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倡议的核心理念
2018-02-09马玉阶
马玉阶
(周口师范学院 政法学院,河南 周口466001)
从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构想,直到今天“一带一路”建设取得初步成果,国内外高度关注“一带一路”建设进展,其中既有欢迎、赞成、支持者,也有怀疑、忧虑、反对者,极端悲观者甚至认为“一带一路”将成为国际关系史上最大的烂尾工程。增强“一带一路”的建设定力,关键在于能否打开世界历史视野,及时清除笼罩在“一带一路”上的各种思想雾霾,彰显“一带一路”倡议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一经提出,国内学界从不同的理论视角和实践维度对其展开积极研究并取得丰富成果,但在理论与现实的张力中,从经典国际主义思想史的变革角度,探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涵与意义的研究并不多见。本文将在探讨“一带一路”倡议及其建设性内涵的基础上,在国际主义历史嬗变的脉络中把握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核心要义,指出“人类命运共同体”对“一带一路”建设的理论引导作用。
一、经济全球化发展的悖论
当前经济全球化发展依然是大势所趋。尽管学界对全球化的理解还存在着较大的分歧,但大多数学者承认,推动全球化发展的一系列经济社会变化主要表现在信息通信技术的迅猛发展、金融市场的快速扩张、多层治理的增加以及政治权力的扩散等方面;全球化是一个国界不断受到侵蚀,不同国家之间经济、文化、技术和治理的联系不断加强并产生出诸多复杂的相互依赖关系的过程。经济全球化使经济竞争超越政治斗争成为国际关系的主要方面,使发展既以竞争为内容,也以合作为特点。这一变迁向世人呈现出一幅全球经济融合与竞争的局面,这既是经济发展的结果,也是经济继续发展的前提。
而全球化的进一步发展却招致逆全球化势能的增强,在目前全球经济增长中速下降和多元化退潮背景下,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全球经济新常态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全球化速度放缓,表现在地缘政治动荡、保护主义抬头、要素流动滞涩等多方面。国际特别是大国间的竞争和矛盾错综复杂,并且随着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的重构不断花样翻新、日趋激烈。虽说新兴经济体崛起,新的全球经济中心逐步形成,但西方发达国家仍然掌握着主导世界经济的重要砝码,控制着国际贸易规则的制定权。美国等西方国家把自身经济下滑和外贸失衡等问题归结为全球化失控和中国搭便车,将中国作为挑战其经济霸权的竞争对手,不断试图孤立和排斥中国,加紧推动不利于中国的一系列国际战略部署,由全球化的推手转变为逆全球化潮流的主体力量。总之,新全球化发展的迷思意味着当下国际经济新调整期的来临。
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得到健康发展,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同时也面临着全面深化改革的巨大压力和挑战。这就要求我们在全球化时代立足中国,放眼世界,充分把握全球化本质,探索我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作为对人类负责任的社会主义大国,如何在融入全球经济的基础上,进一步引领全球化发展的正确方向,使世界历史发展到更高境界。面对破解全球化悖论的考卷,“一带一路”倡议的构想与践行展现了社会主义中国和平崛起的大国心胸和新时代的国际主义情怀,是促进世界和谐和共同繁荣的重要保证。
二、“一带一路”倡议及其建设性内涵
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站在马克思主义理论高地,放眼长远、主动应对,在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基础上经过反复酝酿、深思熟虑,提出了建设“一带一路”的倡议,标志着中国与世界的发展共同进入丝路新时代,彰显了马克思主义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时代精神。
“一带一路”是“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简称,它在促进经济全球化发展方面是一个更加开放、包容,更加强调共识、合作、共建、共赢的世纪蓝图,是一项充满中国智慧的共同繁荣发展方案。在地理范围上,它贯穿整个欧亚大陆,联通亚太经济圈和欧洲经济圈,涉及国家、地区之多,受益者范围之广,前所未有。作为全方位开放的产物,“一带一路”倡议的目的是要构建一条经济繁荣和文明互鉴的合作发展道路,其丰富的内涵表现在很多方面,并且在实践中不断地丰富和充盈。目前比较显著的有以下几个方面:
1.“五通”。“一带一路”不仅是一个发展构想,而且具有深厚的实践性内容。平等互利、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是其战略灵魂,共商、共建、共享的和平发展、共同发展是其基本理念,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政策沟通、人心相通这“五通”则是其具体的政策措施。
2.“战略对接”。中国以经济和人文合作为主线,无意于抛弃现有的国际经济秩序而另起炉灶,不搞封闭性的集团,所提出的“一带一路”对外发展战略,不妨碍既有的多边机制,并对其进行完善和补充,强调与相关国家和地区发展战略的对接,显示了全世界一盘棋的全球眼光。
3.“互利共赢”。与资产阶级经济学迷信“自利共赢”不同,我们遵循的原则是 “互利共赢”,反对新现实主义的“零和博弈”思维,体现了对“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古丝路精神的继承和发扬;与视欧亚大陆腹地为全球战略竞争中心的西方地缘政治学者不同,“一带一路”构想旨在释放由中国经济发展所激活的地缘经济潜力,形成巨大的正外部性,为相关国家和地区所共享,支持有关国家改善民生、增加就业和工业化的努力。
4.“亲诚惠容”。“一带一路”强化和拓展了我们的周边外交理念,使其成为既强调“周边外交”又兼顾“世界外交”的外交方略和理念。“亲、诚、惠、容”四个字无疑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四个方面相互照应、彼此渗透、相得益彰:“亲”,就是要坚持睦邻友好,守望相助,增强我们的亲和力、感召力、影响力;“诚”,就是要诚心诚意对待别国,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全面发展同友好国家的关系;“惠”,就是要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开展合作,编织更加紧密的共同利益网络;“容”,就是要倡导包容的思想,以开放的胸襟和积极的态度进行合作,共享机遇,共迎挑战[1]。
5.“全球治理”。“一带一路”表明,中国将以“共商共建共享”与“公正合理”为理念,积极参与全球治理行动,为国际社会提供更多的公共产品;中国正在以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力量,不断为完善全球治理体系提出“中国方案”、贡献“中国智慧”。“一带一路”本身就是全球治理的中国方案国际化的表现。今后,我们要以 “一带一路” 建设为载体,勇于发出中国声音,将中国方案嵌入国际规则,使其成为国际规则的组成部分,向世界提供更多的公共产品,维护好自身及世界人民的利益。
6.“命运共同体”。国际社会日益成为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源自中华文明独具的“天下”情怀,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准确把握世界大势后贡献的“中国方案”,它超越种族、文化、国家与意识形态的界限,为思考人类未来提供了全新的视角。
通过分析“一带一路”倡议的建设性内涵,我们不难看出,“‘一带一路’本质上是中国寻求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的重要载体,其战略意图是努力做一个负责任、敢担当的大国,坚持走中国特色的大国外交之路”[2]。更进一步说,“一带一路”建设适应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中国全方位对外开放的需求,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体现了全球化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时代精神。
三、国际主义的嬗变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成
马克思主义是关于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科学,其最本质、最核心的理念是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和自由个性,它内在地包括共产主义和国际主义两个基本方面。在马克思主义的世界历史视野中,世界历史将从资本主义世界历史时代过渡到共产主义世界历史时代,过渡的形式必定是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在资本主义创造的前提和条件下,进行“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即“共产主义”;世界历史发展意味着历史主体交往范围的扩展和实践能力的提升,这要求作为历史主体的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在资本主义世界历史背景下,充分发挥历史主体的能动性和创造性,联合世界范围内的先进力量,横向促进改造现存世界力量的发展壮大,即实行“国际主义”,加强国际的团结与合作。国际主义和共产主义是同一个世界历史进程的两个方面。作为历史的过渡形式,共产主义是对资本主义的经济批判和历史批判,而不是历史的终结,是对世界历史发展进程的道路性引导和目的性指向,“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3]卷1:539。而国际主义是无产阶级发展壮大自己的社会力量以实现其共产主义历史使命的方法和策略。明确国际主义与共产主义这种“一而二、二而一”的辩证关系,有助于我们正确把握国际主义的内涵。
“作为一个世界历史性范畴,国际主义在不同的时代特征和时代任务面前,有着不同的内涵和表现形态。”[4]国际主义的基本理论内涵是无产阶级的国际团结和联合,本源于马克思恩格斯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思想。正如弗·哈利迪所言,“正是马克思及其在国际工人协会的同事们的著作才促进了‘国际主义’这一术语在19世纪60年代晚期的出现”[5]。马克思恩格斯根据资本统治的扩张性和无产阶级革命的国际性特征提出了无产阶级实行国际团结与联合的战略理念,即“各国无产阶级为了维护共同利益、反对共同敌人、实现共同目标而实行国际团结和合作”[6]。这里的“共同目标”就是指实现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的共产主义目标。随着世界政治经济形势的发展变化和人们对共产主义事业阶段性特征的辩证把握,马克思恩格斯的经典国际主义经由列宁主义的国际主义,发展为今天新全球化时代的人类命运共同体。
(一)马克思恩格斯的经典国际主义:全世界无产者的国际联合
在19世纪中期的西欧,特别以英国为典型,资本主义已发展到自由资本主义时期,无产阶级力量不断壮大。“工业革命创造了一个大工业资本家的阶级,但是也创造了一个人数远远超过前者的产业工人的阶级。”[3]卷3:516机器大生产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为工人的解放提供有利条件,但资本最大化追逐剩余价值的秉性使资本家更加残酷地剥削和压榨工人阶级。马克思恩格斯认识到,所谓民族国家只是资产阶级的民族国家,只是满足资本逐利欲望的工具,对于无产阶级来说,“工人没有祖国”,“现代的工业劳动,现代的资本压迫……使无产者失去了任何民族性”[7]卷1:283。基于当时西欧自由资本主义的发展状况,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了无产阶级国际团结与联合的重要性,号召“以各国工人的兄弟联盟来对抗各国资产阶级的兄弟联盟”[7]卷1:310-311,认为“联合的行动,至少是各文明国家的联合的行动,是无产阶级获得解放的首要条件之一”[7]卷1:291。彼时,马克思恩格斯积极参与共产主义者同盟和国际工人协会(第一国际)的建立,欧美各国无产阶级并肩战斗,大大增强了互相援助、团结协作的意识,推动了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发展。19世纪六七十年代起,自由资本主义开始向帝国主义过渡,欧洲工人运动陷入低潮。第一国际已经不适应各国革命斗争发展的需要,因“它的旧形式已经过时了”[7]卷4:620而解散,国际主义进入新的调整期,马克思恩格斯积极推动各国建立独立的工人政党。19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资本主义自身矛盾的不断加深,国际工人运动重新高涨,恩格斯晚年领导建立了第二国际,恢复了各国工人之间一度中断的国际联合,加强了各国工人政党和社会主义者的国际团结。在第一国际、第二国际时期,马克思恩格斯始终高举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大旗,号召“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使国际主义原则在工人运动中深入人心,影响久远。
(二)列宁主义的国际主义:全世界无产者和被压迫民族的联合
第二国际后期,由于资本主义经济的长时期稳定发展,工人阶级的生活状况由“绝对贫困”转为“相对贫困”,各国党的合法斗争也取得较大胜利,以伯恩斯坦为代表的改良主义、修正主义在各国党中占了上风。伯恩斯坦推出“最终目标是微不足道的,运动就是一切”的主张,公然抛弃了“社会主义运动”的“共产主义目标”,使运动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把以德国社会民主党为代表的第二国际各国社会党,降低到目光短浅的小资产阶级政党的水平。社会民主党以“保卫祖国”为招牌,在所谓“爱国主义”的名义下,支持本国政府进行帝国主义战争,实际上融入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背叛了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导致第二国际的破产。
在资本主义的帝国主义阶段,列宁着眼于无产阶级事业的长远发展,在同第二国际修正主义的斗争中,回答了在经济文化落后的俄国如何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问题,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的国际主义思想,提出了“全世界无产者和全世界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的号召。列宁指出,“民族要求服从阶级斗争的利益”[8],民族矛盾是阶级矛盾的表现形式,“全世界被压迫民族的联合”应当成为“全世界无产者联合”的新策略。帝国主义把世界分为压迫民族和被压迫民族两部分,所以社会主义革命不仅仅表现为无产者反对资产者的斗争,还表现为受帝国主义压迫的一切殖民地、一切附属国反对国际帝国主义的斗争。列宁坚持把国际无产阶级的利益放在中心位置,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把俄国革命与世界革命的前途联系在一起,排除了民族主义的干扰,提出了“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的国际主义策略,认为“真正的国际主义只有一种,就是进行忘我的工作来发展本国的革命运动和革命斗争,支持 (用宣传、声援和物质来支持) 无一例外的所有国家的同样的斗争、同样的路线,而且只支持这种斗争、这种路线”[9]。
在斯大林之后,他的继任者们推行的大国沙文主义和霸权主义思想,偏离了列宁主义的国际主义精神,损害了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声誉,最终导致苏联的瓦解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失败。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和平共处、共建共享与包容互鉴
顾名思义,“共产党”以实现共产主义作为自己的历史使命。从建党开始,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国际主义原则。她一方面坚持把国际主义与爱国主义紧密结合,认为“中国胜利了,侵略中国的帝国主义者被打倒了,同时也就是帮助了外国的人民。因此,爱国主义就是国际主义在民族解放战争中的实施”[10];另一方面,大力支援“正在争取解放的”第三世界国家和人民的革命与建设事业,为新中国赢得了崇高的声望。当然,这样做也导致因不顾国情国力而使自身不堪重负的后果,以及单纯以意识形态论亲疏的浓厚色彩。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时代主题的转换和党的工作重心转移,“国际主义”的提法逐渐淡化,但我们党的国际主义原则没有丢也不会丢。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革命理想高于天”,坚持国际主义原则是由我们党的共产主义历史使命决定的。在今天经济全球化发展的新历史条件下,我们在坚持国际主义的同时也在发展国际主义,与时俱进地赋予国际主义以新的时代内容,从传统国际主义发展为人类命运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在经济全球化的历史新时期,中国共产党坚持历史唯物主义原则,在总结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经验和教训,得出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的基础上,对国际主义做出相应理论发展的产物。邓小平审时度势,及时提出了什么是社会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现实问题。他认为,按照马克思恩格斯所设想的社会主义的生产力标准,我们的社会主义还“不够格”,还不是生产力高度发达、作为共产主义第一阶段的社会主义,而是处于通向这种社会状态的途中的社会主义,是“道路”意义上的社会主义,而不是“状态”意义上的社会主义。“邓小平在提到‘四项基本原则’时就强调坚持‘社会主义道路’,而在谈到社会主义本质时,也是从‘道路’的角度下定义的。”[11]中国的社会主义还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为达到马克思恩格斯所设想的社会主义社会状态,中国目前的重要任务就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在此基础上,邓小平得出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灭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结论。
鉴于我国生产力水平比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还要低很多,“我们不得不利用资本主义因素战胜自身还残存的前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提高自身的生产力水平,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经济基础”[12]。这决定了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具有很大的包容性。在经济全球化发展导致世界资本主义经济体系正在从国际性的“世界经济”转向跨国性的“全球经济”的新形势下,我们应充分利用现代资本主义的物质条件,甚至利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发展自己,积极参与全球化进程,与全球范围内的其他经济体加强跨国联合与“合作”,互利“共赢”,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提高社会生产力水平,发挥自身的世界历史性主体作用,把融入全球经济、参与全球经济治理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总布局中。同时始终保持清醒头脑,我们走的是社会主义道路,而不是资本主义道路,民族利益要服从于阶级利益,社会主义的生产目的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而不是只求满足资本增值的需要,我们只是在利用资本主义因素发展社会主义。因此,“共建共享”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在促进世界“发展”方面的重要原则,它在世界范围内体现了社会主义本质中“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的工具理性要求和“消灭剥削,消灭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价值理性要求。
社会主义本质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统一,蕴涵着社会主义政治和文化的在场。经济全球化程度的日益提高,极大地开拓了政治和文化的发展空间,世界在政治和文化方面也不同程度地显示出全球化的趋势。为应对政治全球化,我们需要在外交方面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一方面立足自身,坚持自己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另一方面胸怀“天下”,尊重他人的发展道路和利益关切,争取长时期的世界和平环境,避免政治动荡,促进国际关系民主化。为应对文化全球化,我们需要在文化上与包括西方文化在内的所有文化“包容互鉴”,批判地吸收人类文明的一切优秀成果,把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融会贯通,以先进的社会主义文化引领世界文明的进步。“和平共处”与“包容互鉴”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在维护世界“和平”与引领世界“文明”方面的重要内容。
四、“人类命运共同体”对“一带一路”建设的理论引导
国际主义经过历史的重重考验和现实的层层审视一路走来,在今天全球化与经济相互依赖时代背景下,发展以“和平共处”“共建共享”“包容互鉴”为核心原则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体现了工具层面和价值层面的辩证统一,是对马克思主义之国际主义的真正坚持和发展。有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原则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外交事业就不会偏离正确的方向,备受关注的“一带一路”建设就会得到科学的理论指引和正确的政策支持。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超越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思维,为“一带一路”打开想象空间
在“世界体系理论”看来,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存在中心、半边缘、边缘三重结构,中心国家依靠先进的技术和雄厚的物质条件占据主导地位,半边缘和边缘国家只能依照自身在世界体系中的等次,不同程度地受制于人。第三世界国家若被纳入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将成为边缘和附庸,失去发展自主权。“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超越了传统的“世界体系”思维,认为经济全球化对第三世界国家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关键看如何选择自己的发展道路。全球化下闭关自守当然不可取,但如果走资本主义道路,成为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的弱者,在弱肉强食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内必然被边缘化,处于从属地位。中国必须走独立自主的社会主义道路,以开放、平等、包容、合作的心态融入全球经济,才能利用后发优势,通过扬弃资本主义因素发展社会主义,实现跨越发展。 因此,“一带一路”建设应主要体现为两个方面,一是扎扎实实地推进全球化进程,二是理直气壮地参与完善全球治理体系。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立足“共建共享”原则,推动“一带一路”相关各方加强规划和战略对接
从“合作共赢”到“人类命运共同体”,“飞速发展的外交实践不断刷新着中国外交的思路和理念”[13]。人类命运共同体内蕴含“共建共享”原则,为“一带一路”建设赋予了灵魂,促进中国与相关各国相互合作,共同繁荣发展,使发展成果惠及各国人民,让各国人民生活更加幸福美好。基于此,各国要为“一带一路”构建互利合作网络、开拓多元合作平台、共创新型合作模式、推进重点领域项目,打造“共建共享”的丝绸之路。中国作为倡议国已经率先行动。中国政府秉持“共建共享”原则,高度关注海外各国的发展战略,与相关国家政府积极开展对话和商讨,扩大共同利益,凝聚共识,使“一带一路”与多国的相关战略实现了紧密对接,优势互补,相辅相成。目前我们已同20多个国家签署“一带一路”合作协议。企业是“一带一路”的建设主体,中国应着力发展一批跨国公司,利用全球资源,在境外开展全球投资、研发、营销及服务,建立全球产业链体系,提高国际化经营能力和服务水平;同时扶持中小企业的发展,推动区域合作的深化,引导企业融入当地文化,增强社会责任意识,加强风险管理,提高企业境外“本土化”能力,服务当地经济发展。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是“一带一路”建设中实现“互利共赢”的重要基础和支撑,我们已同20多个国家签署产能合作协议,初步形成国际产能合作布局,带动了相关各国的共同发展。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坚持“和平共处”原则,以“一带一路”为载体完善全球治理体系
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就明确提出了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主张,反对各种形式的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期待中的新政治经济秩序不但直接有利于第三世界,也有利于发达国家,是一个共赢的蓝图。由于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思维作祟,直到现在这个新秩序也没能建构起来。当前,国际性的“世界经济” 正在转向跨国性的“全球经济”,全球问题日益突出,全球治理成为国际社会的热门话题。随着中国日益成为国际关系演变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推动者,国际社会在全球治理方面期待更多的中国声音和中国方案。中国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并将其上升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原则,积极参加全球治理行动。“一带一路”建设恰逢其时,在“和平共处”原则引导下,成为中国参与全球治理行动、完善全球治理体系的重要载体。中国建设“一带一路”以及发起成立“亚投行”,绝非像有人担心的那样“另起炉灶”,试图改变既有国际金融和贸易体系,而是在对话与合作的基础上,在世界经济金融治理领域提供中国方案,将中国方案嵌入国际规则中,使其成为国际规则的组成部分,完善现存全球经济治理结构,修正不合理的制度规则,向世界提供更多更大的公共产品,维护好自身及世界人民的利益。
(四)人类命运共同体推崇“包容互鉴”原则,为“一带一路”落实人心相通和政策沟通
“一带一路”是对外开放的产物,也是进一步全方位对外开放的前提。中国与沿线各国社会制度不同、文化背景各异,要想顺利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仅有“天时”与“地利”还不够,“人和”才最关键。因此,我们应充分发挥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文化软实力的功能,在文化交流方面应本着“包容互鉴”原则,促进不同文明之间的平等对话,求同存异、互相借鉴,凝聚中国与沿线国家的共同文化,寻找各国民众之间的共同语言,讨论共同关心的话题,从沿线国家民众最关心的问题着手,讲好“一带一路”故事,缩小人们在“一带一路”认知上的差距,增进各国政府之间和各国人民之间的理解和信任,共同把“一带一路”建设成公共产品。只有在文化上“包容互鉴”,人心才能相通,合作才能持久。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指出,“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惟以心相交,方成其久远”,“一带一路”不是单纯的利益共同体,而是命运共同体,人心相通是关键。只有人心相通了,才能在平等互信的基础上进行政策沟通,解决“一带一路”建设中的政治风险、贸易壁垒、投资障碍等问题,支撑起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
建设“一带一路”,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历史需要。从“合作共赢”到“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的外交理念传递着“中国梦”的未来指向。全球化和经济相互依赖时代,我们在思考“和平”与“发展”问题时,既不应局限于民族国家的分析框架,也不能满足于原来的国际主义视野,必须保持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品格,与时俱进地发展出一种新式的国际主义——“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样,我们才能准确定位自己的世界历史时空坐标,以人类命运共同体原则指导“一带一路”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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