光明”的全部涵义。梁实秋一生期望自己在人性的境界上努力做人,达到“儒雅为业”的地步,这“儒雅为业”也正是“美好与光明”的准确写照。

我们现在来梳理一下阿诺德的文化观念。阿诺德(1822——1888)在《文化与无政府状态》(1869)一书中提出了文化观念,他主要针对19世纪英国重视工具手段、自由主义盛行的混乱局面给出了改变国人心灵、救治民族精神的良药。

阿诺德的文化观念是追求看清事物的本来面目,它不仅是追求知识的科学热情,还是行善的道德热情和社会热情,文化源于对完美的热爱,文化即对完美的追寻。阿诺德的文化观念比单纯的追求知识的科学热情更具有思想的深邃与眼光的深远,体现了对伦理与理智,或曰美好与光明的整体追求。阿诺德的文化观念就是美好与光明的全面和谐发展。人性是宽广深厚的,人性不仅有道德的美好的一面,也有智性的光明的一面,应该充分平衡二者,使之达到和谐。在人类历史上,希伯来精神和希腊精神更迭,人的道德冲动和智性冲动交替出现,希伯来精神主张通过克己自制而得平安的努力与希腊精神追求认识事物真相的努力轮番登台。如16世纪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是对中世纪基督教统治的反抗,但文艺复兴的希腊精神却表现了道德力量的孱弱,道德品格的松垮,道德情感的冷漠,17世纪的清教运动又是对文艺复兴的反拨。阿诺德的文化观念就是将重视道德、行动的希伯来精神与看重意识自发、智性的希腊精神两股力量合为一股,思想正确,行动有根基。阿诺德文化理想的真正要义是复活希腊人处处以美、智慧、宁静、和谐以及人性的全面完善的思想结合人类在道德和宗教素质方面的锤炼和培育成功达到的一种境界,是人类全面、和谐的完美。

阿诺德的文化观念追求思想智性的自由,文化趋向光明的法则,即是追求认清事物的真谛,通过阅读、观察、思考等手段获得世界上最优秀的思想智慧,并让思想自由地回环作用于我们习以为常的准则观念之中,使得理智能够在人类精神中获得一种飘逸澄澈的光彩。如阿诺德对英国不从国教者抨击国教的批评,指出国教能够使国民与国家的主流生活保持不脱节,国教在满足人们的信仰需求之外,还能使人以闲暇平和的心态追求人性的其他方面;而且英国凡能展示人类精神普遍和谐完美的伟大作品、凡能激发引领世界向全面完美目标前进的伟大作品,都非出自不从国教之手,弥尔顿、卫斯理接受的也都是国教教育。如对工具手段的批评,阿诺德指出自由是工具,文化不是追求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自由,而是追求值得做、做得有价值、有用;财富是工具,铁路、煤炭、铁等也是工具,它们不是宏基伟业,真正的宏基伟业是能够引起人们爱慕、兴趣、景仰的东西;人口是工具,身体也是工具,强身健体应该服从精神的目的,如爱比克泰德所说,应该培养的是经过精致完美修炼的性情。

阿诺德的文化观念追求最优秀的自我。文化是对完美的追寻所要培育的最优秀的自我,文化就是找到并矢志不移地坚守最优秀的自我,这一最优秀的自我也是国家民族最优秀的自我、健全的思想理智之光。文化追求最优秀的自我,其目的是将大量普通自我的盲目、躁动的冲动协调起来,使之服从最优秀的自我,共同推动人类走向普遍和谐的完美。阿诺德的文化观念不是独善其身,而是体现为一种普遍的整体的社会理想,离开了整个社会的“美好与光明”,个人的“美好与光明”必然是疲软无力的。阿诺德要追求的是整个社会“美好与光明”蔚然成风。当一个国家全民都出现思想和生命的闪光,全社会都沉浸在“美好与光明”的氛围中,这才是人类最幸运的时刻,才是一个民族生命中最流光溢彩的标志性时代。如德国的威廉·洪堡,其一生的努力就在于动用一切手段使自身不断完善,同时造就更多才华品德超群的人一路同行。

阿诺德的文化观念是人类最优秀的思想和智慧的积淀,这种文化观念提倡的是一种 “学习文明”而不是“教导文明”,它讲究慢功夫,注重沉下心来慢慢学习和思考,看似保守却有一种守成的积极意义;这种文化观念具有前瞻性,思考关注人类发展中恒常最为根本的东西,反对盲目、短视的行为,致力于人自身和内在的转变;这种文化观念具有宽阔厚重的关怀以及开放的灵活性,即不是机械孤立地看待事物,而是看到事物的方方面面和事物之间的潜在联系。阿诺德的文化观念逆潮流而动,顶住常人的思想大潮,在19世纪的英国具有至高的价值。

理清了阿诺德的文化观念,我们从两个方面论述梁实秋文艺思想的人性说与阿诺德之间的承袭。

一、人性是伦理精神与理智之光的和谐统一

人性是普遍永恒的,主要延展为道德与理性,前者是善端与德行,后者则以理智与纪律为宗,而伦理是人性的基石,人类生活的动力以道德良知为盘石。梁实秋与阿诺德一样都是真诚的道德理想主义者。正如温儒敏所说:“新人文主义实际上就是这样一些迷恋传统的知识分子,他们毫无例外都是道德和伦理的理想主义者,在日趋功利化物质化的世风中渴求宁静明澈的理性,渴求人类精神的重建。 ”[2](P73)阿诺德认为人的德行、自制是完美之不可或缺的根基,只有筑起自律的台基,人性所追求的完美才会枝繁叶茂。阿诺德谈到当他在边沁的《义务论》中读到这样的话“当色诺芬在写历史著作、欧几里得在教几何的时候,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却以教授智慧和道德为名,行胡说八道之实。 他们的那套道德就是空话……”[6](P29)时,立即就从边沁思想的束缚中解脱了,转向了希腊的伦理与智慧的清明。梁实秋同样坚信人生是道德的,是有道德意味的,文学及文学批评的出发点应是人对人生的态度,所坚持的应是伦理的选择与价值的估定。伦理亦即人生的哲学,伦理乃是人性的本质,只有合乎伦理的人性才是健康、常态与普遍的。“文学家如其诚恳的观察人生,必定是以哲学的态度观察人生,必定是有道德的想象。 ”[3](P126)在梁实秋心目中,文学虽不能救国,亦不能御侮,但惟有健全的文学能陶冶健全的性格,惟有健康的文学能对民族的健康有所裨益。梁实秋和阿诺德均把伦理提高到至高的位置,显示了他们心灵的纯真向善。

人性同时追求理智之光。阿诺德认为人类需要开阔的人性观念,除了道德良知,人必须在完美的途中与理智一同偕行。应让思想自由不羁地环绕每一行动,让理智之光自由地回环于准则的周围,让意识自由地检验固有的观念与习惯,让一切行为服从于理性与公正的意识,服从于纪律与公共责任的观念,服从于完美精神的目的。无纪律、随心所欲、没有足够理智映照的自由倾向,只能加速无政府的混乱状态和社会的分崩离析,只能使人类内心深处的秩序和安全感渐行渐远。阿诺德呼吁,“真正的幸福在于按照健全理智的律令行事,服从她的权威”[6](P50)。承袭这一思想,梁实秋亦将理性作为自己人性观念的枢纽。“古典主义者最尊贵人的头;……头是理性的机关,里面藏着智慧”[3](P39), 真实的自我只存在于理性的生活里,理想的境界也只在理性的生活里存在。理性即是理智、标准与纪律。梁实秋坚持文学普遍的理性的标准,坚决反对把一切标准、纪律和法则一齐打破的无轨范、放纵恣肆的自由倾向,极力劝诫“自由是要的,放肆是要不得的”[3](P164),人必须依靠健全的理智,以理性驾驭情感,以理性节制想象,从而使人性在合乎规则与秩序的理性状态中尽善尽美。

完美的人性是伦理精神与理智之光的和谐统一。阿诺德主张人性的完美是构成人性之美和价值的所有能力的和谐发展,人的完美是一种内在的精神状态,人类通过不断地完善自身、扩展能力、增长智慧,人的思想和感情的天赋和谐有效发展,不断转化成长,从而获得人性的尊严、丰富和愉悦。人性的两方面即道德与理智应以相互理解、取得平衡和谐的方式前进,扬此抑彼,重彼轻此都不能使人性得到真正的平稳发展,惟有全面的完美才能使人获得真正的内心宁静与满足。追随阿诺德,完美的人性亦是梁实秋追求的最高人性境界,“文学的研究,或创作或批评或欣赏……在于表现出一个完美的人性。 ”[3](P101)他盛赞阿诺德的“沉静的观察人生,观察人生的全体”一句话道破了古往今来的古典主义者对于人生的态度,“惟其能沉静的观察,所以能免去主观的偏见;惟其能观察全体,所以能有正确的透视。 ”[3](P43)人性的完善就是古典主义的完整、健康与适当,是人性中各个成分的合理发展,是人性的终极和谐。梁实秋和阿诺德真诚回应人类永恒的美善思想,使得人性因看清常态、健康、普遍的事物真相,认识事物和谐完善之美而获得了超越性。

但是我们需要注意的是,虽然梁实秋引用分析人性时主要倾向于健康的常态的人性,但在某些地方却也不自觉滑向自然的普泛的人性。“一个资本家和一个劳动者,他们的不同的地方是有的,遗传不同,教育不同,经济的环境不同,因之生活状态也不同,但是他们还有同的地方。他们的人性并没有两样,他们都感到生老病死的无常,他们都有爱的要求,他们都有怜悯与恐怖的情绪,他们都有伦常的观念,他们都企求身心的愉快。文学就是表现这最基本的人性的艺术。 ”[3](P141)这里,梁实秋所说的基本人性已不再是人性中美好与光明的一面,而只是阿诺德所说的普通的自我的反映。梁实秋的人性说在某种程度上仍体现了对阿诺德文化观念的偏离。

二、人性是超越阶级的最优秀自我

完美的人性从属于任何阶级,在不同种族、教养、时代和环境中的人们存在着跨越时空的相似性和亲和力,这种人性的交融恰恰说明人性在内质上的统一。阿诺德的文化理想是没有阶级性的,“文化寻求消除阶级,使世界上最优秀的思想和知识传遍四海,使普天下的人都生活在美好与光明的气氛之中,使他们象文化一样,能够自由地运用思想,得到思想的滋润,却又不受之束缚。 ”[6](P31)阿诺德用三个独特的词语——野蛮人、非利士人、群氓——分别用来粗略地指称社会中的贵族、中产、劳工三大阶级。不过,阿诺德同时指出,这种划分的应用有两点必须牢记于心:一是无论我们在严格意义上是属于野蛮人、非利士人还是群氓,在阶级划分的同时仍存在人性的共同基础,即在我们身上都有将我们塑造成其他阶级的倾向和激情。二是在每一个阶级的内部,都存在一定数量的人,他们生性好奇,想了解最优秀的自我,想弄清事物之本相,一门心思关注天道和神的旨意,并竭力使之通行天下。亦即每个阶级中都有一些异己分子,他们的指导思想主要不是阶级精神,而是普遍的符合理想的人性精神,是对人类完美的热爱。一心追求完美的人从各个阶级中产生,在野蛮人、非利士人和群氓中,都有这样的追求者,追求的禀性总是将他们从自己所属的阶级中提升出来,超越了固有属性并拥有了博大人性。阿诺德的文化理想不是僵化的精英文化传统,而是从属于任何阶级的任何个体自我修养的需要,文化归根结底代表的就是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一个人最优秀自我、最优秀心灵所具有的完美人性。

梁实秋承袭阿诺德文化是超越阶级的这一思想,认为文学是超越阶级的,“阶级性只是表面现象。 文学的精髓是人性的描写。 ”[3](P195)正如莎士比亚的阶级性,并不能说明莎士比亚作品的全部意义。文学是极少数天才创造的产物,最优秀的人永远都“跻身于具有真知灼见的少数人行列”,但这少数人并不局囿于一个阶级,而是从属于任何一个阶级。可以看到,梁实秋的贵族思想色彩,并不等同于贵族的思想,文学不是贵族阶级的专利,少数人并不与贵族等而论之,贵族气息不能减少文学作品在艺术上的价值,同样,平民气息也不能增加文学作品在艺术上的价值。文学家是天才的少数人,较之一般的民众,情感更丰富,感觉更敏锐,想象更纯正,理性更健全,代表了普遍的人性,一切人类的情思;但文学家不是经济势力或社会地位所能左右的,无产者的阶级与有产者的阶级一样会生出天才,也一样不会常生出天才。同样,鉴赏文学也是一种很稀有的幸福,这幸福不是某一阶级所能垄断,贵族资本家有不知文学为何物者,无产的人也有能赏鉴文学者。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赋有理性克制的力量,但这种能力却不是人人都同等具备,也不是受阶级所囿的,有人生来就具备这种天赋,而有人天生就是愚昧和盲目的。正如希腊人把人分为三等,第一等是具有洞察力的人;第二等是自己没有洞察力,但还能明智地承认别人的洞察的人;第三等是自己既无洞察和识别能力,又无力辨识这种洞察的人。令人遗憾的是,大多数人都属于第三等人。

实事求是地说,梁实秋并不反对无产阶级文学,他反对的只是把文学局限于一个阶级的肤浅与狭隘,“文学家不接受任何命令,除非是自己内心的命令;文学家也没有使命,除非是自己内心对真善美的要求使命”[3](P133),“文学家要在理性范围之内自由创作,要忠于自己的理想与观察,他所企求的是真,是美,是善。 ”[3](P142-143)梁实秋也不鄙夷无产者,他真正鄙视的是无论贵族还是无产者中那些不知文学为何物者。梁实秋对无产者也富于同情,但他对无产阶级不是出于人道主义的“纳众生于怀中,接全球于一吻”的无限同情,而是坚持人文主义的经过训练和选择的同情,有节制的同情。人是生而不平等的,人的聪明才力既不平等,人的生活当然是不能平等的,平等是个很美的幻梦。消除不平等,消除阶级的差别,要通过正当的生活争斗的手段,“真有聪明才力的人虽然暂时忍受贫苦,但是不会长久埋没的,……一个无产者假若他是有出息的,只消辛辛苦苦诚诚实实的工作一生,多少必定可以得到相当的资产。”[3](P138-139)梁实秋这一消蚀阶级差别的理论显示了他的单纯天真的幼稚,但是从某一角度来看,又有他的合理性;抛却命运的捉弄,一个人通过诚实、勤奋的努力确实可以一定程度改变自己的命运。在梁实秋和阿诺德的价值观里,阶级不是衡量人的尺度,人性才是评判人的标准,英国杰出的诗人彭斯只是一个贫苦矿工的儿子,但无产者的出身并没有阻止他身上天才光芒的散射;终身穷苦的约翰逊博士其志行高洁、吐属文雅比贵族还有过而无不及。

综上所述,梁实秋文艺思想的人性说借鉴承袭了阿诺德的文化观念。在阿诺德心目中,文化是拯救人类不致走向混乱和毁灭的最有力的工具,“通过文化寻绎事物之稳固的可理解的规律、摆脱固有的陈旧观念和习惯、让意识更自由地发挥作用、对美好与光明更加向往——总之,我们确信凡此种种……乃是当今的国民生活、甚至是人类生活的主要动力。 ”[6](P203)梁实秋正是传承阿诺德“美好与光明”的文化理想这一人类生活的动力,终其一生以伦理、理性为最高准绳,以其文学实践表达了对完美人性的真诚热爱与执着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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